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wwl】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男神,过气不候 作者:卷耳 言情VIP2015/04/30完结 阅读:415,927 | 推荐:895 文案 陆昨昔是令娱乐圈闻风丧胆的八卦媒体——火播工作室的当家花旦,道上尊称“播儿妹”。 “李XX与其保姆地下恋”“白XX与黑XX车.震被老公当场捉奸”等等功绩皆出自她身。 所以,当她收到内地炙手可热的男明星,娱乐圈公认“第一好男人”的安臻勾引有夫之妇的线报后,她激动地像打了鸡血。 然后,落荒而逃的像是被雪打完的鸡。 而这一次光荣之举,终于将她的狗仔生涯画上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省略号…… · “陆昨昔,你愿不愿意被公关?” “去你的xxoo。” “……好。” Xxoo之后…… 陆昨昔赤果果的身子埋在被窝里,咬牙切齿的在键盘上飞速打字—— “第一绅士撕掉人皮,竟是禽兽无疑!” “未成年少女受辱,幕后黑手居然是娱乐圈公认好男人!!” “深扒当红男星安臻床上不堪入目十八招!!!” 修长白皙的手越过她光滑的肩膀指向屏幕,他好言提醒,“小老虎,这里错了。” “哪里?”某陆不耻下问。 “这里,当你深扒我之后,我在床上能有八十一招弄哭你。” “……” · 如果你的男人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而你只是凡世中一粒连仰望他都觉得卑微的尘埃,你是赶快逃离,还是紧紧依附? 若,当你被男色迷了心智选择依附,却在最后得到一张离婚协议书,你是恨自己瞎眼,还是麻痹自己去相信,其实他有难言苦衷? “我不离!” “你……不离?那就做!” ==================   ☆、001:第一好男人居然是小三 『安臻与女星季郁深夜酒店幽会一.夜,第一好男人居然是小三!!!』 陆昨昔兴奋的打完标题后,将两只手关节掰的嘎巴嘎巴直响,露出了森白的小牙齿,眼睛弯成一条缝,激动的情绪快要从她每个毛孔里爆炸出来。 昨昔深吸一口气,然后手指飞速的在键盘上敲打着,很快,电脑屏幕上噼里啪啦的出现下面这段文章—— 这记耳光打的真是响亮! 播儿妹近日接到线报,素有娱乐圈第一绅士好男人之称的安臻与五年前结婚的女星季郁疑定情,播儿妹闻言痛心疾首,决定为广大粉丝寻找真相,果不其然,在妹纸不吃不喝不拉不睡多日蹲点的辛苦下,真的皇天不负有心人的抓到了这一渣男贱女的爆炸性新闻。 安臻不但与季郁共游巴厘岛,还同一飞机回国,播儿妹锲而不舍的追踪上去,俩人竟然下榻同一酒店,下有照片为证! 就算荷尔蒙分泌过剩,好男人也不该与已婚女星有染,难道真的是男人不变坏,母猪变妖怪?播儿妹十分同情渣男粉丝! 大家不哭!站起来撸! * 仔细的捉了一番虫后,昨昔轻快的按了一下发送键,往后一靠,躺在转椅上,觉得人生真是他妈的美好啊,美好。 陆昨昔高中毕业后念了几天的大专,突然觉得读书实在没有意思,就开始在现实社会里摸爬滚打,决定闯出自己广阔的一片天地。 而这个火播工作室,就是在昨昔刷完盘子,扫完厕所后找的最理想的一个工作。 它是娱乐圈最有名的八卦媒体,专挖明星艺人不堪丑事,堪称娱乐界的纪检委。 工资高,待遇好,于是她一路混得风生水起,直至现在已经成为令娱乐圈那些明星闻风丧胆的一号人物——播儿妹。 火播工作室的创始人老金在临倒下前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妹儿啊,我那矫情的小阑尾不切除,它真是磨人啊,安臻这块儿大馅饼就交给你去啃了。” 当然,最能吸引陆昨昔前去蹲点的好处就是老金最后吞吞吐吐,又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才说出的话——提成翻倍。 如今,大功告成,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于是,心情颇好的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又心情颇好的回到办公桌前,心情颇好的扫了一眼电脑屏幕。 嚯! 这么一会儿,她的帖子就飘红了! 安臻的脸就是这么的好刷! 她拨动着鼠标一条条评论读下去,慢慢的,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越来越黑。 “卧槽!”陆昨昔忍不住爆粗口,这些脑残粉之所以被称为脑残粉是因为他们当真很脑残! 上百万条评论,除去一些打广告的,竟然清一色的全是脏话经。 而且不约而同的骂的全都是——播儿妹! 麻痹,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 小文有修动,姑凉们受累重新翻看看,希望你稀饭,然后……继续不要脸的求收藏,求评论~   ☆、002:你是猪吗? 她忍着即将喷发的怒火看着那一条条脑残评论。 1# 垃圾,就你这几张照片怎么能说明我安是小三?! 2# 算了吧,就这东西还敢拿出来晾,你们是挖不到新闻,所以就来污蔑安臻吧。 3# 真是好笑,两个人住在一家酒店就是有情?你跟你爸住在一个屋里就是*吗? 4# 火播真是娱乐圈的一条狗,哪有人往哪咬!播儿妹,汪两声给爷听听。 …… …… 78# 连拥抱,接吻都没有,你也好意思说安臻是渣男?那叫绅士,狗仔知道绅士两个字怎么写吗? …… …… 9887# 别人的私事你瞎bb啥? …… …… 10095# 火播滚出娱乐圈,同意我的请怒点赞!!! 啪的一声,陆昨昔摔了鼠标! 这些小婊砸真是难伺候,她之前爆料白水水被老公当场捉歼的新闻时,他们明明都夸她火眼金睛、现代女包公、播儿摩斯,渣男贱女的杀虫剂! 怎么到安臻这儿,她就被喷的狗血淋头。 *裸的现实摆在这儿,居然说她跟踪爆料的东西是垃圾,谁拍垃圾这么尽心尽力? 播儿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注册了个小号去贴子下留言—— 10188 #黑粉和水军真是够了,是不是好男人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还洗什么白?播儿妹辛苦,播儿妹V587! 她喘口气的功夫,评论很快被淹! 10250 # 黑人也真是够了!傻×快滚吧! …… …… 12853 #人肉他!践人,敢说安臻渣!你和播儿妹一路货色! …… …… 16857 #誓死维护安臻,火播和播儿妹滚出娱乐圈!同意我的请疯狂点赞! 陆昨昔强强咽下了一口心血,这世界是疯了吗?! 这些脑残粉是在对她人品的质疑,人身的攻击,职业的诋毁,这是陆昨昔的字典上所不能容忍的,于是,昨昔以播儿妹的身份又发了个帖子上去—— 播儿妹:你们就死扛吧!大家不服三天后见!到时啪啪啪打肿你们的脸! 发完她火速的关了电脑,懒得再去看那蜂拥而至又一波评论,她需要喝口水压压火气。 三天后,一定让这些脑残粉知道她播儿妹说到做到,陆昨昔暗自咬牙发誓。 等等…… 三天后? 她拿什么用三天的时间去拍安臻当小三的一手新闻? 安臻诶! A.Y传媒集团重点培养的大咖,恐怕她这只小狗仔还没等近他的身就被他周围的守护天使给生吞活剥了! 这几张进酒店的模模糊糊的照片她都差点儿躲趴在长城上去拍了! 陆昨昔无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你是猪吗?自己挖坑埋自己! 她觉得她需要安慰,这个时候应该找资深前辈老金一诉自己不得志又脑袋灌水的委屈和心酸。 她翻出老金的手机号,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眼眶里包了一包泪,她这边刚要嚎啕大哭博取同情,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在这深夜寂静的工作室里显得格外的惊悚。   ☆、003:他笑得很是开怀 陆昨昔艰难的咽下那一声已经窜到喉咙的惊叫,她脑袋僵硬的一点一点的往耳边的手机看去,屏幕上那一长串来电显示就像是冬天里的暖阳一样照耀着昨昔的世界灿烂又辉煌。 昨昔家小邱邱! 邱邱是昨昔给她的阳光帅气小男友邱晨的专属称谓,因为晨晨和她弟弟陆今辰的小名撞了,而她又觉得邱邱两个字叫出来很有品味。 虽然邱晨总是很不情愿的对她说,一叫他邱邱的时候,他脑袋里第一浮现的就是剪不断扭还乱的虫子蚯蚓,但是在陆昨昔上来那牛脾气的执意下,邱晨还是乖乖的服从了。 每每这个时候,陆昨昔都很想仰天长啸的感慨,她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人。 哦,不对,她还不是女人。 确切的说,是她和邱晨从高中毕业交往到现在,他俩还没在一起滚过,她至今还没成为融入到邱晨身体里的那个人。 就像是人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完美的这句真理一样,她和邱晨之间,总是有些不大不小的阻碍。 但是只要有邱晨这束照亮她跌宕岁月的阳光在,所有的阻碍在她眼里就都是尾气。 好奇怪,刚刚还被恐惧的情绪就因为想到某个人而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都是桃花朵朵开。 最幸福的还不是女人的陆昨昔划了接听键,无比甜腻的说了一声,“喂?” 而电话那边,刻意压低的声音也温柔动听,“昔昔,我好想你。” 陆昨昔的全世界因为这简短的六个字,两处标点符号的停顿而安静下来,她捂着胸口,听着那颗不安分的小心脏扑通扑通有活力的跳动,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醉了。 两个人隔着电话,听闻着彼此的呼吸沉默着,许久,昨昔轻轻地笑了,“我也想你。” 邱晨弯着唇角,又把罩在身上的被子蒙了又蒙,确认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别人听到后才继续小声道,“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昔昔,我一周多没见着你了。” 话里,是她小男友浓浓的,遮不住的委屈。 昨昔越发的觉得自己快要晕眩在这甜蜜里,她坐在椅子上食指害羞的卷着自己散落在肩处的长发玩,跟他解释道,“我不是告诉你老金让我跟一个大新闻么,刚刚才见着点儿成效,对不起啊,因为工作忽略你。” “好吧,那我原谅你。”邱晨愉悦的说着。 然后…… 昨昔又不要脸的羞涩了,卷着头发的手也就更加欢快的跳跃。 “你这些天都做了什么?有没有乖?”昨昔肉麻着问他。 邱晨老实的回答,“当然有,我就看书啊,吃饭啊,睡觉啊……” “还有呢?”昨昔扁了扁嘴。 “还有……”邱晨努力的想了想,道,“还有上厕所,你告诉我的每天早上都要喝一大杯淡盐水,然后去厕所清宿便……” 邱晨的答案规规矩矩的可恨。 昨昔磨牙了,一字一顿道,“还——有——呢?” 电话里,邱晨似乎能够感受得到她小怪兽要打奥凸曼一样的怒气,笑的很是开怀。   ☆、004:就一亿吧,如何? “邱晨!”陆昨昔听到他的笑声后气的直呼他的大名。 而邱晨也识时务的停止了笑,道,“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我每天做的最多最好的事情就是想昔昔。” 这才对嘛。 昨昔满意了,又捂住了脸,觉得好羞射。 “怎么办,昔昔?”邱晨吸了吸鼻子。 “什么?”昨昔愣,为他突然降抑下来的语调。 邱晨说出了潜在心底最深的话,“我想亲亲你。” 墙壁上的时钟指向半夜十二点十二,窗外,月凉如水,整个城市都应该已经陷入甜美的梦中。 昨昔知道,这个时候,她更应该让邱晨睡觉才是正理,但是她却道,“好,我去见你,你等我。” 遵从了自己的心。 因为,有些感情,有些话,是不受控制的。 邱晨高兴的挂了电话,昨昔用最快的速度检查好工作室里的水电是否关好,又关上了卷帘门,坐上了电梯。 这时的写字楼里一个人都没有,大周末的谁会来加班,除了她这个为了翻倍的提成而打拼的勤奋小姑娘。 电梯里是小说里那些鬼怪蛇神愿意出没的地方,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昨昔虽然胆子大,但是跟孤身一人处在电梯里从26楼往1楼下的缓慢行程比,她那胆子真的不算什么。 看着数字一个一个的跳动,昨昔连呼吸都屏住了,后脊梁骨一阵阵的窜凉风,越是安静,越是慎人。 而上帝总喜欢在这样的情况下锦上添朵小红花,陆昨昔那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再次叽里呱啦的响了起来,她揣着被吓木了的魂魄扫了一眼屏幕。 没有保存过的陌生号码。 尼玛午夜凶铃啊有木有?! 这回她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尖叫出声! 啊—— 她在下意识的摔了手机的前一秒用仅存的理智划了接听,声音却抑制不住的颤抖,“喂……” 电话那边的声音比这手机号还让她陌生,“你好。” “你你你……你好,请问……”昨昔觉得她真是很镇定。 电话里却稍显不耐烦的打断她,直截了当道,“你愿意被公关吗?” 呃?! 公关?!! 原来是主动送钱的,昨昔这回才真正的不怕了,她调整了一下心情,靠着墙壁,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汉子又拽,“你要买哪条新闻啊?” 那边一如既往的痛快且一针见血,“安臻与女星季郁深夜酒店幽会一ye,第一好男人居然是小三!” “What?”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昨昔酷酷的假装吐了一口烟圈,又觉得这样的动作真是弱爆了,遂作罢,她弹了弹自己垂在额间的刘海,公事公办的态度,“这个新闻啊,可是我们工作室的大料,你打算花多少钱买呢?” “删除你手里的照片和你发在网上的帖子,并且不再对这样的事情做后续报道,价钱,你开!” 好大的口气! 安臻真是财主!她应该感谢老金送给她这么一只大肥羊。 昨昔捂着手机疯了似的又跳又无声的叫,眼前那雪一般的钞票下的那么深,又下的那么认真。 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可能造成电梯事故后才停下来,咳了一声,严肃道,“不好意思,刚刚有个文件要处理,我们刚刚说到哪了?哦,对,价钱,这样吧,我也不宰你,就一亿吧,如何?!”   ☆、005:安臻,抱抱我 “呵呵。”那边无比傲娇的吐出两个字。 昨昔被这两个字里的鄙夷和蔑视给打击到了,她努力的把自己调整成天池里出淤泥而不染的孤莲的清高姿态,“既然你没有诚意,我看就算了,当然,你大可以雇水军去踩我的帖子,我也恭候你放过来的马。” “其实你心里明白,你发到网上的帖子底下那些评论究竟是安臻的真粉丝,还是你所谓的水军,若是安臻这点儿人气都没有,他也就没必要在娱乐圈混了,你说是吧?” 这个人装的还挺有鼻子有眼。 昨昔承认他说的都是实情,也从来没怀疑过安臻的魅力,但是如果她爆的料是假的的话,那安臻的公关就没必要来亲自打电话给她花大价钱去买。 他之所以主动了,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手里的新闻是真的。 安臻和已婚女星季郁果真有一腿! 安臻是小三! 只要是真的,昨昔就不会被眼前这点儿小恩小惠给贿赂,她是一个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好孩子,这也是老金自她入行以来耳提面命的。 要揭穿娱乐圈一切不.良风气的丑闻,不惜任何代价。 这任何代价是在钱没给到份儿的前提下,若是对方所给的钱能砸死她和老金,那新闻……给他们就给了,大不了不爆料,再挖别人就是了。 娱乐圈嘛,认真你就输了。 贵圈那么乱,装纯给谁看,谁不爱钱谁傻子。 显然,现在的昨昔应该抻悠着,端着架子,努力去挖更深的料,去换更多的钱。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昨昔先他一步挂了电话,觉得这样的感觉真是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主动当三儿给我赚钱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昨昔哼着小曲,电梯也到了一楼,她呼吸着夏夜里静谧的空气,像撒欢了的鸟一样朝着她心爱的男人狂奔而去。 这个城市另一端的A.Y传媒集团经纪人办公室里,冉斯不可置信的瞪着手机屏幕上被挂断的显示,气急败坏的踹翻了脚边的椅子。 “早晚把你们这些狗仔子毙了!”他骂骂咧咧的,又狠狠的捶了一会儿角落里的沙包,“让你装,让你装。”他把沙包当成火播工作室的那些难缠烦人的狗仔,出了好一阵的闷气后才停了下来。 微喘的坐在椅子上,拨通了安臻的号码,那边一接通,他就郁闷的先抱怨了,“你那张狂的语气根本行不通,上来就让我问‘你要被公关吗’,我被无情残忍的拒绝了。” 安臻低沉的嗓音很有磁性,他低低的笑出了声,冉斯甚至能想到他站在落地窗边睥睨天下的样子。 “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又没让你完全照搬我的话,你身为A.Y的王牌经纪人,还需要我教么?” 冉斯气鼓鼓的,就知道他在耍他! 酒店套房里,安臻端着红酒杯,品了一口,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他对电话那头道,“先不说了,你看着办吧,他们若是想炒就炒,我也不在乎这么一条新闻。” 冉斯不情愿道,“我看看再说,你跟季郁在一起?” “嗯。” “那你好好陪陪她。” “好。” 电话刚挂断,安臻的身后就飘来一股玫瑰香水的味道,季郁握住了他的手,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请求道,“安臻,抱抱我。” 安臻放下了酒杯,伸手拥住了她。   ☆、006:我会为你披荆斩棘 昨昔到了邱晨家小区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报告,不出十秒,邱晨回她的短信就出现在她的手机上。 秒回,果然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力量。 昨昔蹲在小区门口的小亭子里,等着她的男人潇洒而来,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邱晨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跳墙翻了出来。 唔,当真很潇洒。 昨昔猛的起身想窜到他身上来个熊抱,但是蹲的时间有点儿久,刚一起身,身子就绵软了下去,她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龇牙咧嘴的揉着腿。 邱晨心疼的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给她疏散着腿上的麻木。 昨昔板着脸,闷闷道,“一个小时零十三分钟。” 邱晨愧疚的朝她脸上吹了吹气,讨好一般的笑,“对不起嘛,我妈妈神经衰弱,有点儿动静就醒,我只能匍匐在地板上前进,感觉我妈那屋出声了,我还得溜回去重新等着时机,我下一次一定早点儿,不让我家昔昔等。” 邱晨每一次解释的时候都很认真,就像真怕她生气一样。 其实,他多虑了。 昨昔总是觉得邱晨能够无视他身边的花花草草,选择跟平淡无奇的她在一起,已经是上天给她的最大的恩赐,她哪里还敢要求太多。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呵护,昨昔的心里是满满当当的温暖。 她佯怒的扯着邱晨的耳朵,“我不是说你出来的慢,而是你出来的时间太不吉利,一个小时十三分钟,十三,十三,失散,失散,你在诅咒我们之间的爱情吗?” “当然不是,”邱晨瞪大眼睛,“不过,”他嘿嘿一笑,微带了凉意的鼻子蹭在昨昔的脸颊上,“我是很坚信,再多不吉利的数字在咱们身上都行不通,哪怕全世界都放弃,说咱俩不能在一起,我也会披荆斩棘,让所有的一切为我们的未来让道。” 昨昔听完之后默了又默,终于还是没忍住的在他眉间印下了一个吻。 她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吻在眉间的意义是珍惜,她真的很珍惜邱晨。 邱晨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意,也学她一样,轻轻的吻了她弯弯的眉心。 也许是这个夜太过美好,两个人沉默的看着对方,慢慢的,两个脑袋挨近,想去品一下对方那从未尝过的唇间的芬芳。 两张薄唇只差一毫米的时候,一阵尴尬的叽里咕噜的声音打破了暧.昧的小气氛。 昨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眼前粉红色的泡泡一个个的破碎,欲哭无泪,恨不得扒开个地缝钻进去,从此不见世间人。 邱晨笑的很快乐,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小昔昔饿了,你乖乖等着,我给你买好吃的去。” 昨昔一听,如星般的眸子晶晶亮的闪烁着,让邱晨的心一片悸动。 “我要……” 她刚说了两个字,邱晨就默契的接道,“旺仔牛奶和巧克力面包。” 昨昔甜蜜的笑,捂着脸目送着自己的大男孩儿消失在夜里也给她买爱的夜宵。 但是,当邱晨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那等着他喂食的小昔。   ☆、007:嗯,这就是她陆昨昔的家 而是在小区门口那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整理了一下衣服和突然落寞下来的心情,他大步走了过去,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那穿着家居服出来的女人身上,温顺的责备她,“妈,这么晚了你出来干嘛?” 邱妈妈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越过他的身体去四处打量周围的静寂。 邱晨揽过她的肩膀,无奈的笑道,“没有任何人,是我饿了,所以跑出来买吃的。” 邱妈妈又用目光搜索了四周一圈,确定真的没人,才瞪了他一眼,挽着他的胳膊往回走,“家里什么吃的没有,非得大半夜的出来折腾。”虽是怪,却仍挡不住那如海般的宠爱。 邱晨提了提手里的袋子,“你看这两样家里有么?” 邱妈妈看了一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母子俩慢慢的往回走,你一句我一句轻轻的对话也消散在夜空里。 “以后不要晚上出来,会着凉。” “那你听妈妈的话。” “嗯。” 当最后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的时候,昨昔才从树丛里踱了出来,躲了这么一会儿,小腿和胳膊上就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小红包。 来时候的满腹幸福终究还是化成了一口郁结的气,她学着吐泡泡的金鱼一样这边吐一口,那边喷一口,想把闷在身体里那叫做悲伤的东西都排出去,却以失败告终,反而让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酸涩。 她是该多骄傲自己的鼻子如狗一样的灵,刚刚嗅出邱妈妈那排斥她的味道,就嗖的一声钻到了树丛中,然后听着自己的大男孩儿在他妈妈面前连承认她都没有的勇气。 但是她不怪邱晨。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那环境优美,漂亮雅致的小区,门口那绿宇花园四个大字在月光的照耀下简直要晃瞎她的狗眼。 她想,她真的不怪邱晨。 手机震动了两下,那是提示她来短信的讯号,她知道是邱晨,也知道他发了什么,肯定是那三个字。 对不起。 这简短的三个字陆昨昔看了长长的一路,对不起什么呢?邱晨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她,相反,她很感激他。 当一个小时零十三分钟后,昨昔站在自己家的胡同口,看着那幽深破烂的胡同,昨昔就更加的感激邱晨。 感谢他不嫌弃她的卑微渺小,而跟她在一起。 邱晨家居住的绿宇花园是C市家境殷实的人居住的高级住宅区,不像她,一家三口挤在类似于贫民区的东胡同里,人均用地不到十平米。 昨昔灵活的躲过横在距离地上一米五六左右的晾衣杆,又绕过了那没了井盖的马葫芦,往自己那邱晨一进来不弯腰都会磕到脑袋的家走去。 楼道里没有灯,只有那破碎的玻璃缝中流泻进来的白月光,左右两边的墙上除了贴一些治疗不孕不育,前列腺肥大的小广告,就是用红油漆写的血淋淋的字。 欠债,还钱。 这就是她的家。 她打开门进屋,铺天盖地的酒气和食物腐烂的臭味儿铺天盖地的弥漫而来。 嗯,这就是她陆昨昔的家。   ☆、008: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情 昨昔直接当那轰隆隆的呼噜声不存在,而是拐进那稍小一点儿的屋子,她和弟弟今辰的,可以称作是卧室的地方。 陆今辰还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床上,抱着双腿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昨昔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黑漆漆的一片,即使在白天也不见得有多好看,荒芜的空地,凌乱的垃圾,偶尔几只苍蝇你是风儿我是沙的缠缠.绵绵逗逗飞。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辰却很喜欢看。 昨昔走到床边,轻柔的摸着小辰柔软的黑发,坐过去跟他肩靠肩的挨在一起,轻了声音的问他,“小辰,有没有想姐姐?” 小辰没有回答她,她很有耐心的又问了几遍,小辰转过头来,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着她,然后把头轻轻的搭在她的脑袋上。 昨昔觉得很心安。 也很心疼。 她是真的很心疼小辰,10岁那年,她那漂亮的妈妈离家5年又回来,扔给她和她爸爸一个跟妈妈一样漂亮的男孩子,就又走了。 就是小她两岁的小辰。 那晚,她爸爸喝了别平常多三倍的酒,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昨昔抱着这个从进家门开始就一句话没说过的弟弟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很想冲过去对她爸爸大喊,“你有能耐跟两个孩子发火,怎么不去骂那个当你像抹布一样随便丢弃的女人?” 但是她不敢。 这个问题一直憋在她的心里,一下子就十一年。 后来,她慢慢的长大了,虽然不知道她爸爸的心理,却清楚了小辰的病。 自闭症。 确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抱着始终不说话的小辰掉了无数的眼泪,最后,小辰也回抱了她,才止住她那不值钱的自来水。 也是那天起,她在心里坚定,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治好小辰的病。 这么多年,也是有点儿起色的,就是小辰越来越依赖她,虽然,还是不会叫姐姐。 但是她相信,那一天总会到来,小辰不但会说很多很多的话,还会开心的笑,伤心的哭,找一个温柔如她的姑娘生一个漂亮如他的孩子。 她很笃定那一天的到来,就像她笃定,小辰一直喜欢的窗外的景色,一定不是她眼中的脏乱不堪,而是童话般色彩斑斓的世界。 在那里,小辰王子一定和他的公主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昨昔悄悄的抹干了偷偷流下来的眼泪。 她轻快地笑着跟弟弟聊天,“小辰,这个新闻做完,姐姐又能赚到好大一笔钱,到时我们就可以再去医院拿药了,这回的钱一定要给你看病,不给爸爸还赌债。” “你知道邱晨的吧,就是姐姐的男朋友,他来过咱们家的,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太好了,好到我觉得自己越来越配不上他,他的爸爸是医院的主任,妈妈是大学的教授,你说我拿什么拯救我们不被祝福的爱情呢?” 絮絮叨叨的唠了一番,虽然没得到回应,但是昨昔却越说越轻松,她觉得小辰真是她的倾诉树洞。 她正说的欢,那山寨手机又在今晚第三次的响了起来,她带着被打扰的愤怒拿出来看是谁这么不识时务。 哟呵! **** 是谁呢?嗯,你猜啊~   ☆、009:我去年买了个表 陆昨昔欢快的接起电话,奚落他,“老金啊,你的小阑尾怎么样了啊?” “不知道被那个帅气的医生扔到哪个粪池子发酵了。”老金从容的回答她。 昨昔很喜欢和老金的相处模式,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年龄代沟堪比她和她爸,但是跟她那醉鬼赌鬼老爹比起来,昨昔觉得老金更加的和蔼可亲。 尤其是将她带上了狗仔这条康庄大道上后,老金在昨昔的心里就是她生命中的吉祥物,人生道路上的启明星。 听他终于不再是疼的哭爹喊娘,病得一只脚埋进半个棺材的语气,昨昔也就有闲情逸致的跟他报告自己的丰收硕果了,“安臻的料我已经报了,”她难掩兴奋,“他的经纪人也给我打电话说想公关我,你觉得可能吗?当然是两个字,NO,我已经回绝他了,但是我却看到了无数钞票在向咱俩招手,我跟你说,安臻是小三这事绝对是真的,我非得痛宰这只金主。” “嗯,说得好。”老金毫不吝啬的夸她。 昨昔翘了尾巴,“那是当然,我跟你说啊,他们要是找到你,你也得端好架子,堂堂火播工作室的头儿,可千万要硬气,不要被眼前的小恩小惠砸弯腰。” “我知道,但是……如果他们来阴的,动用黑社会来威胁我,还说要挖了我的肾去喂狗呢?”老金仍然波澜不惊的。 他问的认真,昨昔觉得她是时候表忠心了,“那我肯定拿着我手头所有关于安臻的新闻去救你。” “嗯。那你来吧,C大一院,405号房。” “哇咧?” * 天已拂晓。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昨昔怎么都没想到,安臻为了自己不传出丑闻,真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倒不是没遇到过,以前她和老金各种爆料明星艺人的各色新闻,被威胁,被利诱,形形色色的什么都有,她也差一点儿被泼了硫酸,老金也被烧毁了一辆车。 这么长时间,是骡子是马她早已经见怪不怪。 她想不通的是安臻顶着好男人的头衔,居然也会走这步棋子。 昨昔跑的肺叶抽的生疼,好不容易站在405号病房门前,她朝西天竖了一个中指。 好男人! 啊——呸! 门被她毫无温柔可言的推开,她两只脚刚一迈进门,脸上的表情没端到三秒钟,立刻点头哈腰,头伏在胸前90°,态度诚恳乖巧的不得了,“各位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家主子吧。” 老金老老实实的坐在病床上,投给她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赞赏眼神。 昨昔看了他一眼,表示收到! 再环顾病房里五大三粗的几个可以去套马杆的壮汉,不禁感叹,这安臻还真拿老金当人物来着,来者没一个是善茬,就老金那腰间盘突出,肾虚劳损的身板子,这里随便拿出一个人收拾老金就得跟收拾一只病鸡崽子那么轻松。 为首的那位大哥光头,黑衣,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复复杂杂的刺着看不懂什么玩意的一个青,脖子前一条骷髅头吊坠的粗链子,一动胳膊,粗壮的肌肉都跟着颤动。 我去年买了个表! 昨昔真不想说她还看到了这个黑光大哥脸上那道狰狞的疤。 “东西呢?”那黑光大哥也不废话,直接朝昨昔伸出了毛森森的爪子。 昨昔脑袋上掉了好大一滴的汗珠。 她很想知道,如果她说她手里压根没什么真材实料,会有什么后果。 **** 是时候男神和小白菜见面了吧……   ☆、010:一个童颜巨乳的脑残姐姐 当然,虽然这是实情,但是昨昔绝对不敢拿老金和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她乖乖的从包里拿出储存卡,规规矩矩的递了上去,“都在这里了,网上的帖子我也已经删了。” 那黑光哥掂量了一眼昨昔手里的东西,又用扫雷般的目光将她从头看到脚,昨昔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麻了,她赔笑着再三保证,“我拿人格担保,说的都是真的。” 黑光哥冷嗤一声,“你还有人格?” 卧槽!怎么就没有人格了? 昨昔不服气的看着他,然后又不争气的垂了脑袋。 没有就没有吧,跟黑社会计较什么,显得她多没肚量。 黑光哥劈手夺过底片,又随手给了身后一个小弟,那小弟恭恭敬敬的接过,黑光哥步步逼近昨昔,昨昔步步往后退,她瞅天瞅地就不瞅眼前这壮汉,但是气势上却被压迫的连渣都不剩。 她求救般的看向老金,却发现后者很没义气的在研究自己手背上的青血管。 啪啪啪三声,黑光哥的强壮有力的手敲在昨昔的脑袋上,砸的她七窍都冒星星。 “以后,罩子放亮点儿,不该惹的人别惹。” 昨昔点头哈腰的称是。 等黑光哥领着一群汉子离开病房后,昨昔马后炮的张牙舞爪,咆哮道,“黑社会了不起啊?” 尾音还咬在嘴里,门砰的一下子被推开,昨昔立马180°大鞠躬,语气谦卑赞赏的不得了,“黑社会确实了不起。” 背后,老金鄙视的“切”了一声。 昨昔纳闷,小心翼翼的抬头,只见一个水晶包子一样晶莹剔透的小正太,嘴里叼着阿尔卑斯棒棒糖,像看傻X一样扫视了陆昨昔一眼,趾高气昂的丢下一句“走错了”就转身离开了。 昨昔发誓,她绝对听到那小男孩儿说了俩字,“脑残”! 陆昨昔怒了,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气冲冲的返身跳到床上掐着老金的脖子一个劲儿摇晃,“你个没良心的,我要杀了你。” 老金很配合的翻着白眼,一个劲儿喊着求饶。 昨昔念在他大病未愈,心慈的饶了他一回,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翻了翻床头柜,连个苹果核都没有,不由得唾弃他,“你这也太冷清了,连个看病的都没有?” 老金长叹,“老光棍一条,又得罪人无数,还能有谁惦记我啊。” 昨昔白了他一眼,“行了,说正事,安臻这茬就这么放过去了?” 老金反问她,“你觉得呢?” “当然不行,他今天敢用这手,我就绝对要撕了他那层伪善的皮,让那群脑残粉看清他的真面目,扬我火播威风。” 她说的正气凛然,老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面无表情的重复着她刚才对着黑光哥怂逼的话,“都在这里了,网上的帖子我也删了……我拿人格担保,说的都是真的……黑社会确实了不起……” 昨昔擤了一把鼻涕,一点不剩的抹在了老金的脸上。 * 医院走廊上,安臻抱起扑进自己怀里的小男孩儿,擦了擦他额上的汗珠,声音如清风拂面般干净纯爽,“去哪了?” 男孩儿舔了舔棒棒糖,吧唧亲了他一口,谄媚的笑道,“冉斯叔叔带我去看了一出演的好戏。” 安臻也不嫌弃脸上沾了他的口水,抱着他往里面的科室走去,“谁演的?” “唔,一个童颜巨.乳的脑残姐姐,一个壮汉黑哥哥,哦,还有一病入膏肓的老头儿……”   ☆、011:我们跟她玩玩吧 安臻斜睨了他一眼。 那正太见他表情不对,干巴巴的望着他,道,“是不是病入膏肓这个词我用的不太人道?” “小翼,我觉得才6岁的你就说出童颜*这样的词,才是不人道。” 被他唤作小翼的熊孩子扑在安臻的肩膀上,哼哧哼哧乐个不停,撒娇的蹭来蹭去,声音可爱又真诚极了,“爸爸,我错了……” * 角落里,陆昨昔见他俩进了内科室又关上了门后,才敢偷偷露出了一个脑袋,她不可置信的捂着嘴,瞪着眼睛,转着已经僵化的脑细胞。 她真的真的只是想出来给可怜的光棍老金买两个苹果,再买点儿早饭填填已经抗议到要罢工的胃。 怎么就撞上了这几天一直活跃在她的八卦工作世界里的男神安臻? 怎么就撞上了安臻抱着那个叫她脑残的小屁孩子? 怎么就撞上了那孩子管他叫……爸爸?! 怪不得他冒险的动用了黑社会来打压她和老金!昨昔眼睛亮的冒绿光了!这么大的新闻一旦由她第一手爆料出去,那他们火播工作室就火了! 她播儿妹以后就可以在娱乐圈横行霸道了! 她拿出了她的大山寨登上了微博,激动兴奋颤抖着双手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爆爆爆!某A姓男星竟有私生子!!!请即将要打脸的脑残粉们准备好云南白药时刻关注火播app! 她发完就屁颠屁颠的往老金那里赶去。 现在光棍的苹果不重要,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紧抓这条新闻,一次性把后半辈子的养老钱都赚出来,等到有一天邱妈妈居高临下的对她说,“给你十万,请你离开我儿子”的时候,她可以威风凛凛的甩在她家茶几上十万一,来挽回她的小王子。 她抱着美梦泡泡蹦蹦跳跳的去找老金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那娇俏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转角,内科室的门就被打开,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门口,对刚才欣赏了一番的默片显得饶有兴趣。 小翼耸耸肩,“怎么办,我好像给你惹祸了。” 安臻挑着眉回看着他。 如果他能把那份幸灾乐祸掩饰的更好一些,他或许也就相信了他的道歉。 可惜,孩子就是孩子,演技什么的,还有待增强。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脑残姐姐?” “嗯,是不是很童颜*?” “……” * 等安臻抱着小翼离开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了,冉斯开着一辆灰色卡宴车早早的等在后门口,安臻属于低调的来,低调的走,当他的车渐渐开离医院后,陆昨昔贼溜溜的现了身。 鼻梁子上架着大大的墨镜,脑袋上扣着鸭舌帽,她还在脸上黏了一颗痦子,上面耀武扬威的晃悠着她从老金腿上拔的汗毛。 开着老金那辆红色的QQ鬼鬼祟祟的跟在安臻的车后。 卡宴车里,小翼扒着后车窗看着QQ,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安臻把他抱过来,按在车座上给他绑好了安全带,温柔斥他,“老实点儿。” 小翼兴奋的抓着他的手,“我们跟她玩玩吧。” 安臻也往后瞅了一眼,薄唇微弯,原本就不可方物的容颜这一笑更加的俊华无双。 他闲适的用食指敲着腿,小翼明白他这是默认了,愉悦的欢呼一声,敲了敲司机的椅背,冉斯冷哼一声,一打方向盘,往相反的方向开去。   ☆、012:第一次听现场版   冉斯开着车绕着市里一圈又一圈,把在C市土生土长的陆昨昔都已经绕到蒙圈状态,但是播儿妹的性子就是不轻言放弃,安臻越是这样掩人耳目,就越说明他身上有私生子这个丑闻可以爆料。   为了白花花的票子……昨昔暗自咬牙,拼了!   差不多几个小时之后,昨昔只吃了几块儿饼干的肚子已经开始另一波的抗议,太阳也渐渐西落。   昨昔疲惫的打了个呵欠,这大明星未免也太谨慎了。   她正腹诽着,突然发现安臻的车子渐渐的开离了市区,往外环郊区开去。   昨昔立马警铃大作,胡乱的喝了一口水,打起十二分精神追了上去,两辆车子慢慢的行驶上车辆人迹稀少的高速公路,又转了好多个扭曲的弯开在一条蜿蜒的小路上,道路两旁郁郁葱葱,倒挺适合先那啥后那啥。   昨昔觉得奇怪。   据她所知,这条路的尽头只有一个叫向阳的小镇,难不成安臻一直把自己从未见光的儿子藏掩在这个小镇上?   倒是挺渣的。   那辆灰色的卡宴果然停在小镇镇口不远处一辆古老的树下,很隐蔽的地方,昨昔仗着自己车身小巧,拐进了大地里,靠着玉米杆子打掩护,然后拿出了她的宝贝相机,时刻准备着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卡宴泊车后就静静的等在那里,不见里面的人下车,昨昔也不怕这个,她的耐心出奇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抓不到流.氓,一下午的C市观光她都陪了,还在乎再等个一时半刻?   索性上天待她这只小狗仔也不薄,安臻没动静,她却看到了一个人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接近了那辆卡宴车。   确切的说,是个女人。   莫非是孩子的亲妈?   昨昔紧张激动的想仰天大吼,但是她生生的压制住,手按在快门上,等着这历史性的瞬间抓在她的手里。   远远看来,那女的长的还蛮眉清目秀,小家碧玉的,昨昔扫了一眼她的胸部。   嗯,36c。   很是喜人。   倒是想不到安臻这样的男神也是视觉系生物。   那女的不负昨昔望的,在左右前后的察看确定没人发现她后上了安臻的车,昨昔刷刷刷捏了好几张照片,然后……   那辆小灰再一次的没了动静。   昨昔等了又等……等等!   她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是她看错了吗?还是相由心生?她怎么觉得那辆小灰在不停的――晃?!   车震?!   昨昔捂住了即将爆喷而出的鼻血,安抚好要跳出胸口的小心脏!   如果她没记错,那车上还有个孩子呢……在儿子身边“亚蠛蝶”……安臻是有多喜欢36c啊!   她扣好了帽子,挡好了墨镜下了车,朝着小灰匍匐前进,她仿佛听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砸在脸上,啪啪啪!听到了安臻的那些脑残粉打脸的啪啪啪,仿佛听到了车里面――啪啪啪。   不是仿佛,是真的,不但在啪,还在喘,在求,在夸。   “宝贝,你真棒,爱死了在你身体里的感觉,你呢?爱不爱我?”   “爱……嗯……求求你,轻一点儿啊,要撞坏我了……”   昨昔噗噗噗七窍喷血,她没想到人生第一次听现场版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太想向人们还原现场一切,一急之下,她做了一件在十秒钟之后就后悔万分,恨不得自挖双目的决定――   攀趴上了小灰的后车窗。   然后……   尖叫!   ☆、013:希望有个人来治愈我 时光公寓。 安臻端着一杯清水和几粒药走进客房的时候,小翼正趴在地板上津津有味的看着漫画,小鼻子皱皱的,似是看到什么纠结的地方。 他把水和药放在床头柜上,掐着小翼的腰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小翼吓一跳,却不忘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漫画书,嚷嚷道,“我还没看完……” 安臻扫了一眼漫画的封皮,《水果篮子》,温馨纯净的少女漫画,20多本小册子,网上也有动漫版,26集,似乎没有漫画上叙述的全。 他之所以这么了解,并不是因为他多么有少女心,而是小翼已经把这部漫画啃了他数不清的遍数。 Ipad里,动漫也是每晚必循环播放的。 他很想不通这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却不会阻止他,小翼难得有喜欢的什么东西,又是喜欢了这么久的。 他把药一颗一颗的塞进小翼的嘴里,在他苦哈哈脸的时候又给他喂了水,小翼大口大口的喝着,然后慌不迭的继续投入到漫画中。 “有那么好看吗?”安臻逗着他说话,他从回来就一直在看,眼睛都没从书面上离开过,他担心他累。 小翼一个劲儿的点头,突然抬眸问他,“你也有兴趣?” “当然——”不,但是见他微微发青的眼眶,又闪着烁烁光辉的眸子,他把“不”字压回了喉咙间,话锋一转,出口已是,“有。” 安臻抱着小翼起身,掀开被子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和衣躺在他的身边,又仔仔细细的给他掖好被子,将那本漫画放在他的枕边。 “但是我看不太懂这个,你要是不累,可以给我讲讲。”安臻温柔的声音听起来暖暖的。 小翼弯了眉毛,“我不累。” 自己的喜欢被认可,并且能够感染到别人,是一件说不出有多舒服的事情,他稚嫩的声音娓娓道来,安臻认真的听着,一点儿都不见敷衍。 “总结起来,这是一部有关于治愈和相信的故事。”小翼讲完后揪着他的衣服感叹道,神色却又也恹恹的倦,嗓音也析了几许快入梦时的不清醒。 “嗯,很感人。”安臻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拍着。 小翼的眼皮越来越沉,却在入睡前仍挣扎着说了一句压在心底最想说的话,“我也好想有这样一个小透,来治愈我,治愈你……” 安臻手上的动作似是一顿,然后又不着痕迹的进行下去。 治愈吗? 若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而她又刚好愿意的话。 又陪在小翼身边几分钟,确定他不会轻易的醒来后,安臻才轻轻的起身,给他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凝了他半晌,替他抚平了紧皱的眉头,安臻起身离开了卧室。 他还有剧本要看,还有通告要赶,还有一大堆是他身为艺人应该做的事,这个时候,于情于理都不该把小翼接回来,有这样一个耀眼的宝宝来分自己的心虽说很美妙,但是却不理智。 尤其是,还有人打算跟在他屁股后,撵着抓他小辫子的情况下…… * 但是安臻没想到的是,那个在前不久还在虎虎生威的追着他扯辫子的姑娘,现在很苦逼的瞅着自己的小辫子被毫无温柔可言的揪在别人手里。 她嘿嘿一笑,打算很狗腿的道一个小歉,对方却不给她这个开口机会,手上一用力,昨昔嗷的一声疼的直翻白眼,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 让收藏和脚印来的更猛烈些吧……卡木昂北鼻~(づ ̄3 ̄)づ╭~   ☆、014:他在洗澡,你有事吗? 陆昨昔觉得要是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被金钱冲昏头脑,在决定跟踪安臻之前,她会仔仔细细的找个瞎子好好算算她今天的星座运程。 她想天想地都没想到,她跟错了人,还被冠上了偷窥的帽子。 哦,这人倒不是什么陌生人,打过一次交道了,就是之前的那个黑光大哥。 昨昔一想起自己爬上车后窗玻璃,跟正在玩跪趴式的黑光大哥和他的36C情.人打了个照面,就浑身上下一激灵。 那种感觉,比一打开方便面包,发现里面是一窝米奇崽子都令人胆颤。 那36C此时正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襟哆哆嗦嗦的站在黑光哥的身后,小脸红的像猴子臀部,也不知是因为黑光哥羞的,还是因为她陆昨昔羞得。 估计是后者,因为昨昔看到了她的泪眼婆娑。 黑光哥裸露着上半身,下边只套了一个子弹裤,扯着昨昔的小辫子越想越憋气,越想越愤怒,恨不得把昨昔的脑袋拿开水烫一遍,再一根根的揪掉她的头发。 昨昔也万般委屈,她再次无辜的解释道,“黑光哥,我真的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你就是借我多少个胆子我也不敢看你的现场直播啊。” 她这话明显的起了反作用,那36C一听到这儿,竟低声的啜泣起来。 昨昔暗叫了一声不好,果然,黑光哥两眼喷火的抬起来空着的右手,狠狠的朝着昨昔的小脸挥去。 陆昨昔都要吓尿了,连忙闭上眼,这一下子打下来,她不死也得被揍成脑残。 她等了又等,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落下来,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却见那36C抱着黑光哥的手臂,不让他动作。 腾地一下子,昨昔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感激。 那36C摇着头,目光楚楚的看着黑光哥,哑着声音道,“黑子哥,算了,你别再惹事了。” 黑光哥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黑漆漆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什么情绪,快的让人抓不住,他听话的放下了手,狠狠地一推陆昨昔,“滚!” 昨昔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用黑光哥再发话,她连滚带爬的往苞米地逃去。 爬了几步,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向那虽然喜欢车震,却心地善良的36C道谢,“谢谢,你放心,我保证不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她摘下脖子上的相机,抠出里面的内存卡,“就这几张照片,都给你,今天都是误会,睡一宿觉,咱们就全都忘了,拜拜,再见依旧是朋友。” 如果她还傻X的再出现他俩面前的话。 诉说完了自己的诚意,陆昨昔这次真的是头也不回。 而她身后,黑光哥抱着3C,下决定般道,“晓兰,我去求安哥,不管用什么代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 QQ车内,昨昔狼狈的坐在驾驶座位狗喘着,胃因为刚才的着急害怕而拧着劲儿的疼了起来,很快,她身上的衣服被突然冒出的虚汗濡湿。 她启动着车子,那QQ像自暴自弃一样抖了两下子就不吱声了,昨昔有气无力的打了一下方向盘,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邱晨的。 一接通,她眼泪汗水的粘了一脸的顺颊流下,刚要说话,电话里却传来一冷冽盈耳的女人声音,“你好,邱晨现在正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015:哇靠!男神!   当昨昔有模模糊糊的意识时,鼻子里满满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身边似乎有人在去了又回,来了又走,还有繁繁杂杂的说话声音。   “怎么样了?”   “现在还好……”   “那你好好陪陪她。”   “我知道,哥,那这个丫头……”   “她嘛……”   昨昔陷入昏睡之前,只觉得这其中一个声音虽焦急,却熟悉,另一个声音虽陌生,却致命的好听。   *   陆昨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傍晚,火烧云笼罩着西边的天际,像是绚丽缤纷的水彩画。   她手背上扎着针头,点滴瓶打了一半,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胃,又按了按,没那么疼了。   昨昔捂着眼睛努力的回忆着自己休克前的事。   她记得当她听到邱晨的电话是被一个女人接起的时候,自己心里自动自发的将她想成移动服务台的小姐,然后若无其事的挂了电话,推开车门摔下了车。   她胃疼的厉害,需要有个人来帮帮她,给她灌点儿热水或者几片止疼药什么的,她才有力气去再打一个电话找人把这车给弄好。   但是四周只有鸟叫蛙鸣,一个人影都没有,她用尽了气力去喊“有没有人”,紧接着看着黑光哥的小灰在自己的不远处疾驰而过。   快到让人肯定,车里的人绝对不会注意到小不点儿的她。   再后来,她就疼的没了知觉。   那是谁大慈大悲的救了她?还把她送到了医院,体贴的为她注射了药水?   陆昨昔正在这儿胡思乱想着,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条缝,钻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子。   昨昔听到动静后转过脑袋去,和这个行为动作跟小偷无丝毫区别的男童大眼对小眼的瞪了片刻,才有气无力道,“是你啊……”   冤家路窄。   居然是骂她脑残的安臻私生子。   昨昔默默的在心里给小翼这样定义着。   小翼见自己暴露了,索性也就大大方方的开门进屋,把手里拿着的,原本打算塞进昨昔衣服里唤她醒来的冰块儿袋子扔到一边,走到她身边一个转身跳到床上,不太客气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脑残姐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昨昔朝天翻了个白眼,视他于无物。   小翼挑了挑眉毛,却也不在乎她不太友好的态度,她现在躺在病床上,多多少少他也有点儿责任,所以他心里也有那么一丢丢的愧疚。   小翼凑到她还苍白的脸边,嘿嘿笑道,“对不起嘛,我不知道你追的那么认真,以为把你甩掉了,没想到你跟错了车。”   就知道……昨昔无语的翻了个身子,闭上了眼睛,她就知道她这么悲催一定是被耍了。   但是被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耍了,她还是觉得很伤自尊!   小翼见她不搭理自己,转了转眼珠,神秘兮兮道,“要不,为了补偿你,我就把你想爆料的新闻告诉你?比如我和我爸爸那见不得光的关系?”   嗯?昨昔一听,猛地睁开眼睛,噌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你确定你要告诉我?”   小翼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再不经意的往下瞅去,吓了一蹦,“血血血,回血了。”   昨昔一愣,傻傻的往自己手背上一瞧,针眼处鼓起一个好大的包,血回了半管子。   她刚要动手拔针,却见小翼嗷的一声抽了过去。   昨昔被眼前的情境惊呆了,搞不清楚自己是要先拔针,还是要先探小家伙的鼻息时,又一个人开门走了进来。   那一刻,昨昔只觉得天地之间,日月无光。   而那个人就像是从古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神。   ☆、016:你不冷吗? 可惜男神并没有把陆昨昔这颗小白菜放在眼里,而是直接冲进来抱起来那熊孩子就往外跑。 和昨昔预料中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情境相比,这样的男神安臻少了那么一点点的王者的杀气,却多了一丝一个普通父亲该有的着急。 就知道他们之间有歼.情! 陆昨昔拔了针头追了出去,但是她的小短腿是不能跟男神的大长腿相媲美的,等她瞄到安臻的衣角时,这一大一小已经消失在内科室里。 那紧闭的门把她隔离在外。 昨昔撅了撅嘴,坐在科室外的长椅上等着。 回头看了看那门,心里说不清是忐忑还是什么,那熊孩子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呢? 她耐心的等着,左手抠右手的,随时观察着里面突然出来一个随便的什么人,告诉她那熊孩子怎么样了,然后她好放心的继续追问他和他的男神爸爸之间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是为了大新闻才等在这里,嗯,一定是。 担心那骂她脑残的熊孩子神马的,太匪夷所思了。 昨昔神游天际的想着,这时,从拐弯处出来一具有压迫性的身影,他背对着阳光,把昨昔和那窗外的光芒挡的严严实实的。 昨昔脑袋一寸寸的僵硬着移过去,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笑比哭还难看,“黑光哥……” 黑光哥从上到下扫视了她一眼,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波澜,“你没事了?” “当然!”昨昔飞快的回答着,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恍然大悟道,“真的是你救了我!” 黑光哥懒得再看她,显然觉得她这样的后知后觉很是令人鄙视。 昨昔却不把这小儿科的鄙视当回事,时至如此,她对黑光哥已经感激比恐惧多,她认真地鞠了一躬,像扫墓一样的郑重,“谢谢你救了我的小命。” 黑光哥没想到她这么当回事,微微一愣,漠漠道,“要不是晓兰看见你晕倒了,我也没那个闲心去救你。” 昨昔就知道那36C心地特别善良,她还是鞠了一躬,感激之情很甚,“谢谢36C……嘎……谢谢晓兰姐的大恩大德。” 黑光哥冷冷的瞅着她,脸上却因为她那句口误而弄得尴尬的红了一瞬。 这么简短的一刻被狗仔子陆昨昔抓了个正着,她忍不住瞪大眼睛,莫非黑光哥的狼皮下其实揣着一只纯情的小白兔? 想到这儿,她恶寒了一下。 谁家兔子能勾搭女人玩车震? “咦,晓兰姐呢?”昨昔自来熟的没话找话。 “在打吊针。”黑光哥没有当她是空气。 “她怎么了啊?冻着了吗?”昨昔很关心的问。 但是很明显的,她这关心早来了黑光哥一记杀人的目光。 昨昔缩了缩脖子,刚要换种方式来表达她对恩人的关心,内科室的门开了,男神走了出来。 昨昔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脑袋里过了无数遍的开场白,但是不知道此情此景下可以用到哪条,却突然听他声音温醇和煦的问,“你光着脚不冷吗?” **** 你们这群傲娇的姑凉们不收藏不评论是要闹哪样呀~~~   ☆、017: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昨昔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她觉得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安臻,能够让她完完整整了解“男神”的定义。 这是一个长相极为完美的男人,五官镌刻般俊逸,双眸狭长,眼角微微上挑,狡黠中透着一股王者般的霸气,矜贵间又带着心悸的蛊惑。 他有着令人沉.沦的魅力。 昨昔歪了歪脑袋,眼睛却紧紧的盯在他的脸上,移不开视线。 安臻微微的笑了笑,转过头问黑光哥,“她真的只是急性胃炎吗?” 言外之意,除了胃,别的地方还有病吗? 比如脑子。 黑光哥见怪不怪的瞥了陆昨昔一眼,连冷嗤都懒得哼。 他顺着门缝看了看科室里,疑惑道,“小翼在里面?” “嗯,晕血了,一会儿就好了。”安臻回答他,然后和黑光哥俩人一起看向导致小翼倒下的罪魁祸首。 可惜祸首已经被这样的视觉冲击花痴了头脑,暂时把自己身为狗仔的职责和对熊孩子的愧疚都抛出十万八千里,只一个劲儿对安臻流口水。 她的样子真的不算太好,确切的来说是挺糟糕。 头发凌乱,小脸苍白,一双眼睛黑亮亮的,却仍是比往常暗淡了一些,病号服松松垮垮的罩在她的身上,再加上她这副垂涎美色的傻样,一点儿童颜都不算,*也完全看不出来。 尤其是她现在还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打针的手上还粘了血珠,有些干涸的血渍从手背流到五指。 她真的是个脑袋没有问题的姑娘吗? 安臻无奈的摇摇头,朝昨昔走了一步,弯下了腰,手揽住她的屁股上方,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双腿,一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陆昨昔的脑电波还停留在“卧槽他怎么这么好看”“长成这样真的没整过容吗”“怪不得那些结了婚没结婚有对象没对象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对他趋之若鹜,连我这样对邱晨死心塌地的都把持不住了好吗”的频道上。 下一秒,自己已经被华丽丽的公主抱了。 她简直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安臻把她稳稳的抱在怀里,大步的往昨昔的病房走去,昨昔傻眼的看着他,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表情回应,但是她的小脸上还不算没表情。 安臻低了眸子看了她一眼,想到小翼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 蠢萌。 虽然小翼用这个词形容小浣熊,考拉,荷兰猪这样的动物多一些。 黑光哥并没有被安臻这个举动所惊吓到,第一绅士一词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安臻。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他先是进去内科室看了看已经无碍的小翼,又退了出来去昨昔的病房找安臻。 安臻握着昨昔的手,用湿热的毛巾帮她擦干手背上的血迹,把她还没打完的吊针又重新给她扎好,手法熟练,一针见血,陆昨昔还是那副傻X呵呵的样子,连反抗都不会。 黑光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安哥,晓兰怀孕了,那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再让她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了。” 八卦! 昨昔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小狗看包子一样哈哧哈哧瞅着眼前这俩人。   ☆、018:没能耐让我曝光 黑光哥面无表情的看过去,昨昔立马瞅窗外,一副“你们当我不存在”的样子,小耳朵却支楞着,还微微的往安臻和黑光哥这边凑了凑。 安臻越看她这样子越觉得……嗯,可爱。 他对黑光哥道,“肖澈,你问过晓兰的意见吗?” 肖澈?! 昨昔噌的一下子把脑袋转过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黑光哥。 想不到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有这么个小言男主的名字? 在黑光哥,哦,肖澈再次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时,昨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把脑袋扑棱到窗外那边。 安臻低低的笑了笑。 肖澈有些急道,“晓兰她自然是愿意跟我在一起的。” 安臻看着他,“你确定吗?” 当然。 昨昔在心里替肖澈答道,不然她又怎么肯跟他在车里啪啪啪呢? 但是肖澈却没有昨昔想的那么理所应当,而是迟疑了一下,“我……” 嗯?! 昨昔斜着眼睛瞥他,又移动着眼珠看外面的天啊云啊。 她这一小动作没能躲过安臻那双湛亮的眸子,他眼里划过笑意,对肖澈继续道,“你和晓兰好好谈谈,若是她心甘情愿的答应你,我自会帮你,若是她不愿意……肖澈,我希望你能尊重她,毕竟你曾经对不起她的太多,有时候,退一步的陪伴比紧追不舍的逼迫更好一些,如果你爱她的话。” 肖澈听了安臻的话沉默了好久,久到昨昔的脖子已经酸硬,才听他闷闷道,“我知道了安哥,那我先去晓兰那儿。” “好。” 脚步声离开,昨昔晃悠着麻木的脖子以很奇怪僵硬的姿势扭了过来,眼里那兴奋的八卦光芒很是肯定,“根据我多年来的经验,黑光哥和晓兰姐之间肯定有故事,而且……很狗血。” 安臻看她别扭的挺着,弯了弯唇,伸出右手抚在她的脖子上。 他的手很暖,却不干燥,给她揉捏的力道也是不轻不重刚刚好。 总之,安臻这个人会时时刻刻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没有一个明星那种不可一世,高不可攀的架子。 反而像邻家的暖男大哥哥。 昨昔觉得自己现在再拿乔会显得很矫情,她之所以躺在医院里,不管怎么样也是因为追他,想到这儿,她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的服侍。 至于那点儿紧张,昨昔选择忽略不计。 输啥不能输气势,反正现在肖澈也没时间来威胁她,安臻又是这么的……和蔼可亲,昨昔决定她要在他们面前做女王,而不是随手可摘的小白菜。 安臻见她闭着眼睛,一副餍足的小猫咪的样子,唇瓣却咬着,好像在压抑着颤抖之类忐忑的情绪,瞳里的笑意越发的挡不住,他轻松了态度去跟她聊天,“肖澈和晓兰都不是艺人,你对他们的事也好奇?”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再说,我见过他们的肌肤之亲,算是有缘分。”昨昔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安臻一愣,她这么一说,那种所谓的“肌肤之亲”的画面感还挺强的。 他意识到自己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了两步,无奈的摇摇头,顺着她的脖筋按捏下去,听她哎呦一声叫了出来,他用了巧劲儿,“你小小年纪,颈椎病倒是挺严重。” 昨昔叹气,“干我们这行的嘛,经常一个姿势挺一天,怎么可能不辛苦。” “哦?就像你等在酒店门口一天又差不多一.ye,就为了拍我和季郁几张看不清轮廓的照片?”他笑道,站起了身,双手夹住她的胳膊。 昨昔还没太反应过来他这个动作是何意,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那句话给吸引去,一时之间忘了身后是那高高在上的男神大人,气鼓鼓道,“一提到这个,我真是想骂你几句,有胆子去开.房,没能耐让我曝……啊!!!” 醒来后的小翼刚走到昨昔的病房门口,被里面那丫头这一惊天动地的吼声吓了一跳。 他是听黑子哥说过里面是哪个孤男和哪个寡女的,这一声喊,莫非意味着…… 小翼贼兮兮的一笑,偷偷的将病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019:你什么时候回M77星云? 小翼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家爹地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 而陆昨昔脑袋里也刷刷刷蹦出四个大字——因果报应。 她不过就是一个不小心看到了肖澈和晓兰的跪趴式,一天时间没过去,自己也被用了这个体位。 而且她还是连跪带趴的那个。 安臻也是无语的望着天。 他只是很单纯的想帮这小白菜开开肩,却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嗷的一声往前扑去,连着他都没站稳一下子压在她的身上。 好死不死的,小翼撞开了门。 而这回那针头直接从她手背窜了出来,带出了一股血流。 “小翼,先别过来。”安臻瞥了一眼一脸看好戏模样的小翼,怕这小白菜再次放倒刚刚爬起来的小翼,对门口的小鬼头吩咐道。 “好。”小翼乖乖哒答应,然后捂住眼睛,用的还是食指和小指,幸灾乐祸的嚷嚷道,“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那大眼睛瞪得像铜铃。 陆昨昔脸红脖子粗的从他身子往出钻,她的后背及臀部就在他的肌肉下来回摩擦。 小翼看着在床上扭来扭去的男女,小步子悄悄往那边移动,打算看的更清楚些。 安臻瞥了他一眼,单手杵着床先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她手背又出血了,你还想晕倒是不是?” “呃?”小翼一听,嗖的一下子转过了身子,还不忘提醒抽出纸巾打算给昨昔清理狼藉的安臻,“那你要把床上啊,什么地方的血擦干净哦,这次你温柔一点儿,脑残姐姐虽然是第二次,但是估计还是会很疼哒。” 不知道是这小鬼太纯洁,还是她陆昨昔太不纯洁,她居然被这混蛋小子似是而非的几句话弄了个大红脸。 她回头看了一眼神态自然的安臻。 暗忖,果然是她太不纯洁。 安臻把她的手背擦干净,直到一点儿血丝都没有,又将针头插在点滴瓶口,这针是打不了了,只能一会儿叫护.士来重新换一瓶一样的再打。 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叫……安臻的目光落在小脸红扑扑的像水蜜桃,发丝微乱,眼睛清澈若水的陆昨昔身上,随手拿起床上的枕头打了她的脑袋一下,然后坐到椅子上,把枕头放在腿上。 挡住那突然莫名其妙勃.起的尴尬。 “好了。”安臻对小翼道。 陆昨昔还保持着狗刨姿势,小翼听安臻完事了,他无趣的叹口气,走过去跳上了床把昨昔的头发揉搓的乱七八糟,嗯哼了一声,语气带了丝威胁,“脑残姐姐,你刚才弄倒了我,该怎么赔偿我?” 想了想,觉得“弄倒”一词用在自己身上太挫,于是他换了个说法,“笨了吧唧的你害的弱小的我躺在了冰冷的病床上,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昨昔翻个白眼,“谁知道你那么没用,见下血就能倒?” 小翼摇摇头,“唉,胸大无脑不是你的错,但是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就是你的不对了。” 昨昔从床上弹起抄起水果刀抵在手腕上,凶巴巴道,“你信不信我在这儿放血,让你晕的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小翼的嘴角抽了抽,认真地问她,“你什么时候回M77星云?” “干嘛?” “替我向鸟不拉屎大王问好。” “做梦去吧你!” 安臻很愉悦的欣赏着这两个小东西你一句我一句的耍宝,他对不管小翼说什么话题这小白菜都能听明白并且接的上的情景感觉很有趣。 病房里正热闹,一阵悦耳的来电铃声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斗嘴。 安臻拿出了手机,屏幕闪烁着两个字——季郁。 **** 你们表静悄悄的来又静悄悄的走,挥一挥小手,留下两条评论给我好不好?b( ̄▽ ̄)d   ☆、020:你们俩都去我那儿吧 安臻为了向这小白菜证明自己的清白,当着她的面接起了电话,“喂,季郁。”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小翼还在逗着昨昔拌嘴,却见后者已经全身的警报信号嗡嗡作响,视线毫不掩饰的全都刷刷向正在听电话的安臻。 小翼朝天翻白眼,这脑残八卦精神又犯了。 相比于安臻的坦坦荡荡,昨昔的小心思就要显得要小女人的多。 陆家小播儿妹认为,安臻越是这样的光明正大,其实越是掩耳盗铃的藏掖着自己和季郁那见不得光的关系。 尤其是全程三四分钟的电话,安臻只说了几个字,“嗯,好,没问题,你决定就好,好,拜拜。” 多么的……遮掩。 安臻挂了电话后,昨昔假装去摸小翼的脑袋,仿佛在向安臻宣告着“我可没认为你和季郁谈不.伦恋”“我对你们俩的私.情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我真的没有不查到你俩全部的底儿不罢休的意思”。 安臻的薄唇弯成好看的弧度。 他的身边环肥燕瘦,冷漠有之,温柔有之,孤高亦有之,却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 特别到他总是想挖出她的大脑,看看这大脑东西在她那儿是否真的有。 安臻有条不紊对两个小东西道,“陆陆还需要打针,先在医院做观察疗养,小翼,我送你回我那儿,然后叫冉斯去陪你。” 昨昔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过转念又一想,男神神通广大,处在娱乐圈的巅峰上,和她这号人物又是敌我关系,想知道她的名字估计比喝口水都轻松。 她还没调查出他个12345,转眼间却被对方给摸个透彻,这种意识让身为火播狗仔的陆昨昔感觉很挫败。 但是挫败的下一秒,她又瞬间的惊觉,安臻交待这些,是为了赴约,约会的对象就是刚刚打电话的已婚的季郁。 她看了看安臻,又看了看小鬼头,神情有些古怪。 当着儿子的面,就毫无遮拦的说自己要和另一个已婚女人见面,这样好么?虽然这小家伙是私生子呗。 谁知,小翼却毫不在乎道,“你要去见郁姨吗?那你把我扔在这儿就好,不用那么麻烦,我继续跟脑残姐姐研究补偿的事。” 昨昔惊恐的瞪着小翼。 这小鬼头的态度难道是因为……他其实真实身份是安臻和季郁的孩子? 陆昨昔深吸了一口气,却猝不及防的呛着了,连咳了好几声。 小翼用一种“你果然是脑残”的眼神看着她。 安臻低叹,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不太确定道,“你们俩在一起真的可以吗?” 两个生活都不能自理,而且大的还比小的智商低。 小翼挥了挥手,“没问题哒,我会照顾好她的,跟冉斯叔叔在一起太无聊了。” 昨昔也一个劲儿的点头,男神在这儿她是一定套不出什么话的,现在自己这状况去跟拍也不太符合实际,留她和小鬼头单独在一起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就不信从这小家伙嘴里撬不出什么秘辛。 她嘿嘿歼.笑着,小翼已经不愿意再瞅白痴一样的她。 安臻摇了摇头,语出惊人,“算了,你们俩都去我那儿吧。”   ☆、021:狗仔也是有人权的 当陆昨昔站在安臻的公寓里时,窗外已经隐约有星。 她傻乎乎的杵在门口,还有些摸不清状况。 在医院的时候,安臻说出那句话后就去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她甚至来不及去跟同在一家医院的肖澈和晓兰打声招呼就被小翼那混小子给塞进了车后座上。 更别提对安臻的提议说出自己的反对意见。 她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入了敌营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也是有人权的。 她鼓了鼓腮帮子,刚要开口,她身后的小翼就踢了鞋,推了她一把,道,“你是买站票来的吗?” 她眼睁睁的看着小翼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享受的叹着气,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她越发的觉得应该宣扬一下她独立的人格,一肚子义正言辞的话刚要吐出口,安臻已经把一双海蓝色的女式拖鞋摆在她的脚边,温柔的笑着,“不用我帮你换吧?” 昨昔脸红,手忙脚乱的换了鞋,搞笑,让男神为自己服务至此,她还有命走出这个屋吗? 十有八九得被安臻的粉丝团给先歼后杀了。 她好奇的环视了一下屋内,差不多一百来平,北欧风格和田园风格的混搭,简约自然,又不乏温馨。 昨昔注意到开放式厨房里还摆置了多处的绿色盆栽,绿意从橱柜延伸到窗台,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她斜睐了一眼又在打电话的安臻,想不到他还蛮会享受生活的嘛。 再想想她居住的地方…… 算了,就不给自己添堵了。 她胡思乱想着,安臻已经打完电话,走回门口,对他们俩道,“你们歇着吧,我出去一趟,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翼,还有一间客房,你随便一些就好,我尽快回来。” 小翼挥了挥手,做无声的告别。 昨昔对他深深的一鞠躬,“您走好。” 她的恶作剧逗得安臻温纯一笑,突然联想到她这乖乖巧巧的样子再配上一套短小束腰女仆装,大头娃娃鞋,该是怎么的,可口。 好男人安臻捏碎了自己邪恶的想法,冲他们俩笑了笑,出了门。 小翼确定安臻已经离开,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颇有一副“老虎不在家小翼称大王”的装逼范儿,他预备好姿势打算朝昨昔扑去,昨昔却一推他的脑袋,迎面泼他一盆凉水,“一边玩去,我要打几个电话。” 小翼面无表情的趴在沙发上。 总是电话不停的大人神马的,最讨厌了。 昨昔掏出了最牛的山寨手机,却发现了短信箱有一条未读信息。 是邱晨。 她那刚刚还挂在嘴角的笑慢慢的暗淡下来,直至不见。 **** 打劫!推荐票,收藏,评论,暖床伴儿,来者不拒~求求你们,表让我心碎一地好不好!好不好嘛……(● ̄ ̄●)   ☆、022:你该醒醒了 她假装自己没看见这条信息,而是先给闺蜜严童打了个电话,拜托她给小辰送点儿吃的喝的。 安臻出去见情.人,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留这么一个小孩子在家她不太放心,偏偏这熊孩子还这么黏她。 况且是这公寓的男主人话里话外的透露出留她过ye的意思,她再矫情就会被人说很贱了。 真是不比没发现,一比才会衬托她家小辰有多懂事,她不管在外面几天,只要吃的够,喝的够,小辰就乖乖在家里,不惹事,不闯祸。 关键是不会跟她顶嘴,骂她脑残。 她没料到今天的出师不利,留的存粮不太够今晚和明早的,小辰是她的命根子,顾此失彼的事她可做不出来。 她也不想承认她留在这儿除了照顾熊孩子,男主人的挽留外,最重要的是找证据。 多影响她善良的逼格。 严童很爽快的答应,并且保证一定买小辰喜欢吃的东西。 昨昔挂了严童的电话后,唇边还带着笑。 她总是感激不完美的她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完美的遇见。 发小严童就是其中之一。 她从不嫌弃她的出身和经历,而是在街坊四邻都弃她家如敝履的时候,依旧待她如初。 还有老金。 她怕自己跟老金的话被小翼那倒霉孩子听到,于是发了条信息过去,报告了一下今天发生的诸多状况,自己现在的位置,以及接下来要工作的内容。 没几秒钟,老金回复她一个字——上! 昨昔心有灵犀的了解到老金这是默许了,而且还是很兴奋的那种。 她嘿嘿笑着,菜单栏那条有未读信息的提醒却让她心里压上了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石头,刚好阻止着她畅快的呼吸。 她点开,邱晨的信息迎面扑来的是浓浓的甜蜜。 昔昔,我想你了。 陆昨昔不明白为什么邱晨在让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随便动了他的电话,还通过这女人的口告知她,她的男朋友在洗澡后,还会给她发这样的想念信息。 内疚?抑或是掩饰? 昨昔就是这样的,很难去百分之百的相信一个人,能够跟邱晨走到一起,她也是豁出去自己足够勇气的。 交往这么长时间,在她时常庆幸自己找到良人的同时,也在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 她很怕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只不过黄粱一梦,她还没清醒的时候,就有人提醒她,你该醒醒了。 这还是温柔的叫床方式,还有猛烈的,比如今天邱晨电话里的那个女人。 就像是拿着一杯冰水扬在了她的脸上,连告诉她梦醒了都觉得浪费时间。 是她还执着的蒙住了自己的脑袋,不肯睁眼。 她给邱晨回复信息。 我也想你。 不一会儿,邱晨秒回了一个月亮和一朵玫瑰的表情。 昨昔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不管怎么样,此时能够让他有个安心的梦也好。 哪怕她觉得这样的专属已经不再属于她。 而她没想到,可以做梦的除了邱晨,还有刚才那耀武扬威的熊孩子。 小翼躺在沙发上,打着浅呼。 昨昔点头,对嘛,孩子就该这样安安静静的。 屋里虽暖,但是她摸了熊孩子的手,还是带了点儿凉意,她摸瞎撞进一间卧室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小心翼翼的给他盖上,生怕吵醒他。 但是她有这个意识,不代表别人有,比如那突然响起的门铃声。 *** 让评论和收藏来的更猛烈些吧~卡木昂北鼻~(^U^)ノ~YO   ☆、023:我号播儿妹,字低调 而且来势汹汹,明显带着不客气。 小翼很成功的被这凶神恶煞的敲门声给吵醒了,他猛地睁开眼,双眸迷茫又恐惧,看的昨昔心里一慌。 她抱起了小翼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能够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小身子慢慢的安静下来。 “没事了吧?”昨昔觉得这是她认识这熊孩子以来最温柔的声音了。 小翼默了一会儿,从她的怀里慢慢起身,直勾勾的视线在她的胸口从左扫到右,然后跟昨昔对视了一番,慢慢的哼了一声,蹦下了沙发去开门。 昨昔低着脑袋,双手紧紧地握着拳。 要是没有未成年保护法,她一定对这熊孩子先打后揍。 不一会儿,小翼带进来一男一女,男的清秀俊朗,女的秀丽温婉。 只不过男人看她的眼神明显的带着防备的敌意。 她在脑海里百度了一圈,确认自己不认识这号人后,弯了一个礼貌的笑。 那女人得体的回她一个微笑,男人却冷哼一声。 真是物以类聚,昨昔腹诽,这男的跟熊孩子才是亲生父子的吧。 小翼抱怨道,“冉斯叔叔,这门都要被你砸漏了。” 冉斯继续十分不友好的瞥着陆昨昔,语气里也透着不客气,“没办法,怕你们引狼入室,遭遇什么不测。” 刚才冉斯的表情虽然让昨昔不舒服,但是还在接受范围内,可他这句话却得罪了陆昨昔。 她抱着肩膀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星眸染上了燃烧的小宇宙,时刻等着爆发。 那女人似乎也觉得冉斯的态度欠妥,她悄悄的在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 冉斯不耐烦的回头瞪她,“秦嘉,你干嘛?” 这态度恶劣的连一贯不可一世的熊孩子小翼都看不下去了,他坐在昨昔身边,吐槽冉斯,“冉斯叔叔,你怎么就跟嘉姨发脾气的能耐?” 秦嘉笑了笑,也没觉得太尴尬,反而是习以为常,她走到厨房,把手里拿着的箱子放在料理台上,好像在捅咕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冉斯鼻孔朝天的,“我跟谁都有发脾气的能耐。” 小翼的嘴动了动,最后还是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翻了个白眼,显然对冉斯这德行很是嗤之以鼻。 昨昔微笑着看着他,小翼咳了一声,有点儿晚的介绍道,“这是我——爸爸的经纪人,冉斯。” “经纪人?”昨昔重复了一下。 “对,就是管我爸吃喝拉撒睡,帮他出去抬高卖身价的……全能保姆。”小翼言简意赅的解释着冉斯的职能。 若是往常,冉斯还会跟小翼斗几句嘴,这时的他却觉得安内可以置后,攘外才是当务之急,他冷笑着提醒着陆昨昔,“火播工作室的播儿妹出口气魄,一条新闻就能卖一亿,怕是已经成中国低调首富了吧。” 昨昔可算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她笑得很是张狂,“没办法,谁让我姓陆,名昨昔,号播儿妹,字低调呢。” “你……”冉斯怒视她,刚要还嘴,秦嘉端着一个铁盘走了过来,上面摆着点滴瓶,消毒水之类的打针器皿,她浅笑着截断冉斯的话,道,“陆小姐,安臻嘱咐我做你的家庭医生,把你的胃炎调理好,我们先打针吧。” **** 看文不留言的菇凉吃方便面都木有面饼,看文体贴留好评的菇凉胸.围都是36c哦~~~╭(╯3╰)╮   ☆、024:好坚韧的小菊花 闻言,昨昔大大的一愣,小翼也呆了一下,不过他比昨昔适应能力更强一些,一瞬后就玩味儿的一笑。 冉斯则更加的愤懑。 秦嘉和他擦肩而过,坐到沙发上在她的手腕上绑医用橡皮管。 昨昔不确定的问她,“秦小姐……” “叫我秦嘉就好。”秦嘉笑得大方。 “秦嘉,”昨昔咬了咬唇,“你的意思是那个男明星,男艺人安臻,让你给我治病?” “是的。”秦嘉回答。 小翼饶有兴趣的看着冉斯咯吱咯吱磨牙。 昨昔拿起空的那只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下。 小翼摇摇头,教育她,“脑残姐姐,你这样是试验不出来自己是否在做梦的。“说着,他言传身教的从她嘴里抽出手,往袖子上擦了擦那上面的口水,小白牙一露,一口咬了下去。 昨昔疼的大叫一声,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俩人摔扭成一团。 冉斯黑着脸,秦嘉却乐得不行,眼看着小翼被比他身躯稍微庞大一些的昨昔压在身子底下反抗不得,好心出言解救他,“小翼,把你的家伙事拿来,你的陆姐姐该打针了。” 小翼嗷嗷叫,“听见没,嘉姨叫我做事。” 昨昔微喘着爬了起来,小翼也跟着慢悠悠的起身,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还拨弄了一下头发,昨昔看不过眼,又踹了他一脚,“还不快去。” 小翼被pia走。 冉斯皱眉批她,“你一个客人能不能客气点儿?” 昨昔还嘴,“我是熊孩子他爹请来的,到底怎么做客还由不得你来说。” 冉斯撸了撸袖子,“就算是孩子他爹让你来,你是不是也应该……” 昨昔眼睛一亮。 她故意说了“孩子他爹”就是为了测试冉斯的反应,结果他却没反驳,反而是自然而然的接受。 她再次确认了这个私生子这新闻的真实性。 此时的她真想仰天长啸,她播儿妹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而她也真的气吞山河的笑了,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冉斯。 许是他今天就是不适合掐架,想着几句词埋汰埋汰陆昨昔,刚才被秦嘉打断,这回又被小翼和一个衣架给打断。 那衣架是小翼在家打针时用来挂点滴的,个儿头不小,小翼抱着走路困难,就打横顺着拿,结果却好死不死的杵到了冉斯的腰部以下,腿部以上的部位。 恰恰好的摧残了那朵金菊。 冉斯疼的一蹦又一叫,捂着后面那不堪部位连瞪小翼都支撑不起眼皮来。 念在屋里除了他和这个孩子外都是女的,他强忍疼痛,ying侹着他的形象吐出一句话,“我去下卫生间。” 然后以奇特的姿势别别扭扭的往卫生间走。 小翼目瞪口呆,“我是不是需要负点儿责任什么的?” 昨昔笑得前仰后合的摆摆手,“你冉斯叔叔怕是捡过好几次肥皂了,你这一下子对他来说应该不算啥。” 小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貌似冉斯叔叔每次跟人谈合同都喜欢请对方去汗蒸。” 昨昔和他一起感叹一句,“好坚韧的小桔花。” 纯洁的秦嘉不太懂这俩人怎么聊着桔花,眼里就慢慢的爬上了类似于猥琐的东西。 * 昨昔打完了两个吊针,冉斯和秦嘉也离开的时候,已然半夜,她哄小翼睡觉,唱的安眠小曲却被狠狠的嫌弃了一番,最后用暴力将小翼弄睡,而她自己也倦极躺在小翼身边睡着。 这时,门把手动了动,安臻一身酒气的进了屋。 **** 酒后最适合做点什么了……姑凉们说对吧~   ☆、025:你要把它塞我嘴里吗?(你猜是啥) 安臻先是去卫生间吐了一番,又冲了个凉水澡,胃部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他火速的擦干了身子,在腰部围了条浴巾就走到客厅去翻胃药。 药盒里就剩一粒,他塞到嘴里直接咽了下去,连水都没喝,缓了好半天,那灼热的痛感才稍稍退了些许。 他刚要回卧室,想着睡着就挺过去了,客卧却传来重重的噗通一声。 他一愣,随后才想起来今天家里还有两个小朋友。 安臻拍了拍脑袋,自嘲一笑,往客卧走,轻轻推门进去,看着眼前这场景,那自嘲的笑又化为一个无奈的笑容绽放在嘴角。 他是见识过小翼的睡姿的,简直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 张牙舞爪,飞扬跋扈。 他在被踢了两脚后就宁可在地板上睡也绝对不睡在小翼的身边。 陆昨昔显然是不清楚这情况,敢跟他躺一张床上,所以现在被小翼一脚踢下了床。 令安臻诧异的是,从床上掉下来的陆昨昔居然在地板上重新换了个睡姿,继续呼呼打着小鼾。 地板上连毯子都没铺,她也不嫌凉。 安臻叹叹气,很奇怪,刚刚还在疼痛的胃居然好了很多,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这两个小家伙的缘故。 昨昔的脸压得扁扁的,她砸吧砸吧嘴,嘟囔道,“你们等着打脸吧,他就是有私生子。” 安臻又是一叹。 她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病吧,连做梦都不忘挖他的八卦。 安臻走过去俯下身子把昨昔轻手轻脚的抱了起来,刚想把她放在床上,小翼适时的踢过来一条腿。 他想也没想的抱着雷打不醒的陆昨昔出了小翼的房间,往另一个客卧走去。 把这睡相不咋地的小东西刚一放在床上,想给她盖上薄毯子,陆昨昔一个翻身,一爪子就拽掉了安臻腰间的浴巾。 刹那间,安臻*乍泄。 他静静的站在她面前,不知道是该围上浴巾,还是继续给她盖被子。 思及她连掉地上,自己抱她一路都没能醒过来,只是轻轻盖上一轻薄如蝉翼的毯子不至于醒,于是他继续着给她盖毯子的动作。 那薄毯刚触及到她的胸部,陆昨昔猝不及防的睁开了眼睛。 她有点儿懵。 她只是睡了一个小觉,怎么一睁眼睛,眼前就丛林中一昂硕的大物在肆无忌惮的晃悠着。 这东西多多少少长得有点儿眼熟。 昨昔的脑袋里迅速闪过“雅蠛蝶”“苍老师”“A.V男优”等一系列词汇。 安臻也少见的有些大脑短路。 他腿间嗖嗖冒着凉风,很意外的,在她直勾勾的注目礼下,他的分身居然慢慢地从半软到半硬到硬到硬到不能再硬。 陆昨昔又瞅了瞅,慢慢的顺着他健硕的肌理,虬结的肌肉,颀长的身躯,最后落在他英俊到毁天灭地的容颜上。 安臻听她慢慢吞吞道,“你要把它塞我嘴里吗?” **** 姑凉们说,塞么?→_→   ☆、026:她就是拯救你的小精灵 安臻一噎,看她脸不红心不跳的,男神很快又恢复了淡定自若的模样。 他站在昨昔面前,从从容容的捡起浴巾,有条斯理的重新围在腰间,他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柔情的笑意,“你肯吗?” “啊?”昨昔瞪大眼睛,“塞进来不算,还得啃啊?” 安臻又噎了一下。 他很难想象真要是被她“啃”起来,该是怎样一番的神魂颠倒。 安臻咳了一下,“早点睡,晚安。” 昨昔小手拍在嘴上困倦的打了个呵欠,困倦的蔫蔫道,“晚安。”说完,她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安臻再一次呼呼睡去。 安臻有点儿搞不明白,刚刚的一切,莫非只是这小家伙的呓语,梦游? 还好。 安臻心里想,至少不至于太尴尬。 他走出客卧,轻轻掩上门。 不知为何,他倒是想知道,若是那小家伙是清醒的,碰到他不着寸缕的一刻,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安臻把脚步放轻的回到自己的卧室,他酒量不好,每晚睡前喝一两杯红酒有助于睡眠,但是他晚上陪心情糟糕的季郁喝了几杯白酒红酒的两掺,就实在觉得头脑昏沉。 刚才折腾了那么一下,他有点儿透支,换了睡衣,躺在床上,脑袋里挥之不去的是小家伙那双晶晶亮的灿若桃花的双眼,很快,他睡得又安稳又深沉。 而客卧里,昨昔等了又等,终于等到再也听不到一点儿动静的时候,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双手一杵床,两只脚往墙上一搭,倒立起来。 动作利索,一气呵成。 她无声的癫狂一样呐喊着—— 卧槽! 我看到男神的二男神了有木有?! 好大一包有木有?! 我要七窍喷血了有木有??! * 暖阳高挂,外面飞鸟嫣然,三五老人晨练归来,惬意话语,小孩子上学,欢乐的跟小伙伴告别。 一切温馨美好。 安臻醒来时有点儿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他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过了,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倦极而眠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奢侈。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经意的低头一看,睡裤上一片糟糕。 安臻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走到衣柜前翻新的内.裤和家居服。 收拾好再出来,打算先把湿掉的内.裤放到洗衣机里,再给两个小家伙做早饭,却发现了厨房那抹被阳光照耀的倩影在料理台前欢快的忙活着。 昨昔把乌黑的长发随便的挽了一下,几缕调皮的碎发飘在额前,又被她随意的拨开。 她肌肤白嫩,像是剥了皮的熟鸡蛋,薄唇一抿,尝试了一小口勺子里的热汤,烫的一吐舌头,眉毛蹙成毛毛虫,吧嗒吧嗒小嘴,那眉毛便又舒展开来,弯成了桥。 安臻静静的看着。 忽然就觉得他一直走的那条幽深孤寂的小路上,射进了一束只属于清晨的温暖阳光。 他能感到周身都沉浸在和暖的海水之中,让他的久久漂泊的心瞬间的从漫无目的到寻找到一个可以永久停留依靠的港湾。 昨昔用余光扫到了站在厨房不远处的他,朝他*灿烂的一笑。 安臻一怔。 冥冥之中,他仿佛听到了神慈悲的声音。 你瞧,她就是我为你准备的那个拯救你的小精灵。 **** 跪地求评论~卖掉节操求收藏~╭(╯3╰)╮   ☆、027:你小儿子粘了我一手 安臻正在怔然,昨昔眼尖的看到他手里拿着的卷成一团的布。 却没看清那是什么。 她把锅盖盖上,调了小火慢炖,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边,勤快的抢过他手里的布团,“我帮你。”她嘿嘿笑着,“你给我付住院费,还给我请秦嘉医生,留我过ye,我帮你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不然我多不好意思。” 安臻被她的娇笑晃得一时有些失神,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一抖落手里的布团,问道,“这是要洗啊,还是要扔啊。” 湿漉漉的男款小内.裤在陆昨昔的手里像飘零的秋叶。 和它一起飘零的还有昨昔那张不打算再要的脸。 她这一宿脑袋里徘徊摇晃的都是那虎虎生威的二男神,一ye没睡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想着做早饭转移一下注意力,见到男神再次展现自己花一样的笑容,彻底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 可这一大早的…… 昨昔故作淡定的又把湿漉漉的*团成一团,“看来是要洗的,我帮你放在洗衣机里。”她刚要往卫生间走,却突然脚步一僵。 安臻现在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跟不上这小家伙的步子,完全已经处于置身事外的角色来看昨昔那张小嘴叭叭叭。 现在看她转身又站住,脑袋里才飞速的快闪过从自己起床开始到这一刻发生的所有事情。 然后他再一次的咳了。 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跟“尴尬”这俩字能联系到一起,但是昨晚到今天为止,他已经崩盘了好几次。 “你,怎么了?”盘旋了好多话,说出口的却是这个,安臻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大家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男神。 “哈哈哈哈……”昨昔大笑,索性破罐子破摔的举起自己湿乎乎的小手给他看,“你小儿子粘了我一手。” “……” * 小翼左右的看了看坐在饭桌两侧的一男一女,怎么都觉得气氛很诡异。 俩人眼神几乎是零交流,但是却能感觉的到他俩之间在有着莫名其妙的互动。 比如男的给女的夹了一块儿青菜,女的胡乱塞到自己嘴里,又还夹给男的一块儿豆腐,男的优雅的吃完,俩人不约而同的给对方夹了一块儿肉。 小翼咬着筷子不高兴的想,在他赖床的时候到底发生了神马事? 而安臻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金针菇炒肉,麻婆豆腐,酸辣土豆丝,番茄鸡蛋汤。 还有三个人面前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其实真的算不上什么美味,甚至手艺还不如他好,但是他却吃的比每一顿饭都香,都甜。 可能是因为他尝到了,久违的,家的味道。 一直闹腾的胃此时也暖暖的。 安臻看着狼吞虎咽的昨昔,唇上掠过薄光,眸里染满了笑意。 昨昔那大山寨手机突然聒噪的响了起来。 小翼吓了一跳,斜睨着她。 昨昔脸上粘了饭粒儿也没顾到,而是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小翼不忍再看她邋遢的样子,安臻却不嫌弃的伸手捏掉她脸上的饭粒儿。 这一*.溺的动作去却没能让昨昔变得娇羞,抑或是心花怒放。 反而是越来越沉重了那一直绽放着无忧无虑的娇颜。 **** 继续不要节操的求收藏and评论了喂~(#`O′)   ☆、028:你还记得我妈妈吗? 打电话的是严童,着了急的语气,她还没听清严童说些什么,里面就传来了小辰惊恐的大喊大叫声。 她甚至没来得及跟安臻和小翼解释,只说了一句“我有事”就匆匆跑了,安臻连询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安臻刚想追上去,小翼就在他身后扯住了他的衣服。 “小翼?”安臻不解。 小翼很认真的看着他,“爸爸,你是喜欢上脑残姐姐了吗?” 安臻一愣,又听他继续正色的问他,“你还记得我妈妈吗?你想好怎么对她负责了吗?” * 昨昔在回家的路上又给严童打了电话,这时候的严童说话已经没有那么慌乱。 她对昨昔说,今天早上来给小辰送小笼包和豆浆的时候,走到门口就听到陆爸爸在摔东西,有一个酒瓶子朝小辰砸去,幸好她跑进去拉着小辰闪了一下,但是酒瓶子碎在地上的茬子划伤了小辰的腿。 严童还说,没多久,就有警察来家里带走了陆爸爸,说他赌博,偷窃。 最后,严童担心的问她,昨昔,怎么办? 怎么办? 这么多年来陆昨昔问过自己无数次该怎么办? 小辰看病的钱没有着落的时候,爸爸喝醉酒的时候,要债的找上门来的时候,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觉得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 她都问自己,怎么办? 而每一次也都没有答案,所以她只能自己告诉自己,现在不管她经历怎么样的茫然无措,痛苦悲伤,总有一天,她想要的那种简单温馨的日子都会降临在她的身上。 一次又一次,她都用这句话把自己的痛觉都麻痹,然后再一次的站起来。 但是那过程,真的只有切身经历的才知道。 “昨昔,陆叔叔他……”严童在电话那边小心翼翼的问。 昨昔脑袋嗡了一声,她稳了稳心神,冷冷道,“随他去,我先回家看小辰。” “昨昔,”严童轻声安慰她,“小辰没事,倒是陆叔叔,你还是先去警局看看什么情况,赌博和偷窃的罪名都不小,万一陆叔叔在里面吃苦怎么办?” “他自找的。” “昨昔,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你爸爸啊。” 昨昔停住了脚步,闭了闭眼。 是啊,不管怎么样,那是她爸爸。 “你帮我照看一下小辰,我去找他。”昨昔丢下这么一句,不顾满心酸涩,转身朝警局跑去。 昨昔的家里,严童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眼里闪过了同情和怜惜。 比起昨昔和小辰,她真的是足够幸福了,除了…… 正想着,门口又传来敲门声,严童一惊,下意识的看小辰,却见小辰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腿上她刚才贴过创可贴的伤处。 敲门声仍在继续,严童害怕又是要债的,她赶上过两次,对方的凶神恶煞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惊怖。 但是那敲门的声音似乎又没那么急促无礼,严童犹豫着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鹅蛋脸,笑容满目的姑娘,她声音清脆,“您是陆姐姐吧,我叫小思,是安先生叫我来照顾您弟弟的。” **** 姑凉们,你们快拿收藏和评论砸死我吧~在此还要三秋撒姑娘的鼓励,等着大耳朵给你暖床挖~╭(╯3╰)╮   ☆、029:亲爱的公主们,新年快乐 警局内,陆昨昔看着醉酒歪倒在一边的父亲,怒意压都压不住,却不得不向严肃的警察赔上了一个好贱好贱的笑脸,“警察同志……” 昨昔刚刚开了口,那笑还未堆到最后,就被正在翻着文档,处理繁事的警察给不耐烦的推了回去,“行了行了,你说这一周我都见你们父女俩几回了,不是赌就是偷的……” “他不会偷……”昨昔还想为父亲说句话,年轻警察却讽笑道,“没钱了什么干不出来。” 昨昔就没话再说。 警察道,“我看啊,你爸还是关在我们这儿几天吧,不然你就费劲领回去了也是给你添乱。” 昨昔一怔,又看向那醉的不可一世的父亲陆世博一眼,僵硬的弯了弯嘴角,凝出了一个苦涩又自嘲的笑。 这警察还真是为她着想。 不是她心狠,陆世博总是喝的酩酊大醉,逮着家里什么都摔,吓得小辰捂着耳朵所在墙角瑟瑟发抖,大吼大叫,每次之后,小辰都会比往常更加沉默。 没有钱出去赌,放高利贷,那鲜红的大字写满了她家门外的一墙又一墙,还钱!还钱!还钱!!! 刺得她心口都疼。 有多少次,她受不了的朝他喊,陆世博,你怎么不去死? 然后看他狠狠一震,蹲下身子抱着脑袋失声痛哭,她那心就再也硬不起来。 蹙了蹙眉,还要再说什么,外面阳关穿过玻璃耀了斑斓光芒,她双眸一眯,有微微闪的光亮晃了她的眼。 心里一沉,她伸手翻了一下警察的办公桌上一堆钱,币子,和钱包,首饰。 那警察见她这样,连声制止住她,“哎哎哎,你干嘛啊?” 却见陆昨昔把一条银光闪闪的链子握在了手里,细细的看着那上面的纹路,轻声道,“这是我的。” “这是收上来的赌资。” “这是我的!”昨昔大声的强调,吓了那警察一跳。 周围的骚动也因为她这突然的一声静了下来,陆世博睡得迷迷糊糊,从长椅上咣当一下子翻落在地上,他费力的睁了睁眼,吼道,“小昔,去给爸买瓶白酒!”又闭上眼睛,呼噜呼噜的睡了过去。 陆昨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使自己淡定下来,从兜里掏出了零零碎碎的一沓钱塞进了警察的手里。 “哎,这钱赎不了你爸……”那警察叫道。 昨昔却不紧不慢道,“我不赎他,我赎这链子,你说的没错,就让他留在这儿,别给我添乱了。”在警局里惊愕又错乱的目光中,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步子沉稳。 刚一出警局,她就一个踉跄,从两节台阶上崴了下来,嘎巴一声,脚腕上传来的疼让她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从来都没有这个时候,在大街上,她哭的像个孩子。 路人不疑有好奇纳闷的扔来目光的,却都在挣扎着扶不扶中匆匆了脚步。 陆昨昔觉得自己很丢脸,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狼狈,咬牙,杵着地面忍着疼的往起站,试了几次都又摔回地上。 她拿出了手机,这个时候,她想到的只有邱晨,电话拨过去,邱晨的声音微微的暖了昨昔的心。 “昔昔……” “邱晨,你能不能来帮帮我,我爸爸被抓到警局了,他……” 昨昔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邱妈妈的说话声,“晨晨,你在跟谁通电话?小琬还等……” 昨昔只听到这儿,电话就突然被挂断。 **** 姑凉们新年快乐~祝我最亲爱的公主们都能有一份最幸福的幸福……╭(╯3╰)╮   ☆、030:我有女儿,你们找她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干干的。 刚刚还汹涌的眼泪,奇怪的在一瞬间都咽进了肚腹中。 很艰难。 她坐在地上,排除着脑袋里一切关于邱晨的不好的乱想,强迫自己去考虑是不是应该进去再去跟警察周旋一下,突然,一只大手握着她的手臂微一用力的提起了她,他身后,阳光刺刺眼。 昨昔蹙眉闭眸,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觉的他身躯高大。 借着这人的力道站了起来,崴伤的脚落在地面,疼得她冒冷汗,却没忘了说声谢谢。 最后一个谢字尾音还咬在口中,手臂上那人倏地用了力,她低叫一声,那人已狠厉了声音,道,“陆昨昔,你不要命了吧!” 这声音……陆昨昔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前不久,陆世博去地下赌场赌博,欠了黑帮的高利贷,黑帮的老大坚哥领了一群小弟揍得他鼻青脸肿,逼他还钱,陆世博当时喝的烂醉,被打的一时头脑迷糊,胡乱的咋呼着,“我没钱,但是我有女儿,你们找她,你们找她……” 坚哥和底下的那些小喽啰一听,停下了动作,乐了。 那晚,她连续加班一周,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休息,马上到胡同口的时候,几个男人就劫住了她,听罢他们讲的来龙去脉,陆昨昔只觉得有股火气直窜脑仁,烧的她头晕眼花。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她还庆幸能保留一点儿理智,以一敌六七,不是她的作风,何况被扭折了胳膊腿,她就一点儿逃脱的希望都没有了。 随着他们到一间大车库改后的居住点后,那些小弟直接把她送到了坚哥的屋子。 坚哥正搂着一小.姐在隔壁打得火热,暂且无暇管顾她,她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大致了解了一下地形,二楼,从窗户往下望,地下一边是玻璃碎茬儿,废铁钢管,而另一边是草坪,她咬牙,趁着楼下守门的小弟去上厕所的时候,跃上了窗户,而这屋子的门却被踹开了。 昨昔听到娇滴滴的声音在撒娇,“你太坏了,我不好么,还找别人……” 坚哥荡笑,“别急,一会儿一起玩。” 陆昨昔觉得她的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捣腾。 屋里自然没人,坚哥吼道,“人呢?” 他的脚步朝着卫生间逼近,昨昔急中生智,放开了水龙头。 那坚哥的脚步一听,笑的极为开怀,“还知道把自己洗的干净,算你识相。” 屋里又传来做那事的声音,昨昔清楚摆在她面前两条路,一是出去一起玩,二是跳下去摔断腿。 索性,她还有些许骨气,顺着窗户就往下一跳。 刚一摔落在地,还是没能幸免的被碎玻璃划伤了腿,这已经是万幸了,陆昨昔头也不回的跑。 后面,坚哥的喊声震天响,“陆昨昔,你他妈的不要命了,给老子滚回来!” * 所以……陆昨昔眼前一黑,这人是那晚未能得逞的坚哥? 坚哥一脸横肉,表情猥琐,眼睛很小,米米着,他勾了唇角不怀好意的笑着,“你倒是再跑啊,就知道把你爸送进警局,你这践人一定不会放任不管。” “你设计他?”陆昨昔连这话都没听明白就是傻子。 “不涉及他,怎么能勾搭出来你呢?”坚哥笑的淫.荡,摸了一把她的小脸,昨昔偏过头躲过,怒意滋生。 坚哥也不在意,搂着她往那边的面包车方向拖。 昨昔突然想到这里离警局近,想大声呼救,坚哥却眼尖的她的嘴,低声威胁道,“你要是敢得瑟,当心你那过几天就放出来的老爸和……你那有毛病的弟弟。” 昨昔听到前面还能继续挣扎,可他说到小辰时,她心里一沉,顿时空了,放弃了挣扎。 坚哥满意的把她搂的更近一些。 眼瞅着要到面包车了,一个小弟眼疾手快的拉开了车门,这时,突然一辆银灰色Lamborghini跑车突然狠狠得撞上了面包车,那开门的小弟一只脚刚落地,被这力道连着车一下子被撞出了几米,脚磨在地面,蹭出了一串轻烟。 坚哥发飙了,“艹!谁啊!” 陆昨昔也震惊的看过去。 **** 正月里来是新年呀~大年初一头一天呀~我不是大耳朵,我是存稿箱,大耳朵昨晚看春晚,还在碎觉……姑凉们么么哒~   ☆、031:你到底是谁? 那人虽然戴着墨镜,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昨昔大怔,怎么会是他? 显然,坚哥也是如此,他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小步,声势照之前也弱了些许,“你……你哪来的?” 那男人温润如风一笑,却愈加显得邪肆张狂,这样的他连昨昔也是没见过的。 他靠在车门上,不答反问,“你混哪的?” 坚哥下意识的答道,“城南枭门。” 男人挑了挑眉,性感的薄唇轻启,“哦,肖澈。” 昨昔一呆,黑光哥?! 坚哥听他直言不讳的道出了自己顶头老大的老大的名字,不是不震惊的,他皱眉,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男人慵懒的起身,走到他们面前,把一直摸不清状况的陆昨昔一握一转一揽的搂在了怀里。 昨昔惊呼一声,心里却顿时安定下来,虽然相识不久,两个人严格说来还是“对立”的两个人,但是却能够下意识的相信他,所以默默的呆在他身边,不言不语。 那男人似是低头瞅了她一眼,然后,薄唇微弯。 坚哥一见这情况,不愿意了,也终于在车尾被追和美人被拐的双重刺激下,知道重新振起自己的威风了,“你到底是谁?是男人就别藏着掖着的。” 男人缓缓道,“K,二少。” 坚哥一惊,再也不敢说话,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陆昨昔抱回了车里,然后见车子飞快倒退,甩尾,离开。 那磨坏了鞋底子的小弟凑过来,后知后觉的狐假虎威,“老大,你怎么放他跑了?你看咱们的车子的撞的,里面几个兄弟还晕着呢,你再看我这鞋底儿,都漏了。“ 怕老大不信,他还费力的抬起了脚,坚哥却咬牙一拳挥开他,吼道,“不放他跑留那么一尊神在这儿,你惹得起吗?” 说完,憋着一口气血往那破车走去。 被推坐在地上的小弟委屈了,他招谁惹谁了? 不过……看那个男人,怎么就那么眼熟呢? 好像他家那脑残媳妇儿一直追的哪个明星。 怎么会呢?他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打算上车,谁知气急败坏的老大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那破车经过他然后拖着惨不忍睹的尾巴摇摇晃晃的离开。 小弟欲哭无泪。 * 而兰博基尼车里,陆昨昔垂着眸。 她不知道K,也不知道二少,一瞬间,仿佛又与他距离拉开甚远。 坚哥的厉害她是见识过的,惹了他,真的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但是坚哥却在听他自报家门后,怕了他,那他…… “你……” “你的脚扭了?” 昨昔刚想打破沉默,却听那男人磁性好听到致命的声音先她说了出来。 昨昔一愣,点点头。 刚才情况混乱,她还没什么太大感觉,这回放松下来才觉得脚腕处针扎一般的疼。 “你怎么知道?”昨昔呆呆的。 那男人扫了一眼她的脚,没说什么。 昨昔顺着他的目光朝自己脚腕望去,见那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青紫,肿的老高。 这男人,还挺细心的么。昨昔想。 “安臻,你到底是谁?”昨昔轻轻问出口。 **** 姑凉们,多多吃肉呐~   ☆、032:为什么打我? 他摘下了墨镜,俊美无涛的容颜顷刻间晃瞎了陆昨昔的钛金狗眼。 这要命的男人,正是安臻无疑。 他听了昨昔的话,觉得很好笑,刚刚他身上散发的邪恶因子都已不见,转眼间又是那个翩翩男神。 他温柔的笑,问她,“你觉得我是谁?” 昨昔这么小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有些蔫,她嘟了嘟嘴,没有回答他,而是将视线移到了窗外。 脑袋里,都是那个时候给邱晨打的电话里面邱妈妈的话。 她的第七感一向很准。 此时的她就觉得,她和邱晨之间,好像要不行了。 这个意识让她难过的什么话都不想说。 安臻疑惑的看着小家伙,怎么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还这么的不开心。 不过安臻也没打扰她,而是把车开回了自己的地方,下车后也抱着她走进电梯,进了家门,还把她体贴的放在沙发上。 从始至终,昨昔都垂着头,没吱声。 安臻是没有见过这么没精神的陆昨昔的,他坐在她身边,正想着说些什么逗逗她,却见她抬头四处瞅了瞅,闷闷道,“熊孩子呢?” “离开了。”安臻道。 “哦。”昨昔点点头,继续魂游天外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臻无奈,他默了默,起身去电视柜下拿了份文件出来,又走到昨昔身边递给她。 昨昔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安臻拿着文件在距她眼睛五毫米处晃了又晃,她才迟钝的意识到这东西是给自己的。 “是什么?”昨昔仰着头问他,接过了文件。 安臻坐回她身边,把她的脚抬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一边查看她的扭伤一边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昨昔现在的注意力显然不能同时放到两件事上,她一味儿的想着看看这文件是啥,也就忽视了现在安臻对自己的动作有多么温柔似水。 她拆开文件一看,首先自己那张红底小儿寸照片就夺去了她的视线。 “咦,这不是我么?”昨昔低低的叫着,自己跟自己说话。 安臻抬眸睐了她一眼,继续仔细的看着她脚上的青紫瘀伤,微微的蹙了蹙眉。 昨昔这边却越来越震惊。 她瞪大眼睛一张张看下去,从年龄,性别,爱好,特长,经历,家庭人物……等等,巨细无遗,连她喜欢吃什么都写的清清楚楚。 “这,这……”昨昔结巴了。 安臻的眼里始终有着温和的笑意,“这是早上我找人查的,应该比较详细。” 昨昔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他,不是比较详细,是太详细了,昨昔觉得若是他想查,就连她今天内.衣穿什么颜色他恐怕都一清二楚。 那股不安很甚,“你为什么调查我?”不安里又夹了一丝被窥视的愤怒。 想到一个可能,她歪着脑袋问他,“你想挖我的料么?还是说用这些来换谁的新闻?” 安臻举手在她的额上敲了一个爆栗。 昨昔捂着脑袋,双眸乌溜溜的瞪着他,指控道,“你为什么打我?” 她的反应让安臻再次举起了手。 嗯,这小家伙的样子很是可口,好想再敲她一个。   ☆、033:喜欢你呀 索性陆昨昔也是很机灵的,她怕再挨打,挪着屁股往后窜了窜,两只小脚丫很不规矩的从二男神上蹭了回来。 安臻一僵。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现在自己和男神此时状况有多暧.昧的昨昔也是一顿又一僵。 她的性格就是无路可走之下破罐子破摔,这次也是继续发扬着她这彪悍的不要脸,像只小老虎一样吼道,“你为神马让我给你脚交?” 安臻没太理解,“什么叫脚交?” 昨昔秀自己渊博的学识,理直气壮道,“用嘴叫口.交,用胸叫乳.交,你拿我的脚,自然就是脚交!”说完,她还扬了扬小下巴。 而安臻也彻底的哑然了,好半天,他才无语的看着她道,“你懂的挺多的。” 昨昔骄傲了,“那是!”她怒冲冲的瞪着安臻,“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让我给你脚交?” “看你脚扭伤成什么样。”跟脚交有个毛关系,安臻在心里很不男神的补充。 “你为什么调查我?”昨昔又拿起那一沓文件。 “想多了解你一些。” 昨昔从鼻孔里哼了两声,“你接下来可别告诉我你调查我是想追我。” “嗯。” “什么?” “确实是想追你。” 昨昔张大嘴巴像傻子一样看着认真的他。 两个人这么对视了五分钟,安臻给她时间适应,昨昔却辜负了他的好意,怎么都消化不了他的话。 正当她想说他一定是在开玩笑的时候,门铃响了,安臻起身去开门。 昨昔呆呆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慢慢的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慢慢地伸手摸了摸脑瓜顶。 是哪个天使大姐拉粑粑刚刚好的砸在了她的头上? 来的人是昨昔见过面的秦嘉,她面上依旧是得体又不显得疏离的微笑,手里拎着医药箱。 “昨昔。”秦嘉浅笑着打招呼。 陆昨昔慢慢地看向秦嘉,她低下头问她,“嘉嘉,你看我脑袋上有什么?” 秦嘉一怔,忙走了过来,安臻原本到冰箱那里给他俩拿饮料,一听,也赶紧走过来,问她,“怎么了,头不舒服吗?” 昨昔轰的一下子反应过来,迅速抬头,正色道,“没事。” 她怎么可能说自己刚才是在问他们她的脑袋上是不是落了粑粑。 太*了。 秦嘉和安臻互相瞅了一眼,明显的不相信她没事,昨昔又强调了一句,“哎呀,真没事,不信你们瞧。”她为了证明,捏了拳头去捶自己的头。 安臻连忙抓住她的手,对表情惊悚的秦嘉道,“一会儿再给她看看脑袋,是不是少点儿什么?” “你是说我少根弦吗?”小老虎嗷嗷叫道。 安臻没瞅她,还是对秦嘉说,“对,看看是不是少根弦。” 小老虎磨牙。 好半晌,秦嘉才笑了出来。 她给昨昔输了治疗胃炎的药液,又拿出药酒揉她扭伤的脚腕,昨昔则贼溜溜一眼一眼的瞄着在厨房的安臻,此时的男神只给她一个背影。 秦嘉看着她瞬息万变的小表情,忍不住道,“安臻跟你说了吧?” “啊?什么啊?”昨昔敏感的一惊。 秦嘉笑道,“喜欢你呀。” **** 收藏和评论的姑凉们,我也喜欢你们呀~   ☆、034:这就是你拒绝我的方式么? 喜欢你呀。 秦嘉的这句话就如炸弹一样在陆昨昔的脑袋里爆开,将她仅剩的一点儿脑细胞都炸没了。 她打针的时候脑袋是这句话,吃着男神亲自下厨做的汤粥时,脑袋里是这句话,晚上躺在了床上,脑袋里还是这句话。 昨昔从床上坐了起来,抓狂的用手捶打着胸口,像一只在发.情期咆哮的大猩猩,觉得还发泄不够,又双手一撑,倒立起来。 她觉得很奇怪。 陆昨昔三个字和安臻明明应该是太阳和尘埃的关系,但是为什么她不停的告诉着自己这是一个玩笑的同时,心底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其实这是真的。 因为安臻说话的表情太过认真?还是因为秦嘉的再一次肯定? 但是她有邱晨了啊。 想到那个大男孩儿,昨昔心口堵的又疼又难受,她很想他,但是连续两次了,每当她需要邱晨的时候,她的小男友给她的都是让她量力承受的一击。 在昨昔的世界里,事不过三,她不想第三次失望发生,所以下意识的不想给第三次一个摧毁她和邱晨感情的机会。 她抑制住了对邱晨的思念,抑制住了对他们之间感情已经出现裂痕的胡乱猜想,抑制住了自己那因为安臻的存在而膨胀的自卑。 不管怎么样,她要和安臻说明白。 她有男朋友,还没分手,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还希望能和邱晨一起在下雪天走到白头。 所以,太阳和尘埃,注定是不能有交集的东西。 昨昔坚定的点了点头,给自己鼓足了劲儿。 她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陆昨昔的生命力应该承受之重,是时候应该回到她现实的世界里,去当她为了生存打拼的小狗仔。 对男神,只有仰望。 哪怕连仰望都觉得卑微。 她顺着墙壁歪了下来,嗖的一下子跳下了床,学着水兵月变身的全套动作,最后定格,低吼一句,“Fighting!” 而安臻想确定昨昔是否睡着,轻轻推开客卧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小老虎像是一个便秘多日的人在寻找地球引力一样歪扭着身子,还握拳给自己加油。 他的小老虎。 安臻在心里这样称呼着。 而昨昔已经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在男神面前一次次的丢的面子里子都不剩的事实,她捋了捋头发,恢复正常,仿佛之前一切是风,学着秦嘉一样端庄的笑,“正好,我刚要去找你。” “找我打架吗?”安臻根据她刚才的动作猜测着。 昨昔一摆手,“哎,怎么会呢,我只是想和你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而已。” 安臻默了默,走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昨昔一惊,小动作挣扎,安臻却牵着她走出了客卧。 他的手很大很暖。 昨昔想着。 她的手很小很软。 安臻想着。 * 露天阳台上,两把藤椅,一张藤蔓小桌子上摆着啤酒,几碟小凉拌,还有些许甜品。 昨昔大口喝了一口啤酒后,神气倍儿爽的打了一个嗝,转过头看着拿着啤酒罐静静的安臻,眸子亮闪闪的。 安臻朝她笑,倾国又倾城,昨昔却捂住了眼,嚷嚷道,“你休想用美色勾.引我,我是个有男票的人!” 安臻低头弯了弯唇,喝了一口酒,对她道,“这就是你拒绝我的方式么?” **** 更新晚了,艾姆扫瑞~鞠躬~   ☆、035:等待,应该不难 昨昔哈哈大笑,拿啤酒罐子去碰他的,很豪爽的喝了一大口,然后夸赞他,“你真是聪明。” 安臻握着啤酒罐,喝了一口,看着大大咧咧的灌水一样灌酒的陆昨昔,温声道,“你从小妈妈就不要你了。” 昨昔一顿,又继续无所谓的喝酒。 “你爸赌博,你同母异父的弟弟自闭症。” 昨昔嘿嘿傻笑,“连小辰不是我爸亲生的你都知道,你找的那侦探真是这个呀。”她竖拇指。 安臻的笑容仍然很温润,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 昨昔听他道,“你家住在东胡同,欠了高利贷差不多你卖身都不够。” 昨昔哼了两哼,“我可以先去卖肾再卖身。” 安臻深邃的目光落在昨昔的身上,昨昔听他没动静了,偏过头瞅他,纳闷的催他,“接着说呀,怎么停下……来……” 她话还没说完,安臻就起身,拉起了窝在藤椅上的小老虎,一把抱在怀里。 昨昔借着酒劲儿踩他的脚,咆哮道,“你要杀我灭口吗?” 安臻紧紧地搂住不安分的她,声音从他的胸腔传到她的耳朵里,震得她头都嗡嗡的疼,“我给你弟弟治病,把你们欠的高利贷都还上,然后帮你完成你的梦想,好么?” “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昨昔碾着他的脚尖,恨恨道。 “你想做导演,拍出属于陆昨昔的片子,最好男主角就是安臻。”安臻的声音比月色更加温柔。 他怀里的小老虎一下子安静下来,不再撒泼,安臻也不逼她说话,而是轻轻的松了松力道,却还是揽着她。 好半天,才听到她闷声道,“你的条件开的这么诱人,那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 安臻轻笑着回答她,“眼泪和笑容,我希望你能在我的身边,难过的时候放肆的哭,高兴的时候开怀的笑,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听我一句句的戳你的伤口,你还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小老虎又没了声音,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上次更久一些。 又过了不知多久,安臻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有着温热的湿意,他忍不住又把手臂收紧,顾不上会不会弄疼了她。 * 安臻把昨昔放在床上时,她已经醉的人事不知。 刚刚的后来,昨昔从他的怀里走了出来,又开始一罐接着一罐的喝酒,一句话也不说,眼睛通红通红的,而他的衣服,狼藉一片。 他也拿了一罐啤酒靠在阳台围栏处,不去打扰她。 十几罐之后,昨昔才慢慢的躺在藤椅上睡着,那眼泪也顺着她紧闭的双眼顺颊流下,她却连抽噎都没有。 那一瞬间,安臻感觉到了两个字。 心疼。 其实关于她,他知道的不止那些,包括她的小男友,之所以没提,是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那个还学不会担当的大男孩儿会放弃她。 他只是不忍心再拿刀子扎在她的心口。 不经历不受伤,不受伤不成长。 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她想找到一处停靠的时候站在她的身边,等着她慢慢的依赖上他。 他想,对她,等待应该不难。 * 翌日,昨昔被邱晨的电话吵醒,她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时,里面传来的是令人心碎的哭声。   ☆、036:你蹲在墙下等青春,我停在地守着你(2.25更) 昨昔一骨碌从床上窜起来,头疼欲裂的又一头歪到床下去,脑袋撞到了床头柜,眼睛都开始冒星星。 “你怎么了邱邱?”她不管头上的伤,急声问道。 而正在做早饭的安臻听到声音后连忙跑了进来,却听到了小老虎的这句关切到不能再关切的话语。 他深邃的眸子暗了暗,转身出了屋,不一会儿,拿着医药箱走回来,把地上的小老虎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又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和消毒水,给她擦额头处的破口。 昨昔现在耳朵里都是邱晨的哭声,而电话里面不管她怎么问邱晨都不回答,只是一味儿的哭着。 急的昨昔也掉了眼泪,那湿热的泪珠刚刚好的掉在安臻正给她涂药的手背上。 他的手僵了僵,又继续给昨昔处理伤口。 昨昔的声音又哽又咽,“邱邱,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告诉我好不好?要不我去找你……” 这样伤心的很直接的陆昨昔从来没在安臻面前出现过,他觉得很新鲜,也很不舒服,他拿着医药箱起身,想给她和她的小男友一个空间。 但是邱晨那悲伤到极致的透过陆昨昔那大山寨很清晰的传了出来。 “昔昔,我们分手吧。” * 安臻开车把昨昔送到了绿宇花园小区门口,陆昨昔还没等车停稳,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要往下跳。 安臻一把拽住她胳膊,昨昔挣脱他,眼睛红红的朝他喊,“你干嘛啊,放开我。” 安臻单手拿出一个保温盒,不敢松开她,怕自己一个没抓住她就跳下去了,他把保温盒夹在腿间,单手拧开盖子,缓了声音劝她,“邱晨还没出来,你早上没吃东西,昨晚又喝了酒,先喝点儿粥可以吗?” 昨昔不耐的推开,“我不喝。”然后继续着要下车的动作。 安臻好脾气的哄着她,“多少喝一点儿好不好?不然秦嘉的那些好药就浪费了。” 男女力道悬殊,饶是安臻没用多大力气,昨昔小老虎一样拼了老劲儿也没挣脱他。 安臻顾着她的胃,昨昔却只念着可能在一个小时十三分钟后就会跳墙出来的邱晨,她要像以往很多次一样蹲在小区门口的偏僻角落里等着他,而不是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车上,让邱晨看见后,他一定心里不舒服。 她是顶天立地陆昨昔,绝对不让昨昔家小邱邱伤心。 这是他们从在一起时就约定好的。 安臻不让她下车,哪怕喂她一口粥垫垫胃都是好的,昨昔却很不领情的一巴掌掀翻了保温盒,那粥安臻熬的滚烫,保温盒的性能又特别好,那火辣的感觉直接浸透了安臻的裤子严严实实的贴在了他大腿的皮肤上。 他吃痛的一皱眉,手上一松,昨昔趁机推门跑下了车,跑到自己的老地方乖乖的蹲了下来,眼睛一直看着邱晨往常会跳下来的地方。 车里,安臻没去管腿上的烫伤,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只拔了自己所有尖牙的小老虎。 一瞬间,瞳里弥漫了铺天盖地的心疼。 **** 补昨天的更~咳咳,存稿箱太不给力了,预发没成功,偏偏昨晚大耳朵还喝多了,大过年的,你懂的~稍后还有一更。   ☆、037:求求你别这样(2.26更) 这次邱晨并没有跳墙,而是从小区里慢慢的走出来,他的状态显然也不是很好,尤其是在看到昨昔之后。 安臻看到这个大男孩儿出现后,启动了车子往公司开去。 他觉得他是时候该做好一切迎接小老虎的准备了。 而昨昔在看到邱晨后,刚刚忍下去的眼泪又倏地侵了上来,她想要站起来,但是那双腿的麻木疼得她直吸气,邱晨没有像以往一样飞奔而来,而是很慢很慢的,似乎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昨昔假装没事一样,自己用手杵着地站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红着眼睛笑着看向她的大男孩儿,“一个小时十三分哦,又是这么不吉利的数字,你应该跟我说什么?” 邱晨低着头,不看她。 昨昔想去晃一晃他的胳膊撒娇,刚一触碰到他的衣服,邱晨就像触电一样的躲开。 这样的情况下,昨昔还很庆幸自己有够了解邱晨,她如果去握邱晨的手,那两个人现在的状况该有多么尴尬,糟糕。 陆昨昔左手捏右手,假装什么事都没有,仍旧是很阳光灿烂的笑着提醒他,“邱邱,你该说,我很坚信,再多不吉利的数字在咱们身上都行不通,哪怕全世界都放弃,说咱俩不能在一起,我也会披荆斩棘,让所有的一切为我们的未来让道。” 邱晨一听她这样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他觉得自己这样特别没有用,于是把头埋得低了又低。 但是那喷薄而出的伤心却越加的掩藏不住,他的抽噎声,他那不停颤抖的肩膀都像一条沾了盐水的皮鞭,往昨昔身上抽的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邱晨……”话一出口,已是疼得不行。 昨昔用力的打了自己一下,边哭边笑着说,“你看我这是干嘛啊,哭什么呀。” 两个人相对着掉了一会儿眼泪,眼睛都肿的不行,最后,还是邱晨哑着嗓子说了俩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昔昔,对不起。” 昨昔捶了他一下,挠痒痒一样很小的力道,“你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哪有对不起我?” 邱晨抽泣了两下,强使自己镇定下来,却失败了,他继续掉着眼泪,声音悲的不行,“因为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 这句话,即使邱晨已经说过一次了,昨昔还是承受不住,她鸵鸟一样的捂住耳朵,拼命的晃着脑袋喊道,“我不听,我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 邱晨忍不住了,抱住她,跟她一起哭,“昔昔,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昨昔还是在捂着耳朵,哭的不能自己。 而此时的A.Y传媒集团顶楼办公室里,安臻脱下了外裤,看着自己的大腿上红肿一片,甚至还被烫出了水泡。 他用冷水湿了毛巾敷了一会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脑袋里却全是小老虎那委委屈屈却强装坚强的样子。 冉斯推门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男裸身品酒图,他快速的扬起了头,却没止住那顺着鼻孔留下来的丢脸殷红。   ☆、038:被千万个陈世美反复甩 安臻无语的看着他流下来的鼻血,默了片刻后到卫生间拿出一块儿肥皂,扔到了冉斯脚边。 然后,轮到冉斯顶着一鼻子的血无语。 他很小心的蹲下身子捡起肥皂,把桔花绽开的部位离得安臻远远地,往卫生间走去清理自己的狼藉。 安臻无奈的摇摇头,在衣柜里挑出一条长裤换上,继续喝着杯里未完的红酒。 他很想知道现在小老虎怎么样了,是不是难过的一塌糊涂,但是他又深知自己现在的位置,尴尬的他进退两难。 他向前一步,身份不够,后退一步,他又担心小老虎那双大眼睛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如今做的,只能等。 不知道小翼在那里呆够没有,若是那熊孩子在,或许他还会有理由,有借口把小老虎叫到他身边来。 安臻正想着,冉斯两个鼻孔塞了纸卷出来,绝口不提自己刚才的窘态,而是直接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安臻喝了一口酒,朝他淡淡笑道,“秦嘉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冉斯一愣,辩解道,“我是自己猜的,谁说是秦嘉告诉我的。” 安臻好笑的看着他,“即使秦嘉告诉你,我也不会怪她,因为我压根没打算瞒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生秦嘉的气?” 冉斯又愣了一下,随后切了一声,一扬手,“怎么可能,”他从酒柜里拿出酒杯,给自己也倒了酒,见安臻仍微笑着看着他,再次切了一声,“你不会以为我对秦嘉有意思吧?” 安臻道,“我没说,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冉斯一哼,“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她啊。” “嗯。”安臻应道。 你就装吧。他在心里补充。 秦嘉喜欢冉斯已经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他们几个人相识多年,饶是秦嘉再蕙质兰心,遇到爱情,也不过是红尘中一茫然的游客。 第一个发现秦嘉喜欢冉斯的人,就是安臻,因为他知道,眼睛是最先暴露一个人是否爱另一个人的标志,其次,是那伤心百次,也会再上前一万次的纵容。 只是可惜,这秘密有一个人不知道,就是当事人冉斯。 他有想过提点冉斯一下,后来却作罢,若是冉斯永远不能发现秦嘉那藏匿的心思,那不幸的一定是他,而不是善良的秦嘉。 “话说那厮,你转移话题的功力渐长啊,阁下还没明确告诉我答案呢。”冉斯突然反应过来,龇牙朝他嚷道。 “你想知道什么?”安臻依旧男神,不失风度。 “你对那狗崽子……” “嗯,如你所知。” “喜欢了?” “对。” “呸!” “……” 安臻抹了一下脸,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这个泼妇一样吐街的热血经纪人。 冉斯像只跳马猴子一样上窜下蹦的,指着安臻的手都颤抖了,红酒被他得瑟洒了一裤子他都不管了,活脱脱一个被千万个陈世美反复甩了N次的模样,“你是不是……” 他蹦跶半天刚运上来气骂安臻,里卧的门却突然被推开,门口站着两个人,一蛾眉螓首,一明艳动人。 安臻很有兴趣的看着瞬间蔫了下来的冉斯。   ☆、039:你真是个特例 来的人是秦嘉和季郁。 秦嘉是冉斯叫来的,他再气愤也不会忽略刚刚看见的安臻腿上被烫伤的一片,所以他在卫生间里拾掇自己的时候,还给秦嘉打了个电话。 但是季郁的到来不在冉斯的预料里,此时的他如果地上有个缝,他连尾巴都不会落在外面的钻进去。 嗷唔,谁来告诉他,几秒钟前那个傻×不是他。 秦嘉拿来了自己调的烫伤药,她看着冉斯羞愤欲死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又微微的感到心尖处被针扎了一下。 她见过很多样子的冉斯。 生气的,发怒的,暴跳如雷的,哈哈大笑的,上蹿下跳的……却从来没见过他情窦初开的模样。 哦,也不是没见过的,当有另一个人在场的时候,冉斯就很小家碧玉。 也就是她身边的季郁。 可惜,季郁的眼里并没有他。 她是在A.Y楼下恰好遇到的季郁,当季郁听她说安臻受伤了的时候,连大伤小伤都没来得及问,就急了那娇美的神色。 有的时候,爱情圈子就是这么的奇怪。 就像她喜欢冉斯,冉斯喜欢季郁,季郁喜欢安臻,而安臻呢,也找了那个想要保护的人。 爱情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她不计较冉斯心里有谁,冉斯不计较季郁结婚了,季郁不计较安臻会和谁在一起。 爱情,又什么都在意。 因为说是不计较,心里却总是翻涌起莫名的酸楚,为了这份无能为力的不计较。 还是季郁先打破了维持了几秒钟的沉默,她走了过去,对安臻柔声道,“怎么就伤着了?”关切之情,掩饰不住。 冉斯回过神来,忙道,“估计是烫着了,秦嘉,你快帮安臻涂涂药。” 嗯,喜欢的女孩子在眼前,他对谁都可以温柔如安臻,哪怕是对从来就只有发脾气的她。 秦嘉想,原来,坏脾气的冉斯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向安臻走去。 冉斯也没有注意到秦嘉突然对他不再热情的态度,因为他心里,眼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另一个人的位置。 秦嘉突然很低落的笑了,只有安臻看见了。 他拿过秦嘉手里的药,淡笑道,“没什么大碍,我自己来吧。” 季郁蹙了眉,“谁说没大碍,你就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对啊,”冉斯跟着季郁附和,“你别总让人跟你操心行不行?”一副幼儿园孩子觉得老师说什么都对的样子。 秦嘉拧开了药盒的瓶盖,头也垂的更低。 安臻无奈,只得笑道,“那好,季郁,你帮我。”他起身往卫生间走去,季郁眼里闪过惊讶又漫上喜悦,对秦嘉伸手,微笑道,“秦嘉,我来吧。” 秦嘉摇摇头,“还是我来吧,你在这儿坐一会儿,冉斯你们聊聊天。” “秦嘉,你把药给季郁,让季郁来。”冉斯在季郁视线落不到的地方瞪着秦嘉,声音却丝毫听不出恼意。 秦嘉看了他一眼,把药给了季郁,季郁笑着道谢,也进了卫生间。 而冉斯的目光则一直追随着季郁。 秦嘉笑了笑,道,“冉斯,你真是个特例。” 冉斯一愣。 是他听错了吗?为什么他在秦嘉的话里,听到了陌生的讥讽。   ☆、040:好,我答应你 卫生间里,季郁把门轻轻带上,手里拿着药,脸上一热,对安臻道,“我听秦嘉说你的伤处在腿上,你,把裤子脱了,我好帮你上药。” 安臻对她笑笑,眸里流淌过细碎的光芒,季郁不由得看的有些痴,连手里的烫伤药被安臻拿走,她都迟了五秒反应过来。 “嗯?”季郁不太懂。 安臻抱歉道,“委屈你在这儿呆一会儿,我到里面擦药。”说完,他转身往小里间的浴室走去。 “安臻,”季郁叫住他,她咬了咬唇,心里弥上了些许委屈,“为什么?” 安臻没回头,但是从他的声音里却听出了淡淡的疏离,“季郁那么聪明,会不知道为什么吗?” 季郁闭了闭眼,“好,那就让我来猜猜,你想给冉斯和秦嘉一个独处的空间,最好这里面还没我碍眼对不对?” 安臻笑,“你知道冉斯对你的心思,若不能回应,就不要耽误两个人。” “季郁,”安臻转过身来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瞳里有着季郁辨不清看不懂的情绪,他道,“秦嘉对你从没有恶意,你不要把她看做肉中刺。” “我没有。”季郁辩解道。 “那你不应该总是在他俩单独在一起时叫冉斯离开秦嘉去陪你。”安臻还是那淡淡的口吻,但是话里的强势却似是与生俱来的。 季郁稳了稳神,苦苦一笑,“看来我连找朋友陪我喝几杯酒的资格都没了。” 安臻的唇弯成好看的弧度,“季郁,你不用上纲上线。” “那你也不用冷嘲热讽。”季郁还击,冷冷一笑。 安臻无奈,往浴室走,季郁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小跑过去从他背后紧紧的抱住他,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跟你发火,不是跟你耍脾气。” 安臻还是笑着,“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跟我发脾气也没什么。” 季郁仿佛找到了一丝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对你发脾气?” “对。” “要是我发火朝你摔东西呢?” “也可以。” “安臻……”季郁感动的抱紧他,很小女人的在他身后蹭了蹭,“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在你心里一定是特别的,我相信,只要我爱你,总有一天,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安臻握住了她的手,慢慢松开,季郁心里一喜,随着他的力道松开,但是身子却依旧贴着他,等他完全转过身子,和她面对面时,季郁踮着脚,朝他的薄唇吻去。 两张唇离得很近很近,安臻却轻轻动了动,“季郁,那晚我说的,你还记得吗?” 季郁一愣,点点头,“但是你刚才明明……” “我对谁都会有这份纵容,包括陌生人,季郁,你在我心里,已经不是特殊的那个。” “冉斯没有骗我。”季郁不可置信的怔怔道。 “对,你从冉斯那里打探到的我的一切消息都是对的,他没有骗你,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 * 绿宇花园小区门口。 邱晨紧张的看着昨昔,而昨昔沉默好半晌,缓缓道,“好,我答应你。”   ☆、041:晨,你不想告诉我你去哪里吗? 夕阳残血。 昨昔的心里乱的不行,她缓缓的往家走着,路两侧有组局玩麻将的,扑克的,吆喝声,骂孩子声声声入耳。 若是往常,她一定闲来无事的揣包瓜子跟着唠两句,但是今天她实在是没这个心情。 脑袋里满满的,都是和邱晨的约定。 那个她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约定。 那个不知道实施了之后,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的约定。 上了狭窄的楼梯,她刚拿出钥匙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站着一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手里拎着垃圾袋。 昨昔下意识的道歉,“对不起,我走错了。”她转身刚走,一寻思不太对劲儿,回过头,语气像极了宋丹丹,“这是我家啊!” 那小姑娘笑意吟吟的,“是呀。” “那你……”昨昔有些懵。 小姑娘把垃圾袋放在门口,走到昨昔身边亲热的拉住她的手,“你是陆姐姐吧,我叫小思。” “呃,然后呢?”昨昔脑袋卡壳。 “是安先生叫我来照顾小辰的。”小思还是带着春风一样的微笑,看起来舒服极了。 昨昔木木的重复道,“安先生,安臻?” “对呀。”小思笑。 一瞬间,陆昨昔的心里什么滋味儿都有,但是最多的,不知为何,竟是叫做难堪的情绪。 陆昨昔随着小思进屋,再一次傻眼。 这还是她那个狗窝吗? 窗明几净,茉莉花香,小小的屋子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温馨和宁静。 而她的小辰弟弟则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碗……冰淇淋。 小思体贴的给昨昔一碗,“陆姐姐,外面热吧,你也吃点儿。”她道,“严姐姐学校有事先回去了,她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让你回家之后给她回个电话。” “好,”昨昔傻傻的应了一声,眼睛还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拿着冰淇淋的小辰。 小思看了看昨昔,又看了看小辰,反应过来,抿嘴笑了笑,为昨昔解释道,“窗外有小孩子跑过去喊着‘香草冰淇淋’,我看到小辰眼睛都亮了,就问了他几遍是不是想吃,第五次的时候他就点头了。” 昨昔一讶,然后愧疚又感激的对小思道,“小思,谢谢你。” 她自认为爱小辰如生命,却从来没这么细心的观察过小辰的需要。 原来,她不管处在什么位置上,都是那么的不称职。 小思有点儿不好意思,“陆姐姐,安先生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小辰,这是我应该做的。” 安先生。 昨昔眸光动了动,没说什么。 小思不太明白昨昔突然黯淡下来的心情,不过她很有眼色的没有问,而是到小辰身边,握着他的手,声音暖暖的,“小辰,已经吃了半碗了,我们明天再吃好不好,吃多了肚子会疼的。” 小辰点了点头。 昨昔张大了嘴吧。 正想问小思是用什么办法搞定这个闷葫芦弟弟的,手机突然传来短信铃声,她拿出来一看,手登时握紧。 邱晨家里。 邱晨给昨昔发了信息后,穿上了衬衫外套往出走,刚走到门口,他身后一女声带着笑意问他,“男朋友出门要向女朋友报备的,晨,你不想告诉我你去哪里么?”   ☆、042:还是你好 邱晨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这个女人,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耐烦三个字很明显的挂在脸上,“楚琬,你到底想怎么样?” 楚琬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媚惑又性感,“嘘……” 她走到邱晨身边握住他的手,被邱晨一下子甩开,她再次握住,邱晨又甩了一次,楚琬也不介意,她眨着眼睛,灼热的呼吸暧.昧的吹在邱晨的脸上,邱晨一颤,想离她十米开完的远。 楚琬被他脸红的可爱样子逗得咯咯直笑,她霸道的挽住了邱晨的手臂,贴他近近的,“妈妈好不容易才睡着,你想吵醒她么?” 她一用这自来熟的口吻,邱晨就烦的不行,“那是我妈妈,你别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好不好?” 楚琬挑着眉毛,“那天可是你让我这么叫的啊。” 邱晨的脸色变了变,他再一次甩开楚琬的手,“我要出去了。” “去见你的前女友吗?” “她不是我前……”邱晨刚想辩解,却又心知楚琬的难缠,多说无益,只道,“我只是去见个同学。” “好,”楚琬很贤惠的帮他理了理衣领,被他厌恶的躲开,她却仍面带微笑,“早点儿回来,妈妈若是找你,我帮你顶着。” 邱晨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好半晌,点点头,换了鞋离开。 门刚一关上,楚琬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 邱晨,你真当我傻得吗? 她走到卫生间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把手机贴在耳边,只简简单单的说了三个字,“行动吧。” 客厅传来邱妈妈焦急的声音,“晨晨,琬琬?” 楚琬挂断电话后,对着镜子重新挂上微笑走了出去。 邱妈妈见到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走了。” 楚琬亲热的挽住她的肩,往卧室慢慢的踱着步子,“怎么会呢,我不是答应您要给您做晚饭的嘛。倒是您,也不记得披件外套,还病着呢。” 邱妈妈欣慰的笑了笑,“琬琬,还是你好。” 楚琬头挨着邱妈妈的头,像女儿一样撒着娇,“那也是因为妈妈对我好。” 邱妈妈被楚琬扶到床上,看她细心的给自己调好枕头,掖好被子,感慨的叹,“我们邱家有你这样的儿媳妇,真是祖上积德了。” 楚琬很恰到好处的笑。 “咦,晨晨呢?”邱妈妈左右瞅瞅没见着儿子,问道。 “他……”楚琬不太自然的停了一下,见邱妈妈疑惑的看着自己,忙道,“邱晨学校里有事,他回去处理一下。” “什么事?”邱妈妈蹙着眉,警觉的问。 楚琬表现的有些慌,“我……邱晨说是……是论文的事……” 邱妈妈突然握住了楚琬的手,楚琬吓了一跳,嗫嚅道,“妈妈……” “琬琬,”邱妈妈严肃的说,“有妈妈在一天,绝不会让任何不三不四的女人插到你和晨晨中间,你放心。” 楚琬偏过了头,肩膀微颤,邱妈妈怜惜的握紧她的手,怎么都没看到楚琬嘴边那转瞬即逝的笑。   ☆、043:你会做么?(3.4更) 月色如水,黑幕上稀疏的缀着星辰,而C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M酒店,装饰辉煌,2024房间里,昏昧的灯光,馥郁的葡萄酒,两个面面相对,却紧张无措的人。 昨昔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抓痕处褶皱又湿了一片,邱晨也不比她好到哪去,他一张清秀的脸红的不行,眼睛从昨昔的身上闪过去又闪回来,就是不敢看她的眼。 昨昔拿起红酒,哆哆嗦嗦的打开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 邱晨有些傻眼,直到昨昔一杯酒见底了他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昔昔,红酒后劲儿很大的。” 昨昔吐了吐舌头,样子有点儿呆傻,“第一次会很疼的,我喝酒壮胆。” 邱晨一听,脸持续爆红的同时,深深的愧疚也渐渐地露在表情里。 昨昔虽然很没用的一杯红酒就头晕了,但是她还是很快的读懂邱晨的情绪,酒壮怂人胆这话没错,刚才昨昔还不敢瞅邱晨,现在已经敢握住邱晨的手。 “邱邱,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她脸上又挂上傻乎乎的笑。 邱晨更加愧疚了。 是啊,他们说好了。 昔昔很懂事,她知道邱妈妈对自己有多排斥,她也清楚邱妈妈会给自己的儿子介绍多少名媛淑女,那是昨昔拍马都赶不上的高贵。 她最最明白的,就是邱晨的左右为难,还有他主动提出分手后的痛苦。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约定好,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谁说分手,那就是彻底的分开,因为他们都了解,重归于好意味着重蹈覆辙,所以,他们不给这份感情破镜的机会。 但是邱晨违约了,他提了那最伤人的两个字。 他以为昔昔这么有原则的姑娘会头也不回,可是却没想到,她选择了挽留。 挽留这么没用的他。 走投无路之际,他们想到了这个馊到不能再馊的馊主意,从前他们所不齿的,现在却不得不的——生米煮成熟饭。 最好是一下子就有了宝宝。 不是都说隔辈儿亲么,也许时间久了,邱妈妈就会对昨昔改观。 不只是这样,昨昔很清楚自己与邱晨的差距,等他们稳定住现状,她会去提高自己的学历。 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昨昔,为了那不被祝福的爱情,这样卑微的决定着。 看着邱晨越来越低的头,昨昔心情也好不了,她来了猛劲儿,又灌了自己一杯。 邱晨只是一个难过的功夫,昨昔已经把自己喝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昔昔……”邱晨制止住她要继续喝的动作。 昨昔把酒推给他,“你也喝。” 邱晨握着酒瓶,沉默着。 昨昔歪着脑袋纳闷,“为什么不喝呀?对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邱晨很认真的看着她,“昔昔,你说。” “你会做么?” “什么?” “爱呀。” **** 我错了,不给自己找理由。再断剁手,嗯!姑凉们汤圆节哈皮,这是昨天的,稍后今天的。   ☆、044:我巴不得她给我生几个小玩意儿(3.5更) 邱晨干巴巴的瞅着她,半晌,很小声的说了句,“不会。” 他怕昨昔没听见还会再问他一句,还很小幅度的摇摇头。 昨昔眼前两个小邱邱在晃,她眨巴眨巴眼睛,晕晕乎乎的,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邱晨想了想,胆怯的对昨昔道,“昔昔,你会么?” 昨昔脑子一懵,出口道,“我会,我什么不会?” 邱晨瞪大眼睛瞅着她,昨昔吹嘘完了,后反劲儿的问他,“你问我会什么啊?” “就,”邱晨声音越来越小,“爱呀。” 昨昔愣了愣,反应了五六秒,继续大言不惭,“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把小外套豪放一脱,“就是睡觉呗。” 邱晨彻底傻眼,已经忘了制止住她,很快,他眼前有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景。 * M酒店门口泊着一辆黑面包车,之前跟昨昔打过几次罩面的坚哥把腿翘在一起搭在方向盘上,惬意非常,后面几个小弟凑在一起斗地主。 几把下来,小弟甲输的裤兜比脸都干净,嚷嚷道,“坚哥,我这手臭的不行,你来摸两把。” 坚哥乐呵呵的跟着车里广播放的音乐晃着脑袋,也不搭理他。 一手气好的小弟乙杵了小弟甲一下,批他,“坚哥的手还留着摸大白腿呢,哪还有心思摸你这破牌啊。” 小弟甲不怀好意的“啊”了一声,凑过去讨好道,“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能上坚哥的床啊?” 坚哥还是一副便秘治好了的样,眯着眼享受,仿佛已经美人在怀。 小弟乙继续当坚哥的嘴,“当然是那个倒霉鬼的女儿啊。” “就是那个什么陆什么玩意儿的?”小弟甲恍然。 “对,就是她,”小弟乙撇撇嘴,“还想从坚哥的手下逃出去,那就是……揍梦!” 小弟甲想了想,“她不是有人罩着嘛,据说还是挺有来头的。” “那又怎么了,”小弟乙嗤了一声,“再有来头架不住有人主动把这贱丫头往坚哥怀里送啊。” 小弟甲咔吧咔吧眼睛,虽然没听懂,但是为了不让别人骂他傻×,他装作啥都明白的样子,直冲坚哥竖大拇指。 坚哥嘿嘿笑了两声,淫.荡极了。 又是一出斗地主之后,坚哥见邱晨从M宾馆急冲冲的走了出来,浪荡的吹了一声口哨,对身后几个为了几块钱厮杀的小弟吩咐道,“你们在这儿呆着,我要上了。” 小弟一听,一齐呐喊,“坚哥,没七八个小时不行下来啊!” 坚哥哼了一声,“七八个?你们做好等老子三天三夜的准备吧。” “哟~”小弟们起哄,小弟甲从怀里拿出三个杜蕾斯双手递给坚哥,“坚哥,拿着战袍。” 坚哥一推,“拿走,不用,老子巴不得这丫头给我生几个小玩意儿呢。” 几个小弟目送坚哥走进M酒店,然后面面相觑,莫非,坚哥这是对那陆家丫头——动心思了? 2024房间门口,坚哥摸着下巴,嘿笑两声。 **** 今天的~姑凉们继续汤圆节哈皮~,爱你们哟,不要沉默不要沉默~呀嘿~╭(╯3╰)╮   ☆、045:她应该中招了 坚哥觉得他最近真是他~妈的走运。 原本以为姓陆那丫头三番两次的从他身下逃出去,这辈子跟他也就没啥瓜葛了,但是没想到,他今天接到了一个活,竟然与这丫头有关系。 若是往常的小三报复,情敌洒血,歼.污姑娘的,他随便派一个小弟去解决,钱能到手,那帮小兔崽子还都乐不得的,但是对象是陆昨昔,他想,他如果不亲自上,都对不起他一见到那丫头就控制不住的心思。 坚哥从怀里拿出早就有人准备替他准备好的房卡,叮的一声,门开,里面传来女人断断续续难耐的呻.吟声。 他那嘴上的笑和下身的昂扬就再也按捺不了了。 甚至他都能想到那丫头的腿缠在他腰间,勾搭他去冲撞她紧致的画面。 想想,还真他~妈的激动。 坚哥整理整理衣服,松了松裤腰带,往屋里走。 走廊里,有人在他关门之前叫住了他,“陈坚!” 坚哥的全名就叫陈坚,但是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几个人有胆子叫这名的。 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知为何,每次他想动这丫头,就总会出点儿啥意外事故。 尤其是这次。 果然,他回头,看见了自己的顶头老大的老大,肖澈。 “黑哥。”陈坚收起那淫邪的嘴脸,恭敬道。 肖澈仍旧是一身黑衣,那一脸的煞气最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变得舒缓了不少,有兄弟传言是老大找了个心爱的女人,但是这女人的庐山真面目谁也没见过,老大保护的很好。 妈~的,坚哥很不爽的想,为啥他想找个女人就这么难呢。 “来这儿做什么?”肖澈的黑脸虽然有白有柔和的趋势,但那声音还是又怒又威的,陈坚不着痕迹的颤了一下,忙道,“接了个活。” “又是祸害人家姑娘吧?”肖澈双手插在兜里,面无表情的。 坚哥嘴唇动了动,没太敢回应。 枭门分天地雷三个口,他属于雷口,最下层,什么脏活都接,老大肖澈最烦这个,平时抓着底下小弟去泡小~姐,都会动用手段惩罚,弄得他们想发泄只敢偷偷摸摸的,这回他算是撞枪口上了。 肖澈倒也没难为他,只简单的说了一个字,“滚。” 坚哥头都不会的跑,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确切的说,是没敢再浪费时间。 肖澈看陈坚进了电梯,才转身,走到2025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门开,一身休闲的安臻从里面走了出来。 “麻烦你了肖澈。”安臻道。 肖澈脸上终于带上了表情,就是皱眉,他道,“安哥这是想把我推开吗?” 安臻一笑, “不管怎么样,这次的忙记心里了。” 肖澈摇摇头,“安哥,你就是要我的命,都是应该的。” 安臻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肖澈往2024指了指,“她应该中招了。” 安臻眉头一动,慢慢地凝重了神色。   ☆、046: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你? 2024房间。 安臻站在床前,看着那不着寸缕的姑娘。 中招了。 他当然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把这小老虎已经划为自己怀下的时候,她居然还受了如此的伤害。 对,伤害。 小老虎中的不是一般的情药,不然不可能几瓶红酒入腹后,她就像那磕了药的夜店小姐,甚至更为放荡。 是,他很不地道的在这屋里安置了摄像头。 听着小老虎和已经放弃她的小男友做了那种对小老虎百害而无一利的约定,他心里啊,说不清什么感觉。 有怒,怒其不爱惜自己。 有气,气其轻易浪费青春。 有怜,怜其她卑微的经营着那不堪一击的爱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丝喜悦。 小老虎在他的印象里,用当下流行的话来说,就是逗比,女流.氓,但是她面对着自己的第一次,竟然还是这么青涩。 莫非这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笨蛋。 昨昔已经被烧光了理智,她能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有人,下意识的去抓他的衣服。 安臻的衬衫很薄,她火热的小手直接贴在他略显冰凉的肌肤上。 “邱邱……”昨昔很委屈的哭出声。 她在叫邱邱,而不是安臻。 或许在她的心里,现在连安臻是谁都已经不记得。 “邱邱……我难受……”昨昔见这人不理她,继续哭着。 她说她难受,但是那个她嘴里的小男友已经丢她一个人在这儿,差一点受黑社会的污辱。 “邱邱……”昨昔不停的哭喊着,扭着身子,一声声的*呼唤,没有一点儿他的影子。 “小老虎,你说如果今晚我救了你,取走你最宝贵的东西,你的小男友会怎么对你?”安臻冷静沉稳的仿佛看不见这眼前的吸引自己到极致的景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此时的昨昔根本听不懂眼前这人在问什么,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他的这份意适气闲,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往安臻的身上扑去。 小老虎笨拙的咬着安臻的脸和嘴,要是昨昔知道自己的初吻这么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就献了出去,或许连把墙撞碎的心思都有。 安臻并不知道这是小老虎的初吻,但是她这样的亲近,已经让安臻意乱情迷。 那身体里热流的窜动,和吃了情药的昨昔同出一辙。 她不穿衣服的身子不停的蹭着他,一个踉跄差点儿倒了下来,安臻单手搂住她,触碰到她温腻滑软的皮肤,那热流窜的更狂乱。 “小老虎,”安臻哑着嗓子又问她,“你知道如果你今晚和你的小男友计划成功了,我以后又会怎么对你?” 可惜,小老虎已经完全听不清人话,化为最原始的野兽,凌虐了那高高在上的男神。   ☆、47 夜空上的星星羞红了脸,躲在了云的后。 * 邱晨家。 当把昨昔丢在酒店里一人离开的邱晨赶到家里的时候,邱妈妈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掉眼泪,邱爸爸出差,她身边只有楚琬一人在照顾。 而这时的楚琬看着准婆婆难受的样子,也憋红了一双眼眶。 邱晨对此视若无睹,他径自越过楚琬走到邱妈妈身边坐下,心疼的握住了妈妈瘦弱的手,轻声的问道,“妈妈,我回来了,你好些了吗?” 在名牌大学里以雷厉风行为名的教授妈妈只一味儿的任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却不说话。 邱晨宁愿她对自己发一通脾气,而不是这样沉默的对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对他是恨不得揣在兜里的患得患失,这样的爱让他喘不过气,想要逃避,但是之后又是很愧疚的责备自己,太不懂得珍惜。 他不明白,这样爱自己的妈妈为什么在昨昔的事上,就不能稍稍的妥协一下呢,他不奢求她很快的欣然接受,而是要一个她可以了解昨昔的机会。 他坚信,只要妈妈和昔昔相处一段时间,就一定会喜欢上那个非常好的女孩儿。 可惜,妈妈不肯,不但不肯,还百般阻挠,甚至把楚琬推到了他的身边,硬塞在他的手上,完全对他和楚琬之间的格格不入视而不见。 妈妈这么聪慧,就没有想过这样的婚姻对他的儿子来说是煎熬吗? 楚琬看着邱晨低头伤心的样子,很不忍的柔声劝他,“妈妈突然高烧,但是吃过药之后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邱晨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退烧药,心里越来越悲伤。 他妈妈生病了,很严重的肺结核,稍有疏忽就会转为癌症。 这段时间,楚琬一直很细心的照顾她,也不管肺结核是一种传染病。对于这份心,邱晨很感激,但是也就仅仅是感激,谁说感激是爱情。 “妈妈,你不要这样。”邱晨很无力的说着。 但是邱妈妈的呼吸渐渐稳了下来,已经睡着,她最近总是这么虚弱,虚弱到邱晨总是半夜醒来探探妈妈的呼吸,害怕失去她。 楚琬走过来给邱妈妈盖好被子,把手搭在邱晨的肩上劝他,“你放心吧,妈妈会好起来的。” 邱晨没有回答她。 楚琬对于这样的无视已经习以为常,她笑了笑,又道,“给我一点儿时间好么?我想跟你谈谈咱们俩之间的事。” 邱晨终于抬头看了看她,几秒钟后,点了点头。 楚琬很高兴,“那你陪陪妈妈,我去厨房弄几个小菜,我们喝一点,好不好?” 邱晨想到在酒店的昨昔,想拒绝她,但是又考虑到昨昔已经醉酒睡着,自己把房门锁好,不会出什么事,再一次的点点头。 他和楚琬之间,应该画一个句号了。 楚琬没想到邱晨居然答应了,高兴得像个孩子,邱晨没见过笑得这么纯粹的楚琬。 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风情万种的。 楚琬捏了捏他的肩膀,快乐的往厨房走去,邱晨陪伴了已经睡熟的邱妈妈一会儿,等着她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才起了身。 刚想出去,视线触及到床头柜上的退烧药,他无意识的拿了起来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完整的,没有吃过一粒药的药板,慢慢的冷了眸子。 他和楚琬之间,真的应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048:哦,来你在这里 楚琬虽然是医学院的高材生,一直和那些繁重的书本打交道,但是这并没有阻碍楚琬朝一个合格的妻子发展。 所谓的合格妻子,在楚琬的字典里,可以解释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领的出去,也带的回来的女人。 楚琬把酸辣黄瓜条整整齐齐摆在盘子里,很得意的想,她一定会成为邱晨的好妻子,总有一天,邱晨会发现她的好,而今晚过后,那些碍眼的障碍物也将彻底的,不复存在。 四盘菜,两凉两热,都是按照邱晨的口味儿做的很清淡,包括那盘酸辣瓜条都味道恰好。楚琬再次满意的笑笑,当她把最后一盘菜端到饭桌上时,邱晨也正好从邱妈妈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楚琬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很难得的柔顺语气,“你先坐,我去拿酒。” 邱晨没有推开她,两个人相并往餐桌那边走去,模样好似真正的夫妻一般。 至少楚琬是这么认为的。 她一高兴,就拿了度数微高的酒,给自己和邱晨都满上,她举杯,娇媚的容颜在灯光的渲染下,脱了那往日的清冷,很是迷人。 “庆祝我们终于又和谐的吃一顿饭,干杯。”楚琬主动碰了邱晨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这是今晚第二个在他面前如此豪爽喝酒的女人,很奇怪,他对面明明坐的是楚琬,邱晨却想到了那故作坚强的,他深深喜欢着的昔昔,心里很不好受,一扬脖,也喝了个干净。 楚琬见他如此,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真,她不停的给邱晨夹菜,让他品尝自己的手艺,“往次我给妈妈做饭,你从来不吃,这几个是妈妈告诉我的,你喜欢吃的菜,现在尝尝,味道还可以吗?” 邱晨沉默的不停的吃着碟子里没了又满的菜,好半天后,才得出空来点点头,并没有语言间的认可。 但是楚琬已经心满意足,她看着离自己很近的邱晨,从他的眉毛看到眼睛,又从鼻子看到嘴,邱晨被她的很不自然,躲闪着她的目光。 楚琬被这样子大男孩儿的邱晨电了一下,她又给两个人分别满上酒,回忆一样说着,“这么多年,你都没变过,依然清澈的像一张白纸,这么美好的你,为什么不等我去画上属于我的痕迹呢,邱晨,你为什么不肯等等我呢?” 邱晨默了一分钟后,才轻声回答,“楚琬姐姐,那时的我们都错了。” 楚琬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和邱晨从小就认识了,两家大人交好,他们俩也总是在一起玩,那时的他笨拙的很萌,还爱哭鼻子,喜欢屁颠屁颠的追在她身后粘着她,本就大他两岁,又早熟的楚琬并不喜欢这个小地弟,但是有一次,却让她对邱晨改观。 那是一个细雨微微的午后。 那时的她刚刚从巴掌大的言情小说里懵懂了解到两个字,心动。 而邱晨,则在现实中让她从懵懂里顿悟。 哦,原来你在这里。 **** 留言啊,收藏啊,你在哪里?   ☆、049:楚琬姐姐,我好喜欢你 楚琬家教严格,但是青春期的女孩子,谁都抵不住言情小说的*,再加上女同学那脸红的撺掇,她也偷偷的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拿到自己卧室一本台湾小言,名字很简单,《宝贝姐姐》。 楚琬深深的陷入这种宠溺的文里无法自拔,对姐弟恋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甚至是期许。 而和邱爸爸邱妈妈来做客的邱晨知道楚琬姐姐在午睡,主动请求来叫醒她,他轻轻的敲了几下门,都没有听到楚琬的回应,当他轻手轻脚的推开留了一条缝隙的门时,就看到了捧着书本,躺在摇椅上浅眠的楚琬姐姐。 窗外细雨霏霏,屋内美好静谧。 邱晨觉得这样的景色真的很美很美,他偷偷又大胆的在楚琬的嘴唇上,很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 然后捂着发热的脸,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楚琬的卧室。 他刚一转身,楚琬就醒了。 那个午后,醉的有两个人。 可是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两个人也从来没提及过,邱晨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总是躲着楚琬。 一开始楚琬很不理解,后来她辗转的把这件事用第三人称叙述给已经恋爱好多次的同桌,她经验老道的同桌告诉她,爱情最美好的时候,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我,我们却没有表白,也没在一起。 邱晨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因为从邱晨会说话开始,嘴里说得最多的就是“楚琬姐姐,我好喜欢你。” 至于她是否喜欢邱晨…… 楚琬想,那个细雨午后,她那红了的脸足以说明。 所以,她听从了同桌的建议,半糖主义着。 可惜,她优越的家庭,恩爱的父母却给了她晴天霹雳。 楚琬那一直在商场上打拼的父亲居然在外面一.夜露水,有过别的女人,连孩子都生了,那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级,落不了户口,孩子姥姥就拽着孩子来闹,楚妈妈知道后一时接受不了,服药自杀。 而始终发誓自己只对妻子一人是真爱的楚爸爸见妻子含怨而终,也动了跳楼自杀的念头。 二十多层的高度,下面围了一群的人,楚爸爸情绪崩溃激动,连警察轮番劝说都没用,小小的楚琬在人群里显得那样的微渺。 她想去爸爸的身边拉住他的手,但是妈妈在死前曾瞪着双眼对她说,“我恨你爸爸,我恨你!” 所以,她不敢。 她想站在这里求爸爸快下来,她害怕,但是所有的话都哑在了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邱晨。 文气俊秀的小邱晨一口气跑上了二十多楼,站在楚爸爸的身后大喊,“楚琬姐姐已经没有妈妈了,你还要让她没爸爸吗?你们都这么自私,为楚琬姐姐想过吗?” 小小的邱晨,替她喊出了她心里最想说的话。 那么多人,说了那么多话都没有用,这最纯真的童言却让楚爸爸浑身一震,不知怎么就寻找到了人群里自己小女儿孤单又无助的身影,他蹲在窗台上,失控大哭,警察趁机上前把他拽了下来。 楚琬一下子坐在人群里,好久身上都没力气起来。 又是邱晨,在人群渐渐散了的时候,坐在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苍白的小脸上满满是认真的神色,“楚琬姐姐,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 楚琬喝了一口酒,从那段青葱不堪往事中回到现实来,她看着邱晨,很悲伤的笑,“邱晨,曾经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你记得,你怎么就忘了呢?”   ☆、050:是谁化身为狼 喝了几杯酒的邱晨也慢慢的迷蒙了那份胆怯,他再一次的强调,“我们都错了。” “不是的!”楚琬激动的站了起来,反驳他,“你只是怪我丢下你。” 邱晨皱了皱眉。 楚琬呵呵笑着,“你怪我丢下你,一人跑去美国读书,对不对?邱晨,你告诉我,对不对?” 邱晨摇了摇头,“不是的,楚琬姐姐,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小,小到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的,以为就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互相依赖,互相憧憬,互相陪伴,你不觉得这种感情更能解释为是亲情吗?” 楚琬很不服气,“爱情千万种样子,谁规定你说的就一定是亲情?” 论辩争,一万个邱晨也不是楚琬的对手,索性,他沉默的闭了嘴,喝酒。 “你不说话,是不是因为你默认了,邱晨,我上飞机前就跟你说过,我不介意你在我离开的时间里跟谁在一起,但是我希望在我回来时,你还是我的。” 邱晨低低的笑着,“但是我已经有昔昔了。”他的头很浑很沉,脑袋里最深处的记忆里,不是小时候的楚琬姐姐,而是那个和他又笑又跳,带给他真正心动的陆昨昔。 “你是喜欢我的,你喜欢的一直都只有我,其他人,任何人,都只是我得影子!” “我喜欢昔昔。”邱晨不看她,却很执着的重复着,“我喜欢昔昔,我只喜欢昔昔。” “是我!” “是昔昔,昔昔!” “是吗?那邱邱,你看我是谁?” 这俏皮的语气…… 邱晨猛地抬头,眼前明眸灵气的姑娘,不是他小太阳一样的昔昔还会是谁? 邱晨很快的起身抱住了她。 而昔昔也又稳又准的吻住了他的唇。 邱晨笨拙又热情的回吻着她。 一.夜,他们极尽痴狂缠.绵,在从未到过的领域里彻身彻神的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刺激,久久未分。 * 翌日,阳光从窗缝映入,一室余晖。 M酒店。 几点了? 昨昔眨了眨眼醒来,头疼欲裂,没多想,把被子拿过来打算蒙了头再睡,手臂横在胸前,触手软腻。 猛地坐起身来,被子从肩上滑下,她的身子,不着寸缕。 刺眼的青紫迷乱又分明。 一瞬间,昨晚那癫狂的情景模模糊糊又实实在在的在她脑海中若隐若现。 浴室里突然传来的水流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昨昔紧紧的抓着被子,牙齿生生的咬在嘴唇上。 她和邱晨,真的就这么……做了? 昨昔有点儿茫然,也有点儿害怕。 做决定的时候,她还信誓旦旦,以为爱一个人就要有勇气付出一切,可是既定的事实真的摆在眼前时,她更多的是慌乱。 胡乱的套上了自己扔了一地的衣服,连正反都不顾了,光着脚丫来到浴室门前,她想推门进,又实在是豁不出去,想敲门,又觉得很矫情。 犹豫了一下,她开口叫着里面的人,“邱邱……”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沙哑。 原来那些动作片里的女人大喊大叫都不是装的,她如今也落得这厮地步。 只是,她没想到,跟她一样是个雏儿的邱晨,居然也会化身为狼。 水流声因为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浴室门开,昨昔调整了半天才端出一个自以为很自然的笑容,却因为见到眼前这个人,而一点一点的龟裂在脸上。 ****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那啥,来,让我看到你们爆发的样子,卡姆昂!   ☆、051:安臻,听说你昨晚飘唱? 安臻也想过一.夜后醒来,当小老虎发现身边的人是他时,会是什么反应。 失望,愤怒,崩溃……抑或其他种种。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小老虎只是怔忡了三秒,就立刻很苦涩又无奈的笑,然后说,“第三次。” 安臻皱皱眉,没太明白她什么意思,“什么第三次?” 昨昔摇摇头,随手将额前垂下的刘海掀到了头顶,说实话,一点儿形象都没有,她这样子很难让人不担心。 安臻拉着她的手,不敢用力,想带她到床那边坐坐,把她穿反了的衣服,穿错了的鞋给一一弄好。 她现在或许不适合自己拾掇这些琐碎的东西,但是没关系,他可以帮她,只要对象是她,再小的事情他都可以去做。 小老虎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昨晚他们已经肌肤之亲,早被对方看光了,也无所谓害羞了吧。 最好是等她情绪稳定后,他可以带她去吃一顿可口的药膳,昨晚那药副作用太大,她原本胃就不好,秦嘉说还有点儿低血糖,以后,他需要把她的身子调理好。 让她成为一个健健康康的小老虎,看不惯谁就可以露出锋利的小牙齿咬,在他的庇护下,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安臻往后想了九十九步,只需这只状态不太好的小老虎朝他的方向轻微的挪动一小步就好。 可惜,他没猜中开头,自然也就没猜到结局。 他的手只不过刚刚触碰到她冰凉的小爪子,就被她锋利的指甲给挠出了四条血道。 昨昔狼狈的,又很无能为力的朝他低吼,“滚,滚,滚!安臻,你滚出我的世界!” 说完,她头也不回。 安臻怎么可能放她出去祸害人,他腿长,步子迈的大,三两步就抓住了她。 “别闹。”安臻把昨昔护在怀里,低柔了声音抚平她炸开的毛发,“你先静一下,我跟你说说昨晚的事。” 他不提昨晚的事还好,一提,小老虎连眼睫毛都根根立了起来,朝着他裸.露的胸口处又是一爪子。 反正,他这令人艳羡的皮肤,昨晚已经被酒醉的她蹂.躏的不成样子,也不在乎是不是再多一道。 这次,昨昔连滚都懒得说,趁自己离门近,先伸手去开门,但她没料到的是,火播花旦播儿妹有一天居然会被同行当作花边爆料堵在酒店里。 门外,菲林闪烁,那些蓄势待发的狗仔早已按捺不住,只等着开门这一刻。 几个麦克风甚至不长眼睛的直接杵到了昨昔的脸上。 “安臻,听说你昨夜飘唱,是不是真的?” “安臻,你这样做难道不怕影响你即将上映的电影吗?” “安臻,你前不久才和已婚女星季郁传出绯闻,如今却这样自暴自弃找小姐过.夜,是不是和季郁只见又出现了什么问题?” “安臻……” “安臻……” “……” 陆昨昔已经彻底处于懵逼状态,安臻一步上前挡在昨昔前面,把她妥善的护在身后,可那些记者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一个小摄像为了抢头条,用脚挡在了门的折页处。 安臻双瞳如暗涌的风暴,他一脚踢飞离他最近的记者,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052:瞠目结舌的画面 绿宇花园。 邱爸爸刚刚出差回来,急匆匆的往家赶,为了不让妻子担心,他跟她说这次是政aa府教育机构抽调包括他在内的一部分人出去做保密试题,期间要求不可以联系任何人。 但是,其实他是跟着医院的团队去非洲一个部落里治疗一种传染病,危险又紧张的忙活了一个月才扼制住这种传染病的蔓延扩散,刚松了一口气,打开一个月未曾动过的手机,就接到了楚琬的短信。 他的妻子得了肺结核。 虽然楚琬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邱妈妈,但是他还是没等专门来接他们的飞机赶到,就先其他人一步赶了回来。 现在的邱爸爸胡子满腮,疲态尽显,很是邋遢。 但是他却无暇顾及自身形象,满脑袋都是妻子虚弱的样子,心里焦急的不行。 刚走到家门口,他连褶皱的衬衫都来不及抚平就开始按门铃,好半天都没有人开门,他又按了几下,等了半分钟,依旧没有回应。 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号码,无人接听,再拨通楚琬的,跟前面一样。 正当他孤注一掷的打算按下妻子的号码时,门终于打开,开门的是比他的状态好不到哪去的妻子。 “小敏。”邱爸爸一把上前抱住她,又微微松开怀抱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她,“瘦了不少,脸上也没血色了,现在咳嗽吗?” 朝夕陪伴她三十年的丈夫离开了一个月后就在眼前,连性子凉薄的邱妈妈也不禁红了眼圈,她点头,“咳嗽,甘草片一次吃不少,可有时晚上还是咳的睡不着。” “我听楚琬说,你肺里还积了水?”邱爸爸心疼的摸着妻子憔悴的脸。 一说到这个,邱妈妈更像个孩子一样的委屈了,“是啊,我一看拍的那片子吓死了,右侧整个肺都看不见了。” 邱爸爸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说你是不是傻,医院那么多专家、教授,都能帮你抽水的,你却……” 邱妈妈很小女人的抱住了邱爸爸,止住他担忧的责备,“别人我都信不着,我就等你回来给我治病。” 她一这样,邱爸爸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无奈又怜惜的拍着她的背,“好,好,那我们下午去医院好不好?” 邱妈妈摇头,“不好,你一定累坏了,需要休息,”她揪着丈夫下巴上的胡须,“看你这邋遢样儿,一开门你不说话我还以为是来讨饭的。” 邱爸爸佯怒的瞪着她,邱妈妈却无所畏惧的笑。 其实,楚琬和邱晨的照顾已经算作是无微不至,但是,心里那个人不在身边,就觉得自己的世界塌了一座山。 “对了,邱晨呢,我打他电话怎么没接呢?”邱爸爸拥着邱妈妈往屋走,问道。 邱妈妈一愣,想了想,“不应该啊,我记得昨晚他回家了啊,”一说到这儿她才恍然想起来,“琬琬呢?” 话音刚落,邱晨的卧室里就传来一声叫嚷,邱爸爸和邱妈妈对视一眼,忙往儿子的卧室奔去,刚一推开门,里面的情况让两人瞠目结舌,又慌乱将门紧紧关上。 * M酒店。 安臻将记者关在门外,并且给冉斯打电话叫他来处理后,才将傻眼的昨昔带到床上,握着她的肩膀,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进去,将他昨晚知道的前后因果一一告诉她。 当然,这其中他也私心的隐瞒了一部分。 昨昔听完后,目光没有焦点的看了看安臻,然后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安臻以为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封闭了自己的所有感官。 他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权衡了一下,刚想把自己隐瞒的那些也全盘告诉她,却见她动作很缓慢的拿出了手机,手指僵硬的发出了一条信息。   ☆、053:浴室里的狗男女 安臻并没有看见她的短信内容,但是根据她手指按键的位置,也能大概猜测她发了什么。 邱晨,我们分手吧。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短信铃声传来,昨昔看了之后,手机从手上很琼瑶的滑落在地上。 而这一次,安臻也清楚的看到了邱晨的回信。 一个字。 好。 昨昔低低的笑着,一点儿眼泪都没有,但是这个很丑很丑的笑容,却在告诉安臻,她在哭。 虽然小老虎现在很伤心,虽然明知这样做很不地道,很不应该,但是安臻还是止不住的,心里微微的开心起来。 他抑制不住的将心碎一地的昨昔抱在怀里。 这一次,爪子锋利的小老虎并没有反抗…… * 而另一边,楚琬用单薄的被单遮盖着自己*的身体,看着邱晨在收到信息再回了短信后,崩溃的趴在床上大哭。 那压抑隐忍的声音像铜锤一样一下子一下子狠狠的击打着她的耳膜。 她认识邱晨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哭的这么难过。 当年她要上飞机时,邱晨跟在父母身后,扯着邱妈妈的衣服,看她的眼神怯怯又不舍,脸颊上挂着未干的泪,但是却远远没有此时这样的悲伤。 该怎么形容。 楚琬闭上眼睛想,也许就仿佛一个单纯的孩子,把一个已经破碎过一次的玻璃花瓶小心翼翼的黏好,刚刚露出幸福的笑容,却又因为一阵龙卷风袭过而被碾得粉碎。 她就是邱晨生命中那场龙卷风? 不。 楚琬否认着,明明是她认识这个大男孩儿在先,若是没有陆昨昔的出现,她和邱晨不会如此,一定不会。 她也顾忌不上害羞,反正床单上那么耀眼的嫣红已经证明了她和邱晨的亲密,两个要成为夫妻的人,又有什么好害羞。 楚琬爬了过去低下身子紧紧的抱住了醒来后只惊慌失措的套上一条*的邱晨。 用她生平最温柔的声音对她心爱的大男孩儿说,“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呢,晨,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 可惜,邱晨深深的陷入和他的小太阳分开的痛苦里,根本一点儿没有听进去楚琬鲜见的柔情蜜意。 邱爸邱妈卧室。 邱妈妈的脸上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轻松笑容,她觉得今天的天真是晴朗,丈夫回来了,儿子和她认定的儿媳又水到渠成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心养好身体,然后策划儿子今生惟一一次的婚礼。 “太好了,看那丫头还纠缠晨晨不。”邱妈妈喜悦的自言自语道。 邱爸爸原本是阴着脸,一听这话,怒的沉声道,“什么?晨晨和昨昔没分手?那他怎么干这种事,太不像话了。” 邱妈妈吓一跳,嗔怪丈夫,“你喊什么呀,当心被琬琬他俩听见,怪让小两口不好意思的。” “这邱晨明明有女朋友啊!”邱爸爸很不认同自己刚才看到的那情形。 邱妈妈瞪她一眼,“那样身世混乱的女的怎么配的上咱家晨晨,我看这样挺好,。” 一说到这个,邱爸爸就很无奈,“小敏,都什么时代了,已经不讲究门当户对了,我看那陆丫头挺好的,活泼开朗又懂事,她和咱们家……” 邱妈妈不耐烦的直接冷脸起身,邱爸爸忙拉住她哄,“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丫头。”邱妈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邱爸爸妥协,“好好好,不提,饿了吧,我给你弄豆浆喝好不好?” 邱妈妈默了一会儿,别扭的点点头,邱爸爸笑,揽着她往厨房走,“你坐在一旁陪我。” “还要给儿媳、媳妇儿弄份早餐,有营养的,他们一定饿了。” “……” “你听见没有啊?算了,我不喝了。” “……好好好,给你们每人做营养早餐。” “这还差不多。” * M酒店。 解决掉狗仔的冉斯怒气冲冲的坐在床上,听着浴室的淋浴声,想着刚刚进去的某男某女,无声的怒骂,“狗——男——女!” **** 你们这群菇凉,不留言不收藏的,是等我半夜去爬窗户嘛!(ー-ー)   ☆、054:你欺负我 冉斯是真的生气了! 难得的假日,他正在家里屁股朝太阳的睡大觉,突然就要死不死的接到了安臻的电话。 他美好的以为这小婊砸是请他吃饭喝酒看电影,结果呢,居然是让他来擦屁股! 要是安臻这厮和季郁美女的也就算了,他推门一进屋,看到的就是安臻和那只狗崽子。 叫他怎能不心伤。 尤其当他一人孤苦伶仃的坐在外面,那对儿狗男女进浴室行苟且之事的时候,冉斯就觉得淫生真是特么的格外凄凉。 他拿出了手机,手指在季郁的电话号码上左滑又滑的,就是不敢实打实的按下去。 虽然季郁跟他再三交代,不管冉斯有什么动荡都要告诉她的,但是这种情况告诉她,季郁会难过的吧。 她那么那么喜欢安臻。 正当他左右徘徊时,恍然间似乎听到了季郁的声音,“冉斯,是你吗?” 冉斯噌的一下子站起来,下意识的对着空气回答她,“是我啊,季郁,是你吗?” 卧槽!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心电感应? 那边季郁默了一下,说,“是我啊……” 冉斯有种激动欲哭的冲动,又听季郁道,“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啊?” 额?打电话? 冉斯无意识的一低头,看着自己骚包的手机屏幕赫然显示着“与季郁通话中”! 我擦!他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傻×? 不敢耽误,赶紧把手机放耳边,慌忙道,“那啥,季郁,我刚醒,有点儿迷糊。” “哦,”季郁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做恶梦了么?” 冉斯一听到季郁这语气,骨头都酥麻了一半,他有点儿害羞,“没,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在浴室外面等安臻呢。” “浴室?安臻?他在洗澡吗?” 冉斯不好意思的作脚碾烟头的动作,“没,他在给狗崽子洗澡。” 电话那边的季郁一下子就不说话了,三秒后,挂断了电话。 冉斯继续碾着,然后,慢慢的顿住,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扔在床上后,开始用头砰砰撞墙。 他不活了,他要去死,谁也不要拦着他! 而浴室里,安臻却觉得格外的静谧幸福。 小老虎安安静静,沉沉默默的坐在马桶上,他用牛奶香味的洗发水帮她揉洗着她的长发。 经过一.夜的摩擦湿汗,小老虎的毛发已经出油成绺的贴在她的额头,脖颈上,安臻怕她不舒服,用最舒适的力道帮她干洗。 估计直接脱了她的衣服,小老虎会炸毛,安臻帮她洗完头发后,拿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浸湿,拧干,给她擦露在外面的皮肤。 再给小老虎把头发吹干,他的小老虎一头墨黑长发柔顺的披在两肩,再配上她此时乖宝宝的表情,安臻很想亲亲她。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湿润的唇贴在她的唇边,轻轻一吻,又慢慢退开。 昨昔长睫如蕊,扑簌簌的眨了眨,看着他,忽然扁嘴嚎啕大哭,“你欺负我!” 浴室外面撞墙的冉斯一听这似怪又娇的话,撞墙的力道更加的狠。 而安臻一听,一把拉起她,低下头去,狠狠的攫住了她的唇,连她的眼泪一起吃进嘴里,辗转深浅,吻的更深了。 **** 我总觉得冉斯和昨昔有什么血缘关系,嗯!   ☆、055:安先生啊 昨昔也青涩稚嫩的回吻着他。 其实她根本不会怎么接吻,只是凭着最原始的本能去啃去咬去吮.吸,但是恰恰就是这本能激发的安臻差一点儿把控不住,只能搂着她紧了又紧,直到把这只小老虎嵌到自己的身体里。 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昨昔这样,并不是因为流泻着什么感情,而是想借由这样的事,来填补自己在这样失去邱晨后,心里那块儿突然出现的破布一样的空缺。 她不敢告诉安臻。 因为她经历了昨晚之后才知道,不被重视,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时已至此,她不想任何人再受伤害。 * 深夜,安臻开车把昨昔送到东胡同口,车刚一停下,昨昔就动手解安全带,对他没心没肺的笑道,“回去开车小心,晚安。” 安臻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将她带到怀里。 昨昔一动不动任他抱着。 每次她这么乖巧的时候,安臻都有一种将她生吞进腹的冲动。 他克制着自己,在她的发顶印下一个吻,声音温柔的似头顶的白月光,“好好的休息两天,等我来接你。” 昨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事实上从她今天睁眼睛开始,她都是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好像在梦里,又好像是在清醒着。 安臻以为她默认了,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晚安,进去吧。” 这句话赶上了昨昔突然清醒的时候,她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下车,往胡同深处走去。 安臻把车灯开的很亮,昨昔走在这往日昏暗的胡同里如同在白昼一样,她不必刻意的去躲那些无处可避,两三步设一处的障碍物。 她空出一块儿脑细胞想,她觉得她明白为什么一向细心体贴的安臻没有送她到家门口。 这可能是他给她的,最让她感动的保护。 想完这一切后,昨昔的脑袋里,心里,又继续被那个叫邱晨的大男孩儿充斥着,她清楚的感受到,她连步子都有些不稳。 等昨昔拐弯进了楼道后,安臻才拿出了那一直关静音的手机,上面短信,未接来电提醒数字已经超过三位数。 他随手点开一条冉斯的信息,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眉头慢慢的皱紧。 安臻发动车子,一个甩尾开离了东胡同,待到他的低调奢华的车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时,一个不知道在角落里多了多久的瘦高身影走了出来。 他站在原地沉默着,看着地上湿了圈圈痕迹。 昨昔的小破窝里。 陆世博不知道被安臻弄出来后又去哪喝酒赌博了,昨昔已经没有力气去理,她甚至感觉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被冻死、打死在哪个垃圾站里,她都能坦然接受。 小辰已经睡熟,他的身边显然是有人躺过的痕迹,昨昔纳闷,小思呢? 外面传来响动,她走出去一看,小思拿着一塑料袋东西站在门口,以别扭的姿势脱着鞋子,她看到昨昔,先是一吓,然后脸上浮起最真诚的喜悦,“陆姐姐,你回来啦。” 昨昔点点头,“小思,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小思献宝一样晃悠着手里的塑料袋,脆生生的,又刻意怕吵醒小辰,压低声音道,“安先生啊!” **** 你们的安静,打碎了我的心~   ☆、056:当重伤的芽苗长成参天大树 昨昔有一瞬间脑袋短路的以为,小思嘴里的“安先生”在她手里晃悠的塑料袋里。 小思见昨昔呆呆的,掩嘴一笑,走过来对她解释道,“安先生告诉我你今晚会回来过夜,而且晚饭吃的比较少,叫我煮点儿热汤面给你吃,家里剩下的唯一一份面条被小辰吃了,我就出去买了一些。” 昨昔愣了愣,心里漫过了些许苦涩,无助又自责的,垂下了头。 她有些痛恨自己。 当她口口声声说不想伤害任何人,自以为很好的回应着安臻的同时,她是不是真的有拿出安臻十分之一的真心来? 说是不伤害,却一点一点的,种植着重伤的芽苗,她不知道当这棵芽苗有一日长成参天大树,安臻会不会被她的心不在焉伤的体无完肤,一如此时的她。 小思见她又沉默了下来,很妥贴的不问她原因,只是叫她先去休息,二十分钟之后面就会好,怕她空腹不舒服,小思还很奇迹般的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蛋挞,叫她先垫垫胃。 昨昔不愿意自己再流露出什么不对的情绪,徒惹小思担心,她强颜笑了笑,接过蛋挞坐到破旧的小沙发上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至少在别人看起来,她是津津有味的吃着。 小思也是这么认为,她满足的笑了笑,走去厨房准备夜宵。 饶是两个人的动作轻到不能再轻,几分钟后,小辰还是从睡梦中醒来,站在小厅中间,看看右边啃得不亦乐乎的姐姐,和厨房里忙的欢快的小思。 昨昔把最后一口蛋挞塞进嘴里,脸上还沾了碎渣渣,她看着面无表情的小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个自诩为中国好姐姐的姐姐居然没说把这么好吃的糕点留一点儿给她的弟弟。 呃,昨昔躲闪着小辰那纯澈的目光。 小思咯咯的笑,围着围裙,手里拿着炒勺小跑了出来,捏了捏小辰的脸,眼睛弯成一道桥,“番茄鸡蛋面,不加葱花好不好?” 小辰点点头,视线却还是往陆家好姐姐那里瞟。 昨昔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小思心思剔透,哪里不懂得这姐弟俩之间沉默的互动,她忍笑忍得辛苦,凑到小辰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什么,反正昨昔是没听见。 但是她却很惊讶的发现,小辰竟然很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再也没有觊觎她手里那蛋挞的残渣,自然也就不再责怪她吃独食的举动。 昨昔对小思一下子从感激变为膜拜。 小思也确实当得起昨昔的膜拜,她说二十分钟,就一分一毫都不带差的,昨昔和小辰坐在小茶几边上,面前摆着番茄鸡蛋面,那浓浓的,汤香四溢的面汁,让昨昔很没形象的流着口水。 还是小辰比较淡定,他直接拿起筷子开始吃。 小思很赞赏的摸了摸小辰的发,突然想起什么,呀了一声,对昨昔笑道,“陆姐姐,我今天带小辰去医院,那位教授说,小辰很有希望复原。” 昨昔的面条一半挂在嘴上,听小思这么说,沉重麻木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活力,她激动的抱住小辰,直嚷嚷,“真的吗真的吗?” 小思笑米米的点头。 小辰皱着眉头擦着姐姐喷在他脸上的口水。 昨昔刚要疯狂的大喊大叫,她家那摇摇欲坠,锁上都觉得多余的门砰的一下子被踹开。 三人望过去,同时心里一紧。 **** 我要收藏~我要评论~打滚~o(≧口≦)o   ☆、057:两个同时在急救室的男人 四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手里拿着棍棒等物。 昨昔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挡在小思和小辰面前,冷着神色对那几个人道,“你们要钱还是要人?” 为首男人的目光从昨昔的身上直接滑到她身后的两个孩子,小辰握住了小思的手,感觉到小思在颤抖后,小辰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握得更紧。 小思心里一震,看着身边这个从来没说话的男孩子,不知为何,忽然心安。 昨昔却气怒的不行,她那亲爹一天不给他们姐弟俩惹点儿祸出来就得死,她和小辰虽然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但是怎么都不能让无辜的小思牵连其中。 暂时无路之下,昨昔选择周旋,“说吧,你们要多少钱?”她眼睛紧紧的盯着这几个人,手却触碰到了兜里的手机,那男人眼睛极尖锐,一棍子扫过来直接抡到昨昔的胳膊上。 昨昔吃痛的捂着胳膊蹲下身去,额上冷汗肆意。 “陆姐姐!”小思惊叫,就连那贯来面无表情的小辰都是面上一冷。 小辰拿起盛着面条的碗朝那个对昨昔下手的男人扔去,那男人一躲,碗被后面的男人一棍子挥开,撞到墙上,又摔碎在地板,美味的面条狼藉了一地。 这几个男人见昨昔他们玩着心眼还动了手,二话不说,直接抄起棍棒袭了过来。 昨昔一见情况不好,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掀起茶几往面前三个男人的方向压去,同时喊道,“小思,快带小辰走。” 小思担心昨昔,却也知道情况越是急迫,她们越应该保护小辰,小思抓着小辰的手,趁乱要带他往出冲。 另外一个没被昨昔的茶几祸害的男人挡住了小思和小辰的去路,小思豁出去要跟他们拼一下,却被一个力道甩在后面,她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一看,却是小辰挺到她前面和这个人动起手来。 小思眼圈一热,眼见小辰挨了棍子好几下,心里大疼,也不要命的去挡。 昨昔费力的一个人同时跟两三个人对抗着,胳膊的痛楚越来越明显,她眼前一阵阵的发花,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晕眩。 偏偏这个时候,她那破胃也凑热闹,惊鸾起来连带着脑袋都一抽一抽的疼。 到最后,她只能借用着本能去胡乱的挥舞着手和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她,哪怕死这儿,也得把小辰和小思弄出去。 三个人眼瞅着陷入强弩之末,只有被打死的份儿,突然对方一个男人抓住了小思的手臂要往出带,小辰的头已经被打出了血,嫣红的色彩模糊了视线,但是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身边那温暖的消失,也不知哪来的后劲儿,朝扯拽着小思的男人扑了过去。 那男人拿着棍子直接捅到了小辰的腹部,小辰一下子晕了过去。 小思惊恐的喊,“小辰!” 昨昔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小辰的倒下戳中了她的底线,她怒叫一声,同小辰动作一样的扑过去,那几个男人见她不要命,同时抡起了棍子。 昨昔闭上眼,这几下子一旦挨在身上,她想,她知道后果是怎样。 但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能落在她的身上,而是一个身躯紧紧的压住了她,她的耳边,尽是熟悉的闷哼声。 “昔昔,别怕,别怕,我在。” * 昨昔很怕。 深夜医院的长廊里,孤寂冷冰幽深。 急救室上面的红灯许久不灭,里面是重伤昏迷的小辰。 还有,比小辰受伤更重的邱晨。 **** 你们伤害了我,还不让我看见你们一笑而过……   ☆、058:一记响亮的耳光 昨昔从来都没想过,当她和邱晨分手之后的再次相遇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再见虽然是路人,他却安好。 而不是躺在那冰冷的手术床上,生死不明。 刚刚出来的医生说,那伤口处处在要害,但是邱晨却依旧给她阳光般的笑,告诉她别担心,她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危险的境地,两个分了手的恋人,他却笑的一如从前般灿烂,似乎还带了一丝解脱后的轻松。 在邱晨身上的血流了一地的时候,那几个行凶的男人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摊上了大事,火速逃离,临走前,似是愤恨的瞪了他们其中谁一眼。 也许是多事的邱晨,也许是负隅顽抗的昨昔三人。 然后小思哆哆嗦嗦的拨了急救的电话,当救护车唱着悲鸣赶到的时候,昨昔有瞬间的冲动想抱着邱晨和小辰这两个对她来说重要的男人,不让任何人碰他们。 她想到曾经看到的一部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命悬一线,急需送到医院救治,女主的妈妈却紧紧地抱着她的女儿,哭喊着说,“她死也要死在我的怀里,而不是那冰冷没有生息的病床上。” 昨昔的心里,冒出的恐惧的,就是这种想法。 那个时候,小思就要比她理智的多,她一边架着虚软的昨昔,一边担忧的看着医护人员把小辰和邱晨抬上了救护车。 昨昔的胳膊已经疼的失去知觉,她有些混沌的想着小思去哪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凌乱的脚步上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她麻木的偏过头看着,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她认识,那是邱晨的医生爸爸,女的,她没见过,却能迟钝的想到她是谁。 尤其是当那清妍冷艳的女人跑到她面前,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又狠狠地把她掼开时,那愤怒的情绪更能让她猜出这个女人和邱晨的关系。 昨昔被推得一个踉跄,她用没有没受伤的胳膊扶住墙壁想,她真的完全不必去看她脖颈上那刺眼的青紫吻痕。 “陆昨昔,你还要把他害到多惨才善罢甘休?”那女人声音如寒冰。 昨昔愣了愣,想到昏迷的邱晨,头埋得很低。 “楚琬!”邱爸爸沉声制止住她苛刻的话语,目光复杂的看着昨昔。 原来她叫楚琬。 很好听的名字,很在乎邱晨的人。 不知怎的,昨昔有些许的放心,她觉得把她的邱邱交给楚琬,她是真的放心。 “对不起,”昨昔低声道,“真的对不起……但是,你们能不能不要再让邱晨出现在我面前,给我造成困扰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男朋友会很好地解决,邱晨这么做反而让我们增加了负担,要是没那个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不是,自不量力吗?” 昨昔很庆幸自己的脑袋虽然浑浊,但是说出的话还是很有条理。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扇的她口中刹那间腥甜。 这一次,邱爸爸没有阻止。 **** 菇凉们,快用你们的脚丫子踩死我吧……脚印脚印……   ☆、059:错的就该结束 昨昔觉得她好像听到了冥冥之中有人怜悯的望着她,问她,何苦呢? 她不认为苦,她只是认为她和邱晨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既然是错的,就要结束。 昨昔没去捂着疼的麻木的脸,装作一点儿都不疼的样子,不耐的蹙着眉,对楚琬道,“我看在你是为邱晨担心,邱晨又是因为多管我的闲事受伤的份上,不同你计较了,但是请你记住我刚才的话。” 楚琬冷冷而笑,她本就比昨昔高几厘米,又踩着高跟鞋,越发的显的她不屑看着昨昔的模样居高临下,“陆昨昔,我真感谢你的尾巴这么早就露出来。” 昨昔淡淡的回答她,“不客气。” 从始至终,邱爸爸都只是沉冷了眉眼,不发一言。 一个小护.士拿着两件医生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她将一件恭恭敬敬的递给邱爸爸,楚琬接过她手里的另一件。 昨昔置身事外的看着邱爸爸和楚琬利落的穿上白大褂,快速又职业。 原来楚琬也是医生,真真的门当户对,这回,邱妈妈一定很高兴。 邱爸爸先楚琬一步往急救室走,看都没看她,楚琬鄙夷的瞥了昨昔一眼,也随着邱爸爸进去。 急救室的门再次关上,昨昔靠墙而立,平稳了一下自己疼痛的神经,不再看急救室一眼。 不一会儿,几个医护人员推着手术床走了出来,上面躺着头部缠着绷带,昏迷的小辰。 昨昔忙迎了上去,握住了小辰冰凉的手,搓着揉着,想给他取暖。 她身旁的医生虽然已经见惯家属这恨不能代其受的情况,但看着这小姑娘明明心疼到极致,却仍强迫自己露出浅浅微笑的时候,那假装的坚强还是让他有些不忍的安慰她,“你不用担心,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只要再观察几天就可以了。” 昨昔轻轻的点头,“我知道他会没事的。” 那医生又叹道,“倒是里面的另一个患者,能不能挺过去就不知道了。” 他刚说完,就想自打嘴巴,这不是给家属添堵嘛。 但是他小心的看过去,却发现这小姑娘貌似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医生松了口气,想着兴许另一个患者跟着小姑娘没多大关系,他指挥着医护人员把小辰推送到病房,昨昔低着头跟着走。 她眼底那悄悄流过的沉痛,终究没被任何人看到。 * 小辰被推进病房,医护人员交代了几句就退了出去,昨昔给小辰掖了掖被子,又摸了摸他的头。 她看着小辰皱眉,想着他可能身上黏腻不舒服,就想用温水洗洗毛巾帮他擦擦身子,热水壶里是空的,昨昔确定小辰暂时不会醒来后,用没受伤的胳膊拿起热水壶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门刚一打开,还未来得及关上,她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 预发的两点,结果存稿箱这小婊砸跟我闹情绪,罢工了……   ☆、060:我想朝你要奖励 昨昔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副胸膛的颤动。 她吸了吸鼻子,水壶是不能扔的,碎了还得赔,她费力的抬起那只受伤的胳膊,在他的腰部滑了两下,无言的告诉他,我没事。 安臻抱了她一会儿才慢慢的松开她,打量着她苍白的小脸,昨昔被他看的心毛,左右躲闪着他深情如温潭的目光。 这时,有人很不识时务的咳了一声,昨昔吓一跳,望过去,是一脸悲愤的冉斯。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冉斯那“你抢了我男伴儿”的样子,昨昔就想扑到安臻的身上给他一个狼吻,好好刺激刺激这个经纪人。 但是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她又只得作罢。 “交代清楚了吗?”安臻回头,把昨昔揽在怀里,对冉斯淡淡道。 冉斯瞪了昨昔一眼,昨昔嘶了一声,又往安臻的身边靠了靠,懒洋洋的瞅着冉斯。 安臻那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 冉斯看着俩人眉来眼去的嘚瑟,朝天翻了个白眼。 “嗯?”安臻缓缓道。 冉斯连忙委屈不甘的应着,“交代清楚了,王老头儿的脾气古怪,怕要不满你一阵子了。” 安臻笑了一声,“没关系,回头把你珍藏的好酒送他两瓶,他就既往不咎了。” 冉斯瞪大眼睛,“你讨好小情.人,凭毛让我去还人情?” 安臻似是若有所思,“好像是不太人道。” 冉斯暴跳,“什么叫‘好像’?” “那你顺便把热水也打了吧。”安臻把热水壶塞进冉斯手里,牵着昨昔那没受伤的手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冉斯抱着热水壶愣了好半晌,最后慢吞吞的疑惑道,“我怎么有点儿懵?前后者有关系吗?” * 昨昔在特约专家室里见到身着白大褂的秦嘉还是感觉很意外的,她茫然的看了看安臻,又瞅了瞅秦嘉,露出个笑脸道,“嘉姐,你穿制服的样子真诱人。” 秦嘉被她不吝啬的夸赞弄得脸红了一瞬,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沙发椅上,一边给她检查,一边温柔的责备她,“你怎么都不知道保护自己呢?” 昨昔很无奈,“没办法啊,别人都是拼爹,我爹却非让我拼命。” 秦嘉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虽然相识不久,相处不多,但是秦嘉却很喜欢这个坚强乐观的小丫头,对她的以往也很同情,但是…… 她起身去拿药,回头看着安臻用温毛巾给昨昔擦脸上,手上,脖子上的脏土时,她就很欣慰的想,安臻会让她苦尽甘来的。 小心的给昨昔身上的擦伤都涂了药,那药清清凉凉的,很舒服,昨昔有点儿不好意思对秦嘉道,“嘉姐,我隔三差五就有点儿小毛病,真是太麻烦你了。” 秦嘉笑,“你说的哪里的话,我是真的把你当妹妹的。” 昨昔一愣,然后很开心的笑起来。 秦嘉也被她感染的很欢乐,瞅了安臻一眼,安臻微微点点头,俯下身子认真的看着昨昔,“小老虎。” 昨昔没听过这个称谓,但是却直觉的了悟到这是在叫她,她抬头,眨巴眨巴眼睛,“干嘛?” “我做了一件让你很安心的事,想朝你要奖励。” 昨昔下意识的跳起来,“我没钱!” “不必钱,以人抵就好。”安臻按住她的身子,温润的唇贴在她干涩的嘴皮子上,昨昔觉得刹那间,花海铺天盖地。 下一瞬,那只被打断的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她又觉得刹那间,满脑袋都是卧槽!尼玛!你妹啊!!!   ☆、061:你真的喜欢我吗? 时光公寓。 天已大亮,阳光尚好,昨昔委委屈屈的吃着面前的小米粥,眼角还挂着泪珠。 她小心翼翼的晃悠了一下被秦嘉和安臻合伙欺诈后接上的胳膊,疼痛感麻酥酥的传来,她又忍不住的扁扁嘴。 安臻坐在她对面,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很好玩,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昨昔一用力,擤出一个鼻涕泡。 昨昔丝毫不觉得窘迫,只是幸灾乐祸的嘀咕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安臻无语的看着手上黏糊糊的物体,淡定的抽过纸巾擦干。 他觉得一辈子很长,这样三天两头就出现的情况他要及早的适应。 他的小老虎,不是一只普通的*,而是*中的战斗机。 昨昔细嚼慢咽的吃完,安臻捻下了粘在她嘴边的米粒,深邃的眼眸里是没有掩饰的宠溺,他对她道,“小老虎,我们来谈谈人生。” 昨昔津了津鼻子,“我连人都没生过,怎么谈人生?” 安臻揉了揉太阳穴,“我是说,我们来聊聊天。” 小老虎翻白眼,嘴不闲着的嘟囔,“聊天就聊天,还谈人生……切!” 安臻假装没听到,继续着自己的话,“你以后就搬到这里住吧。” “被你包.养吗?”昨昔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安臻忍了一下,终究还是在她脸上掐了个印儿,昨昔疼的嗷嗷叫,咋呼着,“你是想单挑还是想群架?我可是跆拳道三百六十五段!” 刚说完,脑袋又被拍了一下子,她意识到这男人虽然惯着自己,但是被自己气急了也是会打人的,只得收起自己那小情绪,带哭不哭的小模样,咬着嘴唇看着他,“你说就是了,我好好听。” 安臻走过去,拉起了她,把她安置在自己的怀里,左手搂着她柔软的腰肢。 昨昔不太自然的扭了扭,见安臻皱着眉举起手来又要往她脑袋上打招呼,她忙缩成一小团。 安臻改道刮了刮她的鼻子,温热的气息喷灼在她的脸上,“我接了一个电影拍摄,另外再加上广告什么的,最近的时间可能很紧,陪你的时间会很少……” 他还没说完,昨昔就眼睛晶晶亮的看着他,“差点儿忘了你是大明星,你接了电影和广告会有很多片酬吧,多少钱?”十足的财迷样。 安臻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昨昔立刻有眼力见儿的做了一个把嘴拉拉链的动作。 不过索性被她这么一打岔,安臻忘了自己说到哪儿了。 片场上,搭档的演员忘词儿都能帮助提词的安臻,轻易的就能被这只小老虎打乱了阵脚。 他觉得真是一物降一物。 昨昔见他停了下来,忍不住吃吃的笑,提醒他道,“陪你的时间会很少。” “对,”安臻总算想起来了,“陪你的时间会很少……”他刚想往下说,就听怀里的人气吞山河的狂笑,“你果然是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 得,安臻望天,他又被小老虎摆了一道。 不过男神之所以被称为男神,除了他倾国倾城的容貌外,还有就是踏遍金戈铁马,摸清鱼龙混杂的见识。 他低下头去,深深的吻住了这张喋喋不休,惹他怜爱的小嘴。 果然,这屡试不爽的招数成功的让小老虎变成小绵羊。 好一会儿,才放开了气喘吁吁的昨昔,看她水眸浅漾的媚态,安臻意犹未尽的再次想去品尝一下她小嘴里的甜蜜。 昨昔双手握住他的脸,制止住他的动作,突然很认真的看着他,“男神大人,你真的喜欢我吗?” **** 你们你们!说你们呢!你们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062:被岁月温柔以待 安臻薄唇微勾,笑看着她,似是不懂她为何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昨昔抠着他衬衫上精致的纽扣,看着他幽深幽深的黑眸,深吸一口气,“我有听嘉姐说,你找来一位比邱爸爸还厉害的老头儿来给邱晨治病,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了,还听说你给我和小辰在市中心买了房子,等小辰出院就可以搬过去了,这些是我听到的,我没听到的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这么多,真的是因为喜欢我吗?” “你觉得呢?”安臻在怀里给她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好以整暇的反问她。 “我……”昨昔愣了愣,老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明明差那么多,很多时候我都告诉自己,你是因为负责任,所以……” “负责任?” “是啊,”想到那晚,昨昔的眼底先是潜过小小的落寞,又铺满了羞涩,都被她大大咧咧的掩饰好,“那天晚上其实是个错误,你知道的,原本我是想……”她抠纽扣的力度大了起来,“我是想把自己给邱晨的。” 安臻听到她说起那缠.绵悱恻的一.夜,重瞳里潋滟着华光,“我不是负责任。” “那你是真的喜欢我?”昨昔瞪大眼睛,“你看清楚了吗?我是陆昨昔,你们明星演员深恶欲绝的狗仔,我没有钱,连家里都乱七八糟的,不温柔不体贴,还……” 安臻好笑的打断她,“你对自己还挺了解。” 昨昔一怔,恨得不行的朝他的下巴咬了一口,力道不大,对男神大人来说,就是调.情的节奏,他低头又吻了吻她,手也不规矩的探进她的衣服,贴在内.衣的边缘。 昨昔打了一个战栗,他抚摸过的地方火热又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这刺激让她小小的身体越来越绵软,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清醒着强调着自己的不安,“这太不真实。” “小老虎……”安臻双目间是明媚又深情的。 昨昔不知所以的看着他,默默念着这个小称呼,不知为何,晦涩了好久的心情突然间就冒出了一个叫做幸福的泡泡,而且许久不破碎的在那五光十色着。 这对于昨昔来说,实在太不易。 “我不是一开始就是个明星的,在演员这条路上我也摸爬滚打了许久才摸到门路,和你大同小异,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爸……”他轻描淡写的顿了过去,“所以,你经历这些,都是我以前走过的,有时你的感受,我都能切身体会。” “那,你是同情我?”昨昔咬着唇,顺着他的话,想出一个符合实际的答案。 “同情?”安臻重复着她的话,摇了摇头,“这世上比你惨的太多了,我同情不过来。” 昨昔赞同的点点头,然后继续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在走你这些路的时候,没有你这么乐观,我自暴自弃过,甚至,也动过了结自己的念头。”看着昨昔不可置信的眉眼,他碰了碰她被他吻得红艳的唇,“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在你心里的男神形象一下子坍塌了?” 昨昔想了想,反而高兴起来,“我觉得我离你更近了一些呢,而且这么说来,我比你强了那么一丢丢。” 安臻不吝啬的夸奖她,“小老虎岂止比我强了一丢丢。” “那是当然。”昨昔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小老虎,”安臻唤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我不问你现在是不是喜欢我,因为你心里一时可能还忘不了你的青春,但是你可不可以呆在我的身边,和我在一起,让时间去沉淀你的那段青葱年少,然后跟我一起走以后也许很平淡的日子,我会好好对你。” 昨昔抬头去看他,看他唇边别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像是被岁月深藏多年的阳光,那般的暖,融化了她心里早已垒起的万丈冰川。 鬼使神差的,或者可以说是心里所愿的,昨昔慢慢的点了点头。 安臻缓缓的舒了口气,展颜一笑,重新抱住了她,昨昔安心的靠在他的怀里,突然觉得,以后的日子,她会告别从前的混乱,然后被温柔以待。 **** 菇凉们,愿你们都被岁月温柔以待。m( =∩王∩= )m   ☆、063:男婚女嫁,再喜欢也只是曾经 昨昔拿着保温饭盒站在医院楼下,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耀在她的身上留下淡淡圆圆的光晕,轻轻摇曳。 她抬手放在眉际,仰望天空,心情宁和恬静。 再看向手中的三层保温饭盒,那恬静中又析出了浅浅的幸福。 昨天她和安臻依偎了好久,在他再三保证医院里小辰有小思很好的照顾后,跟着他在公寓里看了一天的碟片。 《东成西就》看的她乐的像个精神病,《大话西游》她看了之后又哭的像个神经病,在她又哭又笑的已经接近疯癫状态边缘的时候,安臻给她播放了一个由他主演的爱情片。 那是一个关于成全的故事。 他满意的看着她红着鼻头,花痴的流了一地的口水。 晚上,秦嘉又给她换药打针折腾了一番,接着吃着他亲自下厨做的美味,昨昔开心的如一只餍足的猫咪。 尤其是在安臻心血来潮的决定喂她吃饭后,她就更懒洋洋的决定以后在这复杂诡辩的社会现实大背景下,紧密的围绕在以男神大人为核心的家中央周围,做一只欢乐的米虫。 唔,如果能够让她有时间完成自己的梦想就更好了。 当然了,昨昔虽然心贪,但是却知道知足,如今的日子已经是她从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现在她只想紧紧的抱着男神大腿,抓紧时间爱上他。 她一边嚼着饭一边抬眸小心翼翼的瞥着他眼角眉梢流泻出来的温柔神色,心想,爱上他,真的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晚上,同床共枕是个问题,按理说俩人一起滚过床单了,再说分房睡就显得矫情,但是那毕竟是在不清醒下,现在她疲惫归疲惫,可一想到要是再滚一次……她不敢保证会不会中途因为激动羞涩晕眩过去。 那就太丢人了吧。 索性男神大人是十分体贴的,他似乎也了解昨昔的困窘,只是避开她的伤处给她擦洗身子,然后公主抱把她放在床上,压在身子底下吻得她筋疲力尽后,便抱着她睡去。 昨昔依稀的记得昨晚的月色很美,身后的怀抱很暖。 而最让昨昔感动的,就是今天早上她迷迷糊糊起床打开衣柜时,整整一个大衣柜里齐刷刷的挂着属于她的衣服,裙子,衬衫,休闲,名媛……应有尽有,让她目瞪口呆,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她换了水粉色短袖,白棉布热裤出去,在厨房忙活的安臻给了她一个深情的早安吻,带她到餐桌前,猝不及防的,她被那西式中式的琳琅早餐炫花了眼。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样的,所以就都做了一些。”他说。 伶牙俐齿的小老虎有些结巴,“这……这也太多了……吃不了很浪费……” 安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的温煦,“我告诉小思不用买早餐了,你吃完可以送去医院给小辰吃。” 昨昔突然就有想落泪的冲动。 但是那强大的自尊心只允许她主动抱了安臻,并且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关于来医院,她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顾忌的,因为和小辰同在一家医院的还有邱晨。 安臻显然已经看出她的心事,很大度的允许她亲自去看看前男友是否安好,昨昔感激的同时,也对自己下了最后通牒。 最后一眼就好,从此,男婚女嫁,她和邱晨即便再喜欢也只会是曾经。 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向护.士打听了邱晨的病房,而暂时选择刻意避开他先去看小辰时,那个前天晚上还伤的很重的大男孩儿已经坐在小辰病房门口,虚弱的像风中的好像残蝶,似乎是在等着她。 昨昔呼吸一滞,又将目光放在了邱晨身边那浑身发抖的楚琬身上。 握紧了保温盒的把手,犹如男神在身边,她步子坚定的走了过去。   ☆、064:你玩过的,可不可以便宜一回你的手下? “邱晨!”昨昔笑的不含糊,招呼打的也很自然。 至少所有人看起来是这样的。 邱晨正在高烧,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他,那声音是他熟悉到骨髓里的温暖,他歪着头看过去,是他的昔昔。 但……邱晨很疑惑的问她,“你真的是昔昔么?” 昨昔朝楚琬微笑一下,楚琬偏过头去,态度一如最初冰冷,不过昨昔也不在意,她蹲下身子,挑着弯弯的眉毛,脆生生的损他,“你傻啦!” 邱晨慢慢的摇头,目光似是穿过昨昔凝固在远处的一个点上,那里的景色有花有草有昔昔,“我没有傻,”他的嗓子有些哑,声音很轻,“之前啊,我也听到昔昔在叫我,我去抱她,亲吻着她,那感觉是不对的,每次我亲昔昔的脸时,她都会很可爱的发抖,那天却没有,我很想看清楚的,可是,我没力气,等我醒来,我身边不是昔昔……” “邱晨!”楚琬拔高了嗓音打断他,气的浑身直颤。 那对她来说疼痛加美好的夜晚,居然被他这么轻易的糟蹋,她对他付出身心,可是在他的印象里,却完完全全的把她想象成另一个女人,叫她情何以堪。 楚琬看着昨昔愣愣的,不由得眸里淬了狠毒。 看来,她给她的教训,还是太少! 昨昔确实有些怔然,她虽然二,但是不笨,从邱晨断断续续的话里,她也大概能猜得出来那晚她曾经的大男孩儿经历了什么,淡淡的瞥了楚琬一眼,被后者狠狠地瞪回来,昨昔突然很想笑。 她拍了拍邱晨的头,语重心长的对他道,“我也是一样的,以为可以和邱邱天长地久,结果,一醒来物是人非了!” 楚琬听不下去了,冷声呵斥她,“陆昨昔,你够了!” “难道你想你身边的男人心里一辈子只有另一个女人吗?如果你愿意,可以,我现在就走!”昨昔还击,神情间尽是肃寒。 楚琬一怔,刚想说什么,昨昔微勾了唇,直接起身,还未迈出一步,邱晨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腿,“昔昔,别走……” 楚琬心里又疼又怒,她很想扯起邱晨,但是他伤得重,才被那个陌生的医生救回一条命,生怕他再出什么闪失,尤其他住院这事还是瞒着邱妈妈的,邱爸爸再三叮嘱她好好照顾邱晨。 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很不明白为什么邱晨偏偏看上了这么普通的她。 “仅此一次,陆昨昔,如果你不能让邱晨忘了你,那咱们就走着瞧!”楚琬说完,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背对着他们两个人,靠着窗户,似是不愿再听他们之间那些甜蜜约定。 昨昔狠狠瞪了她的背影一眼,腿上那力道若有若无,她是为了逼走楚琬,也不是真舍得邱晨难过,低头看着邱晨可怜的凝着她,她连忙蹲下身子去,握住了邱晨的手,“邱晨,我是昔昔,你清醒一点儿的告诉我,知道回不去是什么意思吗?” 邱晨茫然了好一会儿,慢慢的眼眸里浮上了一层水雾。 他强忍着眼泪,看着这个自己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儿,哽咽道,“那,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吗?我能够在想见你的时候见见你吗?” 很缓慢的,昨昔摇了头。 窗边,楚琬正气不过的环抱着胸,想着怎么能再算计昨昔一次,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一看屏幕,嘴角漫上冷笑,接起电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喂,坚哥,上次我不是送到你床上一个丫头吗?这回你玩过了,能不能便宜一回你的手下?刚开.苞的,我想他们一定不会嫌弃,还会有兴趣的很!” **** 求收藏,求推荐,求留言,求虎摸,求什么都求……嗯!   ☆、065:女儿可以,儿媳就不必了 邱晨终于还是走了。 被后赶到的邱爸爸和楚琬一起扶着回到了病房,昨昔假装无所谓的笑笑,敲了敲自己蹲麻的腿,突然就觉得心上被邱晨的眼泪烫灼了好大一个口子。 但是就像她对邱晨说的,回不去了。 命中注定他们原本想水汝胶融的一晚变成了两个人之间的岔路口,从此后,只能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她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藕断丝连只会继续增加对彼此的伤害。 额外的还得搭上安臻和楚琬,何必呢。 昨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将胸口那口浊气排除,从此后,她要重新过新的生活,告别邱晨后的生活。 她重新提起保温盒打开了病房门,却被里面的情景吓一跳。 小思不在,而小辰则狼狈的趴在地上,被子蜷在床边一半。 昨昔忙跑过去扶起小辰,拍着他的脸叫他,“小辰,小辰……” 小辰慢慢的睁开眼,紧紧的皱着眉,缓缓的开口,“姐,救小思……”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昨昔浑身一震,心口绵绵延延的似万石压上,不知是为了这么多年来小辰第一次开口说话,还是为小思终究还是被他们陆家所连累。 * 邱晨躺在病床上后,被窗外的阳光晃得眼花,他费力的扯过被子罩在脑袋上,邱爸爸和楚琬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清楚的感觉得到那被子的颤抖。 他一定是哭了。 “邱晨……”楚琬拿这样的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邱爸爸安抚的拍了拍那被子,又将被角好好的掖了掖,将空间留给他伤心欲绝的儿子,然后对面目悲痛的楚琬道,“你出来一下。” 楚琬一怔,点点头,不明白邱爸爸为何突然严肃了语气。 她又不放心的看了邱晨一眼,跟着邱爸爸走出了病房。 两个人刚一走到拐弯处站好,楚琬正想询问邱爸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邱爸爸转身,直接对楚琬说,“你离开邱晨吧。” 楚琬表情一点点龟裂在脸上,她不太明白,“邱叔叔,是我做错什么事了么?” “雇黑社会流.氓祸害人,我们邱家容不下这样的蛇蝎。”邱爸爸厉了声音。 一丝恐惧爬过了楚琬的眼眸,她强装镇定,“邱叔叔,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的为人,您应该很清楚,万万不可听信谣言什么的。” “楚琬,”邱爸爸痛心疾首,“你小时候虽然孤傲,但是还有自己的原则,现在是怎么了?” “是不是陆昨昔跟您说了什么?”楚琬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唇弯苦笑,“您知道的,那个小姑娘和邱晨交往过,所以现在被分手迷了心智,她不了解我,难道您还……” “那你倒是说说坚哥是谁,把昨昔送给那些小混子的人又是谁,楚琬,我亲耳听到的你还不认账吗?你怎么糊涂到这个地步!”邱爸爸严厉了眉目打断她,“邱晨很单纯,他可能不适合你这样心比较敏感的女孩子,所以,你们尽早分开吧,,楚琬,如果你能及时认错,你还是我邱家的好女儿,但是儿媳,就不必了。” 邱爸爸越过楚琬要往病房走,楚琬颤声叫住了他,“邱叔叔,”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尽是坚决,“我喜欢邱晨很多年,也许用了很不光彩的手段,但是我却从来没害过邱晨,我敢说这世上除了您和邱妈妈,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他,您知道,我和邱晨已经……发生了关系,我这辈子就认定了他一个男人,如果您实在不同意,那,我和我妈妈的性格是一样的。” 邱爸爸脚步一僵。 而角落里,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邱晨则沉静了双眸。 **** 邱晨和楚琬马上就要跟大家说再贱了~菇凉们难道不应该留言欢送一下的么~   ☆、066: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邱晨在回病房的路上,脚步很轻,不会被任何人听见,他知道爸爸现在还和楚琬在僵持着,但是那么固执的楚琬不会因任何人改变决定。 某些方面来说,她和楚妈妈真的同出一辙。 靠坐在病床上,邱晨前一刻还混混浊浊的脑袋像是被灌了一大堆冰块儿,刺激的他清醒,原本他以为楚琬虽然有心计,但是终归不会害人,但是她没想到,她设计他上床也就罢了,那一晚,在他因为接到邱妈妈病重的电话,把昔昔一人扔在酒店的那一晚,她还雇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去侮辱他心里最纯美的小百合。 他双手盖住了脸,睫毛刷刷的眨着,手心微微的刺。 看昔昔依旧如前的样子,一定是那晚的流.氓没有得逞,他没有什么宗教信仰,这一次却很感激那冥冥之中也许真的存在的神,保护了他最爱的姑娘。 邱晨在那一瞬间觉得,他不能再脆弱下去,即使分开了,他也要为昔昔圈出一方安乐的净土,虽然他的能力真的是有限,但是他可以阻止楚琬再去伤害她。 不知过了多久,邱爸爸和楚琬回到了病房,邱爸爸脸上的严肃还未消失,楚琬也眉目倔强,邱晨听到声响后,偏过头去看,长时间的遮眼,刚一触碰到阳光,他有些不适应的皱皱眉,好一会儿这两个人的身影才慢慢的在他的瞳孔里清晰。 他深深的看着楚琬。 楚琬在触及到他目光的时候有一瞬的怔神,紧接着有些恐惧有些担忧,她忐忑的看了邱爸爸一眼,却见邱爸爸也紧皱着眉头,似在挣扎着什么。 楚琬捏紧了手心,打算豁出去先邱爸爸一步告诉邱晨事情的原委,当然,她会巧妙的隐瞒那些一定会惹怒邱晨的部分。 但是,当她刚想开口的时候,邱晨却露出了一个很迷人阳光的微笑,“楚琬姐姐,我想吃西瓜了。” 话音落,不止楚琬,连邱爸爸都惊诧不已。 邱晨微微的疑惑的歪着脑袋,眼睛里是无辜的流波,“不可以么?” 楚琬捂住嘴,一下子泪流满面。 * 安臻给小辰买的房子是市区的公寓,面积不大,两室一厅,精装修,比之前的狗窝不知华丽了多少。 小辰被医生救醒后,死活要出院,就是不在医院呆了,固执的谁劝说都不听,非要自己出去找小思。 昨昔没办法之下给安臻打了电话,安臻向剧组请了假,亲自把他们姐弟俩接到新家,将疲倦的小辰安顿好,由秦嘉亲自看护,并向他保证,当他一觉醒来,一定会见到小思。 客厅里,昨昔愣愣的看着一脸沉重的安臻,她想到小思会被那晚的四个男人抓走,却没想到这四个明显来者不善的人其实跟陆家没什么关系。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小思。 昨昔很不懂为何那么单纯活泼的小思也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安臻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把她带进怀里,向她解释道,“小思的身世很苦,她五岁的时候就被拐卖到偏远地区,在她十六岁那年,养母为了给患了尿毒症的养父治病,把她嫁给了村里的一户相对来说的富贵人家,只是她的那个丈夫比她大三十岁,还是一个双腿被截肢的瘫痪。” 昨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仰头看着安臻,“我,我不信……” “是啊,”安臻抚着她柔软的发,“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咱们这是现实世界,苦啊乐的,都是真实的,小思之前有找过我,想辞职,我知道她把小辰照顾的很好,以为她是嫌钱少,所以给她加了工资,但是我没料到小思是偷偷跑来C市的,她那村子封建,肯定不会放任小思扔下丈夫出来,也怪我,之前没有考虑那么多,直到小辰你们受伤,我才查出来原来问题出在小思身上。” 昨昔急了,跳起来蹲在沙发上,“那小思现在去哪了,她不会回村子里了吧?她是不是傻啊,跟一个岁数大的瘸子有什么幸福生活啊,小辰比那老头儿强多少倍!” 安臻很喜欢她活蹦乱跳的小模样,故意逗她,“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昨昔一呆之下,眼睛蹭蹭冒火,她骑在安臻的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来回的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耍流.氓,你要是不把小思好好地带到我面前,我以后就不让你上床!”   ☆、067: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到你 安臻的眸子微微的暗了。 怀里的小东西觉得这是在小老虎发飙,殊不知这其实是对一个男人最直截了当的勾.引。 昨昔哪里顾得上这些,她不停地蹭着摇着,看着他越来越晦哑的双瞳,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忐忑,她停下来动作,嗓子干干的,“你,生气了么?” 安臻一愣,没太明白她的频道是怎么调到这上面来的。 昨昔动作很小幅度的往下撤,她瞅了瞅安臻,扁了扁嘴,“因为我跟你发火了,所以,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安臻思及她刚才的张牙舞爪和现在的小心翼翼,懂了她的害怕,心里一疼,重新捞回她的身子,点了点她的鼻子,“在我这里你做什么都好,永远都不用担心我会生气。” 昨昔一讶后抬头,见他的眉目里尽是宠溺,那不是虚假的。 一瞬之间,昨昔心里五味陈杂,她亲了亲安臻的唇,然后老老实实的靠在他的怀里,似是在想什么。 安臻刚才的情动都因为这小家伙的主动靠近而稳定下来,激情后的静谧,他同样很享受,捏了捏她的虎爪子,好笑的问她,“以前你可是冒冒失失不顾一切的,今天怎么突然担心会不会惹我生气了?” 昨昔一呆,“对呀,为什么?”她也有点儿搞不懂,恨铁不成钢的砸了砸自己的脑袋,嘟囔道,“完蛋!” 安臻捉住了她为非作歹的爪子,朝她靠近,在她唇边呢喃着,“我想,我知道是因为什么?” 话落,他吻住了那张他爱极了的小嘴。 在乎,才会患得患失。 但是他不要她这样,因为,胡闹也是一种依赖,他只想小老虎做她最真实的自己。 昨昔老老实实的回应着他,仿佛能听到他的解释,心里越来越安。 若不是突然而至的门铃声,沙发上的两个人也许会吻得天荒地老,安臻先松开了眼神已经迷乱了的小老虎,看着她变成小猫咪一样的蜷缩在自己的怀中,唔,他觉得很骄傲。 “乖乖坐着,我去开门。”安臻把她放在沙发上,起身往门口走去,昨昔怔怔的凝着他宽阔的背脊,突然想,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她今后的此生不换了? 这样的念头刚存在她脑袋里三秒钟,就被她一爪子pia飞,因为跟着安臻进来的两个人,冉斯可以无视,她三步并两步的跳到小思面前,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你,你是不是傻?” 昨昔恨不得捶她几下子,她真的是担心坏了这丫头。 小思眼圈又红又肿,“对不起陆姐姐。” 冉斯也有些憔悴,看着安臻道,“人都上火车了,被我拽下来了,你交代的那些事,我下午就去办。” “棘手吗?”安臻问道。 冉斯为难的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安臻见他这样,拿出了手机走到一边。 昨昔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两个人大男人之间神秘的互动,她看着小思,故意很严厉的命令她,“你不许走了,你不知道小辰因为你都什么样了,你是想害死他吗?” 小思的在眼眶里打转的液体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哽咽道,“我就是不想害他啊。” 昨昔很心疼她,不由得大了声音,“那你就陪着他啊,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你不到一米六五瞎闯什么啊,以后我也不给你工资了,你就是我的家人,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不让你和小辰饿着。” 小思一听,忍不住抱住昨昔,委屈的大哭出声。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霸道的不容她拒绝,却把温暖满满当当的填充她整个心的话。 昨昔被她哭的眼圈也红的不行,但是她还强装着开心,拍着她的背,“好啦好啦,没事啦,你快看看小辰吧,他能够开口说话啦!” 小思破涕为笑,快乐的点头,“嗯。” 卧室的门从一条缝开到大,秦嘉温柔地笑着走了出来,“你们两个丫头都要把我弄哭了,还不忍心打扰你们,小思,小辰已经醒了,在等你呢。” 小思更用力的点头,朝所有人微笑,然后走向了卧室,秦嘉体贴的把门关好。 昨昔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类似于终于的安定。 而一向对秦嘉态度恶劣,呼之即来的冉斯这时见到这个白衣天使,竟然无措起来,结巴的打着招呼,“你,你也在。” 秦嘉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连话都没说。 昨昔脑袋上的八卦铃顿时嗡嗡响了起来。 **** 快上架了,所以这几天大耳朵的更新字数基本上两天送一章啦~嘤嘤嘤嘤,你们倒是粗来啊,粗来啊……/(ㄒoㄒ)/~~   ☆、068:你和季郁到底什么关系? 夜晚,繁星如瀑。 昨昔怕自己当了电灯泡,跟着男神回到了时光公寓,把新房子留给小辰和小思。 这一路上,她的小嘴就叭叭叭的没停过,先是说小辰的病虽然见好了,但是依赖小思比她这个当爹当妈数十载的姐姐多,她就有一丢丢吃醋。 接着说小思的事情能不能有什么后续的麻烦,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小思养父养母的错误,义愤填膺,正气凛然。 最后,还不忘说起冉斯和秦嘉之间那诡异的互动。 安臻一边开着车,一边嘴角含笑的听着她很有精神的八卦,她扒着车窗,感受着夜风吹拂在脸上的舒适,然后回头对安臻道,“男神大人,你和冉斯、嘉姐他俩认识多久了?” 安臻想了想,“从我入这行开始,大概七八年了吧,冉斯和秦嘉他俩从小就是邻居,相识比我久一点儿。” 昨昔点点头,恍然,“青梅竹马啊,可惜了。” “可惜谁?” “嘉姐啊!”昨昔撅撅嘴,“空有一腔深爱,无奈郎无情啊,冉斯另有喜欢的人吧?” “这你也发现了?”安臻感觉风有点儿大,小老虎又不愿意关窗,怕她冷,于是放缓了车速。 昨昔又得意了,“我可是播儿妹,一双眼睛比哮天犬的鼻子还灵。” 安臻无语了一下,还没想过比喻也可以这样的,不过她提到了她的工作,安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火播工作室你还打算回去吗?” 昨昔呆了一下,有点儿沉默下来。 最近她的事情乱七八糟的,都够写一部狗血剧了,也没什么心思挖别人那点儿料了,索性老金对她家那点儿破事了如指掌,深表同情,出了院之后自己全权负责了工作室的事,给她放了大假。 昨昔蔫蔫道,“从我毕业就这份工作干得最长了,经验什么的都有了,再说,老金对我真的是好,我要是不做了,他一个人我还真的不放心……” 安臻组织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总结起来就是,其实她也想换个自己能够学到技术的工作,但是一是不愿背信弃义,二是对未来的懵懂忐忑让她不敢迈下一步。 “哦,对啦,”昨昔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瞪他,“你到底和季郁什么关系啊?她都已经结婚了,你还跟她暧.昧不清的……” 安臻咳了一声,笑意闪过眼眸,趁红灯的时候偏过头深深的凝着她,“你在吃醋么?” 昨昔一愣,嘴硬道,“鬼才吃醋,你不知道,当初为了抓你这个新闻,我吃了多少苦,胃病就是那时候得的。”她又瞪他一眼,一副就怪你的样子。 安臻无奈,胃病哪里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过他也没点破她,听她继续抱怨,“不过你们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没被我挖到料,还让我被你的一群脑残粉喷,老金说为了弥补我当时夸下的海口,他这两天都人比黄花瘦了,所以……” 她眼睛冒着恶狠狠的光,“你和季郁到底什么关系?” 安臻很好笑的觉得小老虎总是有本事前言不搭后语,还能把你带到她的话题上。 绿灯亮了,安镇启动车子,薄唇微动,昨昔耳朵里进了他好听磁性的声音,“季郁她,是我的初恋。”   ☆、069:客官何出此言啊? 昨昔听了他的话,眨了眨眼睛,然后把脑袋移向窗外,默了下来。 安臻纳闷的看了看她,单手握住方向盘,空出的那只去握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她没回应也没躲开,让他心里的不解更重。 按理说,他以为小老虎听完之后要么会爆料如雷,质问他“初恋怎么了?初恋结了婚之后就不该避嫌吗”,或者是星眸闪着八卦的精光,一个劲儿的采访他“怎么分手的,谁甩的谁”这样很狗血的问题。 但是他没想到,小老虎居然什么都没问,连表情都是云淡风轻的。 她这么高冷的形象一直维持到俩人进了公寓,安臻看着她走进主卧,噼里啪啦当着他的面把衣服脱掉,只剩下小吊带,小内.裤,跪到床上抱起厚被子越过他走向了客卧。 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小老虎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安臻更加莫名其妙了,刚刚因为她豪放的动作激起了浴火的双眼瞬间染上了一丝不安,他尾随着小老虎走到客卧,见她躺在床上,蒙的严严实实的,被子鼓起好大一团。 他开了床头灯,坐到她身边,伸手去拉被子,谁知里面却被她拽的死死的,饶是男女力气有别,他也在保证不伤到小老虎的前提下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把被子扯下来。 昨昔乱七八糟的脑袋刚一露出来,安臻就被她那双喷了火的双眸吓了一跳。 安臻觉得奇怪,又觉得很好玩,他点了点她的嘴,“你……”话刚一出口,小老虎锋利的牙齿一口叼住了他的手指头。 疼痛伴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安臻觉得脊柱上一段电流袭过,击的二男神一下子行了注目礼。 昨昔只顾着恶狠狠的瞪着他,试图用眼里的火焚的他渣都不剩,因此也就没注意到二男神开始对她垂涎。 安臻克制又克制,终于还是没克制住,俯身压住了她。 小老虎哑然,嘴里还死咬着男神的手指头不放,转眼间已经被扑倒在床上,虽说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层羽绒被,但是被子下面她仅有几块儿布料蔽体,那是很容易就能被攻城略地的。 安臻由着她咬,灼热的气息却散发着危险的讯号,“小老虎,你在引.诱我吗?” 小老虎含着他的手指,被他这个亲密的动作吓得忘记吐出嘴里的障碍,含糊不清的傻傻说道,“客官何出此言啊?” 安臻一愣,随后趴在她的肩窝处笑的不能自已。 昨昔呆了呆,小心翼翼的远离那根手指,很小动作的扭曲着身子,却猛地一惊,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一只温热的手伸进了被子,触碰到了她冰冰凉凉的肌肤。 小老虎汗毛直立,却一动不敢动,她越是这样,那触感就越清晰,尤其是当那只手罩住了她的浑圆,并且小草莓很恰好的夹在两根指头之间时,昨昔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汪水。 “宝贝,”从来没有的称呼喷薄在她的耳蜗处,刺激的她一战栗,男神大人低低的笑着,继续往她耳朵里吹气,“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你听我解释……我和季郁的关系……”   ☆、070:不作死就不会死 晨,窗外是茂密的叶,一米阳光照进屋内,打在昨昔懒洋洋的后背上,舒服的她直哼唧。 随后又因为某部位稀里哗啦的流淌着奔腾的血液而皱紧了毛毛虫的眉。 一杯温的正好的红糖水放在桌子上,安臻蹲在她身边,干燥温暖的大手贴在她的小腹上,力道不轻不重的揉着,昨昔耷拉着脑袋,仿佛一只被雨拍过的小兽,也不扎刺了,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惹人怜爱极了。 安臻亲了亲她的额,哄着她,“还疼么?” 小老虎扁着嘴,也不说话,只是泪眼汪汪的点点头,男神的心都被融化了。 他抱起昨昔放在自己的身上,一口一口的喂她喝红糖水,小老虎只喝了一口就嫌弃的躲闪着,安臻捏了捏她的腰,温柔斥着,“老实点儿,喝了之后肚子才能暖和。” 昨昔也不是矫情,而是难得有人这么像哄小宝宝一样的哄着她,她觉得新鲜又暖心,所以也就想多多汲取着这样的爱。 安臻看她又乖乖的喝着,一双泉水般清澈的大眼睛扑簌簌的眨着,滴溜溜的望着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 小老虎把一杯红糖水都喝了之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凑上去学着他的语气反问他,“还疼么?” “嗯?”男神不太懂的瞅着她。 昨昔动了动小屁股,柔软的肉肉蹭着那清晨的二男神,“我是说它呀,还疼么?” 安臻耳后热了一下,把她放在椅子上,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佯怒训她,“消停点儿,我去给你做肉粥。” 小老虎点头,在他走到厨房后,吃吃的笑了起来。 烟鬼最愁苦的就是有烟没火机,欲.求不满的男人最痛恨的大概就是千钧一发要进攻的时候,身子底下不着寸缕的女人突然来了大姨妈吧。 昨昔把脑袋搭在饭桌上,享受的欣赏着男神穿着浅色家居服为了她而洗手作羹汤的忙活背影,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那悱恻缠.绵。 男神是真的说话算数的,在她身上一边揉着捏着,听她低低的喘息,一边跟她解释着季郁的事。 两个人是一起出道的,那时的季郁是玉女掌门人,清纯佳人,为无数宅男*.丝的梦中情.人,相反,只不过客串了一部电视剧的安臻名气远远不如季郁来的响亮。 但是男神毕竟是男神,即使没有大红大紫,也是娱乐圈里的潜力股,一次艺人和投资商的饭局上,安臻为季郁挡了三杯不怀好意的酒,从此,伊人为君醉。 可安臻当时的事业心要比现在强得多,按照昨昔想的是,他一个大男人一定是自尊心作祟,不会允许甘当女友身后的无名小卒,这是有上进心的表现。 但季郁不这么想,安臻越是出色,她就越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当安臻凭着一部电影男二号就夺了最佳男配一奖,他身上停留的目光愈加炽热火辣时,季郁更加危险感滋生。 当时毕竟年少,季郁挽回男友注意力的方法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安臻好脾气的哄劝,以至于季郁越发的肆无忌惮的考验着自己在男神心里的唯一地位,直到最后玩过了火,跟一个导演,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酒后乱了性。 季郁没有什么处.女情结,她以为安臻要是爱她,更不会在意这个,可惜的是,安臻得知这件事之后,很淡定的提了分手,留下季郁一人风中傻眼石化。 昨昔动了动身子,深深的以为季郁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型。 不过,小老虎一时职业病发作,也套出来一个惊天八卦,这个八卦足以让火播工作室又嚣张一时。 她米米着眼,拿出了手机,翻到了老金的电话号码上。   ☆、071:好男人自毁形象,粉丝深感失望 不过……昨昔想了想,又把手机放回了兜里,她觉得她有必要亲自去找一趟老金。 魂游天际着,男神的肉粥也熬好了,香滑软腻,让小老虎胃口大开,安臻喝完一碗就已经发下碗筷时,她已经呼噜呼噜喝了三碗。 安臻满意的给昨昔擦了擦小胡子,问她,“你今天打算去小辰那里,还是叫秦嘉过来陪你?” 昨昔胡乱的摆摆手,把碗边舔干净,满足的摸摸肚子,“都不用啦,我去火播。” 安臻挑挑眉,昨昔仰着小脑袋看回去,不服输的架势,最后男神败下阵来,“好吧,我今天可能会很晚回来,要把昨天耽误的进度补上,”说着,他从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推到她面前,“这是家里的钥匙,记得吃饭。” 昨昔愣愣的看着那片小金属。 这是家里的钥匙。 好像他一下子把一团火堆在了她的心口,让她无法抗拒,甘愿沉.沦。 * 到了火播工作室楼下的时候,昨昔还沉浸在那如坐云端的不真实感里,她摸了摸裤子两边的小口袋,一边放着钥匙,一边放着一张银行卡。 关于银行卡是男神在临出门前塞给她的,当时昨昔很愤怒,觉得自己的人格被践踏,但是男神的话却让她又浑身浸泡在彩虹糖的梦中。 男神说,你是我的女人,男人养自己女人天经地义,我知道你有小金库,但是身上有钱总是有备无患的。 昨昔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她爹陆世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外面惹得欠债,却没有直接点破来打击昨昔的自尊心。 但是……昨昔看着天,很不开心的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小金库的呢? 写字楼右侧是商业区,一个小报亭开了好多年,昨昔经常来这儿买一份娱乐报纸,了解一下她漏下的新闻八卦,今天也不例外,她随手翻开最新『娱乐大播报』一看,封面就是她家男神。 唔,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帅气又倾城。 可底下一行耀眼大字瞬间夺去了她的注意力——好男人安臻酒店飘倡自毁形象,令无数粉丝深感失望! 昨昔心里一咯噔,刷刷刷发着报纸找到这条新闻的页面,却被上面那照片给激的怒火蹭蹭蹭从脚底板直接窜到脑瓜顶。 这分明就是她和安臻,虽然她被打了马赛克,但是那天的情景却清晰在脑海里快闪而过,她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新闻所指的被飘倡的女人就是她! 这帮狗在简直太简直了!没有调查就敢随便发言! 她好好一个清白姑娘,怎么就成了那不三不四的小姐了。 昨昔发狂,又快速翻了其他的报纸,边角旮旯都不放过,却意外的发现除了『娱乐大播报』,再没有一条关于安臻嫖她的新闻。 昨昔不禁有些奇怪,再恨恨的瞪一眼『娱乐大播报』,怎么瞅怎么气,她高高举起,试图想把这一沓子报纸摔碎,那边却有人比她下手快,抢过她手里的报纸就狠狠摔在地上,还不解气的上去踩了好几脚! **** 菇凉们,小文后天上架,首更三万,为了答谢你们这些傲娇受,决定明天免费四更!所以,你们该粗线了吧……(づ ̄3 ̄)づ╭~   ☆、072:你好,请叫我炮灰 昨昔诧异的看着身边这个身材娇小,容貌秀气的女孩子,此时她的眉眼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生气。 最后在报纸上踩了两个脚印,小姑娘还怒冲冲的,似是一点儿都不解气。 “你,”昨昔想了想,犹豫着开口道,“你和安臻有仇?” 那小姑娘听见有人跟她说话,侧过头看着昨昔,模样呆呆的,她摇头,“没有呀。” “那你……”昨昔小心的指了指地上被她蹂.躏的没个人形的安臻的俊颜,“干嘛动这么大火踩他?” 小姑娘皱皱眉,有点儿赌气道,“我是在踩『娱乐大播报』,坑人,资本家!” 昨昔舒了口气,还好她不是讨厌安臻。 转而又一想,她为什么这么在意别人对男神的看法呢? “明明是他们让我去拍的,结果呢,新闻发上去了又把我炒鱿鱼。”小姑娘盯着报纸,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她倔强的仰起头,不停的眨眼睛。 昨昔有点儿不忍,“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在这家报纸工作么?” “是啊,”小姑娘明显一点儿心眼儿都没有,昨昔问什么她就说什么,“我刚上班第三天,我们领导就对我说,你啊,去跟踪安臻这个新闻,不拍到什么大爆料,你就不要回来了。” 昨昔深有同感的了解她的心理,每每老金让她去抓新闻时,也是这么一副周扒皮的德行。 “结果啊,”小姑娘继续道,“我一个人拿着话筒,扛着摄像机,蹲了好久拍到安臻和小姐在酒店的照片,赶在报纸第一版出来之前把新闻拿回报社了,哼,报纸都发了,他们说我采访不实,让我写公开道歉信,还开除我。” 呃……昨昔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当炮灰了?” 小姑娘懵懂,“什么意思?” “就是……”昨昔翻了个白眼,这情景太简单熟悉不过了,『娱乐大播报』被安臻的团队公关了,无奈报纸已经发了,大播报上面怕担上事,只得拿她一个小姑娘拉出去顶着。 不过见这小姑娘说是真的不明白,她就没必要往男神的美好高大形象上抹黑。 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火播所属的写字楼,她眼睛一亮,兴奋的对那小姑娘道,“那你现在就是没工作啦?” 小姑娘黯淡了神色,“对哦……” “那你是不是除了娱记,就不会做别的了呢?” “对哦……”委屈的语气。 “那,我给你找个工作怎么样?待遇绝对比大播报好,而且同事都很热情有爱,不会上演宫斗戏哦。” 那小姑娘一听,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真的吗?” “当然,”昨昔笑着说,“你跟我来。” 那小姑娘果然单纯得很,也不怕昨昔是人贩子,调整了一下身上的小包包,就不疑有他的跟在昨昔的身后,一起往写字楼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毛芯一。” “毛毛你好,我叫毛芯二。” “二姐!” “……好吧,我叫陆昨昔。” * 26楼,叮的一声电梯门开,昨昔带着毛芯一走了出来,火播工作室的牌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昨昔伸手一抹,上面划出了长长的一道。 **** 第一更,稍后二更。   ☆、073:我,我是打算辞职来着 昨昔吹了一下手指上沾染的尘土,有点儿汗颜的对毛芯一道,“呵呵,虽然脏,但是这说明了火播工作室的员工简直太忙了,顾不上这些小细节。” 这话纯属她瞎掰,每次一到值日打扫卫生这个话题,她和老金就大懒支小懒,小懒干瞪眼。 可毛芯一却认为昨昔说的很对,她从小包包里拿出一个小手绢,很认真的把牌子一点一点的擦干净。 昨昔嘴角不可控制的抽了抽,突然发觉老金一定会感激她找来这么一大坨活宝。 不客气的踢开工作室的门,老金毫无形象的*着上身,躺在两张办公桌合并在一起的简易床上,睡得天昏地暗,地上方便面盒子,牛奶罐子,饼干袋子,零零散散了一地。 毛芯一一看,傻了。 昨昔咳了一声,刚要继续找理由,却见毛芯一很崇拜的看着老金,严肃的点头,“果然很忙。” 昨昔望了望天。 她走过去捏住了老金的鼻子,五秒钟之后,老金憋得难受的哼哼了好几声,一下子睁开了眼,昨昔大大的笑脸就在他的鼻子上方。 老金吓了一跳,从简易床上翻滚了下来,昨昔一蹦老远,生怕他砸着自己。 “你这臭丫头。”老金揉着膝盖疼的直哼唧,嘴里不饶人的骂道。 昨昔向来跟他没大没小,眼睛笑眯成一条缝,“老头儿,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睡,难不成昨晚你*一刻了?” 老金呸了她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你还好意思说,要么不说,要说就得做,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可你呢,”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开始拿出领导的范儿训她,“说什么三天爆料安臻和季郁歼情的新闻,又特么在微博上说安臻有私生子,结果你撒丫子跑没影了,你知不知道我大病初愈的,给你擦屁股擦得我手都秃噜皮了。” 昨昔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谁让你不用纸的……” 老金耳朵尖,一听立马吹胡子瞪眼睛,“你说啥?” “哎呀……”昨昔上前给他捶背,讨好道,“我这不是有特殊事件么,我爹要是有您这么省心,我肯定把安臻爆的小桔花都盛开。” “你可拉倒吧,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宁愿跳埃菲尔铁塔十遍。”老金喷她。 昨昔忍了又忍。 老金这时才注意到了一会儿看昨昔,一会儿看他的毛芯一,“这是……” 昨昔想起被他俩忽视了半天的小姑娘,连忙一捶脑袋,把毛芯一拉到他面前,显摆的拍了拍胸脯,“这是我给你挖来的新人哦……” “新人?”老金呵呵一笑,拿过手旁的水杯,吹着那根本不存在的水汽,喝了一口,慢慢的瞅了她一眼,“咱们工作室但凡再进一个新人,你可就容易被替下去了!”他装相的继续喝。 昨昔眸光颤了颤,挣扎的说道,“我,是打算辞职来着……” 老金喝水的动作一跄,裤子上登时撒了大片的水渍。 **** 第二更,稍后三更。   ☆、074:媳妇儿不败家,赚钱给谁花 深夜。 兴许是第二天要下雨的关系,天闷的厉害。 酒吧里,昨昔和毛芯一和老金分别坐在角落一处酒桌的两面,桌子上摆了好多酒。 老金抄起一瓶用牙咬开盖子,挑眉对昨昔道,“说好了,今晚可是你请客哦。” 他故作轻快的语气听得昨昔心里一阵一阵的疼,但面上却伪装的很好,她鼻孔朝天,拍了拍口袋,不可一世的对老金说,“你就敞开肚子喝吧,我现在可是有钱人。” 老金嗤了一声,开始咕咚咕咚灌酒,毛芯一呆呆的瞅了瞅,很乖的拿过一瓶酒也喝了一大口。 “来,小毛子,今天就当给你开欢迎宴了,咱俩碰一个。”老金对这个小姑娘印象还算不错。 毛芯一受宠若惊的碰上去,很老实很官方道,“以后还请前辈多多支持。” “哎,”老金制止她,“叫老金就行,这丫头,”他指着昨昔,“就从来不管我叫前辈,你以后在她的位置,跟她一样就行。” “老金。”毛芯一绝对是说一不二的。 老金哈哈笑着,看着低头揪着衣服的昨昔,佯装不满,“丫头,你怎么不喝,不是给你家那位省钱吧?” 昨昔抬头,吸了吸鼻子,把眼里那抹酸涩藏得很好,她笑了,“我家那位只需要我败家,”她也豪爽的咬开瓶盖跟老金碰了上去,“来,不醉不归!” “这才对嘛,”老金满意了,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媳妇儿不败家,抓钱给谁花,你得有这个认知。” 昨昔捧着自己的小脸,“对呀,所以我就打算以后他赚钱养家,我就貌美如花。” 老金默了默,“前一个对你家那位来说容易,后一个对你来说,挺困难。” 昨昔咯吱咯吱磨牙,老金哈哈大笑,心情好得不得了,又起开一瓶,跟昨昔碰过之后一饮而尽,毛芯一不敢落后,也得跟着一瓶一瓶的喝。 酒吧灯光暧.昧,音乐震耳,舞台上下人人欢呼尖叫,释放着这快节奏城市给他们带来的压力,而酒吧的这一隅,一老两少开始没大没小的拼着酒,借由酒精麻痹着旧人走新人来的失落和开心。 卫生间。 昨昔趴在洗手池上吐了好几次,胃里火辣辣的,又空的她直恶心。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脸通红通红,眼睛干涩的不行。 她捂着胸口,这里很疼。 白天,她和老金毫不隐瞒的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来龙去脉,又说明了自己想要辞职的意思后,老金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欣慰似是不舍,“孩子长大了,终是要挥着翅膀离开的。” 昨昔差点儿被老金难得文艺的一句话逼得掉了眼泪。 她能有今天,完全是老金毫不嫌弃的一点一点的带起来,她今天看着老金脸上的皱纹,那细微的纹路像是一把匕首,在她的身上凌迟。 那种感觉并不是愧疚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她用凉水洗了洗脸,清醒了一下,又转身往出走,今天她必须要陪老金喝的尽兴。 刚走到门口,她就和一醉鬼撞上,那醉鬼身材高大,撞得她一个趔趄,脚步不稳摔倒在地上。 那醉鬼也被弹到门框上,骂道,“不长眼睛啊?” 昨昔皱眉抬头,心里一惊,冤家路窄,竟然是坚哥。 **** 第三更,稍后四更。   ☆、075:男神消失了,杳无音讯 坚哥也认出了地上他想上了两次都没能成功的陆昨昔。 昨昔脑袋里盘旋了好几个弯,想着怎么跑,没想到坚哥先是跟见了鬼似的,嚎道,“卧槽!你他妈能不能放过我了!” 昨昔大愣。 他俩之间的关系怎么算都应该是他要债她欠债,怎么突然反过来了? 坚哥很明显的喝多了,他靠着门框子,一个大老爷们像个娘们一样絮絮叨叨,“我他~妈不就是看上你了吗?咋的了?至于一次一次倒霉跟鬼催的似的吗?那天明明是你爸欠我钱,我找你抵债出来个男人阻止!” 昨昔记得,是安臻救她那次,她刚要开口,坚哥好像还没发泄完的嚷嚷道,“好不容易盼到有个女的花钱让我玩你,我在你酒里下了好几包我的好药,就盼着跟你欲仙欲死呢,但是妈~的,你面我还没见着呢,就被我老大抓住了,抡了我三天鞭子。” 昨昔眯起了眼睛,心里一沉,隐约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坚哥打了一个酒嗝,眼睛都睁不开了,嘴还不消停,“最后最后,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到那女的又给我打电话,说再让我玩你一次,好死不死的又让我老大抓着了,打得我没了半条命,还把我撵出了枭门!都是姓楚那娘们让我擀死你,凭什么她现在能跟那小白脸谈情说爱的,老子混的跟那过街老鼠……” 昨昔从地上慢慢站起来,面无表情,“你说姓楚的女的,叫楚琬?” “是吧,”坚哥也懵了,“谁知道他~妈叫啥!” “那晚,我被你下了药,要不是黑哥,跟我上床的就是你了吧。” “可不就是我!艹!”坚哥刚说完,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翻了个身呼呼大睡。 昨昔的手一点点的握紧。 她以前虽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到最后和她发生关系的会是安臻,但是那时她被失恋和失.身双重打击压着,已经没有脑细胞去理会这个,却没想到,那一晚,她曾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楚琬。 呵呵。 黑社会,情.药,骗走邱晨……为了她陆昨昔这么一个小人物,她也算煞费苦心了。 黑哥不会是偶然出现的,一定是他,在保护着她。 哪怕她当时多么把邱晨摆在心里唯一的位置,他仍旧选择对她不离不弃。 用着默默的,却最贴暖昨昔心的方式。 如果说从前那一次次的帮助和呵护是撼动昨昔内心小黑屋的温暖大手,那么这一次的事情,就是万丈阳光,穿透了昨昔那许久不曾透气的黑暗。 这一刻,昨昔突然很想见他,对他说一声谢谢。 谢谢高高在上的他不嫌弃她的卑微和渺小,将她护在身边,许她承诺是永远。 又或者什么都不说,只是紧紧的抱着他,她想,她的心意,他一定会懂。 甚至,昨昔都能想到他唇边那温柔的笑,然后似宠似爱的称呼她,小老虎。 可是,她这一简单的愿望却落了空。 因为—— 安臻消失了。 整整七天。 杳无音讯。   ☆、076:我想要你,好不好?(求首订) 昨昔在时光公寓里静静的等了他三天三夜,手机片刻都不曾离开过身边,但是它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一毫男神的痕迹。 到了第四天,她呆不住了,通过老金和毛毛打听到了安臻拍摄剧组所在的位置,好不容易在密不透风,保安重重的剧组里凭借自己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跟一个送盒饭的小哥搭上话,才知道安臻三四天没到过剧组了。 据说,他那天走的很急,匆匆中还踹翻了灯架子。 冉斯和秦嘉通通都联系不到,几天之间,这些人都消失在昨昔的世界里,干干净净的,好像从没出现过。 可是……昨昔坐在路边,紧紧的捏着口袋里的钥匙和银行卡,怎么会没出现过呢?这些都是她曾经被宠爱的证据。 她把小脸埋在一片阴影下,丝毫看不清她的情绪。 手机铃声很响的传来,昨昔一怔,几乎是手忙脚乱的翻出电话,可惜,那上面却不是她想要的号码。 不过,也是从前能够左右她心情的人。 昨昔的手指在接听上犹豫了三秒钟,还是接起,“喂,邱晨。”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波澜不惊,与平常无异,还隐隐的假装透着一丝欢快。 那边的邱晨顿了顿,也声音里带了笑意的唤她,“昨昔。” 不再是昔昔,那个美丽快乐的姑娘从此只能藏在心里。 昨昔因为他转变的称呼眸光闪了闪。 最怕物是人非。 “最近好吗?”邱晨还是温柔如风。 昨昔伸了伸麻痹的双腿,仰头看着星空,感受着微风拂在面上的凉意,“好,”她回答他,“好得不得了,你呢?” “我也是啊。”邱晨笑笑。 许是因为此时昨昔的心情也很压抑,她仿佛能听得出来邱晨的口不对心,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只能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演着自以为最真的戏。 “昨昔,我们能见一面么?” 昨昔听他很小心的提出了一个请求,她咬了咬下唇,很艰难的拒绝他,“邱晨,我们已经说好了……” 不再见面,亦不是朋友。 “没关系,”邱晨忙道,“你别有负担,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这样打电话也是可以的,以后可能,就没什么机会了吧。” 昨昔沉默。 “昨昔,”邱晨也静了一会儿,又开口道,“我要走了。” “去哪里?”她一惊。 “美国,和……”邱晨停了一下,“和楚琬一起。” 昨昔心里一凉,想到之前从坚哥那里听到的消息,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和邱晨说楚琬这个人深藏的歹毒。 “她,对你好么?”昨昔选择一个最委婉的方式。 邱晨又笑了,“很好,她很爱我,也爱我的家人,我们决定去美国结婚,然后就在那里定居了。” 昨昔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心尖处有一根冰冷的针在一下一下的扎着。 “那,很好啊。”昨昔说着,又想,楚琬不过是看她不顺眼罢了,若她能离开邱晨的生命,那么他们一定会成为最完美,最般配的一对儿。 “邱晨,祝你幸福。”这句是真心的。 “嗯,昨昔,有一句话,我可能这辈子最后一次说了。” “什么?” “别忘记,我爱你。” 昨昔一愣,电话已经被挂断。 夜空中,一个流星嗖的一下划过。 昨昔默默在心里祈祷,请让我回忆里那个阳光大男孩儿每天都微笑。 * 邱晨和楚琬就这样和昨昔告别了,昨昔一如既往的守在时光公寓里,开始自己另一番等待,只是这等待她并不觉得辛苦,而是心疼。 白天还好一些,她和小辰,小思混在一起,时间过得既慢又快,小辰在一点点的好转,她逗弄他一天,会在晚上的时候得到一声很青涩的“姐姐”。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她很心满意足。 小思还是那么的体贴细心,她发现了昨昔的不妥,却什么都没问,怕给昨昔再添负担,每天变着法的给他们姐弟俩做好吃的,大大的满足了昨昔的胃。 每晚回到时光公寓里后,她的心里就空落落的,蜷缩在她和安臻睡过的床上,紧紧的抱着男神的枕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只是因为老板苛刻,在加班而已。 也许,一睁眼睛,他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做她最喜欢吃的早饭,给她一个最*的早安吻。 他总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昨昔并不觉得这个人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可他突然不见之后,昨昔才后怕的深深感知到这个人在她心里占据着怎样一个位置。 不知该怎么形容,只知没有他,每一天她都浑浑噩噩,夜里不知白天,白天不知何夕。 到第七天的清晨,昨昔顶着黑眼圈睁开眼,外面阴沉沉的,跟她的心情一样。 她很失落的想,可能,男神不要她了。 他一向绅士,不愿打击她脆弱的自尊心,所以选择这么一个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的方式。 他还很大度的把这个房子留给了她,也许那张银行卡里的金额也够她混吃等死几十年了。 瞧,他对她多好。 昨昔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浴室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邋里邋遢的疯婆子。 她斥她,你看你像个仓库滞留货一样,怪不得没人要你。 把身上七天没换的衣服脱了全都扔进垃圾桶,洗了个热水澡,冲去身上七天来没清洗过得脏泥,把已经油的黏在一起的头发洗的柔顺,穿上了自己之前留在这里的衣服。 厨房里干净的叮当响,冰箱里男神买的菜已经腐烂不能吃了,她左翻翻右翻翻的,在最顶层的柜子里找到一盒泡面,瞥了一眼上面的生产日期。 嗯,过期一天。 还好。 烧了热水把面泡了,昨昔用着过期的没营养泡面把自己的胃撑得没知觉。 她撸起袖子把屋子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直到它恢复七天前的样子,她也满头大汗。 从抽屉里拿出笔纸,她觉得她这么一走,出于礼貌应该留张字条什么的,咬着笔尖冥思了几分钟,在纸上刷刷写了几个字——感谢多日以来盛情…… 笔尖停在接下来要写的“款“字第一笔上,就是落不下来。 文盲伤不起。 昨昔赌气的把纸条撕了扔进垃圾桶,又龙飞凤舞的写着——我走了,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 想了想,她觉得她这么拽明显的是越没啥越显摆啥,被甩的那个明明是她。 撕! 最后,昨昔只在纸条上写了两个字——再贱! 把银行卡和钥匙压在纸条上,昨昔拍了拍屁股,决定一粒尘土都不带走。 她走到门口,很想再回头瞅一眼这给她带来不少温暖的地方,但……捏紧了手,她把门紧紧关上,头也不回。 冲出时光公寓后,天已经下起蒙蒙小雨。 昨昔站在绵绵细雨中很久,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小二寸照片,那上面赫然是V587的男神。 她嘿嘿一笑,比哭难看,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算亏,把你挂到网上卖,也能小赚一笔的吧……好啦,你别瞪我,我不舍得的。” 踢踏着路面上的湿泞,昨昔大步的朝前走去。 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时光公寓的小区,一辆低调奢华的车缓缓开进了小区,泊在了安臻家的楼下。 * 昨昔不想小辰和小思看到她的狼狈,虽然她觉得她很潇洒,但是有些细微之处稍一注意不到就瞒不过心思缜密的小思。 另外,她最近也愈加发现她的弟弟智商很超群。 听说,下雨天和失恋最般配了,昨昔认为,她要是继续回到她东胡同的小狗窝里,会更加衬托她这酱油女配的身份。 打车很贵,她现在已经没有男神包.养,况且还有弟弟、弟妹需要养活,所以得精打细算。 火播那里她不能再回去了,来回闪着老金,她怕他年老体弱,心脏负荷不了,等她回去收拾收拾那小破家,打算去找一找剧组的活干,哪怕是打杂小妹也可以。 总得朝着自己的梦想努力一下,兴许哪天她真的成为大导演了,真的可以拍一部安臻主演的电影,那时,她和男神,也许会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再续前缘呢。 到时,她只有完美自己了,才能最有力的证明自己不会一直当一颗小白菜,她也会有和男神媲美的本钱。 想想就好开心呢。 做着白日梦,枯燥的路上也不觉得漫长,时代广场的LED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安臻拍的的时尚手表广告。 那深邃的眼眸,英俊的五官线条硬朗,曾吻过她的唇淡淡笑意,华贵逼人。 昨昔停了步子注视了好久,直到雨势渐大,雨水把她打的萎顿不堪,她才微微的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应该拔腿跑,而不是站在那里悲天悯人。 在胡同里摔了个狗啃泥后,昨昔带着满身泥泞气喘吁吁的跑上了楼,像是被雪球打的落荒而逃的狗。 她呸呸呸好几声吐出了嘴里的泥水,冻得哆哆嗦嗦的拿出钥匙开了门,里面却站着一个令她深感意外的人。 竟然是她三过家门也不会入的亲爹,陆世博。 他显然没想到这时候会回来人,手还保持着抬沙发的姿势,回头瞅着狼狈的昨昔,表情愣愣的。 昨昔冷了眸子,语气堪比窗外的雨,“我不会蠢到把钱藏在沙发底下。” “我……”陆世博局促的起了身,两只手紧张的握在一起,不安的搓着,小声解释道,“我没有在找钱。” 昨昔闻言挑眉,“那是什么?我妈给我的项链吗?这个家里也就它值几个钱,而且你也看它不顺眼很久了。”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三番五次的从警察局赎回自己的项链,就克制不住的想要嘲讽她的爸爸。 他没有本事留住自己的女人,只有能耐对那个女人的孩子和留下的东西发火,赌气。 真是他~妈~的! 昨昔在心里咬牙骂着。 陆世博被女儿话里的讥讽刺激的站不稳了步子,原本想离开,但是……他踯躅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只是想,收拾一下屋子。” “收拾屋子?呵呵,”昨昔毫不掩饰自己的冷笑,“您能不逗我么?” “是真的,”被亲生女儿这样鄙视的,清醒时候的陆世博心里五味陈杂,什么感觉都有,最多的还是那漫在舌尖上的苦涩,他不由得大了点儿声音,语气有些急,“我,我认识了一个阿姨……” 昨昔一怔。 陆世博继续解释着,“她的出身不太好,是捡破烂的,我之前喝多了,躺在垃圾站里睡着了,她把我捡回家,挺照顾我的。” 昨昔愕然,慢慢张大了嘴巴。 陆世博以为她不信,不由得上前一步再三保证,“我真的不喝酒了,也不赌博了,以后我会好好干,把之前欠的钱都换上,你阿姨也说,她帮我一起还,只要我能好好过日子……” “你等下!”昨昔打断他,不可置信的问,“你,谈恋爱了?” 陆世博听了她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都这年纪了,还谈什么恋爱,只是,找到了一个能在一起生活的伴儿。” “你……”昨昔觉得她又懵逼了,“你不是在骗我吧?”第一直觉就是不相信。 陆世博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我没骗你,她一会儿就搬到这儿来跟我一起住,所以我就想,收拾收拾屋子。” 昨昔又是一大愣,她慢吞吞的消化着这件事,从震惊到错愕,从迷茫到喜悦,她是真的高兴,但是却傲娇的不想表现在脸上,只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你要是能好好地,比什么都强。” 陆世博点了点头,又突然似想到什么,有丝为难的欲言又止。 昨昔敏锐的捕捉到了,眯起了眼,“怎么?” 陆世博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道,“我,你阿姨她,不喜欢孩子,她就是被她亲生儿女抛弃的,所以有阴影,我,我也就跟她说,我没孩子……”话到最后,已经快没了声音。 昨昔嘴角抽了抽,她都这么大了,还被当做拖油瓶一样嫌弃了。 无力的摆了摆手,“没关系,你俩过吧,我出去。” 昨昔转身,很受伤的吸了吸鼻子。 她从小到大把小辰当宝,结果小辰的病因为小思而慢慢变好。 她一直把陆世博当做丢不掉弃不了的心头痛,想不到她老爹一朝转好,却是为一位素未谋面的阿姨。 她忙活了十几年,到最后都没她什么事了。 拿手盖了眼,好想哭。 “小昔……”陆世博在她身后叫住她。 昨昔以为他愧疚的想要道歉,只假作无所谓的摆摆手,小手从左晃悠到右,再拿回来时胳膊上挂了一个大袋子。 “什么东西?”昨昔纳闷。 陆世博支支吾吾道,“你的衣服,总不能……让你阿姨看见啊,好像我骗她似的。” 你本来就是在骗她啊!昨昔在心里咆哮。 但最后她只是无力的点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偷着打就行。” 陆世博点头,面露了不舍,却也只是一瞬,“小辰,怎么样了?” 昨昔勉强的笑了一下,这么多年,陆世博都对不是亲生的小辰视若不见,这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关于小辰的话,哪怕只有几个字,昨昔也觉得很欣慰了。 “你放心,他的病已经见好了,现在也有住的地方,环境挺好的。”昨昔回答他。 陆世博点点头,眼里划过一丝昨昔读不懂的情绪,昨昔不解,正要问,却听他道,“那没啥事,你就走吧。” 昨昔眼前黑了黑,迈着沉重的脚步刚一走出门,楼道里就传来脚步声。 “是你阿姨!”陆世博惊慌提醒。 昨昔一呆,三步并两步的冲到了楼上,把自己藏在一个水缸后面,捂住了嘴,连气息都不敢泄露。 陆世博愧疚的瞅了她一眼,然后对上楼的女人笑道,“小芬。” 昨昔拿头撞缸,为这甜腻的称呼,也为她亲爸突然绽放的笑颜,真是暖大叔一样的迷人。 那位被陆世博叫小芬的女人一脸朴实相,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裹,很羞窘的低声道,“你还出来接我干什么?” “我想下楼等你来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陆世博接过小芬阿姨手里的包裹,引她进屋,又把门带上。 昨昔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一把汗,压在胸口十多年的郁气好像一下子舒了出来,抽走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那不真实的感觉让她缓了半天,直到她用力的拧了自己大腿一下,疼痛感才清楚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确实发生的。 她爸爸沉睡麻木了十多年,终于重新醒了过来。 如果这是用她的幸福来交换得到的话,那她真的心甘情愿。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屋里的人再也不会出来后,她才起身,拎着被“扫地出门”的袋子轻手轻脚的下楼。 经过她的小家时,里面隐约有着温声细语,昨昔弯了弯唇,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 等到外面时,雨已经停了,阴云渐退,天边有阳光穿透云层投到地面上,被雨水清洗过的石板路上斑斓着色彩。 昨昔提着手里的大袋子,刚走了两步,一个小*就从底下磨坏了的小洞里漏了出来。 她忍不住捂脸,今天这素怎么辣? 认命的捡起小*塞回去,把小破洞打了个结,却突然发现有一个小纸条,她抽出一看,上面字体有形又大气。 对不起,我的女儿。 她呆怔了片刻,记忆里埋藏的很深的东西突破了时光这层膜慢慢的展现出来。 她怎么忘记,她的爸爸从前也是书法绘画都小有名气的知识分子。 可能是她也被他的酒精麻痹了吧。 但愿这次他能够真正的从妻子背叛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和这个小芬阿姨过属于他们平淡的小日子。 想重新把袋子系好扛上,又发现小*下压着一个小纸包,她拆开上面的细绳,里面卷着人民币。 真的不多,整的零的加起来二百四十一块钱。 可昨昔就因为这二百多块钱瞬间泪如雨下。 她停驻了好久,把纸条和钱都重新包好,放在贴身的口袋里,低着头走出了胡同。 而楼上,隐蔽了好久的陆世博和何秀芬慢慢的从遮挡他们的窗帘里走了出来。 陆世博的眼眶又红又涩,何秀芬很不忍的轻声道,“陆老师……” 陆世博抬手制止住她要说的话,嗓音低哑,“不用劝我了小芬,这就是命!” 何秀芬低低的叹了口气,扶住了陆世博的胳膊,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 * 昨昔拎着一袋子衣服又回到时代广场,百无聊赖的坐在长椅上,也不管那上面湿漉漉的水还没干。 一天没到,她变成个无家可归的马路天使。 以前还有男神把小狗一样的她捡回家,如今……昨昔自嘲一笑,怎么又想起那人来。 明明不可为而为之,就注定是个悲剧。 乌云已经彻底散去,晚霞给天边穿了一条火红的裙子。 身边人来人往,三五一群,跳广场舞的,踢毽子的,打羽毛球的,笑声那么明媚,幸福的那么放肆,越加的衬托着她浑身上下散发的孤寂。 低不可闻的叹口气,昨昔决定去K歌。 给小闺蜜严童打了电话,被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告知,她在上自习,可话筒里吱吱哑哑,吵吵闹闹的,完全不像是在上自习的样子。 昨昔猜测她可能恋爱了,又不忍打击她这个刚刚失了两回恋的……女人。 因闺蜜的体贴感动了一下,又骂了一下街,昨昔自己在附近找了一家规模比较小的KTV,开了一间不限时小包,虽然饥肠辘辘,但是知道这里一杯爆米花都贵的惊人,她就什么都没点。 把手里的大袋子往沙发上随意的一扔,她点了一长串的歌,拿起麦克风就吼了起来。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她这鬼哭狼嚎着,也不知道唱了多少首,歇一口气的间断上,她瞥见自己的大山寨亮了屏幕。 昨昔按了静音,接起了电话,是小思的。 电话那边小思问道,“姐姐,你去哪里啦?” 昨昔用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唱歌啊!” “哦!”小思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弄得昨昔莫名其妙。 不过她喊得缺氧,也没什么脑筋再去想小思的古怪,重新把点唱机按出声音,里面正播放着马来西亚的女歌星唱的一首老歌。 分手快乐。 昨昔嗓子已经哑的不行,但她还是跟着屏幕轻轻的唱了出来。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一首歌将将唱完,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还是小思。 昨昔咳了两声,接起电话,小思再次抛来一个问题,“姐姐,你在哪里唱歌啊?” “时代广场这边的乐酷,你……”她还没说完,小思这回连个“哦”都没丢给她直接挂了电话。 昨昔懵逼。 点唱机又循环着刚刚唱的那首分手歌。 昨昔闭着眼哼哼着,歪在沙发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当她快唱着唱着睡着了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唱着她点过的歌。 那么的清晰。 昨昔想睁开眼,又怕自己看到的是失望。 可那声音……真的让昨昔想哭。 “东京,纽约,每个地点,带你去坐幸福的地下铁,散步,逛街,找电影院,累了,我就帮你提高跟鞋……” 她最喜欢的男歌手唱的,做你的男人。 现在被他唱出来,竟是另一种感觉。 那是让她有冲动亲自折了自己的翅,从此,君生,她生。 昨昔慢慢的睁开了沉重的眼,那熟悉的微笑跟他离开那天一模一样,那宠溺的眼神也复制了她最心动的瞬间。 这一首歌还没唱完,昨昔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站了起来,火箭炮一样冲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身。 安臻原本是坐在高脚椅上,被她这不小的力道一冲击,猝不及防的,两个人都往地上摔去。 跌落在地之前,男神不忘把小老虎抱在自己的怀里,让她结结实实的压在他的身上。 耳边是他的闷哼声,昨昔却不管不顾的仍旧死死的抱着他。 安臻无奈的笑着,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给她最温柔的力量。 好不容易压下那哽在嗓子的酸涩,昨昔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冰凉的小手触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 眼睛直勾勾的瞅了三秒,然后覆了上去,轻轻的咬了一小口,又贴上。 安臻任她这样那样的摆弄着他。 昨昔不问他这七天去了哪里,见了谁,她只要知道这个男人现在真真切切的在他身边,就好。 贴了不知多久,安臻吮.吸了一下她颤抖的唇瓣,感觉到她敏感的瑟缩了一下,躲了回去。 搂住了她,安臻在她耳边轻声道歉,“对不起。” 昨昔摇了摇头,眼泪都要晃下来。 今天她太容易哭了。 “以后不会了。”安臻保证着。 昨昔点了点头,把整个自己都缩在他的身上。 点唱机里的歌已经都播放完,屏幕上自动滚动着KTV的广告,热闹的唱着《难忘今宵》,把这一刻的温存渲染的很是滑稽。 昨昔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安臻终于听到她放松下来的讯号,也弯了弯唇。 抱够了,昨昔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又很大度的伸手,打算拉地上被她压得四肢都基本没知觉的男神一把。 安臻对她不怀好意的眼神很是没辙,他坐在地上自己平复着那麻木感。 昨昔嘻嘻笑着,多日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过了一会儿,安臻能够站起来了,他刮了刮昨昔的鼻子,薄唇扯动,十分认真的看着她,“有没有想我?” 若是往常,她一定会骂他不要脸,再呸一声,挫他一句,谁要想你? 但是今日不同,被他扔了七天的小老虎已经被抛弃的没了脾气,她很乖很听话的又抱住他的腰,蹭了蹭,嘟囔道,“没有不想的时候。” 转了个弯的承认着思念。 安臻一愣,心里冰雪融化。 他伸手也拥住了眼前的小老虎,突然间,脑海里似乎有个声音冰冷似冬,寒峭的笑让他如芒刺背,“你那伪善的皮什么时候能扒下来?” 安臻心里一沉,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手臂。 他告诉自己,这不是伪善,他是真心实意的想把小老虎宠的无法无天。 可他越是这么自我解释,那声音就越挥之不去,他手臂的力道勒的昨昔低呼了一声。 小老虎仰起头委屈的看着他,不理解为什么他忽然好像要掐死她。 安臻睁开眼,低头深深的看着昨昔精致的小脸和那纯粹的眸子,喉咙动了动,松开她,牵过她的手往出走去。 到前台甩给收银一沓钱结账,昨昔心疼的直跳脚,嚷嚷着要把多余的钱拿回来,安臻支吾不过她,一弯腰把她打横抱起塞进副驾驶位置上。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而奔,似有什么急得不得了的事。 昨昔紧紧的抓着安全带,都不敢看前面,她歪着脑袋抖着嗓子大声问他,“我们是要回家吗?” 提到家,安臻的眸子缩了一下,一转方向盘,换了个方向。 于是,昨昔就又懵逼了。 直到自己停到M酒店正门口时,她还没明白为什么突然男神身上仿佛有好多小恶魔在举着钢叉子哈哈大笑。 把车钥匙扔给门童,安臻牵着昨昔往电梯方向走,大堂里面虽然没几个人,但是还是有几个人好奇的往他们这边看。 昨昔怕他俩又登上头条,只得手忙脚乱的替他挡着那张帅得掉渣的脸。 电梯门关上,昨昔才累的放下了酸疼的手。 数字在一个一个的跳动,叮的一声,到达20楼时,昨昔被安臻牵了出来。 熟悉的2024房间。 想起那晚,昨昔心头一跳。 安臻从怀里摸出房卡,刷开了门,昨昔刚一站好,那火热的吻就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 牙齿被他的舌头顶开,舌头被他吮在口中,似是有滋有味的嘬着,两个人都吞咽着彼此渡过来的唾液。 昨昔从未经历过这样霸道的亲吻,她又怕又被深深的吸引着,眼底慢慢的浑浊。 安臻眸里光亮流转,带着她,唇不分的往床那边挪过去。 当昨昔被压在他身底时,他们的呼吸都已经不均。 “为什么不回家里?”昨昔喘着,空出嘴来问他。 安臻一边解着她背后内.衣的挂钩,一边回答她,“不方便。” 不方便?哪里会有家方便? 昨昔被动的被他摆弄着,脑袋里不清不楚的想着,可下一瞬间,随着她不受控制的呻.吟一声,彻底脑海空白。 男神竟吻住了她胸前的嫣红,似咬似啃,吃的很欢畅,还抓着她的小手去摸触他。 引导着她拉开裤子的拉链,将二男神释放出来,在她的小手里跳动着。 “宝贝,好舒服。”男神邪恶的声音。 小老虎脸爆红,可已经退缩不得,只得闭着眼咬着牙颤抖着去摸那炙热。 “嗯……”安臻拽下昨昔下面所有的束缚,昨昔一下子僵硬了身体。 “小乖,放松一些。”安臻继续诱着她。 她细腻柔滑的皮肤摸着很是让人沉迷,昨昔吻着他又送上来的唇,缠.绵之处,带了他独有的霸道气息。 这样的安臻很陌生,又很真实。 “我想要你。”他松开她有些红肿的小嘴,在她耳边蹭着。 昨昔一张脸似火如霞,眼睛里荡起水光,层层涟漪,安臻心一动,咬上她的耳垂,呢喃着,“好不好,嗯?” “嗯……”昨昔迷迷糊糊的,小小的应了一声。 安臻嘴边的笑容慢慢绽,眼里含了情,捧起她的小脸蛋,细细密密的吻了下去。 “啊……”昨昔尖叫了一声,眼神放了空。 安臻唇边有着晶莹,他挑开她的唇瓣,挤了进去,昨昔已经分不清他嘴里的是什么,只是乖巧的任由他攻城掠地。 她这样让安臻越来越把控不住自己,两具急切的纠缠在一起的身体越来越热,安臻用力的挤压着她的身体,似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昨昔搂住了安臻的脖子,啜泣出声,“好难受……” “乖,”安臻眸子浓黑如墨,声音压抑粗嘎,“这就给你。”他轻轻抱起她的腰,缓缓的沉入她。 昨昔刹那间痛的头皮发麻,秀眉紧锁,叫出了声。 可这一声,也让她析出了一丝清醒。 她明明已经在那晚和他……为什么自己的体内还是有那层阻隔。 可男神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掐住她的腰,疯狂的律.动起来。 窗帘微动,挡住了窗外的颜色,却遮不住这一室的旖.旎。 * 好似过了一世纪那么久,昨昔已经分不清自己晕了几次,又醒了几次,直到安臻低吼一声,再一次释放在她的体内,那块感像火山的热浪,激的她哭出了声。 “宝贝,你真棒。”安臻亲吻着她眼角的泪珠,眼底满足又有着怜惜。 昨昔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他,费力的搂住他的脖子,沉沉的睡去。 安臻也很疲惫了,毕竟他不是铁打的,刚刚下飞机,又干了体力活,余味萦绕着在她体内的感觉,想着等她醒来再要她几次,索性就省了擦洗这步,抱着她困倦的也闭上眼睛。 * 昨昔是被饿醒的,她雾蒙蒙的眼睛刚一睁开,身体上似是被卡车碾过一般的疼痛让她紧紧地皱起了眉。 原来小说里写的都不是瞎的,这世上真的有一.夜七次的男人。 她轻动作的在他的怀里晃悠着身体,偏头,对上了安臻迷离的眸子。 “你……”刚一张嘴,昨昔就疼得厉害,连带着身上的酸痛难耐,小老虎觉得她现在的情况真是糟糕极了。 安臻凝视她几秒钟,眼里染了笑意,大手在她身上油走,帮她揉捏着身上的肉肉,昨昔舒服的哼了哼,“你终于把小恶魔都驱赶走了。” “嗯?”安臻又开始不明白她的话了。 昨昔傻笑着,“没啥。”她还是比较喜欢男神的服务,恶魔只会榨干她,所以只偶尔出现活跃一下俩人之间的情调就好。 安臻亲了亲她的额,昨昔不规矩的小手在被子里摸了摸,一手黏腻,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突然,她怔了一下,手拿出来,上面点点血迹。 小老虎很震惊的看着男神,“我之前就又想问你来着,你不是在那晚就把我那什么了么?怎么我还会……”想到什么,她急忙强调,“我没有背着你偷偷去修复处.女膜的!” 安臻一愣,默默的背过去身子。 昨昔更纳闷了,她支撑着酸疼的身体贴在他身上,“到底怎么回事嘛?” “唔,好困。”安臻咕哝着,还闭上了眼睛。 昨昔恨恨的咬牙,一转眼珠,“你要是告诉我的话,我就……”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句,安臻瞬间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真的?” 昨昔心突突的跳,红着脸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安臻挣扎了一下,也学她一样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了一句,昨昔哇靠叫了出来,“你是说那晚你压根就没上我,那我药劲儿怎么过去的?” 安臻一听,脸上似有红云飘过,他别别扭扭的拉过被子,蒙上了脑袋,把昨昔隔离在外。 **** 一更毕,稍后二更。   ☆、077:这样,你才不会伤心呀(求首订) 男神这个样子,一下子戳中了昨昔的萌点。 她也忘了刚才自己是怎么求饶的了,又开始虎虎生威的粘着他,非要他说个一二三四五。 安臻死拽着被子,小老虎就找缝往里钻,安臻趴在床上,把脸埋到枕头里,小老虎就往他的耳朵里吹着热气。 实在被他缠得没办法,安臻一把扯过她,重新把她压在身下,咬了她的锁骨一口,“还不老实。” 小老虎吃疼,委屈的扁着嘴,泪眼汪汪的就是瞅着他,也不吱声。 她一摆出这小模样,安臻最是心软,认命的叹口气,窝在她的肩上,“好吧,你问吧。” 小老虎得逞的咯咯笑,“那晚哦,你到底是怎么帮我解除药性的呀?” “唔,就是,那什么呗。”他嘴不对心的,不往正题上说。 小老虎一怒,如法炮制的叶咬住他的肩膀,她可不像安臻一样不舍得下口,咬住就不放,恶狠狠的样子真如一只发了飙的小兽。 安臻又低不可闻的叹一声,哀怨的瞥了她一眼,嘟囔道,“手口并用。” 丢脸。 昨昔一愣,白森森的小牙松开他的皮肤,有些不懂,“我一个赤.裸.裸的黄瓜大闺女发了情的勾搭你,你居然都能把持住?” “你也知道你什么德行啊。”安臻抱怨。 小老虎伸蹄子给了他一脚,纳闷的问道,“为什么呀?”尾音咬在嘴里,听起来舒服极了。 安臻摸着她光滑的皮肤,跟她商量,“可不可以不说?” “不可以。” “可以。” “嗷呜!”昨昔磨牙,作出“你再不说我一定会咬死你”的凶狠样。 “就是,”男神虽为男神,但是也怕疼,他只得道,“我怕你一旦不是完璧了,还特别想和你的小男友在一起,他会嫌弃你,你也会恨自己啊。” 安臻觉得他真是愧对男神这一称号,这么娘们的想法他居然也执行了。 一想起那晚水深火热的煎熬,他就浑身都疼。 他是以小老虎舒服通畅为主要目标了,小老虎却不管不顾的,一点儿人性都没有,在他的身上又掐又咬又挠的,折腾到黎明了,她身体里的药性才慢慢的褪去。 而他引以为傲的身上也留下了光荣的印记,惨不忍睹。 小老虎听了他的话后,一时怔忡,心里酸酸甜甜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难为他那个时候还会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眼角微润,她幸福的靠在他的胸口,话却不是感激的味儿,“其实,你是不会做吧?” 安臻闻言,眯了眼,声音危险,“我想你知道我到底会不会做,要不要我们再复习一下功课?” 两腿之间色酸楚一bobo的袭来,燕好过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昨昔也就逞逞嘴快,哪里还敢捻老虎须子,她望着天花板,小脸苦巴巴的皱着,“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经验丰富,前有季郁那么标致的初恋,后有前仆后继的美人儿争先恐后的给你暖床,你怎么可能不会呢?” 昨昔说这话原本是想转移一下话题,以免自己再被他拉去做功课的,可一说出口,她才觉得心窝里涩涩的,不太好受。 唔,她是没有什么所谓的处.男情节的,但是女人嘛,谁不希望她心上的男人第一次都是自己的,越想心里越堵,她背过身子,睁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臻看她刚才还呜呜喳喳的,一瞬间又蔫了下来,思及她刚才说的话,知道她是吃醋了,心情不由得大好。 搂过她软软的身子,让她紧紧的靠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磨蹭了一下,低语道,“没有别人,只有你。” “嗯?”昨昔没懂。 安臻又气又爱的捏了捏她的丰盈,听她哼唧了一声,才解气,又重复道,“我说,你是第一个。” “你是说你也是个处儿?”昨昔震惊了! 安臻躲闪着她的视线,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你……怎么会呢?”小老虎很不信。 “我可不是随便的男人。”说到这个,男神有些骄傲。 “可……”昨昔咬了咬唇,想到自己被他折腾的不要不要的,又有些怀疑的斜眼睛瞅他,“哪个处儿能花招那么多?” 安臻憋了一口气,她都把自己吃干抹净了,结果到最后居然质疑他的清白。 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小怒,“我都这么大了,难道不会看一些片的么?再说,拍电影什么的,也会涉及到这方面东西,我总得积累点儿理论知识啊。” “我理论知识也很丰富啊,但是实际就……”昨昔不服气的争辩。 “你上学时候最好的成绩是多少?” “……61。”还把她高兴坏了呢。 “我是没有不满分的时候的。”男神又得意了。 有什么啊?昨昔撇撇嘴,不过说到成绩这个事,她想到另一个事,“我辞职了。” “什么时候?”安臻把玩着她的耳朵。 “就是我去火播的那天啊。”老金那强掩失落的模样昨昔还记忆犹新,不由得情绪又低了下来。 安臻怎么会不了解她,亲了亲她的鼻尖,“好,我给你申请C大的传媒系,你去听课,然后给你介绍到剧组,你可以积累一些实践经验,导演这东西不是急于求成的,你还年轻,慢慢来。” “你……都安排好了?”昨昔瞪大眼睛。 安臻点点头,声音温柔,“这不是你的梦么?” 昨昔吸了吸鼻子,“我真的会被你宠坏的。” “那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证明我是一个可以宠自己女人的男人。”安臻眸里有难辨的低沉闪过,快的让人捕捉不到,当昨昔抬头去看时,他已经又是满目柔情。 很主动的,昨昔微带羞涩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这一次,我可不可以在上面?”小声要求。 “……你会么?” “当然会……啊……唔……好疼……” “不是这样直接坐的!” “……还是你来吧……” “你不疼么?” “疼……但是,想被你爱着……” “什么?” “嗯,快一点儿……啊啊啊啊,慢一点儿!” * 两个人在酒店里厮混了一.夜一天又一.夜,饿了就叫客服送东西来吃,倦了就叠在一起泡热水澡,困了搂在一起睡觉,稍微恢复体力了就缠在一起继续做。 前的后的,跪的趴的,你上我上的……各种姿势。 让初尝禁.果的小老虎大呼吃不消,身体里却还有个小魔鬼在放肆嘲笑着她,一边说不要,一边却很诚实的各种配合。 女人呐,果然是口是心非的东西。 第三天天大亮的时候,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耀在床上,有一束很淘气的晃在昨昔的眼皮上。 昨昔用爪子想赶走,可惜没成功,她掀了掀沉重的眼,觉得每一根睫毛都酸疼。 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不一会儿,又戛然而止,男神围着浴巾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昨昔盖住眼睛哀嚎,“你都不累的么?” “还好,通体顺畅。”吃了一顿饱餐的男神很是悠闲。 昨昔撵他,“去去去,拍戏去,赚钱给我花。” “那个戏,暂时去不了了,我接二连三的违约,人家已经把我开除了。”安臻道,明明很严重的一件事,却被他说的云淡风轻的,果然很大牌。 昨昔痛心疾首的瞪着他,“赔了对方不少钱吧?” 男神看她咬牙切齿心疼钱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个委婉的回答,“还好。” 小老虎刨床,败家啊败家! “放心,”安臻哪里会不懂她小财迷的心思,把她捞起来,大手肆意的摸她光溜溜的身子,“以后咱家财政大权归你管。” “真的?”昨昔一听这个立马乐了,眼睛都变成了人民币的符号。 安臻咬了一口她的小鼻尖,“真的。”嘴上答着,眼睛却控制不住的往她身上的起伏瞄去。 昨昔被他火辣辣的眼神看的脸都热了,推了他一把,“色.胚,我去洗澡。”她从男神的腿上跳到地毯上,哎呦骂了一声娘,这两条腿好像租来的,完全不听她使唤。 安臻气定神闲的看好戏,等着小老虎主动开口求他抱着她去浴室。 昨昔当然动了这心思,但是一想到他抱自己去洗澡引发的一系列不可控制的后果,左右权衡了一下,还是自己认命的手脚并用往浴室爬。 自己选的男人,跪着也要跟他走完。 男神眼眸里漾过笑意,随后又微微的暗了。 她柔软的腰肢扭动着,雪白的肌肤上都是这几日他留下的所属痕迹,而那水嫩的地方,潋滟波光。 他上前一步,直接把奋力爬行的小老虎抱在怀里,小老虎尖叫一声,已经被男神拐进了浴室。 随着水流声哗哗作响,还有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求饶声。 * 又折腾了一番,男神才大发慈悲的给四肢绵软,浑身没劲儿的小老虎套上了新衣服,嫩黄色的雪纺纱裙,衬得她小脸如玉,也多了一分她这年龄该有的朝气。 若是她能变换一下那要死不死的表情,就更显得有活力了。 昨昔也很无奈,她是很想蹦蹦跳跳的,可实在是被摧残的没那个精神头了。 安臻给她喂着粥,又塞她嘴里一小块儿鸡蛋清,这才想起来问她,“你为什么把钥匙和银行卡都留在家里,还写了那么一张纸条。” 昨昔的眼珠迟钝的转了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想起那七天来的魂不守舍,小老虎的灵气都黯淡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很伤心。 “怎么会?”安臻叹了一声她的傻气,又喂她嘴里一口豆浆。 昨昔低垂着眸子看着地面,声音也沙沙哑哑的,“我都联系不上你,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只能这么想。” 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是没能质问他究竟去哪,害她这么担心。 她曾经在微博上看到过这么一个小段子。 加菲猫和欧迪走失了,被卖到了*物店,它很痛苦,担心主人会思念它成伤,但在一个清晨,它看见乔恩走进*物店,老板上前询问他需要买*物吗?他看见了加菲,意外之喜,立刻再次把加菲买回去,一家人团圆,皆大欢喜。 故事的最后,那只世界闻名的肥猫在日落之前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永远不会去问乔恩,那天他为什么会走进*物店。 昨昔觉得,她就是那只加菲。 她永远不会去问他那七天音讯全无究竟去了哪里,因为她知道,安臻的世界里一定有她所无法参与的领域。 就像他之前从坚哥手里救她那次,自报家门是K,二少。 她不想一再的提醒自己和男神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因为她追的已经很辛苦。 安臻不会懂得,她只是沉默一分钟,就已经愁肠百转,他捏了捏她的手,很抱歉的说,“我以为你会去找冉斯,哪怕秦嘉也好,谁知道你会这么死心眼,只知道等。” 昨昔听他这么说,小脾气立刻就上来了,甩开他的手,气冲冲的朝她嚷嚷,“我联系不到,我谁都联系不到,他们是你的人,怎么可能跟我扯上关系?我都去你拍摄的剧组蹲点儿了,但是谁能让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进去啊,我好不容易问到一个送盒饭的小哥,他告诉我你离开了,一个卖盒饭的都知道你走了,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结果我都不如一个卖盒饭的了解你多。” 她吼完,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昨昔觉得很丢人,她这不只是吼出了对安臻的抱怨,更加吼出了自己掩藏到骨子里的自卑。 饭也不吃了,她掀开被子,不顾里面全是欢.爱的味道,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闷闷的啜泣根本停不下来。 安臻被她的话弄得怔了一瞬,又默了许久。 后来,他把碗筷放到小桌子上,拍了拍她被子的隆起,昨昔并没有给他回应。 “我不知道你没有联系到冉斯和秦嘉,我以为他们会告诉你我的去向,你之所以连他们都没找到,可能是因为他们出事了。” 昨昔一惊,霍的掀开被子,鼻音很重,语气却很急,“出事了?什么意思?” “我叫冉斯去解决小思的事,就是小思被他从火车站招回来那天,说起来他离开前说先去送秦嘉回家来着,你还记得吗?” 昨昔回忆了一下,确实是,那个时候她也注意到了冉斯和秦嘉之间的不对劲儿,往常,冉斯对秦嘉是大呼小叫,毫不客气的,可是那天不一样,很明显的,秦嘉对冉斯若即若离,而后者很是战战兢兢。 她原本想问秦嘉来着,但是却被小辰的事给岔了过去,秦嘉要走的时候,冉斯说去送她,她还记得秦嘉直截了当的说,不用。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冉斯和秦嘉也失踪了?为了小思?”昨昔分析着。 安臻凝重了神色,点头,“有可能,冉斯说小思生活的那个村子都是暴民,所以要想帮小思赎身,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但是……” “什么?”昨昔心里忽上忽下的,见他欲言又止,更加着急了。 安臻安抚的握住她的手,“我事先跟肖澈打过招呼了,肖澈也跟我保证他会陪同冉斯一起去,有他在,应该不会出事的啊。” “但是就是出事了啊,”昨昔从*上跳起来,“快,我们赶紧去找人。” 小思是她的人,昨昔怎么都干不出来为了自己人伤害到朋友的事,尤其是冉斯是安臻的左膀右臂,秦嘉又拿她当亲妹妹一样。 安臻拉住她,很认真的看着她,“小老虎。” “嗯?”昨昔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回头看他。 安臻皱了皱眉,“算了,先办这件事,回头再说。” 他拿出了手机,直接拨打了肖澈的电话号码,第一次没人接听,第二次快要变成忙音的时候,里面才传来肖澈沙哑的声音,“安哥,你回来了吗?” 安臻一愣,答道,“嗯,你没和冉斯在一起吗?” “之前没有,不过现在在一起了,安哥,我们在王叔这里,你过来一趟吧,冉斯的情况……不太好。” * 昨昔跟着安臻匆匆赶到郊区的一家私人医院里。 四周花林浓郁,飞鸟浅啄碎着一汪镜湖,本是一片难得佳境,却因为围墙四周的数不过来黑衣人而平添了一份萧冷肃杀。 昨昔一下车,顿时紧张起来,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幸好男神一直牵着她的手,那包裹着她的感觉,让她心里稍稍安定。 守在门口的两个黑衣人一见到安臻,忙恭敬的打开门,并且称呼道,“安哥。” 安臻面无表情,连回应都没有,直接带着昨昔走了进去,这样的安臻又是昨昔害怕又陌生的,她的小手缩了缩,安臻感觉到,回头朝她一笑,也许是因为担心冉斯,这笑容有些沉重,但是里面却是对昨昔满满的体贴和安慰。 昨昔心里一热,重新牢牢握住,不再躲闪。 既然已经选择做他身边那只小老虎,那就一点点的去适应他吧。 昨昔告诉自己。 医院里面的氛围没有外围那么紧致,一个身穿着白大褂,戴着金属框眼镜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正厅中间的沙发上,品着茶,容貌儒雅,眉间又凝了些许疲惫。 “你来了?”看见安臻他俩走进来,他笑着打招呼,放下了精致的茶杯,又注意到了安臻身旁的昨昔,笑容更深了一些。 “嗯,”他应着,又偏头对她道,“小老虎,叫王叔。” “王叔。”昨昔浅浅笑着,嘎嘣脆的听话唤着。 王叔点点头,“你好,小丫头。” 昨昔摸摸鼻子,有点儿不好意思。 安臻携着她走到沙发的另一端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渴了吧?” 昨昔的鼻头有些小汗珠,渴不至于太甚,累倒是真的,她心暖于他的体贴,又见王叔笑看过来,小害羞了一下,接过茶杯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口喝着。 王叔还是那笑呵呵的模样,“嗯,我看不错,你是该早点儿安定下来了。” 冉斯弯了弯唇,又敛了容色,“冉斯怎么样了?” “总算保住一条命。”王叔的语气也沉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安臻皱眉道,“我不信那村里的暴民会胆子这么大。” “安哥。” 昨昔也很担心的等着王叔的回答,可还没等王叔开口,又有一声音斜插进来,是肖澈。 安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肖澈也正好走到他身边,神情愧疚的不行,他微低了头,“你罚我吧,是我的忽视,才让冉斯吃了这么多的苦。” 王叔道,“黑子,你不用这么说,”他看向安臻,解释道,“晓兰流产了,黑子因为晓兰所以才没亲自陪冉斯去,但是他拨了一些人陪着冉斯,谁知……看来那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凝了眉。 “晓兰姐流产了?她现在怎么样了?”昨昔听不太懂他们之间的有些对话,却知道了晓兰现在身体状况也不太好。 “有王叔在,没什么大碍了,在二楼休息。”肖澈这些天来心一直提着,一是晓兰,二是冉斯,折腾的他心力交瘁。 “我……”昨昔看着安臻,眸光请求。 安臻拍了拍她的头,“去吧。” 昨昔得令,朝王叔点了点头,王叔微笑了一下,昨昔担忧的看了肖澈一眼,顺着楼梯上了楼去找晓兰。 “坐下吧。”安臻叹气,对肖澈道,“你看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 虽然是很淡的语气,但是话里的关心却很清晰的流露出来,肖澈一个大男人眼眶顿时热了,被安臻按坐下时,还是低着头。 “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安臻也不知怎么劝他,只得这样说道。 他刚说完,却见王叔微微的摇了摇头。 肖澈忍不住捂着脸,肩膀一个劲儿的颤抖,“是我害了她。” 一时,空气悲伤沉寂。 * 昨昔在长长的走廊里走了好久,才在尽头的一间屋子里找到了靠坐在床上休息的晓兰。 昨昔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她,晓兰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人,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脸上的表情很哀恸。 昨昔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她轻轻的敲了敲门,晓兰一怔,转过头看到昨昔后,很快笑起来,很秀气温婉,是昨昔怎么都学不来的气质。 她朝昨昔招了招手,昨昔在晓兰看不见的角度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目表情,然后带着笑脸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很亲热的坐到晓兰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的手都是冰冰凉凉的,谁也暖不了谁,可是昨昔的笑容却像七月的阳光一样,让看到的人都能感觉到热乎乎的。 “我才知道你住院的消息,你还好么晓兰姐?”昨昔道。 晓兰听到她的称呼,受*若惊了一下,不太好意思道,“没什么事,让你担心了。” 虽然两个人相识时间很短,自己那么不堪狼狈的一面也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看到过,但是却怎么都没法讨厌或者恨她。 可能黑子说得对,昨昔的身上带了一种他们这些满身负能量的人很想要贴近的东西。 那是他们从未有过的,即便处于人生低谷,也满目阳光。 昨昔不太会安慰人,她想了想,道,“你和黑子哥以后还会有小宝宝的,所以你不要太伤心,先把身体养好。” 晓兰一听,眼睛里慢慢的浮上了一层雾气,她看着自己扁平的肚子,摇了摇头,轻轻道,“不会有了。” 昨昔一滞。 “也好,这是我们做下的孽,就得偿还。”晓兰自嘲一笑。 “你别这么说。”昨昔也被感染了她低落的情绪,可还是握紧了她的手,想给她一些力量。 晓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憋在心里已久的沉重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她对昨昔不知为何,有了倾诉的*,“我和黑子哥,从小就订了亲了,可是后来他爸妈死了,我爸嫌他家穷,死活要反悔,黑子哥为了攒够娶我的财礼,出去打工,他那脾气,”晓兰很无奈的笑,“点火就着。” 昨昔很心有余悸的赞同着。 “后来,他就惹了杀人放火的官司,进去了,我爸知道后更加不同意了,就把我嫁给了村长的儿子。” 和小思差不多的身世,昨昔默默地听着,突然觉得,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她跟他们比起来,实在好太多。 晓兰继续道,“要不是安哥,可能黑子就得给人家偿命了,幸好最后被放了出来,一步步混,混到了今天能够在C市呼风唤雨,却没办法再娶我。” “晓兰姐……”昨昔心疼。 “不过,我还是积了德了,我丈夫他肺痨,怀不上孩子,他是真的疼我,几次想跟我离婚,但是我妈生病,妹妹上学,加上我爸没了时的殓葬费,都是我丈夫背着他家里给我拿的,那个时候,一直说爱我,会照顾我的黑子,却在外面跟别人拼命,做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营生,我怎么能离开我丈夫,他那么需要我照顾。”她越说,嘴里就越苦涩,可是心里却慢慢的放松下来。 “但后来,黑子哥总是去找我,态度放的低到不能再低,甚至他那样的人,给我丈夫跪下,求他放了我,你说,他是不是在逼我,知道我根本看不了他低三下四的样子。我也是个没良心的,口口声声说不会离开我的丈夫,背地里却禁不住黑子的哀求,跟他几次三番的做那事。” 昨昔想到自己撞到他们车.震那天,却没想到背后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和心酸。 “再后来,我就有了黑子哥的孩子,黑子哥让我留在他的身边,我觉得我欠我丈夫一个解释,就想先回去跟他说清楚,我公公知道我丈夫的情况,要打我,骂我下贱,是我丈夫拼了命的护着我,把我往出推,让我走的远远的,只要过得幸福就好,他那么好的人……”晓兰低低的说着,眼泪往下落,湿了昨昔的手,也湿了被子。 “那,你怎么会……”昨昔小心的问道,又怕触到她心里的伤口。 现在的晓兰就在扯着自己溃烂的伤疤,又哪里在乎是不是多疼一分,“我跟黑子哥走了之后,这不光彩的事就在村里传开了,我公公觉得窝囊,天天喝酒,一天半夜,喝多了往家走掉进河里淹死了,我丈夫的奶奶岁数大了受不了刺激,也咽了气,我知道消息后赶紧回去,我丈夫正抱着两个骨灰盒打算上吊,一了百了,我去拉他,我们俩撕扯的时候撞到了桌子,我就流产了,王叔说,我以后再也不能……” 终于,晓兰哽咽的说完这些话,把脸埋在昨昔的掌心,哭出了声,越来越悲,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哭的搅起来,昨昔死死的咬住唇,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眼圈红红的。 她怕她一不小心,掉了眼泪,让晓兰以为她是同情,觉得难堪。 但是她真的很难过,因为晓兰这没办法去言说的命运。 不知晓兰哭了多久,哭到她觉得心里压抑的苦都随着眼泪往出流后,才觉得稍稍轻松,她抬起了头,脸上很狼藉,昨昔的手上也鼻涕眼泪乱七八糟的。 她不好意思的抽出纸巾要给昨昔擦干净,昨昔却突然隔着纸巾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她难得认真道,“晓兰姐,过去的谁也没办法改变,我们只能抬起头,向前看,你会看到你的影子,是因为你背对着太阳,只要你肯转过身,还是可以拥抱阳光的。” 晓兰一愣。 窗外,阳光很暖,大片大片的光彩投到两个人身上,留下斑斑疏影。 晓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己手心传来的温度。 也许,那阳光,真的触手可及。 而病房外,安臻和黑子站了不知道多久,黑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又漫上了感激。 安臻站在阴影处,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看着昨昔的侧颜的眼神,却袒露出来细细的迷茫。 * 昨昔亲自洗了毛巾给晓兰擦了脸和手,又陪着她用了有营养的餐点,才叮嘱她好好休息。 她现在坐着小月子,一点儿闪失都不能有,在晓兰躺下闭眼后,昨昔打量着屋里的陈设,这里虽然说是医院,但是每一个屋子都像住家一样的简单温馨,不似正经医院那么死气沉沉,让健康的人进去都忍不住抑郁。 而且晓兰盖的被子上也是上好的被面,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玉兰花,和晓兰一样的娟秀雅致,人看了心情就会好一些。 昨昔帮晓兰把额前脸颊上的碎发捋了捋,看着她弯了的唇一会儿,才轻轻的退了出去,怕打扰到她休息。 走廊里,肖澈仍然守在那里,昨昔出去时吓了一跳,直拍胸脯,也不敢说,“你怎么没个动静吓死我了”,只能好态度的对他道,“晓兰姐已经吃过东西睡了。” 肖澈点点头,挣扎了一下,开口道,“谢谢。”语气很诚恳。 昨昔瞪大眼睛,用力的掏了掏耳朵,没听清的再次询问道,“你,你说啥?” 肖澈再次真挚的对她道,“谢谢你。” 昨昔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等她回味过来,立马绽放一个大大的笑脸,“自己人,不用谢。” 肖澈一怔,点点头,看她前后的瞅,意识到她是在找安臻,直接道,“安哥在三楼,冉斯的房间。” 昨昔感激的朝他挥挥手,撒丫子要去找男神,她刚走了两步,回头,摸了摸脑袋,歪着头道,“黑子哥,我觉得爱情这东西是没有规定的,既然你选择了,就不要轻易放手,我自认为成全这种事情,只有傻子才会做,你要是爱一个人,一定会觉得全世界除了你,谁也不能给她幸福,所以……你就当我说疯话吧,我先上去了。” 昨昔一转弯,消失在长廊里,而肖澈的身子却猛地一顿。 他不敢相信昨昔是看透了他的心理。 看着晓兰痛苦的样子,他确实想过放手,因为晓兰那么好的姑娘,却因为他的羁绊而承受着巨大的悲伤,他认为,他就是谋杀晓兰幸福的刽子手。 可昨昔刚刚的那番话,却让他幡然醒悟。 因为他爱晓兰,深爱,他相信晓兰也爱着他,所以只有他才能让晓兰幸福吗? 他不确定的透过窗户去看屋内应该已经睡着的晓兰,却见她睁着眼,盈盈的笑意蔓延在唇角,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我没事了。 肖澈握紧了拳头,有些后怕,他差一点儿,就亲手放开了自己的命。 * 每个楼层的走廊设计都是一样的,她一路看过来,惊奇的发现每个房间都各有各的主题,却都不失优雅情调。 如果说这都是出自王叔的手的话,那说明王叔也是一个生性浪漫的人。 二楼是肖澈在守候着晓兰,这一层,是秦嘉背影落寞的等着冉斯。 昨昔走了过去,在她身后想着自己该有怎么样的出场方式,才不至于吓到思考的很认真的秦嘉。 秦嘉仿佛也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却没有回头,她的声音也轻轻的,“你来了啊。” 昨昔嗯了一声,“嘉姐,你还好吧?” 秦嘉摇摇头,“没事。”却还是没回头,她用手碰着窗台上摆放的一盆紫色的小花,昨昔虽然对这些花花草草没有什么研究,却也觉得很好看。 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在光束里飞舞,昨昔不知道该说什么劝慰的话,秦嘉和晓兰不一样,她的性子沉着细腻,昨昔懂得道理,她肯定早已了悟,所以她不用说什么,或许只要这么静静的陪着她就可以了。 而秦嘉需要的也真的是这个,她又默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笑的一如从前一般大方,“你也是来看冉斯的?走吧,我带你去他房间,安臻已经先过去了。” 昨昔抿了抿唇,很愧疚道,“嘉姐,对不起。” “嗯?你这傻丫头,说什么呢?”秦嘉笑笑,摸了摸她的头。 “要不是因为帮我解决小思的事,冉斯你们也不会……所以,对不起。”昨昔真心诚意的道歉。 “怎么能怪你呢?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再说这客气话了,冉斯那人虽然嘴毒,但是对你也是没恶意的,只要能够帮到你,他也愿意全力去做。”秦嘉耐心的开解她。 昨昔点头,冉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她看得很清楚,喜欢讨厌都摆在脸上,不会有丝毫的掩饰,跟这种人相处,最不累。 不过……昨昔看了一眼秦嘉。 是他的朋友就不累,但是若是喜欢上这么性情率真的男人,可能就会疲惫了。 尤其是秦嘉这样习惯性把什么都埋在心里的人。 昨昔皱了皱眉鼻子,小脸愤愤的,“那些人也太过分了,怎么就可能动起手,眼里一点儿法律都没有了吗?他们……” “昨昔,”秦嘉低声打断她,眼睛无神的看着她身后的某一点,语气里是细碎的不安,“你是不是真的决定和安臻在一起了?” 昨昔不懂她突然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问她这个问题,心里一颤,“我,是这样想的。” 秦嘉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想好,那就要做好一切准备,不管以后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要说离开。” 昨昔坚定的点头,“我会的,只要他不先说离开,我就一定会死守着他。” “不,”秦嘉幽幽开口,“我是说,即使有一天他拼命的想要离开你,你也不能放开手,哪怕,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而选择伤害你,你也要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这样,你才不会伤心呀。” **** 二更毕,稍后三更。   ☆、078:男神你真是又威武又棒(求首订) 当晚上昨昔跟着安臻行驶在回时光公寓的路上时,脑袋里充斥着的还是秦嘉的那句似宿命一般的话。 为了别的女人……昨昔的目光静静的放在安臻的身上,如果有一天他因为别的女人而选择放开自己的手,那么这个女人会是季郁么? 若真的有那天,她是否应该像秦嘉告诉她的那么做,相信无论如何,他都是有难言的苦衷? 心里乱成一团麻,脑袋里也浑成一锅粥。 昨昔拼命的摇着头,想把这些糟糕的想法排除到自己的体外,可她这好像疯子一样的举动吓到了安臻。 吱嘎尖锐的一声,车轮在地面上摩擦出痕迹,他也不管这里让不让停车,把车子斜斜的泊在路边,左右两只手固定住小老虎的头,惊恐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小老虎眼前都花了,冒着一闪闪亮晶晶的星星,模糊中也能分辨的出他俊逸清新的脸,傻乎乎的笑着,“没事。” 安臻再三确定,发现她只是脑袋里那根弦儿突然又断了后,才舒了一口气,弹了弹她的额,“你不要再吓我。” 昨昔立刻老老实实的贴在他身边,表情一板一眼的认真。 她懂,这一天下来,先是肖澈晓兰,再是冉斯秦嘉,他已经心力交瘁,她身为一只乖巧顺毛小老虎,就不能给主人再添负担,惹他担心。 她耍宝的样子让安臻黑黑的眸子染上了一丝柔情,握住她的手,再次发动了车子。 夜里的公路上只偶尔有车子飞驰而过,而他们这一辆,稳稳的向前走着,好像预示着车里的两个人,会把以后的路走的很认真。 * 到家门口后,昨昔乖乖的跟在他身后,等着他开门,他从裤兜里摸出了钥匙,却不是他的那把,而是她之前留下的。 与以前不同的是,上面挂着一个镶钻的钥匙链,很萌的小老虎形状,尖尖的牙齿一色换成大板牙。 昨昔喜欢的不得了,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伸手去抢,“给我给我。” 安臻却一下子举高,昨昔一蹦一蹦的去抓,好几次都扑空,她耍赖,抱着他的腰,晃悠着撒娇,“给我嘛……”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扑簌簌的眨着,像极了他手里那只蠢蠢的小老虎钥匙链。 “你要答应我……”安臻慢慢的开口,还没等他说完,昨昔就一个劲儿点头,“答应答应,什么都答应。”节操也不要了。 安臻扬了扬眉,坏坏一笑,“那我要说,让你帮我……”他直勾勾看着她的小嘴,意思很明显。 昨昔当然明白她在说什么,先前为了套出他怎么帮她解药性的办法,她也胡乱的许诺,若是他告诉她,她就帮他那什么交来着,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她是好奇害死猫,做好了抵赖的准备了。 这时,孤男寡女的,怕匆匆答应就不好脱身了吧。 她纠结的小脸的紧巴到一起了,安臻觉得好笑,揉了揉她的小脸,“逗你的,我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的把家里钥匙扔掉,忘了回家的路。” 他抓着她的手,把钥匙放在她的手心,昨昔的心一跳一跳的,好奇怪,明明是冰凉的金属,她却感觉得到它是滚烫的,从她的手心直接贴到了她胸口的那颗心。 “好。”她答应着,情不自禁,搂住了他的后背。 安臻很享受她的主动,也回拥着她,薄唇向上勾了勾,握紧了她的腰,温声道,“小老虎,今天你对我说,你都不如一个送盒饭的了解我……” 昨昔慌忙道,“我那是耍性子,胡乱说的。” “不是,”他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却很认真的模样,“我想了很久,才发现,是我的不对,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互不了解,我自认为能把我认为好的都给你是对你的爱,其实你要的只是两个人的心离得很近,对么?” 听他说到她心窝的话,昨昔点头。 安臻笑笑,“所以,以后,我尽量的去让你了解我,好不好?我去哪里,喜欢吃什么,拍什么样的戏,女搭档是谁,通通告诉你。” 昨昔微微的闭了眼,仿佛听到了幸福花开的声音。 两个人在楼道里静静相拥,感受着彼此之间的气息萦绕在周身,醉了这夜色的静谧。 昨昔想,要不是有人不识时务的哼唧一声,她真的就打算这么抱男神一.夜的。 可是,就是有人这么没眼力见,看不得她甜蜜,不但哼唧,还重重的咳了两声,语气泛酸,“你们,够了哦。” 能对她和男神谈情说爱如此仇视的除了还在养伤的冉斯,就剩下那个快被昨昔忘记到脚后跟的熊孩子了。 她从安臻的怀里露出脑袋,目光凶狠的瞪着门口那个环抱着胸,大大咧咧的欣赏着儿童不宜的小正太,“真是巧哈,您也出来看星星么?” 小翼摇了摇头,小大人的样,很无奈的说道,“怕是照你们这种抱法,我只能去看后天的日出了。” 昨昔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了哼,抬眸看向对他俩扯嘴皮子一景已很是习惯的男神,不怀好意的娇嗔,想好好刺激一下熊孩子,“怪不得你说回家不方便,要带人家去酒店,果然,有这电灯泡在,还真是干什么都不方便呢。” 几不可见的,男神的嘴角抽了抽,然后紧绷成一条线。 昨昔等待着小翼的暴跳如雷,却失望的发现他根本不吃这套,而是很不齿的转过身子,回头对她道,“从老处.女变成老妇女,你还真当成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呢。” 男神唇边的笑意再也崩不住,浮起好看的弧度,带着好听的笑声。 昨昔磨牙,挥起小拳头朝小翼揍去,小翼没种的撒丫子就往屋里跑,屋里刹那间尖叫声,小闹声扯成一团。 安臻唇上的笑意许久不曾散去。 他好像,真的有被治愈的可能了。 * 深夜,月亮如水。 主卧的大床上,一个小不点儿呈大字型心情颇好的睡在中间。 为了补偿自己被抛弃几天的痛苦和心酸,吃过晚饭后,小翼很愉快的决定今晚要和爸爸后妈一起睡,并且不顾他们来回飘的眼神,直接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小后妈的米奇图案大短袖,很自然的爬上了床。 昨昔幽怨的看着男神,男神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他如果去和小翼讲男子汉独立的重要性,亦或是教育他打扰大人谈情说爱做运动是多么一件缺德的事,那这熊孩子一定有一堆话强词夺理,说的他俩哑口无言。 既然知道结局,最好就不要去碰这个壁。 安臻看着小老虎撅起的小嘴,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正好你也能休息休息。” 昨昔小脸一热,白了他一眼,跨过小翼的身子主动睡到了另一边,安臻低低的笑了笑,把卧室的窗帘拉严实,又把灯闭上,只扭开床头橘黄的小灯,能看清人的轮廓,又不至于太刺眼。 小翼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后妈,愉悦的不得了,他侧过头看着装睡的昨昔,用手去杵她的鼻子,“后妈,给我讲睡前故事。” 昨昔睁开眼,冒着火,“我说你能不叫我后妈吗?”好年迈的称呼。 “那,”小翼状似思考了一下,斟酌着开口,“还叫脑残姐姐?” “算了,”昨昔认命的不去看他,“你还是叫后妈吧。”好歹长个辈儿,还丢了脑残俩字。 小翼看她用后脑勺对着自己,不愿意了,踹她屁股,“给我讲睡前故事啊!” 昨昔转了过来两只手掐着他的脸蛋,恨恨道,“你爹在看书,为什么不让他讲?” 小翼的嘴被她抻开,说话不清楚,只好顺毛摩挲她,“我爹的声音没有你悦耳,表情没有你丰富,故事没有你动听啊。” 他这么一说,昨昔就能够接受了,重新躺下,胳膊横在他的肚子上,很大度的问他,“说吧,你想听什么故事?” “唔,灰姑娘的故事。” “哦,从此,灰姑娘和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那,白雪公主的故事?” “从此,白雪公主和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好吧,还是美人鱼的故事吧。” “从此,美人鱼和王子过着幸福……” 不耐烦的打断她,“你糊弄鬼呢?美人鱼最后不是变成泡泡死了么?” “你听过还让我讲?”更加嚣张的语气。 “漂亮美丽的后妈……” “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的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又是那么深,深得任何铁锚都达不到底……” “讲重点!” “……咯吱咯吱。” “温柔贤惠的后妈……” “从前,在大海的深处,有一条美丽的美人鱼,她是国王最小的公主……” 昨昔的声音陶醉着,很容易带着人真的身临其境的进入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去亲眼看那一场类似于泡沫的动人爱情,小翼听得很认真,和他新上任的后妈头挨着头,靠在一起,慢慢的眼睛闭上,呼吸均匀。 昨昔讲着讲着,也困倦的连续打了几个呵欠,故事开始走调,她前言不搭后语的,也渐渐地沉入梦乡,嘴角带笑,很甜。 而安臻却捧着一本有关于演员方面的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原本是想在睡前看一看,记一些知识的,可是听着小老虎和熊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交谈,打闹耍嘴皮子,那气氛温馨的让他连眼睛都不舍得移开一下,生怕这一切,只要他一闭眼,就烟消云散。 可是它又那么真实的在向他展示着,幸福,离他很近。 他把书放到床头柜上,把灯调的更暗一些,长臂一展,搂住了两个……宝贝。 这一晚,他睡得很香。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大地上,万物皆苏醒时,在时光公寓,安臻的家里,第一个醒来的是小老虎陆昨昔。 她眨巴眨巴眼睛,侧过头看着嘴边有着口水干涸痕迹的熊孩子,又越过他的头顶凝视着睡相特别好的男神,觉得岁月真是他~妈~的静好。 她想侧过身子再睡一会儿,刚翻了个身,带动着床晃,安臻皱了一下眉,睁开了眼睛。 昨昔很抱歉的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对不起,吵醒你了呀。” 安臻愣了几秒,突然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而昨昔的心也因为这帅气的微笑,而变得鲜花怒放,焰火漫天。 男神朝她勾了勾手指,小老虎就甘之如饴的从熊孩子身上爬了过去,睡在男神的怀里,她觉得人生很满足。 既然醒了,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再次入睡,昨昔揪着他睡意的扣子,跟着悄声的说着话。 “我好像到现在还不知道,熊孩子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呢。” 安臻挑着眉,把玩着她的耳朵,看着她的小耳朵透明的粉红色,轻笑着说,“他都叫你后妈,叫我爸爸了,你说跟说是什么关系?” “骗人,”昨昔咕哝一声,“你那晚还对我说,你跟我是第一次,一个处.男怎么可能凭空蹦出这么一个大的儿子?” 安臻笑了笑,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个儿子真的是凭空蹦出来的? “难不成……”昨昔眯了眼,“你是捐了京子,找的代孕?” 安臻嘴角扯了扯,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理由。 不过小老虎刚说完,就自己把自己否定了,“算了算了,不瞎猜了,等你想告诉我那天再说吧,好困,我要再睡一会儿。”在他怀里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打了个小呵欠,困倦的又闭上眼睛。 安臻抱着她,也不知她是否真的睡着,只轻声道,“小老虎,原谅我不想欺骗你,如果有一天条件合适了,我一定什么都不瞒你。” 小老虎好像在梦中听到了,睡得很安心。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昨昔是喘着醒过来的,她按住油走在身上的大手,眼神迷离的提醒他,“熊孩子还在呢!” “傻瓜,”安臻继续动作着,亲吻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看看这是哪里?” 昨昔左右看了一眼,惊喜道,“另一个卧室?” “嗯,小翼睡得不老实,踢了你好几脚,我怕吵醒你,就把你抱过来了。”他说的云淡风轻,昨昔却毫不留情的扔给他四个字,“衣冠*。” 难道他这样就不是在吵醒她么?还是这么激烈的方式。 “不是都说早上男人会感觉很强烈么?这都什么时候了。”昨昔感觉着那双手触碰到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娇喘一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唔,”男神正吃得欢,好半天才解答她的疑惑,“是来着,不过那阵你睡着了,又在我怀里扭来扭去的,把它蹭的实在挺不住了。” 说的好像都是她的错一样,她初尝情.事,被他这么一挑拨,身体里某个细胞也开始活跃起来,许是刚刚睁眼,还带着一丝睡梦中的不清醒,她大着胆子,妖精一样两条腿缠上他的精壮的窄腰,眼睛媚的要滴水,“那让我看看,它是怎么……嗯……实在挺不住的。” 安臻只觉得身上一疼,低骂了一声,“小妖精。”一个挺身冲了进去。 撩.人的低喘,暧.昧的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 * 事后,昨昔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她想到之前自己的主动,呜咽了一声,后悔的闭上了眼睛。 帮她清理干净后,安臻又抱住她,“感觉怎么样?” “男神你真是又威武又棒!”小老虎很会哄人。 安臻被她哄得神清气爽,又凑上去想亲亲她,昨昔晃着脑袋躲着,一不留神把嘴送到了男神的口中,被他咬在嘴里吮着。 昨昔无力的举着拳头打着他的肩膀,那力道就像挠痒痒。 正当气温再一次的升起时,门口传来毫不客气的喊声,“我饿啦!我要吃饭!你们不要光顾着自己吃饱喝足,虐待孩子啊!” 昨昔想哭,她明明是被吃的那个好不好? 而真正吃饱的那个人,勾唇一笑,很是开心。 * 用过早饭后,安臻说,今天要带小翼去报道。 昨昔这才知道,熊孩子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龄,拿过他的身份证一看,上面小正太英俊帅气的样子很是养眼,旁边印着他的出生年月日和他的大名。 安泽翼。 熊孩子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凑过来道,“是不是觉得你的继子很是可爱很是萌。” 昨昔撇撇嘴,“我是感叹我十八岁才能办身份证,你们这代居然没脱尿不湿的娃娃就有这玩意了,真是不公平。” 她才不会承认她的继子其实真的很可爱很萌。 小翼很好心情的原谅她的口是心非,喝完一碗粥后,对安臻道,“爸爸,今天是你送我去上学吗?” 安臻把他们用完的碗筷放进水池子里,撸起袖子,滴上洗碗精,回答他,“让你妈妈送你,我要去看你冉斯叔叔。” 这个称呼被他说得这么自然。 “唔,那就你送我吧,你别担心迷路,我能找得到。”熊孩子承认的也很自然。 昨昔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心情不坏。 安臻很疼熊孩子,从他为他选择的学校就能看出来,并不是那种贵的要死的,趋炎附势的贵族学校,而是很亲民的实验小学,教学质量很不错,老师也很慈爱亲和。 在这里读书,熊孩子应该会很快适应。 昨昔牵着他的手带他找到教室,今天只是报道,交学费领新书,跟老师聊一聊,不用正式上课,他们进去的时候,年轻的女老师正在讲桌前统计着刚刚交过学费的同学名单,她手边一个档案袋里鼓鼓囊囊的,昨昔猜学费肯定都在里面。 她刚想吐槽说学校真是能赚钱的地方,熊孩子就先她一步开口,“你不要想着去抢劫我的老师,犯法的事情我不做。” 昨昔气的牙痒痒。 他们的对话声音很小,不至于被听到内容,但是也让老师转过头来,很礼貌的笑着打招呼,“你们好。” “您好。”昨昔对老师这个职业很敬畏,她带着小翼走了进去,从随身背的包包里取出钱和报道表一起交给老师,“这是我儿子的。” 小翼抿唇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眼里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好,安泽翼同学,”老师看了一眼报道表,微笑着和熊孩子介绍道,“你好,我是你的语文老师,我姓肖。” “肖老师好。”熊孩子很乖的说道,差点儿惊得昨昔掉眼珠子。 肖老师夸赞昨昔,“您真年轻。” 小翼的眸光一缩,有点儿怕她说她是后妈什么的,谁知,昨昔却很不要脸的承认道,“是么,呵呵,我早婚。” 小翼无语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交谈的过程很轻松愉快,昨昔比较客气的拜托老师对小翼多加照顾,不过也对她嘱咐,要是熊孩子气人了,也不必客气,可以罚他站。 肖老师笑意盈盈的,对她说了一些学校的规章制度,最后友善的和昨昔握了手,希望家长能够和老师一起把孩子教育好。 昨昔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全力配合老师。 出教室后,熊孩子忍不住白她,“你还真是后妈来着,居然让老师罚我站。” 昨昔敲他,“你懂啥,别人家的亲爹亲妈都是这样对老师说的,这叫望子成龙你懂不?我要是说你可千万别体罚我家孩子,我家孩子娇贵,这才是不上道,以后你的日子不可能好过。” 小翼眨了眨眼,倒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门学问,可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喷她,哪怕在心里已经承认她说得对,嘴上也不留情,“说得好像你当过妈似的。” 昨昔幽幽叹口气,“要不是前几晚你爹用了tt,我可不就能在过几月当妈了,不过以你爹的战斗力,那也是迟早的事,我先拿你练练手。” “……我说,你在一个小孩子面前说这些十八禁的话题,真的好么?” “啊?小孩子?在哪里?” “……” * 郊区医院。 安臻泊了车之后,往里面走去,四周的黑衣人依然在,在没彻底查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前,这里的保护不能松懈。 而昨昔那里,安臻也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安排了枭门的人。 他能够敏锐的嗅到危险的气息,沉寂了这么久,该是他蠢蠢欲动的时候了。 毕竟那个仇,他不可能不报。 王叔养精蓄锐了一晚后,又恢复了精神,此时还是坐在大厅里品着茶,眉宇间那抹疲惫也消失不见,反而有些熠熠。 安臻坐过去,喝着凉茶,“嗯,不错。” “你送来的,能差得了吗?”王叔笑道。 “哦,对了,”安臻想到什么,对王叔道,“小老虎让我向你说声谢谢。” “嗯?” “你之前救了她的小前男友。”安臻面无表情的解释着。 王叔无奈的笑,“我还想问你来着,你是怎么大度到去救自己女人的男人?” “可能就是不小心使了个兵法吧。” “欲擒故纵?” 安臻笑着,和他碰了碰茶杯。 王叔抿了一口,叮嘱他道,“是个好姑娘,好好珍惜。” “我有珍惜。” “那你打算和她结婚吗?”王叔问他。 结婚?安臻蹙了蹙眉,好沉重的话题,“再说吧。”他并不是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去敷衍。 关于这个问题,他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 王叔也不逼他,只是慢慢道,“我觉得你从前失去过什么,就应该学会该保护什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安臻细细的品味着他的话,片刻后,勾了唇,“多谢赐教,我去看看冉斯。” “去吧,”王叔道,“不用去看晓兰了,黑子带着她去花园散步了。” 安臻点头。 他离开后,王叔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养身,檀香缭绕,他似乎也回到了那个和安臻差不多大的年纪,想起了那个他失去了,现在想保护却已经找不到倩影的人。 * 冉斯房间。 窗台上摆着几盆白色粉色的花,微风穿过窗缝吹了进来,小花舞动着叶枝,翠翠勃勃的生气。 安臻走进去时,冉斯全身缠着纱布,正看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发呆,听见他故意放重的脚步声,才回过神来,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被子里,勉强裂了嘴角,“来了。”这笑容给的费事,牵动了伤口,疼的他直嘶嘶。 安臻坐在床边,问道,“秦嘉呢?” 听到这个名字,冉斯默了默,摇摇头,“不知道,可能回家了吧。” 他也给不出确定的答案,从前,不管秦嘉在哪,跟谁,做什么,他都是了如指掌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傻笑的姑娘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他再也不能准确的说出她的位置,这种认知让冉斯觉得很失落。 安臻不相信秦嘉能够把伤重的冉斯一人丢在这儿,自己回了家,不过看冉斯那神情,他也没有点破,只是开口问他,“昨天人多,没来得及问你,你和秦嘉,到底怎么了?” “你不是应该问我这一身伤的由来吗?”冉斯瞪他。 “这个不急,我问谁都能问到,但是你和秦嘉,我是不会去捅秦嘉的伤口的,只能从你这问。”安臻淡淡的说道,但是整个人往那一坐,就是运筹帷幄的大派。 冉斯听了他的话很不服气,“她哪有伤口了,她好好地,受伤的是我。” “我是说心里。” “老子心里也受伤了。” “你受什么伤?因为秦嘉不愿搭理你了?” “你怎么知道?” “她为什么不理你?” “还不是因为她看见我和季郁在一起……”冉斯差点儿咬到舌头,好险,那话将将要秃噜出口被他克制住。 安臻眯了眸子,“你和季郁做什么被秦嘉看见,她不愿再理你了?” 冉斯眼睛瞅着自己的鼻子,保持缄默。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我还是去问秦嘉吧。”安臻起身,作出要往出走的动势。 冉斯连忙叫住他,“那厮,你站住。” 安臻回过头,好以整暇的重新坐下。 冉斯牙根都磨出声了,他犹豫了一下,问他,“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对季郁已经没有爱情,和她只能做普通朋友,或者是陌生人,我想小老虎不会喜欢我和初恋女友走的太近,而我本人也并不喜欢藕断丝连。” 这一点,他和小老虎不谋而合。 冉斯眼睛都瞪圆了,“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对我来说,你就是一张纸。”安臻道。 这真是一个不怎么高明的比喻,不过现在冉斯也没闲心跟他瞎扯,他又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道,“那晚,季郁给我打电话说她心里难受,约我去酒吧喝酒,我俩都喝的有点儿多,我打算送她回家时,刚把她扶起来,她就抱住了我,还亲了我。” 那是他的初吻,他就算喝醉了也记得很清楚。 “可是……”冉斯有些懊恼,“秦嘉和几个朋友也在那个酒吧,就看见了,然后就对我不冷不热的,还说祝我幸福,再也不会打扰我什么的。” 对待感情,他一向是迟钝的,换句话说,就是冉斯的情商真的不高。 他能够重复出秦嘉对他说的这些话,是因为他觉得俩人认识这么多年,秦嘉的话伤害到了他,可他却复制不出来秦嘉在说出这话时那心碎的表情,因为他不知道,当秦嘉说,以后再不打扰时,她花费了多少的力气。 他不知道,原因是,他并不清楚秦嘉对他的……爱。 “你既然喜欢季郁,那就好好的跟季郁在一起,至于秦嘉,你管她理不理你做什么?” “季郁爱的是你啊,虽然你不爱她,也不见得多喜欢那只狗崽子……” “说正题。” “正题就是,季郁那天只是喝多了在发泄,她又不喜欢我,怎么可能跟我在一起,再说了,就算我跟季郁在一起了,为什么秦嘉就一定要不理我呢?”冉斯最想不通这个。 “避嫌。” “啥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秦嘉如果有一天恋爱了,她的男朋友也不希望她和异性走的太近,同理,她只是把这些都替你想了,怕她的存在影响你和季郁的关系。”安臻有条有理道。 冉斯没有听见他后面的话,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前一句捉去。 秦嘉如果有一天恋爱了。 秦嘉恋爱了。 和谁?一个陌生的男人吗? 他们会牵手,拥抱,接吻,结婚,搂在一起睡觉,然后生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不知为何,想到这些,冉斯的心里居然丝丝拉拉的疼了起来。 可他却不懂,这疼究竟为何而来。 是因为,习惯么? 就像他从小养的小狗跟他最亲,可他上学之后住校,放假回家时,那小狗已经只和朝夕相处的爸爸妈妈亲密了,对他虽然也摇头摆尾,却不再是唯一。 但,秦嘉不是小狗啊。 安臻看他自己已经混乱纠结了,就没再往下说,他已经把话引到一个冉斯不得不面对的程度上,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想通。 再说,他现在不知道秦嘉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觉得他有必要再给冉斯提个醒,“你和季郁,最好不要再往下走了。” “为什么?”冉斯的脑细胞很小,现在塞得慢慢的都是秦嘉这个名字,安臻对他说时,他还有些迟钝,只是条件反射的问道。 “因为,她并不适合你。”安臻道。 “哦。”冉斯又继续想着关于秦嘉的那个复杂的无解的题。 门口传来响动,安臻转过头看去,是季郁。 她手里捧着一束花,还拎着一个汤盅,应该是来看冉斯这个病人,可是她却站在门口,死死的看着安臻。 安臻知道她的目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冉斯房间的门刚一关上,季郁就忍不住先冲他低吼道,“你凭什么干涉我和冉斯的事?” “我只是友情忠告。”安臻还是淡淡的语气。 “友情忠告?”季郁冷笑,“说的好听,怕是你不愿意我去祸害他吧,所以让他离我越远越好。” 安臻皱皱眉,“季郁,你太敏感了。” “是我太敏感,还是你原本的意思就是这样,安臻,你凭什么,凭什么你不爱我,还不能让别人爱我,凭什么?”季郁的身体直颤抖,压制不住火气的喊。 “如果你真心爱冉斯,那我一定会祝福你们。”安臻波澜不惊的,仿佛不管季郁再怎么怒,都丝毫影响不到他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爱他?我这人被扔够了,冉斯爱我,我自然就有理由爱上他,我们一定会幸福,你等着瞧。”季郁发泄够了,看都不再看安臻,抱着花,重新提了提汤盅,往冉斯的房间走去。 安臻没有叫住她,因为他瞥到了秦嘉的身影。 “抱歉。” 秦嘉笑了笑,“你对我抱歉什么,安臻,谢谢你,不过你真的不用再为我争取,我已经死心了。” “你知道么?那晚从你们那出来,我原本想回家,可他孩子脾气上来了,非得让我陪他一起去解决小思的事,我虽然不愿跟他呆在一起,但是想着能够亲眼看看小思的事情能否圆满总是好的,但是,在小思村子里的时候,我们被那些村民逼得走投无路,我和他走散,被几个壮汉抓了去,他是找我了,我被绑在一个小库房里,我亲眼看着他就在我被困的房间外,他明明离我那么近,可……” 秦嘉很轻很轻的笑了,“可他突然接到了季郁的电话,似乎很急,然后他匆匆的交代了肖澈手下的人,吩咐他们找到我,就离开了,其实,季郁只不过是在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而我,却差点儿被那几个暴民侮.辱。” “安臻,你说如果这样我还不死心,那不是贱吗?” 安臻沉默着,最后只无言的给了她一个拥抱,用朋友的方式。 秦嘉眨了眨眼,把水雾都蒸发掉,那天晚上,当她被那几个男人压在身下时,她就发誓,从此再不会为冉斯,掉一滴眼泪。 一楼半的地方,小翼小心的瞥了身旁那个小女人一眼,刚要说点儿什么劝慰的话,就被她捂住嘴拉跑了,直到跑到院子里才停了下来。 昨昔跺脚,气愤的揪着草坪上无辜的小草,咬牙切齿,“太过分了。” “呃……你相信我,我爸他只拿嘉姨当好朋友的,而且你也听到了,嘉姨心里的人是冉斯叔叔。”小翼咽了咽唾沫,小声道。 “我不是说你爸,我是在说季郁!”昨昔磨牙,冷冷吐出三个字,“绿——茶——表!” 小翼噎了一下,虽然季郁对他挺好的,但是他也确实不认同季郁处理感情的方法,何况眼前这个人又是他的后妈,怎么论都是她更亲一些。 所以,他及时的摆正了自己的立场,跟着他的小后妈一起愤慨,“就是,太过分了,那你打算怎么修理她?” 昨昔皱着眉毛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让小翼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只见她拿出手机,慢悠悠的按了几个号码,然后轻飘飘的的对着电话那端说道,“喂,老金啊,送你一个大新闻要不要?有关前任玉女掌门的哦!” 小翼望着天,心里偷偷做了个决定,以后绝对不惹他后妈生气,一定做个乖乖的儿子。 * 一个月后,C市娱乐圈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是和季郁有关,另一件,和一位女神有关。 **** 三更毕,公主们,你们千万要给力,这里有萌萌哒大耳朵给暖床哦~明儿开始6000+!   ☆、079:刨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火播工作室近日曝出一八卦,前玉女掌门人季郁婚后生活并不幸福,屡次遭到丈夫李XX的家.暴,而面对这心碎的婚姻,季郁并不是合法的拿出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益,而是选择出.轨来以牙还牙,报复丈夫。 此帖子一发出,一天之内点击回复转发近百万,粉丝路人都对此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有的认为玉女给群众带来不好的影响,身为明星就该以身作则,你不仁我不义并不是正确之举,有的认为季郁*情有可原,毕竟是李XX不对在先。 后者占少数。 没几天,网上又突然炸开了锅,原因是一堆季郁不雅照被发上了微博,尺度大者堪比三.级片,虽然季郁方经纪公司已经雇水军去压,称是网络喷子陷害季郁,可观众哪里管你这些,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纷纷组团到季郁和她名气也不小的导演丈夫微博下观光。 都夸他的绿帽子真是溜光锃亮。 而最后,一个叫“婊.子都去死”的营销号曝光了安臻和季郁的初恋感情经历,从在一起到分开,巨细无遗。 这时,安臻铁杆粉们愤怒了,拿出了不久前昨昔发到网上的安臻和季郁酒店幽会的帖子,声称安臻无辜可怜,被季郁恶意利用报复。 季郁的玉女形象一落千丈,安臻好男人称号被提升了一个等级。 几天之内,安臻,季郁,季郁的丈夫李XX分别占据热搜榜前一二三名不退。 周末,绵延阴雨天。 时光公寓。 昨昔穿着家居服趴在客厅的地板上拨动着ipad,饶有兴趣的看着评论和一些热门帖子,无疑都是关于季郁的,小曲儿哼在嘴里,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身旁,正在预习功课的小翼再一次坚定了惹谁都不能惹他这只后妈的想法。 “活该,报应。”昨昔没有同情心的总结道。 小翼有些好奇的凑过去,露出一个好大好大的笑脸,“后妈……” “干嘛?”昨昔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 小翼转了转眼珠,选择了一个委婉的方式问她,“你那天电话里的老金就是你的前boss,火播工作室的创始人吧?” “对呀。” “那这些打压季郁的爆料都是你告诉他的?” “哎,”昨昔晃了晃食指,“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我只是告诉他季郁被家暴而已。” 小翼撇撇嘴,表示不信。 “是真哒,”昨昔强调着自己的清白,“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好吧,你一定觉得我没那玩意,但是,”她给熊孩子分析着,“其实我只要拿出家暴这一件事,就一定会被挖的更深,只是我没想到深的这么激烈。” “你的意思是……艳.照这些是李XX自己发上去的?”小翼琢磨一下,开口道。 “Bingo!回答正确,这才是撕逼大战,所以说啊,妄想用婚姻去维持两个人感情的都是傻子。”昨昔继续翻着微博。 小翼耸耸肩,其他的他不关心,唯一知道的就是季郁完了。 娱乐圈这种地方,爬上去虽然不容易,但是摔下来特别轻松,而且当你落地那一刻,曾经那些虚情假意的阿谀奉承都会变成真情实意的踩着你向上爬。 就像这次,季郁都如此落魄了,竟然有几个所谓的她的圈内密友接二连三的爆料季郁逛.夜店,找男鸭的事,而且说得还有板有眼的,怎能不叫人心寒。 小翼不经意的瞟了她一眼,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最近娱乐圈的另一件新闻,小眉头皱了皱眉,把视线重新定在书本上,只是注意力却怎么都集中不了。 昨昔流口水,激动的扯着小翼的腿,“尹奈好漂亮有没有?” 小翼漫不经心的哼哈答应着,心口越发的闷。 昨昔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儿,而是第N次的认真的读着关于尹奈的百度百科。 尹奈,女,影视歌三栖明星,A.Y传媒集团的签约艺人,自出道以来,拍摄电影、电视剧不下百部,因外形出众,魅力超群,极具辨识度,逐渐受到国内外各界人士的广泛关注,并先后与十多位著名导演合作,获得认可和好评。 她作为具备英语,法语双门外语能力的内地女演员,无疑是国内女星里极具特质的一位,她把镁光灯下的冷艳与性感,生活中的阳光与可爱竟然和谐的揉合在一起,塑造出一个无法代替,独一无二的女性。 今年年初,尹奈登上国际舞台,和好莱坞大导演迈克,国际男性约翰恩合作一部斥巨资打造的悬疑动作大片, 还未上映,就已经深受期待,相信票房绝对不容小觑。 昨昔又找到她的照片,一张张看下来,深深的被她迷人的眼睛,轻轻的微笑,优雅的举止所吸引,啧啧赞道,“我觉得尹奈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天使,真好,她就要回国了,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见到她本人呢。” 小翼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单音节,不敢苟同。 “哎,奇怪,”当昨昔再次看到尹奈的经历时,不禁纳闷道,“她和你老爸同属一家传媒公司,怎么会没合作过呢?” 她生怕自己遗漏,又仔仔细细的查了一番,结果还是一样。 按理说,尹奈和安臻都是娱乐圈首屈一指的大咖,想赚钱的导演制片只要把他们俩集结到一部片子里,光靠颜值就可以作为票房黑马了好不好? 她一个小人物都能明白的事情,她不相信那些人精会想不到。 小翼翻了一页书,看着那上面的插图,状似很自然的接茬道,“有过节吧。”那两根手指捏在的纸张处已经有着明显的褶皱,出卖了他心里不小的波动。 昨昔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要知道尹奈和安臻都是难得的零绯闻明星,人缘出奇的好,怎么会有过节。 她不禁感慨了一番水深火热的娱乐圈,然后抱着小翼的腿,躺在地毯上补眠。 这些日子,她被榨的四肢酸痛,实在想不通男神大人是怎么在做了半宿的体力活后,第二天还能神清气爽的去片场的。 唔,她很苦恼,思考着怎么跟男神开口,减免俩人同房的次数,昨昔迷迷糊糊的睡着。 Ipad还未黑屏,小翼的视线落在尹奈那性感的外表上,心脏的疼痛再一次的袭来。 * 深夜,小雨淅沥沥的一点儿都没有停的趋势。 安臻为了赶进度,需连夜拍摄几场戏,家里就剩下昨昔和小翼,吃过晚饭后,小翼说困,先回了卧室,昨昔看着他剩的半碗饭,心里有些不安。 这熊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顿的饭量和她差不多,相比较来说,吃的最少的反而是安臻。 可今天……他是怎么了呢? 昨昔原本想去逗逗他,让他开心一些,却意外的接到了陆世博的电话,告诉她他在小辰的新家小区外等她。 陆世博自从和小芬阿姨在一起后,昨昔有几次偷偷的离得远远的瞧过,两个人确实很恩爱,经常在傍晚的时候出去散步,小芬在家接一些十字绣的活,陆世博在小超市给人家打更,日子如水,却很温谧。 至少昨昔是很欣慰的,再也不用被催债,也不必日日夜夜的担心自己会接到父亲突然的死讯,她简直放下了最沉重的一个负担。 这时接到了陆世博的电话,昨昔不疑有他,也惦记着问问他缺不缺钱,身体怎么样,所以她在确定小翼真的睡着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家,又担心小翼一人在家,顾不上心疼的打了出租车,往小辰新家那里赶。 她走之后,小翼掀开了被子,嘴唇微紫,他捂着心口下了床,想去翻药,眼前却一阵阵的黑,疼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他不敢晕过去,紧紧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会儿回来的一定要是他爸爸,而不是他胆小的后妈,他真怕自己这副样子,吓坏了她。 * 从时光打车到小辰居住的双惠小区要二十三块钱,昨昔一边下车一边肉疼,这要是以前,就是她近一天的口粮钱。 她打着伞,在小区外的亭子里看见了衣着单薄的陆世博,忙跑过去,责备他,“这么大的雨天,你怎么也不多穿点儿?” 陆世博一见到她,浑浊的眼睛亮了亮,连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他听到女儿的责备,心里很暖,忙道,“我不冷。” “你既然来了,怎么不上去啊?我之前不是给你发信息说小辰的具体住址了吗?”她从兜里拿出面巾纸给父亲擦他脸上的雨水。 陆世博想了想,苦涩一笑,“我怕小辰看见我之后……” 昨昔一怔,嘴里也有些发苦。 小辰最怕的就是陆世博,每一次弟弟的病稍稍见点儿起色,都被陆世博耍酒疯给逼得比之前更严重,久而久之,陆世博成了他心头的魔。 昨昔看着父亲愧疚的样子,勉强安慰道,“等小辰完全好了,就不会了。” 陆世博虽然知道她在哄他,但是也慢慢的开心起来,又关切道,“小辰还好吧,你呢,最近怎么样?” “都挺好的,小辰有他的女朋友照顾他,我……”昨昔顿了顿,下意识的不想说自己和一个明星在一起,只道,“我也打算换个工作,想学学导演什么的。” 陆世博点头,“行,你从小就喜欢这个。” “你还记得?”昨昔很吃惊。 她的样子让陆世博心里的愧疚又漫了上来,他再一次的点头,“记得。” 昨昔很高兴,笑容明晃晃的展现在脸上,陆世博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几个土豆饼,递给她,“晚上你阿姨做的这个,你小时候不就喜欢吃嘛,我寻思趁热,给你拿来几个,挺好吃的,你尝尝。” 昨昔一愣,接过了那小口袋,沉甸甸的在手心里,除了几张饼,她感受到了从未享受过的父爱。 陆世博又从兜里拿出一个纸卷,和之前昨昔在她的衣袋子发现的那个一样,卷成一团,“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你兜里还是放点儿钱好,多给自己买点儿好吃的,好看的衣服穿。” “我,我不要,”昨昔一出口,带了些鼻音,她强笑道,“你发工资不上交给阿姨吗?” 陆世博有些赧然,“我给了啊,这是,剩下的。” 昨昔扑哧一笑,鼻子的酸涩减轻了不少,“你还学会攒私房钱了啊。” “不是,“陆世博更加囧了,”不是都这么做吗?” 昨昔听他“不知悔改”的话,更加笑得不行,陆世博看她的笑容,心里也很感动,把钱塞到她手里,“我该上班了,就先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啊。” 还没等昨昔给什么回应,陆世博就裹了裹衣服,跑进了细雨中。 昨昔想喊住他,哪怕说一声把伞给他也好,可是她却双脚想扎进了地里,动弹不得。 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钱和饼,她想,一定是这两样东西太沉重了。 * 时光公寓。 安臻看着小翼在吃完药,又喝了一杯水,脸色渐渐的不那么苍白后,心里那担心害怕才稍稍的减少了一分。 小翼这时也舒服多了,他再三强调,“爸爸,你千万不要告诉后妈哦,她一定嘲笑我没用。” 是怕她担心吧。 安臻没有戳破他,只是点点头,眉头紧皱,“怎么突然就犯病了?”一想起他进屋看到小翼疼的几乎昏迷,却把大腿掐出一道血印强迫自己清醒的样子,他就一阵阵后怕,又一阵阵心疼。 小翼想了想,又小心的看了看安臻的目光,嗫嚅着开口,“后妈很喜欢尹奈,一下午都在查她的资料。” 安臻胸口一窒,没再说什么,只是让他躺进被子,自己坐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拍着,“睡吧。” “你没有告诉后妈,你之所以消失了七天,是去美国看住院的我吧?”小翼揪住了他的袖子,小小的打了个一个呵欠,一双眼睛却看着他。 “没有,你不是要我瞒着她吗?”安臻道。 “当然不能告诉,要让她觉得我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要让所有人都认为我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小翼慢慢闭上眼睛。 “好,要我给你讲故事吗?” “唔,好啊,”小翼发了一次病,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这时终于放松下来,很困倦的嘟囔道,“你就给我讲你和后妈每晚都做什么吧,细一点。” “……你还是消停睡觉吧。” * 当心情好的小老虎回到公寓后发现她的男神大人在家里,已经洗白白靠坐在床上看书时,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她小跑过去搂住了安臻的脖子,蹭了蹭,乐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安臻闻了闻,问她,“吃什么了?” “土豆饼。”昨昔老实回答。 安臻叹气,“去小辰那里了?怎么没带着小翼一起去?” “他睡着了呀,”昨昔理所应当道,看着他的表情,她心里忐忑,“你在怪我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么?” 想到小翼之前的嘱咐,他捏了捏昨昔的鼻子,温醇的笑道,“没有,你不领他没什么,怎么不等我回来带我一起去呢?” 昨昔再三的确定男神确实没有怪她,才放下心来,吐了吐舌头,“你忙嘛,我怎么敢打扰你,我去洗澡,你先看着吧。” 她拿过浴袍蹦蹦跳跳的跑进了浴室。 水流声响,安臻有些疲惫的靠在背后的抱枕上,小翼的病不会瞒小老虎多久,他已经做好了这些准备,那其他的呢?如果她知道,会不会远离他? 他闭目沉思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有点儿睡意的时候,唇上却传来柔软的触碰。 他薄唇轻弯,伸出舌头勾勒着她的唇线,又深深的吻了她一会儿。 昨昔先撤离,身上带着沐浴露好闻的香气,窝在他怀里,眸里水波涟漪,小脸也红润润的,她扁嘴,“原来你在装睡。” 安臻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明天就上课了,害怕吗?”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昨昔扬着下巴道,“我可是小老虎,嗷呜。” “害怕了就给我发短信,我休息的时候会回给你。” “都说了我不害怕了。” “或者打电话也行,我结束了就去接你。”男神很温柔,也很体贴。 “哎呀,你没听见我说话嘛,我不害怕!”再三强调。 “要不,我陪你?唔……” 一吻缄口,小老虎觉得她完胜,正洋洋得意,下一秒却被反客为主。 “啊……你干嘛?” “你不是想要吗?我满足你。” “谁说我想要的?”咬牙。 “你看你的小草莓都立起来了,你再看你这里,好多水……” “拿走,我不要看,唔……” 窗外下了一天的小雨也停了下来,夜里鸦雀无声,也偷偷坏笑着窃听着着这屋里的呻.吟和爱语。 * 第二天,男神很早就去片场了,昨昔在送完她的继子后,匆忙往C大赶。 今早还担心小翼是不是还像昨晚一样无精打采,谁知道这熊孩子一大早就蹦蹦跳跳,跑到他们卧室门口愉悦的敲着门,还因为瞥见她胸前的青紫吻痕而哈哈大笑,那么的不知道掩饰。 衬衫的第一个纽扣也系好,怕那羞人的东西被别人看见,把男神在心里咒骂了好几遍,正好公交车也到了临近C大这一站。 昨昔下了车,看着身边的大学生男的女的,青春洋溢,笑语斐然,她的脚步僵在原地。 男神果然是明智的,她还没进校门,就已经害怕了。 虽说她的年龄与这些学生无异,但是她毕竟是在社会上打滚了几年,论工作经验,她可能超过他们一丢丢,但是论如何当一个学生,昨昔认为,这些人又岂止比她高十万八千里。 意识到又是那自卑心作祟,昨昔有些恨铁不成钢,她都站在男神身边了,要还是这么没出息,连这一关都过不了,还怎么继续往下走。 有些话她和安臻虽然没明着说开,但是那些问题已经开始慢慢的生芽,就比如日后她曝光的问题,男神的粉丝该如何去评价。 昨昔看着自己的小白鞋,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希望那些脑残粉喷她是一堆牛粪压在男神这朵鲜花上了。 所以……昨昔给自己打气,为了能够更加勇敢的迎接那天,为了在她和安臻站在众人的目光下,他们得到的是祝福,是赞美,而不是吐槽是批判,她现在就得给自己充电。 鼓了一会儿劲儿后,她背着男神给她买的小清新书包,踩着男神给她买的小白鞋,穿着男神给她买的漂亮新衣,带着男神给她裹出来的吻痕,大步走进了C大校园。 一进去,她又懵逼了。 这学校面积广阔,教学楼一栋挨着一栋,用来谈恋爱的小树林也也摇摆着枝条,像足了妓.院的老.鸨,喊着“少爷小姐进来玩啊。” 她该怎么找她要上课的传媒系? 石板路上有一个路标,昨昔走过去从上看到下,除了几个字不认识,也没找到传媒系教学楼在哪个方向,想了想,她寻找到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生,笑容可掬的问他,“同学,请问传媒系在哪里?” 那男生被她明媚的笑容弄得脸红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在西校区。” “西校区在哪里呀?”昨昔继续微笑。 “在经济开发区东盛大街。” “嘎?” * 昨昔万万没想到,她跑错了校区,当她九曲十八弯的找到C大西校区的传媒系教学楼多媒体教室时,一节大课已经过去一半,她满头大汗的马上要推开教室的门了,却一脚踩住了自己的鞋带,啪的一下子摔在门上,又啪的一下子撞开了门趴到了地上。 里面的讨论声戛然而止,昨昔一动不动,脑袋埋在地面上装死,四周静悄悄的,诡异的不得了。 突然,一个很邪坏的声音放肆的笑了出来,“免礼,平身。” 瞬间,哄堂大笑。 昨昔在地上刨着,打算找个缝隙钻进去,死活再也不出来。 **** 打滚……推荐票又不花钱,你们为神马不给我,为神马为神马?╮(╯﹏╰)╭   ☆、080:驴出于驴胜于驴 C大食堂。 昨昔看着餐盘里的两样自己以往最喜欢吃的小菜,面露哭相,食不甘味。 一想到自己在教室里出的丑态,她就恨不得一头磕死在这桌子上。 可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越是想把脑袋里那不堪的记忆刨除去,那情景就越像在里面扎了根,拔都拔不掉。 她还记得那震耳欲聋的笑声,让她只来得及匆匆瞥那站在讲台上,对她说“免礼,平身”的男人一眼,就用包遮住脸,从地上爬起来冲了出来。 第一天上学,以这样惨淡的结局收场,她觉得她都没脸回去见她的衣食男神。 但男神的强大哪里是她能够拒绝的了的,昨昔这边正哀叹,电话悦耳的铃声就响了起来,这当然不再是她从前牛.X的大山寨机,男神已经把她的数码设备全都更新换代,她手里拿的也是以前的她只有卖肾才能换来的苹果6普拉斯。 主屏幕上男神的照片很威风凛凛的闪着昨昔的钛金狗眼,她把自己哽到喉咙的哭音咽了下去,接起电话时已经又是明媚六月天,“男神!” 电话里面安安静静的,可能是他利用拍摄间隙到休息室给她的打的,“感觉怎么样?”安臻如春风一般的语气温柔的拂过昨昔的心,她心头动了动,很自然的回答他,“很好呀,老师很博学,同学很友爱。” 安臻似是顿了顿,才道,“李教授是演艺界的泰山北斗,你有不懂的要虚心请教。” 李教授?昨昔眨了眨眼,她连教室里的椅子都没能有幸坐一下,哪里知道今天讲课的是谁,不过她不肯自爆今天的经历有多么*ing,只得哼哈应着,“放心吧,我可是好学生。” “那你听他的课有什么收获么?”男神似乎很有兴趣了解她的心得。 昨昔想了想,收获没有,倒是把脸丢那儿了,但是她怎么可能这么说,哈哈笑着说谎,“当然有啊,只不过可能我基础不好,所以有些听不懂,哎呀,看着别的同学都争先恐后的跟李教授讨论那些专业知识,我真是着急呢,没关系,我慢慢来,勤总是能补拙的嘛。” 她自认为这话说的很天衣无缝,谁知,男神却笑了,很无奈的对她道,“小老虎,你今天没有去上课吧?” “你怎么知道?”昨昔惊了,随后又咬到了舌头,捶了自己一下,这不是自己主动招认了么,可又实在想不到怎么把刚才的话收回来,只好很怂的保持沉默。 “嗯?”安臻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很温柔的问她,“怎么了?” 许是他真是太温柔,又或者是昨昔已经很依赖他,听他这么问,那委屈终于袭了上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我是没有上课,因为我先是跑错了校区,又在教室里摔了一跤,他们都笑我,然后我就逃了。” “怪不得,”他低叹一声,“我昨晚跟你说的难道不记得了么?” 昨昔想了想,道,“你跟我说,宝贝你好紧,轻一点儿夹,小乖,吻我……” “咳咳,不是这些。”安臻噎了一下,无语。 “你还说别的了么?”昨昔瞪大眼睛。 男神又叹了一口气,“我告诉你,今天早上九点到C大西校区,门口会有人接你带你去找李教授,我已经和李教授打好招呼了,他会收你为关门弟子,单独给你从基础开始补起,怎么可能会有你说的一下课就有同学争先恐后跟他讨论专业知识。” 昨昔眼睛热热的,为他这么细致周到的安排,“对不起,是我笨。”她声音低低的。 “也怪我最近让你太累了。”男神故意逗她开心。 “去你的。”小老虎脸红轻斥他,又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急,“那李教授那里我没有过去,他会不会不高兴啊?该怎么找他呢?我现在就去行不行?” “没关系,”安臻安抚她的情绪,“我和他说一声就好,你的课都被安排在上午,这样吧,你下午有空帮我去看看晓兰和冉斯好不好?” “好。” * 郊区医院。 昨昔赶到的时候,一向温文儒雅的王叔居然在生气,他不吵不喊,只是把随手用的茶器狠狠往地上一摔,那碎茬子正好溅到昨昔的脚边,她吓了一跳,忙往后闪了一下。 王叔见是她,忙收起自己愤怒的情绪,关心道,“丫头,没事吧?” 昨昔摇摇头,“没事没事,王叔,你怎么了呀?” 她这一问,王叔的脾气又上来,他指了指上面,“冉斯!驴脾气,跟他那爹一样。” 昨昔一汗,认同道,“他爹我不知道,但是他确实很驴。” “哼,以后你见着他爹就知道了,他们爷俩在一起,那就是驴出于驴胜于驴。” 昨昔扑哧一笑,想不到王叔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她又哄了他几句,直到他的脸上终于露了一点儿笑颜,她才舒了一口气往三楼赶去。 她走后,王叔满意的点点头,眼里却又浮起一丝担忧。 昨昔深深的觉得她没有先去二楼和肖澈晓兰打招呼是明智的,因为这两口子都在这里,晓兰站在冉斯的房间门口,神情焦急,而房间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听的人头皮都发麻。 “晓兰姐,”昨昔蹭了过去,“你怎么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现在你不能受风的啊。” 晓兰一见是她,连忙推着她往楼下走,“昨昔,快,你先别在这里,到下面坐坐。“ 昨昔莫名其妙,“为什么呀,我是来看冉斯的。” “哎呀,”晓兰更急了,“他现在最不能看见的就是你。” “什么意思?”昨昔正懵着,肖澈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身上还抱了个枕头。 晓兰见他一脸怒气,劝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咱们等等再说。” 肖澈也动了火,“他发脾气摔东西都可以,那他那一身的伤,非得嚷嚷着出院,不就是作死吗?” “这……”晓兰也没办法,冉斯已经闹了好多天了。 昨昔皱皱小眉头,“反了他了,我去跟他说。” 肖澈拉过她,“冉斯是因为季郁的事,他现在一口认定季郁那些负面新闻都是你曝光的,张罗出院一是去见季郁,二就是找你。”他虽然面无表情的,但是难得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是表示对昨昔的关切。 昨昔心里一暖,当初被黑子哥威胁,哪里想过今日他们关系能走的这么近,所以说人生真是奇妙。 她不在意的摆摆手,“我不瞅瞅他,让他发泄一下,他不会消停的,没事,他又下不了床,大不了他一发火我就跑呗,光脚不怕穿鞋的,你快带晓兰姐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她自信的拍拍胸脯。 肖澈和晓兰互相看了一眼,都表示不太赞同她进去冒险。 里面又开始新一轮的摔喊,昨昔一时来了不要脸的劲儿,“他要是敢对我不利,男神大人会扒了他的皮的,我现在可是男神*暖床伴!” 晓兰脸一红,肖澈也咳了咳,最后只得无奈的下楼,并再三对昨昔叮嘱,有事就跑。 昨昔一个劲儿的点头叫他们放心,待他们下楼后,小老虎从地上捡起自己刚刚丢得脸,搓了搓上面的热气,大步走了进去。 屋里像经过世界大战清洗过一样,桌子凳子都被先掀翻在地,被子枕头也扔的到处都是,更别提花瓶的碎片,还有一地残叶水滴。 昨昔啧啧一声,扶起一把椅子,坐在离冉斯安全距离的地方,冉斯原本想挣扎着下床,这时一看见她神采奕奕的出现,眼睛都喷着火,抄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卷卫生纸,直接朝她扔过去。 昨昔不躲不闪的,那卫生纸到离她半米的时候掉在地上,咕噜成一长条,昨昔做鬼脸,吐着舌头,故意气他,“打不着打不着!” 冉斯胸前起起伏伏的,瞅着都进气多,出气少了,他口不择言的骂道,“你个狗崽子,就是跟了安臻也学不来那高贵,就会背后捅刀子,季郁不知道比你强多少倍!” 他冷冷一笑,“你别以为安臻有多么喜欢你,对他来说,你就是个*物,今天能哄着,明天就能扔了,我还不妨就告诉你,安臻心里有挚爱,不是季郁,但更不是你,你连人家十万之一都比不上,她就是……” “冉斯!”一声怒斥传来,昨昔正惊愕怔忡,突然感觉身边一阵风,紧接着啪的一响,冉斯的脑袋被狠狠的扇到一边。 冉斯脑袋嗡了一声。 这一下子不见得比他身上的伤疼,却打得他连心都震得麻木了。 这是第一次,这个人用这种方式对待他。 怔怔的看过去,以为会看到意料之中的后悔苦涩,却没想到,触目皆是冰凉寒意。 他心里咯噔一声,嘴里腥甜,一时忘了怎么言语。   ☆、081:我就是那个人呀 “冉斯,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临走前,她这样说着。 * 咖啡店里。 傍晚的余晖很温和,正好下班高峰时期,街上的人匆匆往家赶着,脸上是一天下来的疲惫,和即将休息的放松惬意。 昨昔握着面前的咖啡杯,温温的感觉依然暖不了心里的凉意,不过,她抬眸看了对面那一直将视线放在窗外的秦嘉一眼,想,最伤心的一定不是她。 “嘉姐,”昨昔舔了舔干干的嘴唇,低声唤她。 秦嘉回过神来,朝她一笑,“还想吃什么甜点吗?他家的提拉米苏做的很好吃。” 昨昔摇摇头,现在的她哪里还有胃口,很小心也很关心的问她,“你和冉斯……” 秦嘉似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搅拌着已经冷掉,却没喝过一口的咖啡,淡淡道,“我们之间,也就这样了,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昨昔,冉斯只是一时生气,他的话也别放在心上。” 昨昔一听,眉头都皱在一起,然后慢慢的强迫自己舒展开来,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和男神怄气。” 秦嘉一怔,笑了笑,“亲爱的,你比我想象的要懂事。” 昨昔弯了弯唇,有些僵硬,“嘉姐,我之所以不会怄气,是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和底气。” * 昨昔去学校接了小翼,又带着他回到了公寓,她的情绪一直保持着在咖啡店里时的状态,面上不悲不喜,心里却早已经百转千回。 小翼是人精,他早就注意到了后妈的不对劲儿,拉着她东扯西扯的,试图来让她开心起来,可是最后都无疾而终,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你怎么啦,被老师骂了吗?” “我连老师的面都没见到。”昨昔扯了扯嘴角。 小翼不用她说明白,就能够猜到凭借她的智商,今天过得一定很糟糕,可是看她并不高昂的心情,动了动嘴,嘲笑她的话在舌尖上打了几个转转又咽了回去。 “没关系,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是最美的。”小翼尽量让自己变成一个小暖男。 可惜,他难得的安慰并没有使她的后妈感激涕零,反而是继续魂游天外,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男神今晚通宵,她摘着盆里的韭菜,把好的地方都扔进了一旁的塑料袋里,坏的地方留了下来洗的干干净净。 小翼瞅了瞅她,算了,就当用块八毛钱哄她一乐呵吧。 昨昔继续打着鸡蛋,油锅烧热,她把鸡蛋壳敲在锅里,蛋清蛋黄都被她甩到了垃圾桶,小翼实在看不过去了,走到她身边将油锅关火,强制性的把着她的脑袋看她忙活了两个小时的杰作。 昨昔愣了愣,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这和以往的她太不一样了,小翼扯着她的手带她到沙发上坐下,认真的看着她。 昨昔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瞅的心里发毛,以为他是担心晚饭没了着落,因为是自己错在先,于是很讨好的贱笑道,“我去重新做,很快就好。” 小翼摇摇头,“吃剩饭也好,泡面也好,这些都不重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昨昔摸摸脸,“我怎么了啊……” 小翼见她死不承认,拿出了手机,短短的手指按在屏幕上,斜着眼睛瞟她,“你说我是先给我爸爸打,还是给嘉姨打?” 昨昔一把扑过去抢过了小翼手里的电话,小翼也不跟她争,仍然很严肃的表情。 他的眼睛和男神的眼睛太像,有一瞬间,昨昔有一种错觉,小翼真的是安臻的儿子。 她像迷了心智一般,想也不想的开口道,“你妈妈究竟是谁?” 小翼身体一点一点的僵硬,他扯了扯嘴角,“怎么,你心情不好是跟我妈妈有关吗?” 昨昔张了张嘴,片刻后摇了摇头,话都说出来了,隐瞒也没什么意思,她只好把今天冉斯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抱着双腿,下巴垫在膝盖上,长发披散在肩膀两侧,盖住了她三分之二的表情。 “虽然秦嘉一个劲儿的告诉我冉斯是口无遮拦,但是我觉得事出必有因,冉斯不会无缘无故冒出这么一句话,你爸爸的心里一定是有挚爱的,可不是我。”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想拔却看不见在哪里,但是那微微的疼痛却生生的提醒着你它的存在。 “你也恋爱过的吧,在我爸爸之前。”小翼听完她的话,问她。 “有啊,他现在已经跟别人结婚了。”昨昔想到了邱晨。 小翼点点头,“那他现在是你的挚爱吗?” “怎么可能,”昨昔声音有些尖,强调着自己的坚贞,“我既然跟你爸爸在一起了,就已经驱除杂念,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何况我和邱晨现在已经不联系了。” “对啊,”小翼小大人一样拍了拍她的肩,“但是这个人确实是你曾经爱过的啊,我爸爸他,怎么说呢,不算是挚爱,只能说得上是遗憾吧,年轻的时候犯过错,所以一直愧疚,耿耿于怀,但是他和你一样,身边已经有你了,就肯定不会再想着别人了,你瞧郁姨,我是说季郁,她现在这么惨,我爸爸也没说出手帮一帮他的初恋*,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昨昔被他的话绕的有些头晕,最后汲取了他话里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男神现在心里只有她,即使她现在够不到挚爱的那个位置,只要她努力,再努力一些,总有一天,她相信日久必会生情。 她的心情好了很多,捧着小翼的小脸吧唧亲了一口,“我去做饭,山药炖排骨好不好?” 得到小翼的同意,昨昔哼着小曲儿又快乐的奔向了厨房。 刚刚一个简单的番茄炒蛋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现在复杂的山药炖排骨却被她处理的有条不紊,连调料都撒放的很均匀。 可见她真的是一个单细胞的生物。 小翼看着她忙活的背影,心里层层绵绵的是愧疚。 他故意把话说得很心灵鸡汤,就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将目光都放在现在他爸爸的心理所属上,于此,他的后妈才不会再在所谓挚爱上投入太多的心思和精力。 可是,关乎于安臻挚爱一说,他到底也没明确的答复。 因为,根本没有肯定的答案。 一直深深的插在心里,到死都无法忘怀的人,就是挚爱吗? 那个人,明明爱不得。 * 第二天一大早,昨昔收拾妥当,把不知为何神情又有些蔫的熊孩子送上了学,她就赶紧往C大西校区赶,然后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口,男神一连给她发了三条信息告诉她,会有人到门口去接她,只要等着就好。 今天她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快九点的时候,肩膀处突然被拍了一下,她忙回头,绽放一个大大的笑脸,“麻烦……噶!” 昨昔仿佛听到了脸龟裂的声音,她已经逼迫自己去忘记昨天那丢脸的一幕,结果偏偏上天亏待她,又让她遇见了那个嘲笑她的男人。 小老虎紧紧的蹙着眉,一脸带哭不哭的样子,好吧,她承认其实这个男人还是挺养眼的,属于阳光大帅哥一枚,可是经常在男神的眼皮子底下熏陶,已经让她对漂亮男人形成了免疫力。 何况自己又在这人面前出了糗,所以她很自然的就把对他的印象分降低到0。 那男人无辜的瞅着她,笑的人畜无害,风雨飘摇的,“你不认识我了呀?” “不认识。”昨昔尽量把自己刻画成一个路人甲的样子,偏过头去不看他,来回寻找着要来接她的人。 “你忘了么?”那男人继续巨细无遗的帮她回忆着,“昨天,多媒体教室,你啪叽一声摔在地上了,我还说了一句免礼平身,全班同学还笑得很大声来着。” 昨昔恶狠狠的瞪着他。 要不是他笑的很开朗,她都怀疑这男人是不是一肚子坏水,故意揭她伤疤,往她心口上戳刀子。 这明明是一个悲伤逆流成河的故事,他怎么讲的像是主人公是小明的冷笑话一样。 那男人被她瞪得不自然,摸了摸鼻子,没话找话,“你在等人吗?” 昨昔给他的回答是一个后脑勺,紧接着就是一个远达三米的距离。 男人自讨了个没趣,也没再去纠缠她,而是拿出了一个很普通的直板手机,淘宝卖二百块钱那种,按键已经老化,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弄得昨昔离他那么远还控制不住的牙根发麻。 他丝毫不觉得难堪,反而把十一个数字每一个都按得很重,然后就见他把电话放到耳边,很奇异的,昨昔的手机铃声欢快的响了起来。 小老虎不疑有他的接起电话,很谦卑恭敬道,“您好,我是陆昨昔。” 那男人哈哈大笑,三两步跳到她面前,歪着脑袋一句一句的往出蹦着问她,“你在等人来接你吧,我就是那个人呀!” 昨昔咽了咽口水,控制着把普拉斯摔在他那欠扁的脸上,扬长而去的冲动。 **** 一更毕,稍后二更。   ☆、082:让我做你的女人 蔚蓝的海水碧波万里,白色的钢琴,一身同色礼服的男人,迷离哀愁的眼眸,带出一种贵族王子的魅力。 他十指修长,关节分明,很是好看,跳跃的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温柔如水,好似在抚摸着自己最爱的人。 他身后,一个身穿着浅色棉布裙子的秀丽姑娘死死的捂住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生怕这美景只是自己一个美好的梦。 钢琴声戛然而止,男人微微的偏过头,注意到了一直深深凝着自己的女孩儿,浅浅一笑,万物瞬间失色,他走了过去抱着女孩儿,将她放在钢琴上,俯下头吻住了她。 那宁静的海也跳起了幸福的浪花,谁说灰姑娘和王子不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卡!”随着导演一声激动的喊,片场顿时沸腾。 安臻放开了女孩儿,小心的扶着她跳下了钢琴,很绅士的退了一步,女孩儿小脸酡红,眼泪还悬挂在睫毛上,很害羞的朝他鞠了一躬,“安前辈,谢谢你。” 很老气的称呼,安臻失笑,夸赞她道,“第一部电影就演的这么出色,加油吧,晓晓,你一定会红。” “真的吗?”晓晓兴奋的眼睛都亮了,她再三的感激他,“要不是您这么提携我,我不会做出这么好的成绩的。” 安臻笑,又和她聊了几句,小助理小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安臻皱了皱眉,对晓晓抱歉道,“我还有点儿事,你最好到导演那里看一下回放,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们再重新来一次。” “好。”晓晓受宠若惊,目送着他离开,一路上,有不少工作人员跟他打招呼,安臻都一点儿架子没有的一一回应过去。 到导演身边时,还停了下来很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俩人笑着寒暄,安臻似乎回头看了看她,晓晓一惊,正怔忡之际,导演已经走了过来,对她道,“晓晓,有没有兴趣拍我接下来的电视剧?” 晓晓一愣,随后对安臻的感激更甚。 人踩人的娱乐圈里,她很庆幸自己走了狗屎运遇到了安臻。 都传闻他是娱乐圈第一好男人,晓晓想,果然当之无愧。 休息室。 助理把安臻带到这里,在他进去后又妥帖的把门带好,守在门口,避免着无孔不入的狗仔骚扰。 安臻看着面前那个背对着她的人,轻轻逸了口气,道,“季郁。” 季郁戴着墨镜,头发蓬蓬松松的卷着,大夏天的,还裹了一件黑色的七分袖风衣,她一听到安臻的声音,身子略微一震,回过了头,慢慢的摘下墨镜,眼眶的青紫,脸上的血瘀触目惊心。 “你满意了吗?”季郁冷冷一笑,笑容悲凉又讽刺。 安臻走了过去,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他又找你?” 季郁只是哼了一声,答案不言而喻。 “我给秦嘉打电话,让她帮你看一下。”他刚拿出手机,就被季郁疯了一般的甩到了一边,她恨恨的瞪着安臻,“少在这儿猫哭耗子,我这样都是你们害的!到现在你还做出一副可怜我的样子,不嫌好笑吗?” 安臻清楚季郁的性格,他现在越是哄她,她就越是会愤怒,索性,他走到一旁的沙发椅上坐下,问她,“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呢?只是让我看看你现在有多惨吗?” 季郁眼里噙泪,“安臻,你居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竟然真的这么对我,你忘了吗,我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他打我的时候,你很怜惜的对我说,既然不幸福就不要在一起,你还带我去散心,说你会陪着我,怎么现在通通不作数了?” “季郁,”安臻提醒她,“你可能忘了,我一直跟你说,我只把你当朋友。” “你见过哪对儿分手后的恋人还能做朋友?要么就是没爱过,要么就是还爱着,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当朋友,是不是因为,你,还爱着我?”季郁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眸光切切的盯着安臻,生怕错过他的表情。 安臻还是淡淡的,“你需要休息。” 一句话否定了季郁的自作多情。 “这么说,你其实从来没爱过我,安臻,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季郁朝他喊道,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一面。 安臻再次道,“你是我第一个谈感情的人,但不是第一个女人。”如此直白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插在季郁的心口。 她身子晃了晃,“第一个女人,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陆昨昔?她哪里好?安臻,她哪里比得上我?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当初和李XX上了床,背叛你,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我被他下了药,我是情非得已,被逼迫的。” “季郁,我并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你和谁在一起,发生什么,是你的选择。” 安臻瞳里无波,陈述着事实,只是这事实太伤人心,尤其是季郁,她几乎便已经站立不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安臻,你之所以选择了陆昨昔,是因为她的模样几分像我,你一定是爱我的,你就是爱我的。”说着,她扑到了安臻的脚下,哭诉道,“和你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从来没有表现出你对我的欲.望,其实你是在压制,怕伤到我,对不对,从前是我不懂得珍惜,现在我知道错了,安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一声声忏悔,再配着季郁梨花带泪的脸,简直我见犹怜。 季郁长得真得很美,是娱乐圈中难得的天然美女,可是她这性子却是摧毁她的导火索。 安臻拂开她的手,语气也波澜不惊,看着她犹如看着一个陌生人,“不好。”直接拒绝。 “安臻!”季郁锐了声音喊他的名字,又逼着自己软下来,重新抱住他的腿,“好,我不逼你,但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一定会让陆昨昔生不如死,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安臻不耐的皱了眉。 季郁以为他默许了,面上一喜,眼里布了妩媚的色彩,她解开了自己的拉链,诱.惑式的脱下了外衣,里面是一件*透视的小衫。 她红唇微动,一点点的凑近安臻的俊颜,呵气如兰,“给我一次好不好?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安臻,相信我,只要一次,你就会再次爱上我。” 话落,她的唇也差一毫米的挨上了安臻的,门突然开,菲林闪烁着,季郁破釜沉舟的吻住了安臻的薄唇,双手紧紧的抱住他,安臻的双眸迅速冷了下来。 那么的寒彻骨。 季郁嘴上动作未停,心里却急遽下沉。 为何,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从未见过的危险陌生? * 一上午的导演基础课程很愉快的结束了,李老年纪虽大,讲课却很风趣,原本枯燥乏味的理论知识也被他讲的很生动,让昨昔这个十分痛恨课本的姑娘都觉得意犹未尽。 而李老对昨昔这个学生也是十分满意的。 一开始安臻找到他说明来意后,他是婉拒的,因为安臻那时请求他的神情太过宠溺,李老经历颇丰,不得不认为这个超人气明星难得来求他是为了自己的小情.人。 可是,当时安臻只是笑着对他说了一句话,如果您发现她有一点儿不认真学习,可以不必知会我就直接开除她。 可能是他看出了自己的犹豫,李老只当他是片面说辞。 他对安臻的印象很不错,只得应承下来,昨天昨昔没有来上课,他心里还窝了好大一股火,觉得她定是恃宠而骄,即使晚上安臻打电话对他解释了,他心里也很不舒服。 可今天一见到她,清爽的装扮,恭谦的态度,和她眼里的认真都不是虚假的,尤其是在他说下课后,她犹犹豫豫的,很不好意思的说了一些她昨天的奇葩经历,使李老对率真的昨昔印象值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她的字迹并不十分漂亮,可却能够抓住他讲课的重点耐心的做好笔记。 她也并不聪明,至少他阅人无数,昨昔勉强只能算上中等,但是他却不经意在她书本的扉页上发现了八个字。 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在这个人人都在身上染上了不属于自己色彩的社会里,昨昔的透明很让人珍惜。 李老的老伴儿就躺在里间的休息室小憩,昨昔知道他惦念着自己的爱人,也不敢耽误他太多时间,从包包里拿出一盒金嗓子喉宝,双手递给了李老,“老师,我太笨了,所以早就意识到你对我可能会多浪费口水,这是我一早准备的,您,别嫌弃。” 很小的物件,却是很贴心的礼物。 李老也没有推让,接过之后笑意更深。 昨昔跟李老道别,约好下次上课时间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李老在她走后瞅了瞅手里的药盒,休息室里的李夫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伸了伸懒腰,道,“老李,这个小姑娘,我很喜欢。” 李老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她一笑。 * 上完课的昨昔心里很充实,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不曾有过。 她甚至很天真的认为,只要她多学一点点,就能够离安臻近一点点。 刚走出校门,看了看时间尚早,打算去公交站点等车的时候,那个为她领了的男人骑着一辆不算太好的自行车行驶到她面前,自认为很帅气的单脚点地,一甩脖子,“去哪啊,我送你。” 昨昔的嘴角抽了抽。 **** 二更毕,明儿见!   ☆、083:此生唯一的新娘 “你这是什么表情?”那男人看她一脸抽搐的样子,纳闷问道。 昨昔很淡定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程溱玮。”男人老老实实的回答。 “身份证呢?” 程溱玮从裤兜里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昨昔扫了一眼,点点头,“你到实验小学方便吗?” “我就在那条街的后面胡同里住。” “那走吧。”昨昔坐到自行车的后座上,把着车座子,一丝一毫都没碰到程溱玮的衣服以及身体。 能够省下一块钱对于昨昔来说还是一件挺高兴的事,虽然她现在有男神了,但是一点儿都不想把自己变成奢侈的孩子,那是从小的经历和教育不允许的。 钱要花在刀刃上,刀刃绝对不是时间充裕的时候还是打出租车。 “哎,昨昔……”程溱玮轻快的蹬着自行车,自来熟的跟她打招呼,“你男朋友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吧?不然怎么能请得动李老做你的个人讲师呢?” 昨昔哼哈的敷衍着,一点儿都不想跟他唠这个话题,程溱玮心思剔透,于是又换了个话题讲了不少笑话,昨昔向来笑点低,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一点儿形象都没有。 C大校门口,一辆奥迪很低调的停在一排榆树后,透过茂密的树叶,车上的男人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昨昔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离开。 奇怪的是,这次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因为昨昔这个举动的波动。 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报纸。 尹奈华丽回国几个字像一块儿吸了水的海绵,堵在他的胸口,任何人都无法再去占据一分。 * 夜晚,时光公寓。 昨昔被安臻折腾的小死了好几回,可他却还不餍足,停在她体内一直冲撞着,把她的声音都撞得支离破碎。 “男神……”昨昔睁开泪眼,酸疼的身体散了架子一般,委屈的求着他能不能轻一点儿,安臻看着她的星眸怔了怔,稍微退出她的身体,把她翻了过去,在后面顶了进去。 这样更深,昨昔无力的抓着被单,哼哼呀呀的,又不敢太大声音,怕隔壁卧室的熊孩子听到后立刻跑到门口去取笑她。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昨昔的眼前已经克制不住的白光,缓了好半天,直到男神抱着她去浴室冲洗身上的黏腻,又给她重新换了一套睡衣后,才勉勉强强的能够支撑起沉重的眼皮。 “你今天,怎么了?”她一开口,才发现嗓子都哑了。 “中午我去接你了。”安臻摸着她的小脸,道。 昨昔一讶,“我没有看见你啊!” “嗯,”安臻捞起她的腿搭在自己的腰上,抚摸揉捏着,“我看见你坐上一个男生的自行车,就没叫你。” 不知道是不是昨昔太过疲惫产生了错觉,她居然在男神云淡风轻的话里听到了一丢丢的酸意,这近半宿的甜蜜的折磨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她幸福的靠在安臻胸前,小手不老实的画着圈圈,“我不知道嘛,那个男生叫程溱玮,也是李老的学生,今天早上就是他把带到李老那里的,我要去接小翼,他正好顺路,所以我就坐了方便车,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再也不和别的男人走得近。” “你跟我在一起不用那么吃苦,没有钱了就管我要,或者你去考个驾照,我给你买一辆车。”安臻细心的安排着。 昨昔心一下子更软了,“我晕车,除了坐你的车,我连自行车都晕,今天被程溱玮带了一路,下车就恶心了,我不要学车,就让你做我的司机,好不好?” “好,”安臻抚着她的长发,“只要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哪怕你想要天上的星星。” “真的?”昨昔米米着眼笑着,“好的,那我要星星。” “好。”安臻翻了身子又压了上去。 刚刚得以休息的陆家小老虎因为自己一个不合理的要求又被榨了两三次,最后她口齿不清的承认着。 我看到星星了。 而安臻深深的凝着她的眉眼,仿佛是想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那时的陆昨昔还悄悄的以为,她在男神的心里有着那么一个特殊的位置。 却不知,所谓的特殊,只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替身。 而她从与他相识开始,就注定自己只是一个悲凉的笑话。 直到命运开始无聊的戳穿放在她身上的一个又一个的玩笑和谎言,她才惊觉,原来她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块儿抹布,高兴的时候把她洗干净,当做花手绢一样带在身边,但凡有一点点不痛快,她就会被随手丢弃。 可惜,她全身都沉浸在男神那令人心醉沉迷的温柔里,当局者迷。 一切的转变都在第二日,男神说要带她去参加一个舞会,毫无预兆的把她带到公众面前…… * 翌日,晌午。 小翼已经两顿饭没有在餐桌上看见他亲爱的后妈,不由得朝着他吃饭都吃的很优雅的爸爸皱了皱眉,“你们也要适可而止啊。” 安臻很淡定的给他夹了一块儿姜,“好好吃饭。” 小翼张了张嘴,默默的把姜片放在嘴里,嚼的腮帮子都涩了。 他有预感,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怎么了吗?”小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的不安。 安臻放下了筷子,“今晚是她的欢迎宴,我带陆昨昔去。” 小翼心里一惊,随后潜上了更多的恐惧,“要是她知道我没有回孤儿院,会不会……” “不会,”安臻摸了摸他的头,“我会让你用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上。” “爸爸……”这个称呼他叫了很久,几乎就已经顺口,改不过来了,“你对昨昔姐姐,有没有一点点的动心?” “为什么这样问?” “我有点儿怕她会受到伤害,这明明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她只不过很倒霉的和那个人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相似,如果被牵连,都太无辜了。” “小翼,你不是那么心善的孩子。”安臻提醒着他。 小翼扯了扯嘴角,“人总是该有软肋啊。” 安臻神情缥缈的望了望窗外的阳光,半晌后,小翼似是听到他很轻的说了一句,“只要她没动情,就不会受伤。” 小翼心里沉了又沉,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陆昨昔不但动了情,还很深。 * 昨昔没料到,她一觉醒来,不但受到了大小男神的温柔的呵护,吃了一顿非常可口的早午饭,还被带到一个好华贵的地方做了一头漂亮的发,接着又被领到一间私人会所,一进去,她的嘴巴就张的老大。 整整两大墙壁那么长的衣架上,琳琅满目挂的都是一看就价格不菲,且设计独特的衣服。 她像一只小土包子一样从衣架的头走到尾,每一件衣服简直就要晃瞎她的眼,晃乱她的心。 而男神和熊孩子则比她有见识的多,他们按照她的体型肤色和气质选了几件华丽丽的礼服,让一位一直带着微笑,对昨昔的挫样丝毫不带有色眼镜的小姐领她进试衣间一件一件的换。 然后被父子俩很严肃认真的评头论足,把她身上的缺点指的尖刻直白。 最后,昨昔换上了一件浅紫色低胸的礼服,裙摆似美人鱼的尾巴一样在脚面处散开,她已经没啥力气了,却终于得到了那边爷俩的肯定。 “后妈,你这样真漂亮,爸爸,你说是不是?” “唔。” 会所里的服务人员听到小翼的称呼,似乎都微微一愣,再看向安臻自然的神情,又瞬间恍然大悟。 看来,娱乐圈里又要曝出一个惊天新闻了。 只是…… 大家不约而同的朝那个羞涩局促的小姑娘看去,她眉眼弯弯,很有灵气,可放在环肥燕瘦的娱乐圈,只是算作讨喜,不能算作美得惊人。 一向被所有女人视为男神的安臻,怎么就瞧上她了呢? 大家的心里都忍不住的泛酸又惆怅。 当安臻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将里面一个看似很普通的项链很宠溺的戴在昨昔的脖子上,又在她的额间印下轻轻一吻时,这屋内除了当事人意外的人无不羡慕嫉妒。 小翼两只小手背在后面,面上很坦然的看着眼前男才女貌的绝美美景。 壁灯暧.昧,又暖暖的像月光,洒在安臻和昨昔的身上,映出了他们脸上淡淡浅浅的笑颜,任谁都会对这样的深情对望艳羡。 那条项链是国际珠宝设计大师Mr.K设计的独品,天下无双,而项链的名字简约又浪漫。 唯一。 安臻曾花令人咂舌的高价买下它,无数镜头下,他曾微笑着说要把它送给他此生唯一的新娘。 今天,他把它亲手为昨昔戴上。 明明是很幸福美满的故事,小翼却能够清楚的看到那条项链恍然间变成了一条沉重,泛着银光的锁链,把昨昔勒的面露痛苦,挣脱不得。 他多么多么希望,十二点钟声敲响,女巫的法术依然不会消失,灰姑娘穿着水晶鞋和王子跳到天荒地老。 可一切不过是想象中的传说而已。 哪里值得相信。 “今天是什么日子么?”昨昔很不好意思的问面前的男人,很难得的小女人颜容。 安臻情不自禁的拥住了她,“嗯,一个舞会,邀请了圈内的一些人,我带你去。” “什么?那……”昨昔忍不住的害怕担心。 “没关系,小老虎,”安臻温柔的安慰她,“如果大家迟早会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那何不就趁今天,我也想光明正大的牵着你的手,陪你逛街散步,即使所有人都看着,我也能够和你同喝一杯奶茶。” 这实在不是最甜蜜的情语,昨昔却融化了心。 * 夜幕徐徐,繁星点点。 司机开着一辆豪华的房车把安臻和昨昔带到今晚舞会的地址。 C市最高档的会所,是那种昨昔路过看都不敢看的地方。 小翼说回家看动画片被安臻派人先送回去了,昨昔感觉到车子缓缓停下,指甲都要掐进手心。 她呼吸都开始困难,紧张的不得了。 安臻哪里看不到她的害怕,温燥的大手握过她的,食指在她给自己扎出印痕的地方轻柔的抚了抚,“小老虎,不要怕。” “我,我要是给你丢人怎么办?”昨昔忐忑。 安臻笑,“没关系,有我,我不会丢下你的。” 昨昔点点头,深呼吸好几次,随着安臻下了车。 夏夜的风有些凉,安臻拥住她的腰,让她往自己身边靠一靠,体贴得不得了,“要是冷就挨着我。” “我怕我一不小心摔倒牵连着你。”昨昔小心的打量着周围那似惊似诧的目光。 安臻失笑,“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昨昔强迫自己稳了稳要跳出喉咙的心脏,不停的告诉着自己,安臻能够将她带到这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端好微笑,不让别人质疑安臻的水平。 就算丢脸,也不能拉低男神的水准。 这是目前为止,她唯一能够为他做的。 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这是他对她的诺言,昨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有一股勇气在压制着害怕,她浅浅的弯了弯唇,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竟也是另一种风情。 安臻的瞳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笑。 昨昔并不是胆子有多大的女人,但是她却能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变成一只勇敢的小老虎,这是他最看重的地方。 不让自己最亲近的人受伤害,原本就是一种有勇气的表现,可是很久以前,他却没能做到。 所以一直后悔至今。 走进会所后,里面已经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淡淡的钢琴协奏曲优雅动听,这里面都是C市各个行业的人上人。 见到安臻进来,身边还带着一个面生却很漂亮的小姑娘,都过来寒暄,安臻一一回应过去,而昨昔只是在别人不解或夸赞她时,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安臻,由他去回答。 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安臻领着她到一个少人叨扰的角落,给她要了一杯柠檬水,夸赞她,“小老虎,你今天表现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昨昔见左右十米之内都没有人,她一下子虚脱的坐在椅子上,“艾玛,我不被累死也被吓死了,你要好好奖励我。” 刚夸她端庄温婉,一下子就破了功,安臻无语后又觉得这样的她才是他所熟悉的,不经意的瞥了不远处一眼,又收回了视线,拍了拍昨昔的头,嘱咐道,“老老实实在这儿坐着,我去一下洗手间。” 昨昔点点头,委委屈屈的小模样,“那你要早点儿回来哦。” “好。” 安臻走后,昨昔很怕再上来什么人跟她套话,所以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精致的小糕点上,小口小口的咬着,时刻提醒着自己别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 想起之前在公寓里,安臻穿着随便的衣服跟她缩在沙发上随便的看着电视节目,再随便的做一些随便的事,昨昔认为那才是人过的日子。 而不是像在这里,人人都好像戴着面具,连笑容都特别假。 兴许别人对陆昨昔再好奇,也不会在她吃东西的时候过来打扰,这是礼貌问题,可有的人就不同了,在昨昔这里,他压根就不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 比如大伤初愈的冉斯。 他的脸还是有些不正常的白,面容清瘦了不少,他端起了昨昔手边的一杯红酒,声音没有什么波澜,一点儿都不像之前一见着昨昔就恨不得把她拆了的样子。 “想不到,他真的把你带到所有人面前了。” 昨昔愣了愣,看了看他,虽然知道会狗咬吕洞宾,可还是忍不住问他一句,“你的伤允许你喝酒吗?” 冉斯怔了怔,摇摇头,“没事,少喝无碍。” “还是尽量别喝吧,这也不是什么非得应酬拼酒的场所,你可别浪费王叔费力救你一回花的力气。”昨昔的话说得很实在。 冉斯抿了抿唇,忽然问她道,“我是不是一直不太在乎别人想法,挺讨人厌的?” 昨昔张了张嘴,这个问题着实难回答。 要是往常,昨昔肯定把脑袋都点掉,再翻个白眼,对他说,“您老终于有自知之明了。” 可今天不一样,冉斯明显的有些不对劲儿,她也一时心软不想往他心口上捅刀子,只是模棱两可的答复他,“还好吧。” “你不用安慰我,”一根筋的冉斯突然落寞的笑了笑,“我已经知道我什么德行了,不然她也不会走。” “季郁吗?”昨昔刚一说出口就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在冉斯面前提到季郁两个字,难不成要在这儿再上演一出撕逼大战? 谁知,冉斯却摇摇头,“不是,季郁她……很让我失望,因为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明白有些人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善良。” “你才知道啊,我虽然不是什么背后说人坏话的人,但是也不得不告诉你一句,季郁她,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才离你近,她完全是……”想到一个准确又伤人的词儿,“利用你。” “我知道。” 冉斯回答的很自然。 他原本真的是很喜欢季郁,喜欢她的和善,喜欢她的笑容,从她和安臻在一起,而他又做了安臻的经纪人开始,每天晚上梦里必有她。 可他并不会撬自己好朋友的墙角,有时退一步站在朋友的角度去相处,或许会轻松很多,可是后来,他只知道季郁中了李XX的诡计,被迫和他上了床,安臻又跟她说了分手,那个时候,冉斯真的很同情心疼她,心里也怪过安臻。 可安臻对于那件事却什么都没解释。 他记得他当时还找过季郁,对她表白了自己的感情,并承诺季郁若是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好好爱她,可季郁拒绝了。 拒绝他的理由是,既然身子已经被李XX夺去,她不会再祸害别人。 那时他真的认为季郁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是安臻不知道珍惜。 后来,季郁被家暴,面临着离婚,她第一个找到的就是冉斯,可冉斯心里明白,她有多想陪伴她的人是安臻。 于是,冉斯去找安臻,并且以他们之间的友情卑鄙的威胁着他。 他想,只要季郁幸福,他就高兴。 可是……前不久,他才真正的明白,他就像一个傻子被人一耍就是这么多年。 季郁为了重新回到娱乐圈里,做了很多下作的事情,为此,还不惜拖安臻下水,借由着他的名气帮自己打新闻。 多年前的真相也浮出水面,季郁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坚贞可人。 这让他接受不了。 最让他痛苦的是,一次次,因为季郁,他把真正对自己好的人远远的推离了自己的身边。 “你刚才说的,不然她也不会走,其实说的是嘉姐吧。”昨昔反应过来,问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冉斯的心又狠狠的拧了一下。 “是啊,秦嘉走了。”他的声音很低。 昨昔抿了抿唇,刚想再说什么话来劝劝他,身上却突然一热,她惊叫一声,背上已经被身后的服务生撒上了滚烫的咖啡。 那年轻的服务生也惊慌不已,连忙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眼镜坏了所以看不清……” 昨昔忍着疼,道,“没事。”事实上她有多么想骂人。 冉斯皱着眉,“你是零下多少度的近视让你连这么大的活人都看不见?” 那服务生更加窘迫了。 昨昔本来也有点儿生气,可一看到他这样子,想到自己之前做服务员时也是因为手脚笨受过不少客人的投诉和打骂,一时同情之心起,摆了摆手,“没事的,我去洗手间擦洗一下。” 服务生连忙道谢,怕冉斯再找他麻烦,匆匆离开。 冉斯道,“我陪你去。” 昨昔小小的惊讶一番,又突然想到一句话,一个人的出现必定会让你学会什么。 可能,季郁和秦嘉这两个女人都让他成长了。 他俩刚要往洗手间走,忽然灯光暗了,追光落在长长的楼梯上,一个身穿白色礼服,额前一枚钻石点缀的女人在万众瞩目下缓缓下了楼。 她唇角的笑容性.感倾城。 昨昔兴奋的低呼,“尹奈!” 猛地后背的烫伤处撞上了一个胸膛,不知为何,她竟明显的感觉这具身体突然僵硬。 **** 我要票票,我要留言,我要你们的爱。╮(╯▽╰)╭   ☆、084:一个月后,我会和她结婚 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想变成公主,但是昨昔笃定的认为,至少每个女人都肯定悄悄的幻想过成为一天的尹奈。 她实在太漂亮,太迷人,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魄,在场的每个男人无不被她吸引着目光。 除了安臻。 舞会已经到了高.潮,尹奈在舞池中央随着钢琴曲和面前的男人跳着华尔兹,那人是冉斯。 而此时,安臻的眼里只有陆昨昔,他们坐在刚刚那个角落里。 “听说尹奈正在筹办自己的工作室,好厉害。” “尹奈已经决定一年只接一部有质量的电影了,这让那些没片子可拍的演员得多嫉妒!” 从见到尹奈开始,昨昔艳羡的表情就没有停下来过,安臻只是静静的听着,握紧她的手。 对于安臻这样的举动,昨昔的心里是很甜的,可是她说了半天的话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以为他不耐了,连忙闭了口,讨好的笑着,递给他一杯柳橙汁。 “我刚刚有喝过,很甜的。”她谄媚的哄着他。 “有多甜?”安臻淡淡的问着。 昨昔一呆,费劲脑汁的想着该怎么描绘,唇上一凉,却是他贴了过来。 小老虎的脸爆红。 这里不是家,不是黑漆漆的马路,而是有着这么多人的公共场合,他也不嫌丢人。 好半天,他终于吻够了,松开了她的唇,分开时,还暧.昧的啧了一声,昨昔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确实很甜。”他回味着。 已经有好奇惊讶的目光打量过来,昨昔只想随便拿什么东西盖住脑袋,不让任何人瞅见。 安臻好笑的逗着她,一会儿捏捏她的下巴,一会儿掐掐她的鼻子,一会儿又拍拍她的脸。 昨昔扁着嘴,像一只听话的小*物一样乖巧的承受着蹂.躏。 他在笑,可是他的心情并不好。 昨昔很敏锐的感觉到。 一舞毕,冉斯和尹奈似乎在交谈着什么,然后昨昔看到冉斯很担忧的往这边瞥了一眼,随后点点头。 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尹奈居然挽着冉斯的胳膊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昨昔立刻站了起来,手心都是汗,比刚才进门之前还紧张。 安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尹奈,又转移了视线,端起了桌子上的红酒杯一饮而尽。 尹奈主动微笑着打招呼,“安臻,好久不见。”那笑容,那么的浅淡。 安臻握着酒杯的手一僵,站起了身,嘴唇很不自然的勾了勾,“好久不见,尹奈。” 昨昔的眼神直勾勾的放在尹奈的身上,她的目光太过炽热,逗得尹奈忍不住弯了弯眉,“好漂亮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很客气的寒暄,反而听得很亲近。 “我叫陆昨昔。”小老虎受宠若惊。 “昨昔,”尹奈重复了一下,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一愣,目光倏地变冷,唇上的弧度却依然保持不变,“我刚刚听冉斯说你的后背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 安臻垂着眸子,仿佛没有听到尹奈的话。 被偶像关心着,昨昔觉得她简直幸福的就要死掉了,忙道,“没事没事,早就好了。” 尹奈拉过她的手,往她的后背看去,灯光虽然并不很明亮,可她背上的烫伤处也是红肿一片,微微的还起了些水泡,她看向安臻,脸上挂着不明其意的笑,“安臻对待自己身边的人一向都是这么的……” 她蹙了蹙眉,貌似是想不到什么适当的形容词。 安臻看了她一眼,低声问昨昔道,“怎么弄的?” 昨昔张了张嘴,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她明显的察觉到安臻和尹奈之间的不对劲。 这对于读过上百部言情小说的陆昨昔来说,不由得警铃大作。 她忍不住想起之前对小翼说的一件事,安臻和尹奈作为娱乐圈的佼佼者,居然一次合作都没有,当时小翼还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有过节。” 难不成,小翼其实是在点醒她,他们之间所谓的过节是——恩怨情仇? 她再看向尹奈时,眼神有些奇怪。 崇拜依然还在,却多了一丝丝的茫然。 尹奈看见昨昔的眼神时,轻轻的蹙了蹙眉,又笑道,“楼上有烫伤药,陆小姐,你跟我上去擦洗一下好不好?” 昨昔下意识的偷偷瞄了瞄安臻,却见刚刚还满目柔情只对她的男人现在却在看着尹奈,那深邃的瞳里要说明的东西,她实在读不出来。 点了点头,这是一次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也是……和安臻挚爱接触的机会。 冉斯口中说的那个安臻挚爱,不是她,不是季郁,那就一定是尹奈了吧。 只有那么完美的尹奈才能配得上那么好的安臻。 那么她呢,她算是什么呢? 尹奈并没有表现的很亲密,而是朝她示意一下,就往楼上走去,两个人离开的很安静,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冉斯看着安臻,低声说了一句,“尹奈不会对昨昔怎么样的。” 安臻扯了扯唇,“那个泼昨昔咖啡的服务生,就是她安排的。” 冉斯一惊,原来他早就知道昨昔受了伤,可为何…… “她到底想怎么样?”冉斯的语气带了些忐忑。 她到底想怎么样。 这么多年以来,安臻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她要的只不过是亲手把他摧毁。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安臻从天堂*地狱,不是娱乐圈的大明星,也不再是人人口中赞颂的好男人,那你会不会开心一些? 如果真的能换你笑颜,那么我就算真的被毁了,又有何不妥? 安臻湿润的眸子里,第一次存在了真真在在的宠溺,连唇边温柔的笑容都那么的真实。 冉斯小心的又开口问道,“季郁她……怎么样了?” 提到那个女人,安臻的温柔刹那间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寒彻骨的冰凉。 冉斯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纵使再多责怪,再多抱怨,他也想过季郁安好,可却忽略了安臻那隐藏在骨子里的,危险。 情不自禁的,往陆昨昔和尹奈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脑海里,那个活蹦乱跳的姑娘慢慢的不再清晰。 * 尹奈身份尊贵,她休息的房间也是很奢侈豪华。 昨昔一进去就被各种各样的镜子晃得只捂眼睛,“好亮。”她嘟囔道。 尹奈正在衣柜前翻着衣服,听到她说话后朝她笑了笑,“是啊,我就喜欢镜子。”然后递给她一件嫩黄色的小礼服,很青春靓丽的颜色,“和你身上的相比,我觉得你更适合这个样式。” 昨昔双手接过后,很不安的道了一声谢,“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这屋子像迷宫一样,实在分不清东南西北,她站在屋子正中间,感觉有五个陆昨昔存在。 尹奈微笑着,带她到洗手间门口,“随便用。” “谢谢。” 陆昨昔走进去,把门关好,坐在洗手间的马桶盖上,手里捧着礼服,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许久,她叹了一口憋在胸口里的气,起身,对着墙上一块儿小镜子里面强颜欢笑的姑娘说,“想得到的,就要好好争取哦,光胡思乱想是没有用的。” 握拳又给自己打了打劲,她慢慢的脱下了身上的礼服,背后的烫伤可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轻,一碰就疼,她龇牙咧嘴的把自己扒的只剩下小*,钻进了浴室间,调好水温后小心翼翼的把后背递了过去,用温水冲洗着上面的咖啡残渍。 好不容易适应了那麻酥酥的疼痛,忽然透过浴室那块儿朦胧的大玻璃居然看到外面模模糊糊一个人的身影。 她忍不住惊叫出声,“谁?” “陆小姐,是我。”尹奈的声音。 不知为何,昨昔有点儿羞恼有点儿不安,还有一些害怕,“尹小姐,我马上就好,你……” 你能不能先出去? 她不是主人,面对着尹奈,喧宾夺主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她怎么都做不出来。 “你洗就好,我想跟你聊聊天。”酒杯清脆的声音,昨昔不可置信,难不成她还在品酒? 在别人洗澡的时候聊着天,喝着酒,怎么听起来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尹奈的身上。 “你,你想说什么?”昨昔强迫自己镇定。 尹奈轻轻的笑了笑,“你和安臻,认识多久了?” 果然。 她把自己弄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来就是为了打听她和安臻的事情,那她该说实话还是该编个谎话? 安臻原本就神通广大,尹奈的本事估计更不容小觑。 昨昔很明智的选择说实话,“其实,也没多久。” “没多久么?那你就放心把自己交给他,我看陆小姐不是草率,或者说是见钱眼开,见色忘义的人。” 尹奈的声音淡淡的,很嘲讽的话却丝毫听不出鄙夷的语气,让人觉得她只是在陈述着一件事实,这件事实上并没有携带着她的情绪。 可饶是这样,昨昔还是觉得很难堪,“我并不是很轻易的就跟他在一起的,我们之间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我的家境并不好,妈妈离开,弟弟自闭,爸爸酗酒赌博,我之前在火播工作室当狗仔,也谈了一个很爱的男朋友,可后来,发生了很多自己都没法预料的事情,再然后,我失恋,而安臻却一次又一次的帮助着我……” 这是很实在的话,昨昔声音很激动的说了出来,那种难堪更甚,她甚至有淹死在这浴室里的冲动。 她很多时候都在对自己强调着,陆昨昔,你没什么不好,所以不要自卑,挺起胸膛。 可是偏偏总是有人不时的提醒着她,呵,你以为你攀上男神就是什么东西了吗? 这种感觉,和剜心口的肉也差不多了吧。 “他爱你吗?”尹奈默了一会儿,问道。 昨昔想了想,给她潜在心底最直接的回答,“我不知道。” 是啊,她不知道,多可悲,男神那么帮助她,在她耳边说过无数爱语,抚摸过她身上每一寸私密的肌肤,可她却还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爱。 是女人的直觉,还是自卑心又在作祟,她已经分不清。 每当夜里醒来,她发现她和安臻各占床 的一侧睡觉时,她就有些后悔,不应该在自己最不清醒的时候和他在一起,不应该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和他在一起。 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迷失了自己的心,把情绪和思想都弄得很混乱。 就像现在。 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一个普普通通,以专挖明星丑闻为乐趣的狗仔变成现在男神身边名不见经传的人。 还和高高在上的,原本应该受她仰视的尹奈探讨着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许久,水流还在继续,外面却没有了尹奈的声音。 昨昔又等了等,模糊的玻璃上也没有了她的身影,她微微的舒了口气,把喷头关好,推开了玻璃门,刚刚走了出来,却陡然身子一僵。 她现在的样子和没穿衣服几乎没什么区别,但是洗手间的门口,除了尹奈,居然还有差不多十来个人,男的女的,他们手里举着相机,一见她走出来开始疯狂的拍照。 昨昔除了捂住胸口,再不知道作何反应。 而尹奈就静静的站在这些人的中间,手里端着红酒杯,唇角的笑似有似无。 “啊……”昨昔崩溃的大叫。 “出什么事了?”匆忙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安臻和冉斯拨开了人群,忽然间就看见了已经缩成一小团的昨昔赤.裸着身体蹲在地上。 而尹奈好像在欣赏着这一出好玩的戏,无动于衷。 冉斯冷了脸对那些记者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尹奈轻飘飘的看了冉斯一眼,“我让的,你有意见吗?” 冉斯一怔,话憋在嘴里,一句说不出。 而安臻早在冉斯说话之前就快步奔到了昨昔的身边,脱下了外套罩在她的身上,将她护在身后,辨不清他的情绪是否已沉压了怒气,“然后呢?接下来你还想怎么做?” 话,是对尹奈说。 尹奈听后,状似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红唇微弯,潋滟着薄光,“你的小女人刚才已经把你们相识的经历都交代了,我让人录了下来,只要发布出去,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安臻和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丫头在一起,我呢,又拍了她的……这算艳.照吧,你问我想怎么做我还真的没想好,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做呢?” 安臻沉了眸子。 衬衫上小小的力道传来,他低头望去,却见小老虎长发已经散开,披在肩上,有些凌乱,她的头几乎都埋在了膝盖之间,整个身体包裹在他的衣服里,小手却扯住了他的衣服。 他蹲下身子,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她,“没事啊,没事。” 尹奈的嘴边划过一丝嘲讽的笑。 很低的声音,安臻听不清,又凑了上去,“小老虎,你说什么?” 昨昔轻微的话一字不落的飘进了安臻的耳朵,安臻的身子一震。 * 三天之后,安臻的婚讯占据了各大报纸头条,铺天盖地。 外面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着男神这突然的婚礼,用尽方法去调查他的新娘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就有能力有颜貌吸引住了第一好男人安臻。 可是,能够搜到的资料微乎其微,却没有一件是负面报道。 C大传媒系教授李老的女儿,随了母亲的姓氏,名叫陆昨昔,活泼开朗,机灵善良。 多年在外求学,安臻在拜访李老时,对她一见钟情,最后佳偶天成。 李老后来接受媒体采访时,在众家杂志报纸的记者面前夸赞自己的爱女:几年后,她将是导演届一颗最闪耀的星。 当被问到昨昔和安臻的婚事时,李老的表情有一刻的迟疑,然后又恢复自然,笑着说对于他们的爱情,他很满意,也衷心祝福。 人们对陆昨昔的认识不禁提升了一个高度,很多人都说她上辈子一定拯救了太阳系。 虽然仍有质疑泛酸辱骂的声音在,但比起祝福来说,已经在少数。 不管外面有多热闹,时光公寓就像是被与世隔绝了一样,没有任何人打扰。 昨昔在厨房里做着午饭,小翼坐在沙发上照着《水果篮子》的漫画人物描绘着,而安臻则在他旁边看着接下来要拍摄的剧本。 一切静谧又美好。 昨昔搅拌着砂锅里煲的排骨汤,神色清淡,那泛着灼热白泡的汤就好似一个个漩涡,将昨昔所有的思想都吸了进去,然后将她停放在七天前,让她以上帝的视角观察着那对她来说崩溃的*,看每个人的反应是不是都是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真实。 * 安臻浑身一震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很清楚的听到了昨昔在说什么。 字不多,六个。 别管我,保住你。 她没有哭着闹着去和尹奈大声对峙,也没有对他抱怨着自己的委屈,那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她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对他说,保住你。 那一刻,被尘封了很久的心好像有了丝松动。 如果说,在初次遇见昨昔时,他是因为她的眉眼很像尹奈而怔忡…… 再次遇见,他是因为她的性格很像曾经的尹奈而失神…… 接下来的接触,他是因为她的经历很像尹奈而同情…… 最后她答应和他在一起,他又因为和她在一起的生活,或许会很像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能够和尹奈在一起的日子而眷恋…… 如果说,陆昨昔对他安臻来说,从头至尾只是尹奈的一个缩影,她只是比季郁更像尹奈一些,所以他才会施展各种办法将她留在身边,他每次在看着她的时候,都把她想象成尹奈,所以他才能够露出最真切的温柔,说出最甜蜜的话语…… 那么这一刻,他却因为她是陆昨昔,而不是第二号尹奈而震惊了。 两个人这样沉默了很久,昨昔又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才握了握她的手,又松开,缓缓起身,对着那些记者,对着尹奈道,“她叫陆昨昔,是我的未婚妻,除此之外,我不希望以后的报纸,杂志上出现一丝一毫对她不利的报道,一个月后,我会和她结婚。” 最后,他将目光放在尹奈的身上。 尹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玩味的一笑,对着身边那些人道,“听见安臻说什么了吗?他要结婚了。” 于是,婚讯,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时候公布了出来。 * 沸腾的热汤滴了两滴出来,洒在昨昔的手背上,她瑟缩了一下,忙关了火,看着手上红了几个点。 揉了揉,似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也对,那天,在她用那种方式曝光在大家面前的那一天,她早就疼的麻木,直到失去痛觉了。 现在看来,尹奈早有预谋的,不然那些记者怎么会那么听她的话,连安臻未婚妻的艳.照都不敢暴露,只是老老实实交代了他的婚期。 她是不是该庆幸,尹奈对她还有一丝的慈悲,不然她那副丑态要是出现在楼下那么多精英的面前,那她真的是不用活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轻轻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太过苦涩。 “在想什么?”安臻从她背后抱住了她,吻了吻她的耳朵,很温柔。 **** 你们真的伤害了我,没票票,没留言,我要大开杀戒,哇呀呀!╭(╯^╰)╮   ☆、085:他永远不知道,在她心里他有多么难堪 昨昔愣了愣,然后轻声道,“没在想什么。” “嗯?”他不信。 昨昔在他的怀里转过身,那抱着她的手迫不得已的放下,安臻皱了皱眉,将手放在身侧。 “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突然想到老师,怎么会认我做女儿呢?”她疑惑道,面上却很感激。 昨昔说的老师是李老,那天后的翌日,安臻独自去找了李教授,然后回来又带着她去了李老的家。 那是一座装修虽老气,但是能够看得出来很具温馨气息的房子,阳台上的一排排的绿植,书架上的珍品书籍,沙发上手工绣的抱枕,和墙壁上李老和老伴儿从年轻到现在每一年的照片。 昨昔很羡慕。 而李老和李夫人在见到她后,第一句话就是,“昨昔,做我们的女儿吧。” 她听后,样子很呆。 “是因为,他们很喜欢你,我的小老虎那么招人稀罕,你说是吧?”安臻笑了笑,眸里流过一丝柔光,他捏了捏她的脸颊道。 那一刻,昨昔很想问他曾经问过很多次的问题,“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她没有问出口。 因为她不想再,自取其辱。 * 晚饭后,冉斯给安臻打电话,说是制片人请吃饭,希望安臻能给这个面子。 他原本不想去,只想在家里陪陪两个小东西,尤其是那个大的,自从那事发生之后,他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心情一直就没怎么好过,虽然她强装没事,可那从未舒展开来的眉头却出卖了她的心事。 不管怎么样,对于那件事,他一直心里有愧。 可昨昔却很懂事的拒绝了他要留在家里的心思,劝他,工作重要。 这种懂事让安臻的心有些堵,他发觉好像从那天起,一些人一些事都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失了控。 安臻最后还是没能留在家里,因为他看到了昨昔眼底小小的抗拒和抵触,不愿再强迫她,安臻出了门。 小翼很难过的听到了昨昔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昨昔朝他笑笑,“你看漫画吧,我想去躺一会儿。” 这些日子,她每晚虽与安臻同床共枕,但是却再也没有身体上的亲密接触,虽然刚开始安臻很体贴她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没什么心思,可后来在她沐浴之后,带着香气躺在床上,也能感觉的到他身体的变化,在她胸前抚摸的很用力。 但昨昔都低声的拒绝了,安臻叹气,把她抱在怀里,可饶是这样,昨昔也很不愿意,只是她没有再说出口,而是睁着眼睛到天明。 一连几天这样,她很累。 虽然睡不着,休息一下疲惫的心也是好的。 小翼迟疑的点了点头。 昨昔走进了卧室,把门轻轻带上。 小翼坐在沙发上,目光盯在漫画里一句女主角的话久久未动——对不起,我没办法再帮你。 从前啊,他真的认为笑容明媚的昨昔能够照亮他和安臻黑暗的世界,可是如今,她也被他们影响的再也无法露出真心实意的笑。 小翼很心疼。 他攥了攥手心,内心挣扎了好久,最后,他把漫画书合上,站了起来走向了昨昔的卧室。 那些事不能再瞒她,不然她会被彻底摧毁。 他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昨昔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小翼走过去趴到她身边,却见她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席卷了睡意,还有空洞。 但是她没有睡着。 直到小翼的小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上,她身子微微一颤,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身边坐了人。 “怎么了么?”她轻笑着问他。 这笑容刺得小翼心里又是一疼。 “虽然我那天没在场,但是我后来都听冉斯叔叔说了,只是这两天,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件事。“小翼声音低低的。 提到那天的崩溃,昨昔的眼睛暗了暗,“没关系,都过去了。” “你这根本不是过去,要是不高兴,你大声地说出来啊,喊出来啊,为什么非要闷着自己,你就算不愿意跟爸爸说,你可以跟我说,你不要这样,这根本不是你。”说到最后,小翼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捂住了胸口,慢慢的缓着。 昨昔怔了怔,又沉默了好久,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和小翼肩并肩靠在一起,头望向窗外,小翼的脸色很不好,可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我,我不知道该问什么…”昨昔轻声的说出了自己的茫然。 小翼看着她,小小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你想知道我爸爸和……尹奈的事吧……” 昨昔低下了头,睫毛微微的眨着。 “你不也一直不清楚我到底是谁的儿子吗?其实,我是尹奈的亲生儿子,可安臻并不是我爸爸,说实话,我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谁,连尹奈她自己,也不知道。”小翼一字一字清楚的说出了他身体里埋藏已久的,几乎已经发了霉的痛。 昨昔震惊的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 饭局很愉快,安臻也喝了不少的酒,以前的应酬里他对酒精这种东西都是浅尝辄止的,从未像今天一样放纵过自己。 酒这东西入腹辛辣,反上来的后劲儿也让他不清醒。 人一旦醉了,就能够不受控制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想把自己灌醉,然后深深的埋进小老虎的体内,让她可以感受到他难言的痛苦。 酒桌上的人说起了安臻近日的婚事,恭喜的同时又不乏八卦的打听着他和李老女儿的恋爱史,安臻只是静静的笑,说了一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冉斯趁机把话题岔了过去。 又是一杯红酒下肚,安臻的胃里已经波涛汹涌,可他还能够很有礼貌的对大家说一声“抱歉”,才起身去了洗手间,大吐特吐,把这些日子以来吃的东西几乎都从胃里掏空,一点儿不剩。 后赶过来的冉斯一见他这样,皱了眉,出去让服务生送过来一杯温水,这里的服务生训练很有速,不一会儿,就用玻璃杯盛了八分满的温开水送了过来,料到里面可能有人喝多,还同时拿过来一块儿温毛巾。 冉斯把水杯和毛巾都放在洗手台上,翻着他的口袋问他,“药呢?” “没带。”安臻的嗓子都哑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陌生。 冉斯责备他,“你何苦折腾自己?已经到这步了,再想以前的就没什么用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对陆昨昔,难不成你还觉得你和尹奈之间有希望?” 把水递给他,又用温毛巾给他擦了擦嘴和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再次抓到一个服务生,让他去买解酒药和胃药。 “你除了把自己折磨出胃病,还能解决什么事?”冉斯的话还没停。 安臻低低的笑了笑,“我从来不觉得我和尹奈之间有希望,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没有。”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对陆昨昔……”冉斯不解。 安臻出言打断他,“冉斯,你知道我之前对陆昨昔抱得是什么态度吗?” 冉斯想了想,回答道,“利用吧,包括季郁,”他回忆着说,“不近看尹奈没有发现,那天近距离的观察她,才发现季郁和昨昔都有与她相像的地方,尤其是昨昔,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的倔强,太像。 “是啊,利用,”安臻轻声道,“所以我一点儿都不害怕她受伤害,一个替代品,就算被毁了,我可以再找其他的,没了季郁,不也来了陆昨昔,可是那天之后,我发现,不对了。” “什么不对了?”冉斯问他。 “我对陆昨昔,不只是利用了,我这里,”他一下一下的捶着自己的心脏,“这里会为她疼。” 冉斯愣了愣,“你是说,你真的对她……” “我不知道,”安臻道,“可是绝对不再是最初的那样,但是……当我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我已经把她伤害的体无完肤了,可悲的是,我身为罪魁祸首,还弥补不了什么。” 他真的喝醉了。 从心往外散发着浓浓的无助,这是冉斯从未见过的,他意识中的安臻永远都是意气风发,君子如玉,从没像此时这样的……颓然。 “也不是弥补不了啊,”冉斯低着头,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永远微笑,知礼大气的女人,心里一阵阵的疼,“她至少还在你身边呢,你可以好好对她,好好爱她,只要人还在,有什么弥补不了的呢。” 安臻的手僵了僵。 好好对她,好好爱她。 前者,他自认为之前就做得很好,后者…… 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算得上是,好好爱她。 服务生又很有效率的回来把两样药都双手递上,冉斯先让安臻喝了解酒药,又缓了一会儿吃了胃药,才一起回到了包房。 他们走后,一个卫生隔断里,走出来一个人。 火播工作室的老金。 他将这两个男人的话从头听到了尾,此时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响,拿出来扫了一眼屏幕后接起,“喂,阿奈……” * 时钟已经指向半夜十二点半,安臻还没有回来。 昨昔依旧保持着下午的那个姿势坐在*上,身边,小翼盖着薄被子已经睡着,他们俩连晚饭都没吃。 小翼讲的那个冗长又复杂的故事一直充斥在昨昔的脑袋里,她的心里像是被蘸了盐水的皮鞭狠狠的抽过,一时之间,也迷失了方向。 门口传来动静,昨昔回过神来,抱起了熟睡的小翼,走到客厅时,却没见到安臻的身影,浴室那边水流声很大,隐隐的夹杂着难受的呕吐声。 昨昔心里一慌,把小翼抱回他自己的卧室,给他掖好被子,又匆匆的往浴室走去,推开门一看,吓了一跳。 安臻颓废的蜷缩在马桶旁边,四周零星的洒着黄水,他脸色苍白,眉头深深的皱着,两只手死死的捂住了胃,疼的身体直哆嗦。 昨昔忙跑过去,跪在地上扶起他,可惜两个人的身体悬殊太大,昨昔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只能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 “哪里不舒服?安臻?”昨昔看他紧紧的闭着眼,不停轻轻的拍着他的脸,急声问道。 安臻没有回答,只是那手把胃都深深的按了进去。 昨昔看到,“胃是吗?你有胃病?我去给你找药,你等我一下。”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一时之间把安臻弄到卧室,只得再次把他放在地上,跑到客厅去翻秦嘉给她开的药,匆忙焦急之间连水都忘记拿。 再次返回浴室时,安臻已经是疼的昏迷的样,她心里慌得不行,把药一颗颗塞进他紧闭的嘴中,已经来不及再去烧水,她低下了头唇碰上他的,用舌头顶开他的唇齿,把药推进他的喉咙里。 安臻下意识的咽了进去,昨昔刚刚想退开,身子却已经被他紧紧搂住,昨昔一惊,用力挣扎,却已经被他翻身压在身下。 现在的情况真是昨昔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一次欢.爱。 没有前戏,没有温柔,没有柔软舒适的大床。 有的只是浴室里沐浴液的味道,夹杂着他刚刚呕吐的味道,硬硬的地砖,冰凉的感觉直接渗进皮肤。 哦,还有身上这个喝醉了酒,吐了一身的男人。 她的衣服被一件件扒开,裤子还没来得及全都脱下去,就已经被他深深的占有,他脏了的衣服,还穿在身上。 “昨昔,昨昔,”他在她耳边低喃着,“回应我好不好?求求你,回应我。”他一下一下的冲撞着,得不到她的回应,越来越不安。 “安臻……”身体被他弄得很疼,昨昔忍了七天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 听到久违的称呼,安臻心里顿时被填的满满的,抱着她越来越紧,身下的力道也越来越急。 * 再回到卧室时,安臻和昨昔终于把身上那些奇怪的味道冲洗干净,两个人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身上压着羽绒被。 昨昔没有再排斥他的拥抱和亲昵,因为她小手指都抬不起来。 而那个刚刚犯过胃病的男人却能在释放了两三次后,还可以抱着她洗了澡,再将她抱回房间。 昨昔闭着眼睛,慢慢的恢复着体力,安臻的手在她的腰上揉了揉,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昨昔才能睁开眼睛,安臻也再次把她搂紧,“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昨昔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窗外零零散散的几颗星。 安臻的喉咙动了动,“关于我和尹奈的事情。” 昨昔一怔,心里又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 安臻和小翼讲的一模一样,听了两次的陆昨昔已经能把这个悲伤的故事在脑海中形成画面。 在他们两个人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各自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就已经感知到了彼此的存在。 真真正正的竹马绕青梅。 两个人一起长大,上同一所幼儿园,小学的时候同桌,初中的时候前后桌,高中的时候也每晚在一起复习功课。 我家有女初长成,尹奈的性格就是现在的陆昨昔,大大咧咧,活泼开朗,逗比搞笑,经常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逗得大人们,还有安臻捧腹大笑,她自己犹不自知到底他们在笑什么。 这样的尹奈,很值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而最担心把她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除了尹奈的妈妈,就属安臻。 尹奈在学校一直是男生们追捧的对象,每到情节人,她的书桌里塞得满满的都是巧克力和情书,不乏有胆大的,还在课间操时间跑到学校的广播站里透过麦克风和全学校的喇叭郑重的宣誓着对尹奈的爱恋。 这个人在放学后,被安臻堵在男厕所里,暴揍了一顿。 尹奈则蹲在男厕所外,堵一个蚂蚁窝玩。 等安臻出来后,丝毫看不出打斗过的痕迹,依然是翩翩风采,很美妙。 每当这个时候,尹奈都被迷得不行,她蹦跶着麻木的腿没有下限的求抱抱,“安臻哥哥,抱……” 她那双眼睛极其漂亮,尤其是在委屈,哀求的时候,泛着盈盈的水光,能把人的心都看软了。 安臻对于她的要求从来都是有应必答,来者不拒,把她抱在怀里,尹奈立马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双腿缠着他的腰。 十八岁的年纪,情窦初开,安臻也到了卧室里要配备卫生纸的时候,电脑里被同学强制传过来的A.片也有不少,当宝贝哄的小妹妹这样的挂在他的身上,他很容易动了别的心。 但是他们不敢,在家长眼皮子底下,两个人都把对彼此之间那懵懂的感觉死死的压制着,谁也不去提,一直幻想着考上大学,到别的城市,脱离了父母的掌控后,再面对面,心对心的好好坦诚这一不能说的秘密。 可是,命运最爱开玩笑。 安臻和尹奈都变成了上一辈恩怨的牺牲品。 安父此生挚爱就是尹奈的妈妈,可天不遂人愿,尹奈妈妈心里的并不是他,为此,直到尹奈的妈妈去世,他心里都始终有着芥蒂,这种芥蒂深深的在他心里扎了根,成为肉里的一根刺,一碰就是浑身惊鸾的疼,疼到烧灭了所有的理智。 于是,他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毁了一辈子的事。 那天,安臻和尹奈约好一起去学校送填报好的志愿,可是尹奈在安家门口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安臻,安父出门时看到她,给她一个晴天霹雳。 安臻去约会了,和安父世交的女儿。 尹奈年轻气盛,脾气直来直去,她不相信安臻会对不起她,却也怀疑着安臻是不是真的对不起,她按照安父无意间透露的地址寻去,在路上被一群绑匪迷晕捆上了车,带到了一个偏僻的仓库。 昨昔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可是她第一次命大的从坚哥的手里逃了出来,第二三次又被安臻救了下来,尹奈明明比她漂亮,聪明很多,却没能有她这样的好命。 是轮.歼。 七八个男人轮着上,把青涩稚嫩的她压在身下,不顾她破碎的嘶吼和苦苦的哀求,最后当所有男人都心满意足时,她晕眩了过去,不一会儿,又被动的承受着另一个人的侵犯。 那人的味道她很熟悉,但死活都想不起来是谁,直到她再次睁开了眼,看到的竟然是安臻的父亲,他坐在她的不远处,吸着烟,整个人的脸都隐藏在缭绕的烟雾之中,让她辨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唇角冰冷的笑意。 他说,你母亲欠我的,你来还。 尹奈从那个噩梦中逃脱出来时,两条腿已经站不稳,可她还是记得安臻家的路,她很想跑到安臻的怀里去痛哭一场,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她妈妈欠下的债,要由她来还。 她更想问一句,你还要不要我? 但当她走到距离安臻家不远的柳树下时,看到的就是在安家门口,安臻把一个娇小的女孩儿抱在怀里,那女孩儿踮起脚,娇羞的亲了亲他的脸颊。 尹奈怔怔的站在原地,仿佛听到了安父恶狠狠的笑声,放肆的骂着她,“你和你妈妈一样贱,烂.婊.子,配不上我和我的儿子!” 尹奈转过身,似乎听到安臻在叫她,可她再也没有回过头。 不久后,尹奈怀孕,她到医院去做流.产,医生劝告她,她的身体不容易受孕,若是打了胎,怕以后再也不能做妈妈,尹奈毫不犹豫的选择把肚子里不知道是谁的孽种打下去。 但是安臻却突然出现,制止了她的行为,命令她,“不许打。”并且把她关在一间公寓里,直到她生下了小翼。 安臻永远不知道,尹奈有多么痛恨小翼。 他也永远不知道,他在尹奈的心里,有多么的难堪,和……再也不能原谅。 * 安臻诉说完,昨昔能够感觉到她脖子处滴了几滴温热,她返身抱住了安臻,听他在自己的怀里,很隐逸的,哭出了声。 **** 还沉默是吧……第一个杀谁好呢……╭(╯^╰)╮   ☆、086:老婆,我们一起洗好吗? 婚期如约而至,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华丽又倾城的婚礼,有的只是昨昔用新注册的微博账号发了两张结婚证的照片。 她简单的说了一句,我们很幸福。 没多久,安臻,冉斯等先后转发,安臻也配上了自己的话:谢谢你,给我一个美好的未来。 昨昔已经不愿去想这句话是否发自他内心,有些事越想越累,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相信人的人,却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了安臻,结果,自打了耳光。 其实,安臻许给她的婚礼并不是这样的,虽然筹备时间很短,但是一个月对于在圈里圈外都只手撑天的他来说,也足够可以给昨昔一个难忘的新婚,但是昨昔却没有要。 风口浪尖上并不好站,或许也是因为昨昔不想以假装幸福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平时已经伪装的够累,她实在不想再为难自己。 何况她和安臻的婚礼,说穿了不就是在尹奈面前演的一出戏吗? 昨昔得承认,她并不是什么好演员,连正规的训练都没有过。 领结婚证那天,天气并不好,人也没几个,安臻是事先和民政局打过招呼的,所以他们来的很低调,过程也很顺利,红戳子盖到证件上时,昨昔的精神有了一瞬的恍惚。 没想到只是这么用力的按一下,就把不相干的两个人紧紧的牵连在一起。 那一刻,她没想到安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偏过头望去,安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流光,很漂亮,若是往常,她一定会很花痴的被吸引,可今天,她只是感觉嘴里连带着心里都泛着苦。 从民政局出来后,阴沉的天气依然没能够好转,昨昔和安臻一人手里捏着一个小红本,安臻又翻开看了看,情不自禁的一把将昨昔抱在怀里,“小老虎,我很高兴。” 昨昔看见冉斯身后不远处的一排大树下,有一个人拿着照相机捏了几张照片,她知道这可能也是演戏的一部分,于是回抱着他,轻声应道,“我也高兴。” 安臻慢慢的松开了她,认真的打量着安静的眉眼,微微的蹙了蹙眉,他沉声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高兴。” “是吗?”昨昔低低的笑了笑。 “我很难才再有个家,所以我很珍惜,也很庆幸我身边的是你。”安臻再次强调道。 昨昔道,“哦,那个狗仔离咱们很远,听不到说话,所以你动作上有亲密就可以了,不用非要说这些?” 狗仔? 安臻下意识的回头,那个偷.拍他们俩的人一看见安臻发现了他,赶紧头也不回的跑了。 所以……安臻又看回昨昔,他认为自己是在演戏是吗? 如果他现在告诉她,他确实是真情流露,以至于压根就没发现有人在跟踪拍摄他们,她会信吗? 看着昨昔的表情,安臻刚刚还激动兴奋的心一寸寸的凉了下去。 就算他真的解释了,她也根本,不会相信的吧。 * 新婚第一天,昨昔催促安臻去工作,然后她在履行自己一个好妻子职责,发了微博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东胡同,曾经的家门口。 她站在楼下仰头看着那扇小窗口,玻璃擦的很干净,窗台上还摆了一盆太阳花,什么颜色都有,很好看。 爸爸现在过得挺好,若是没有安臻,可能他们还挤在这小屋子里,她和小辰甚至没办法在爸爸找到另一半时腾地方。 但是现在,小辰有了喜欢的女孩子,爸爸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而她,也终于可以朝着自己的梦想一步步努力着,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么,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 她怔愣之际,突然看见小芬阿姨正拿着水壶在浇花,昨昔吓得赶紧找地方猫,她后面就是一个晾衣架子,上面也不知道谁家晒得花被单,忙钻了进去,却很悲催的发现里面有一股子尿骚味儿。 昨昔一个劲儿的忍住那即将要喷出来的胃里汹涌,哪位这么没常识,把孩子尿过的一面朝里搭晾啊。 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的露出个脑袋,发现窗口已经没有小芬阿姨的身影后,缓缓的舒了口气。 转脑又一想,她为啥要躲起来,她在这儿站的好好地,距离楼上也有段距离,任凭小芬阿姨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她和陆世博的关系吧。 仔细算起来,她和她的美女妈妈长得更像一些。 所谓的做贼心虚也就这么回事了。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小芬阿姨不会再出现后,她才送被单里钻了出来,拍打着衣服,试图把身上那股子味儿给驱散,却没什么效果,叹口气,她打算去小辰那里看看。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以为自己幻听,没当回事继续走,肩膀却被一拍,她吓一跳,回头,意外的看见居然是陆世博。 “爸!”她惊讶。 陆世博可能跑了一段路,此时有些喘,脸上却还是露出了笑容,“小昔,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昨昔见到他也很高兴,“我刚才在楼下呆了一会儿,以为你不在家呢,还差点儿被小芬阿姨看见。”她吐了吐舌头,虽然之前的心情很不好,但是遇到了自己的父亲,她竟也忍不住的撒个娇。 陆世博愣了愣,然后又开心的笑起来。 今天陆世博倒班,父女俩也好久没见着,就到离家不远的小广场坐了坐。 他们前面有一个爸爸带着自己的女儿放风筝,小姑娘胳膊短腿也短,拽着绳子很费力,眼瞅着倒退着就要被身后翘起的马葫芦盖给绊倒,他爸爸眼疾手快,几步跑了过来把女儿抱在怀里,自己却摔了个跟头。 小姑娘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危险,以为爸爸在逗她玩,咯咯的笑出了声,她爸爸chong爱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把她带了起来,又开始放风筝。 那个父亲假装自己没事,昨昔却清楚的看到了他躺下的时候地上有一块儿石头硌到了他的背,估计会很疼,但是在女儿面前,他是父亲也是山。 昨昔的眼里划过些许羡慕。 她从前也是被陆世博这样捧在手心的,可那只局限于小辰没来之前,那时的她几乎是被溺爱着生活,她想要什么陆世博都会满足她。 记得最清楚的是一次元宵节,胡同里的小朋友人手一个漂亮的灯笼,小兔子,小鸭……把昨昔馋坏了,但那时家境并不富裕,她妈妈走的时候把家里的所有存折都拿走了,一分钱都没给父女俩留下。 陆世博只得打几份零工糊口,过年时候刚买了米面和肉馅,实在没那个钱再去买一个价钱并不算便宜的灯笼。 昨昔还是被他惯得有点儿小脾气的,噘着嘴面对着墙坐着,就是不理他,陆世博哄了好久都没用,最后叹气出了门。 夜幕渐渐的降临,被爸爸留在家里的昨昔忍不住害怕的嚎啕大哭,那个时候想哭就哭,对于现在的陆昨昔来说,真的太过奢侈。 陆世博刚回来,在一楼楼道里就听到了她的哭声,吓得三步并两步的上了楼,把小小的她抱在怀里温柔的安慰着,“小昔,小昔,爸爸回来了,不怕啊。” 昨昔打着爸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不要我了。” 陆世博被她哭的心都疼的拧劲儿了,给宝贝女儿擦着眼泪,无奈的笑,“怎么会呢,爸爸永远不会不要小昔的。” 昨昔打够了紧紧的搂住了父亲的脖子,后怕不安的对爸爸保证,“我不要灯笼了,我也不要汤圆了,妈妈不在了,我就听爸爸的话。” 陆世博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拍着女儿的背,低哑了声音道,“好,小昔乖,就听爸爸的话。” 父女俩抱了很久,陆世博才调整好情绪,对小昔说,“小昔猜爸爸带回来什么了?” 昨昔吸了吸鼻子,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陆世博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易拉罐,昨昔一喜,拿过一看,却很失望的发现这是空的,没有可口的饮料。 不过她是一个守信用的孩子,刚才说了会听爸爸的话,就绝对不会再因为没有什么和爸爸发脾气。 陆世博捕捉到了她黯淡下来的表情,忍笑道,“爸爸给小昔做个灯笼好不好?” 昨昔歪着脑袋,不可置信的样子,“易拉罐也可以做灯笼吗?” “当然呀,小昔等着啊。” 昨昔很期待的看着他。 陆世博用剪子把易拉罐四周剪了漂亮的花样,在里面的底部黏上了一根蜡烛,又找出来一根五彩的毛线绳,一个小木棒,把这几样东西连在一起,再点燃蜡烛,一个手工版的简易灯笼就做好了。 昨昔兴奋的拍手大笑,红红的火焰映在她的小脸上,“我有灯笼啦,爸爸真厉害。” 她香香的亲了爸爸一口,如获至宝的把这灯笼在屋里转着圈。 那个正月十五,城市里到处都是绚丽的烟火,嬉笑声,打闹声,而陆昨昔只有一个爸爸亲手做的小灯笼,还有爸爸陪在她身边。 虽然连一颗元宵都没吃到,却是昨昔这辈子最满足的一个节日。 许是想到了这难忘温馨的事,昨昔的眼圈微微的有些热,她低下头咽了咽喉咙里的哽咽,侧过头刚想问父亲的近况,却发现他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广场上放风筝的那对儿父女,脸上是又羡慕又自责的复杂表情。 昨昔心里很暖,她挽住了父亲的胳膊,陆世博一愣,然后对女儿笑了起来。 “对不起啊小昔。” 昨昔靠在父亲的肩膀上,轻轻的摇头,“都过去了。” “唉,”陆世博拍了拍女儿的手,叹气,“我一直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最没用,无非就是说的人想寻求个解脱,却没想过对方肯不肯原谅。” 昨昔弯了弯唇,不酗酒不赌博的爸爸又恢复到她记忆里那高大的样子。 “爸爸,我现在真的很满足。”昨昔轻轻道。 随后又忍不住想到了安臻,她的心里又沉了沉。 陆世博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儿,“怎么了,小昔,有什么不开心的跟爸爸说一说。” 她刚想说没事,可是鼻子却控制不住的酸了,她实在不想再故作坚强,这么多年她是真的累了。 而爸爸,那个不管做错了多少事依然爱她的爸爸让她有了倾诉和依赖的*,她依着爸爸,把自从认识安臻以来的每一件事都低声说了出来,越说越轻松,越说越觉得自己正在慢慢的恢复着能量。 陆世博听完后,好半晌没有说话,昨昔也偷偷的擦了擦眼泪,靠着爸爸很幸福。 就当昨昔以为爸爸不会再说什么时,陆世博慢慢的开口问她,“小昔啊,你爱他吗?” 这个问题,昨昔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都不敢承认,可此时她对着自己的爸爸,很肯定的答道,“爸爸,我爱啊,我爱他的。” “既然爱,就不要去计较什么公不公平了。”陆世博缓缓道,他的眸光有些浑浊,似乎想到了什么人,唇角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爱情这东西,付出多的人总觉得不值得,可是如果是真的爱,那能够付出其实就是幸福,总比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要好得多吧。” “女儿,其实作为你的爸爸,我当然希望你越幸福越好,越被chong着越好,但是作为想让你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念走完自己的路的人,我更希望你能够清楚的明白你想要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爱情不计较对错,你若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就要无时无刻不相信,他就算伤害你,也有他的苦衷,这样你才能快乐。” 昨昔听了爸爸的话,一时愣住。 同样的话语,秦嘉也对她说过,但是远没有陆世博对她说完,让她震撼。 可能是那个时候的陆昨昔还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对于秦嘉的话,以为只是针对自己和冉斯的事有感而发,但现在不同,爸爸是真的设身处地的为她量身定做说出了这些。 一瞬间,堵在心里的那块儿沉重的铅好像一下子都化了。 整个人也茅塞顿开,敞亮了。 “爸爸,谢谢你。”昨昔真心道。 陆世博看着她,低声笑了,“傻丫头。” 昨昔的眼眶又热了,这真是让人觉得幸福的快要死掉的称呼。 * 接了小翼回到时光公寓后,昨昔已经再次有心情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准备一顿晚饭。 小翼正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做作业,看到她这个样子,感觉很诧异,自从他和昨昔之间再没有秘密后,他就决定以后心里有什么事有什么话都直接跟她说。 因为他认为昨昔是那种即是丑陋也要真实的人,并且他觉得他认为的一定没有错。 他走到厨房拉了拉正在哼着歌的昨昔的衣服,“你今天很高兴吗?” “是呀。”昨昔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又心情好的往小翼的嘴里塞了一块儿肉肠。 小翼晃动着腮帮子嚼着,口齿不清的问道,“是因为和我爸爸领证了吗?” 昨昔愣了愣,笑容停顿了两秒,又笑了起来,“一半原因是吧。” “那还有什么?”小翼更不解了。 昨昔想了想,蹲下了身子,和小翼的视线水平,她握着小翼的手,犹豫了一下,认真的看他,“小翼,我能有个请求吗?” “当然,”小翼爽快道,“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即使做不到我也会努力去做。” 昨昔感动极了,她忍不住亲了亲小翼的小脸,小翼有点儿不适应的害羞,他呼吸滞了滞,又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别扭的样子终于有点儿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性格。 昨昔憋笑,然后道,“你能不能,叫我妈妈?”她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小翼一震。 昨昔看他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以为自己的提议吓到了他,忙道,“没关系,你就当我瞎说好啦。” 小翼颤抖着声音很着急,“既然说了就不要反悔啊。”他一捏小手,在心里挣扎了好久的称呼一下子脱口而出,“妈妈。” 刚叫完,昨昔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乖,再叫一声。” “妈妈。”小翼喊得很清晰。 “乖,宝贝乖。”昨昔紧紧的抱住了他,小翼也强忍着眼泪,他是男子汉,不能随便哭,可是为什么就是好想笑着擦眼泪啊。 砂锅里炖着浓香馥郁的浓汤,温馨宁静。 这日子真的太好。 * 毕竟是第一天成为夫妻,安臻到了晚饭时间推了应酬回到家,一进屋,那饭菜的香气就让他原本不饿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他换了鞋走了进去,饭厅里,一大一小两张笑脸已经流着口水等他好久。 安臻看着昨昔的笑颜愣了愣,然后又恢复到正常,“你们饿了就先吃呀。” 小翼晃着脑袋,“那怎么行,这可是咱们正式成为一家三口的第一顿饭,必须得等户主啊。” 昨昔赞同的点了点头,又催他,“你快去换衣服洗手过来吃饭啊,我们俩都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小翼偏着头打量着她,“我一个男人前胸贴后背也就算了,你一个女人,”往她胸口瞄了一圈,“还前胸能贴得到后背,好意思么?” 昨昔面无表情的拿起了铁筷子,“你信不信这玩意能一下子捅死你,血都见不着?” 小翼识时务道,“信,我下次不会再说实话了。” 昨昔磨牙。 这一幕实在太过熟悉,安臻觉得他的心口很烫,随后很暖的笑了出来。 当他收拾好坐在饭桌前时,刚说了一句开动,那两个小家伙就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 小翼看了看安臻,又看了看昨昔,声音脆脆的,“爸爸吃饭,妈妈吃饭。” 安臻一怔,听昨昔道,“老……咳,”快速带过,“公吃饭,儿子吃饭。”后面叫的就自然多了。 小翼吐槽她,“老咳公是什么玩意儿?” 昨昔瞪他,“老咳公不是玩意儿!” “哦~”小翼拖长了声音挑拨离间很明目张胆,“爸爸,妈妈说你不是玩意儿!” 昨昔越过桌子掐住了小翼的脖子,小翼配合的翻白眼,拼命的求助,“爸爸,救命……” 可好半天,安臻才从两个小东西的称呼里反应过来,他看着昨昔佯怒的小脸和小翼明明很痛苦,却带着挡不住笑意的眼睛,好心伸手解救了小翼,揽着昨昔的肩膀把她按在自己身边。 昨昔恶狠狠的低吼了一声,“看在你爸的份上饶了你。” 她根本没用力掐,可是身为男神的儿子,他从小也是演技派,捂着自己的脖子道,“看在你老公的份上我就不去法院告你虐待儿子。” 昨昔和小翼在眼神上相互厮杀,安臻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摸着昨昔柔软的腰肢,又伸手敲了敲儿子可爱的小脑袋,温柔的笑道,“老婆吃饭,儿子吃饭。” * 晚上,昨昔正在浴室里洗澡,门却被打开,她吓了一跳,有了阴影的急忙抓过手边的大浴巾围住了身体,只见安臻已经脱得只剩一条子弹裤的站在门口。 她松了一口气,又被他这个样子弄得声音干巴巴的,“你,我,一会儿就洗好了,你着急用么?” 安臻抿了抿唇,道,“老婆,我们一起洗好么?” **** 你们真素伤害了我……/(ㄒoㄒ)/~~   ☆、087:我有八十一招弄哭你 当然不好。 昨昔下意识的想拒绝,可是安臻却像一只萌萌的大白犬一样,恳切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她看,身后貌似还有条尾巴在示好的摇来摆去。 心软的小老虎嗫嚅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又立刻道,“只是洗澡哦,不……”她脸红红的,“不要在浴室里做那种事。” 安臻忙应是,低眸流转之间隐匿了一丝精光。 十分钟之后。 昨昔深深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男人再神说话也是不靠谱的。 她贴在浴室的墙上,胸前两团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握住,而下面无力的承受着男人一次次的爱的轻重抚摸。 小老虎的声音都被撞得断断续续的破碎,“你……骗我……” “没有,”安臻死不承认,“我这不是在给你洗澡吗……你放松一些宝贝。” 昨昔欲哭无泪,他是说有帮她洗澡的,沐浴露涂抹到上半身的时候,他面前的男人还能眼观鼻,鼻观心的,当那软腻的泡泡顺着她的小腹滑到大腿上,男神就一把把她翻了过去开始了活.塞运动。 “骗子,骗子。”昨昔抠着墙壁的砖缝,声音都哽咽了。 安臻温柔的吻着她的耳垂,“小乖,好舒服。” 嘤嘤,她一点儿都不舒服好么。 好吧,其实也舒服,但绝对不是他那种舒服。 又不知过了多久,昨昔软趴趴的躺在浴缸里,身下垫着男神孔武有力的皮肤,两具身体像两条光溜溜的鱼一样粘在一起。 昨昔很怕他再来什么后续运动,想从他身上起来,和他各据一边,老老实实的井水不犯河水,可男神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亲密接触的机会,搂着她的腰,惬意的不得了。 “骗子……”昨昔还不忘小声的嘀咕。 安臻低低的笑出了声,很愉悦的在她的身上左捏一下右捏一下,有时恰巧碰到昨昔的痒痒肉,她虽然没劲儿,却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安臻认为,这真的是世上最动听的乐曲。 “老婆。”他唤她。 昨昔哼哼唧唧的应他。 “老婆,老婆。”他像复读机一样又叫了两声。 昨昔被叫烦了,一爪子扑到他的胸口被她紧紧抓住,带着往另一个地方走去。 迷迷糊糊的小老虎一下子就惊醒了,嗷嗷叫着,“我不要碰二男神,我誓死也不……”余音咬在嘴里,跳马猴子似的她突然呆呆傻傻的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东西。 “这……”小老虎结巴了。 安臻又拿过一枚男款放到她手上,低柔的声音似要把昨昔融化在他给的甜蜜里,“小老虎,帮我戴上。” 这东西太重了。 昨昔拿着男戒对着他的无名指好几次都没能准确戴在他的手上,咬了咬唇,深呼吸好几次平稳了自己波动的心情,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着急道,“你不要动呀。” 安臻觉得很无辜,他明明丝毫没动好不好。 但是看着她眼睛都红了的样子,他又很怜惜很心疼,好脾气的哄她,“好,我不动。” 昨昔咬了咬下唇,这次倒是不负众望的一下子准确无误的戴在他的手指上,她怔怔的看了好久,有晶莹顺着脸颊流到嘴边,咸咸的,也甜甜的。 她吸了吸鼻子,笑的很开心,是从内心往外的那种,“唔,我戴的真好看。” 这话的意思就是,并不是你的手漂亮哦,而是我会戴。 安臻选择无条件的顺从她的新婚小妻子,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脸上,辗转了泪珠,“对,你戴的好看。” 昨昔搂住他的脖子,“我真的高兴,是真的真的高兴。” 安臻搂住她的腰,“我也高兴,也是真的真的高兴。” “你一定不知道我在高兴什么。”她乐呵呵的。 “嗯,你也一定不知道我在高兴什么。”安臻的目光很悠远也很安定,那是一种类似于尘埃落定的踏实感觉。 昨昔支起了身子,好奇道,“那你在高兴什么?” 安臻微笑,吻住了她的唇,深深的,很醉人。 “老婆,谢谢你,新婚快乐。” * 新婚的小两口第二天都晚起了。 天已经大亮,昨昔在慢慢的睁开眼睛,在被子里活动着身体,却发现每块儿骨头都像在陈醋里浸泡过一般,酸得不得了。 “哎呦我的小蛮腰,我的大长腿,我让人犯罪的白嫩胳膊啊。”她哀怨的我见犹怜。 安臻比她醒的早一些,却不愿松开她柔软温暖的小身子,就抱着她一直凝着她的睡颜。 说实话,昨昔的睡姿并不是很甜美,确切的说是连老实规矩都不算,小嘴微微的张着,打着小小的鼾声,口水干涸在唇边,胳膊腿都不消停,安臻每晚都在睡梦中被砸醒。 简直不是一个女人睡觉时该有的颜容。 可是安臻就莫名的觉得,她睡觉的样子很可爱很蠢萌。 他思虑了很久都不明白他这种自虐的感觉因何而来,昨晚,她我在她怀里疲倦的睡着,而她戴着戒指的手和自己的手交叠在一起,他才恍然明白,或许就是因为,真实。 幸福,痛苦,都是真实的。 “你的新婚小妻子被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折腾的骨头散架,身为第一好男人的男神你,不应该说点儿什么吗?”昨昔口齿伶俐的,再不见昨天白天那阴沉低落的情绪,和昨天晚上喊着不要不要的软弱。 安臻亲了亲她的唇,“早安,新婚小妻子。” 昨昔哼了一声,“差强人意,勉勉强强接受吧。” 安臻一听,挑了挑眉,翻过身子压在她身边,给了她一个*又温柔的吻,松开她时,昨昔像一条岸边被干涸了好久的小鱼,翻着白眼,马上要驾鹤西游的苍凉归去感。 “还差强人意吗?”安臻似乎很想得到一个五星好评。 昨昔慢慢的无力的伸出一个大拇指。 等他们俩磨磨蹭蹭从*上走到浴室,再从浴室走到衣柜前,最后俩人都换上正常的衣服,昨昔已经大的小的前的后的疯狂的温柔的又被折腾了三回。 她穿着一条红艳艳的小裙子,露出两条白希光滑的大腿耷拉在地上,趴在床上哑着嗓子狼哭鬼嚎,抽过身边的笔记本电脑,咬牙切齿的要上微博揭开娱乐圈第一好男人的真面目。 她一连发了三条微博。 陆家昨小昔:第一绅士撕掉人皮,竟是*无疑! 陆家昨小昔:未成年少女受.辱,幕后黑手居然是娱乐圈公认好男人!! 陆家昨小昔:深扒当红男星安臻床上不堪入目十八招!!! 修长白希的手越过她光滑的肩膀指向屏幕,被她诋毁了的男神好言提醒,“小老虎,这里错了。” “哪里?”某陆不耻下问。 “这里,当你深扒我之后,我在床上能有八十一招弄哭你。” “……” 这日子没个过了。 等他俩终于走出卧室时,小翼已经双手托着腮帮子等的脾气都没了,他面前的餐桌上摆着三大碗泡好,已经都快泡烂了的方便面,里面还撕了一块一块的香肠。 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能做这样接地气的早饭已经很了不起。 而身为新上任的妈妈陆昨昔觉得很愧疚很汗颜,他们两个不要脸的滚床单,把儿子虐待的亲自下厨,还得饿着肚子等不着调的父母。 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陆昨昔一定会很不客气的把大人骂的狗血喷头,再自掏腰包请那家小孩子吃八菜一汤的麻辣烫,没错,她就是这么热心肠。 可换到她这里,她只能把一切过错都推到男神身上,“宝贝儿子你要相信我,”她很真诚的把罪名都扣到安臻的脑袋上,“我真的有反抗的,很认真很全力的反抗,但是你知道,男女力气悬殊,我的大腿怎么都拧不过你爹的胳膊是不是?所以,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很清楚的明白,你没能吃上一顿妈妈做的爱心早饭,还得自己动手煮方便面是谁的错。” 说完,她斜着眼睛瞪从容不迫的安臻,并且给小翼使眼色,让他母子同心,一起讨伐一家之主。 小翼叹口气,他对他小妈动不动就把这些十八禁的东西传给他已经见不怪不怪了,就当他被提前教育了,可是她睁眼说瞎话,还试图转移罪名的行为就很遭他鄙视了。 “妈。” “嗯?”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还不向安臻投去批判的眼神。 “你和爸爸的卧室隔音其实挺好的。”小翼道。 昨昔眨巴眨巴眼睛,更懵了,“然后……” 小翼为难的把眉头都皱在一起,纠结了一下,“我也不懂为什么隔音那么好,你喊得话我还都能听见!” “嘎?”昨昔不懂事态怎么朝诡异的方向走去。 小翼见她死不悔改,终于恨铁不成钢的不打算在给她当妻子当妈的第一天给她留面子了,他痛心疾首的学着她昨晚的喊叫声,“再重一点儿,哎呀,不是这边,是那边再重一点。” “……” “能不能快一点儿,我好像,好像快到了。” “……” “啊……” “……好了你别说了,我去拿面条上吊,用豆腐撞脑袋,拿红油笔割腕了,各位再贱!” 一上午的时光很轻快很幸福的过去,屋里的三个人都能够感觉到温暖的细流慢慢的从心里蔓延过四肢百骸。 下午,安臻到拍摄现场去赶工,他把蜜月的时间推迟到这个广告拍摄结束,昨昔很体贴的表示,她是贤惠好妻子,老公工作最重要。 安臻出门之前,她还很不要脸的当着他们家儿子的面踮起脚尖搂着男神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吻,“早点儿回家。” 她不知道别人家的妻子送丈夫出门时是什么样,她只是做了她想做的事,说了她想说的话。 早点儿回家。 我和儿子会乖乖的等着你。 安臻微微的怔了怔,感觉身上沐浴了大片的阳光。 小翼嗤了一声,翻着平板电脑,对秀恩爱的两个人视若不见,他下载一个喜剧电影,留着周末大好时光和小妈在家看,趁下载的功夫闲着无聊又去逛了微博,碰巧看到昨昔早上连续发的几条微博,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昨昔送完老公上班,心情愉悦的坐回沙发上,搂着儿子的肩膀,“在看什么?” 小翼已经重复无力,把平板举到她面前,很体贴的一条一条的给他翻着她微博下粉丝的评论,托男神的福,抛除她火播播儿妹的身份,陆昨昔这三个字也被不少人认识,而且粉丝疯狂飙涨。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浪送她的僵尸粉。 1# 嗷嗷嗷,这是*裸的秀恩爱,男神家媳妇儿,你这样让我们这些单身狗肿么办? …… 89# 谁都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抢男神! …… 108752# 无图无真相,男神家媳妇儿,快贴出你老公三十六度无死角的全方位不穿衣服照片,给你一万个赞。 …… 376123# 求视频直播! 小翼呵呵两声,“有什么感想么?” 昨昔捂着脸娇羞的吃吃直笑。 小翼皱眉,“这就是你的反应?”她不是应该继续去上吊撞墙割腕吗?怎么突然笑的像个智障? 昨昔指了指屏幕上某粉丝留言,害羞的小女人模样道,“他们管我叫男神家媳妇儿……” “……”小翼无语了一下,把“你快去屎吧”这句大逆不道的话生生的憋了回去。 * 安臻将车停在公司楼下,刚下了车,就看见不远处的花坛上,坐着一个人。 这人对他来说谈不上有多熟悉,却也不是很陌生。 他拿着车钥匙,走了过去,道,“爸,你怎么在这等着不去家里呢?” 陆世博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高大帅气的男人,他没想到他会认识自己,更没想到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就会改了称呼。 “我,”陆世博有些局促,他站了起来,半晌,才笑了出来,不太好意思道,“我是来找你的。” 安臻有些意外,他之前调查昨昔的时候对她家里的情况摸得很清楚,包括她酗酒赌博的父亲,那是她最大的困扰。 后来的一天,也是前不久的一个晚上,昨昔趴在他的胸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很兴奋的对他说,“我爸爸变回以前的样子了,他真的变了。” 他当时脑子里并不是她,乱七八糟的,也没把她的话记到心里去,只是有些心烦意乱的把她压在身子底下,折腾了好几次,那一晚小老虎似乎心情真的很好,好脾气的由着她翻过来调过去的,连睡着时唇角都带着笑。 他那时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因为父亲的改变而高兴。 她高兴,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他弯了弯唇,态度是对长辈的恭谦,“那我们上楼到我办公室好不好?” “不用不用,”放松下来的陆世博也并不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模样,他学问不低,要不是颓废那几年,或许也能有一番作为,他听了安臻的话心里一暖,却也摆手道,“我就跟你说几句话,也想来见见你,不过见到你本人后,我对小昔的幸福很放心。” 闻言,安臻明白了昨天小老虎情绪的变化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山一样的男人,他认真的道谢,“爸,谢谢你。” 陆世博笑的很温润,“如果不是小昔爱你,我就是说破天也没有用,我的女儿我知道,她的心眼儿很直,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只是后来因为我的事她才慢慢的把自己变成一个小贝壳,昨天是我这么多年以来很难得再一次看见她像一个该有的正在谈恋爱的姑娘家的模样,爱情没有一帆风顺的,婚姻更是,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携手与共。” 这是身为一个父亲最真挚的祝福。 安臻听了他的话,沉默的回味了一下,片刻后,他的薄唇上也闪过一丝弧光,“携手与共,我明白了,也会好好的去做,爸,小昔在我身边,请你放心,我会像你一样好好的爱她。” “好。”陆世博有些激动。 他的女儿出嫁了,虽然没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婚礼,但是他很满足了,小昔的性格和她妈妈很像,曾经那个女人也趴在他的耳边对着他歉疚的表情说,“大炉子,有你在身边,我很满足。”如今,他们共同的女儿嫁为人妻,他相信,他和妻子未完成的关于幸福的遗憾,他们的宝贝会一一帮他们实现,带着父母的祝愿,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那你快忙工作吧,我也得走了。”陆世博道。 安臻忙说,“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不用,也没几站地,你们好好的就行。”很朴实的话,陆世博说完,朝他笑了笑,就往公交站点走去。 安臻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想,他一定要让他的小老虎幸福的无法无天。 冉斯的电话这时候进来,他接起,里面问道,“到哪了?” “楼下。” “公司?” “嗯。” “我还以为你*一刻,今天会旷工呢。” “还得养媳妇儿子,懒惰不得。”说这话时,他的唇角带着笑。 “嗤!”眼气谁?“那你上来吧,快要拍摄了,我早上给你请了半个小时的假,估计你……也就半个小时的事吧。” “你可以问我媳妇儿。” 冉斯挂了电话,对着单身狗秀恩爱什么的,最讨厌了。 安臻勾了勾唇,刚要迈开步子往公司走,背后却传来吱嘎一声,他以为只是哪个司机的急刹车,没当回事的继续走。 他身边跑过去两个小青年,惊恐的喊道,“天哪,出车祸了,撞死人了。” 安臻下意识的回头,还未围起来的人群中,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四周是大片大片的嫣红,他一动不动,好像真的死了。 * 昨昔接到安臻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小翼玩着植物大战僵尸,她很不幸的再一次被啃了脑子。 小翼面无表情的对她道,“妈,我们还是换个游戏吧,化妆穿衣服的怎么样,这个血腥动脑的游戏实在不适合你。” 昨昔刚要不服气的争辩,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给了小翼一记“你给我等着”的眼神,看了一眼屏幕,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接起电话,甜蜜小媳妇儿样,“老公,你想我了咩?” 小翼冷的抖了抖身子。 昨昔一哼,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谁知,电话那边,男神的声音不似往日的沉稳,反而还带了一丝丝的颤抖,“昨昔,C大医院,快来。” 昨昔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白了下去,手机落地,她仿佛听到了她的世界里一座山轰然倒塌的声音。 * 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陆世博正被推进重症加护室,身上被插满了管子,整个人好像一点儿呼吸都没有。 “爸!!!”她喊道,身子却很没用的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还好一双大手紧紧的扶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还有我,小昔,别怕。” 昨昔眼泪在眼眶里一直转着圈,却不敢掉,她想说她很怕,可是她不能哭,她担心她一旦哭了,爸爸就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这两件事一点儿逻辑都没有,昨昔却认为什么事情都和她爸爸的安危有关系。 陆世博昏迷了整整半个月,半个月后的一个阴雨天,他慢慢的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唤的就是,“小昔,我看见你妈妈了。” 他身边守了爸爸半个月,已经明显消瘦的昨昔还没从父亲苏醒的喜讯里缓过神来,就被这一句话给打击的体无完肤。 **** 看见我的凶狠了么,嗷呜!   ☆、088:咱们都误会她了 昨昔眼睛涩的疼痛,她无助的握住了爸爸的手,感觉到那上面青筋暴跳,瘦得如一只枯柴,她心里很疼很疼,却硬逼着自己露出一丝笑颜,“妈妈漂亮,还是我漂亮?” 陆世博浑浊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女儿,慢慢的析出些许光亮,很耀眼,他微微无奈的弯了弯唇角,“都漂亮,但是在我心里,还是她最美。” 昨昔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慌忙的低下了头,怕父亲看到她的悲伤。 “爸爸啊,你把我吓坏了。”昨昔轻声道。 陆世博很愧疚的跟女儿道歉,“我知道,对不起啊。” 昨昔摇了摇头。 陆世博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女儿握住,他也回握了一下,望着病房里的天花板,缓缓的开了口,“我这一辈子,对不起很多人。” 昨昔知道父亲可能有一肚子的话要倾诉,她靠在父亲的手背上,静静的听着。 “首先对不起的,就是你的外公外婆。” 在昨昔出生之前,外公外婆就已经去世了,她没能有幸见到两位老人,据说他们很恩爱,去世的时间仅差一天,真正的做到了携手一生。 陆世博继续说着,“我答应过他们要好好照顾你妈妈,谁知,他们一定对我很失望。” “然后对不起的就是你的妈妈……” 昨昔低声打断他,“不是的爸爸,不是的,是妈妈她……” “小昔,听爸爸说,咱们都误会你妈妈了……” 昨昔一震。 “她呀,跟你的性格一样,倔得要命,可没心没肺起来又让你哭笑不得的,我记得有一次赶上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她非要亲自下厨,知道我喜欢吃酸菜鱼,就买回来一条鲫鱼,人家市场的人都已经帮她把鱼处理干净了,她拿回家还是不敢弄,等我发现的时候,她正蹲在马桶前忏悔。” “为什么呀?”昨昔纳闷。 陆世博想起心爱的妻子,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她把鲫鱼放到马桶里,对它说,‘我明明没那个能力把你做的好吃,还枉费你一条生命,今天我就放你回归大海,愿你早日安息。’说完,她就按了抽水,那么大一条鱼卡在马桶里上不去下不来的。” 想到那个画面,昨昔也情不自禁的笑出声,心里的涩然挥发掉了一些。 “她很爱护小动物,要不是因为我喜欢吃鱼,她是绝对不肯的,为了我,她妥协了很多,但是,我们结婚后,她一直想在回到以前的地方工作……” “我好像一直不知道妈妈究竟是做什么的。”昨昔喃喃道。 陆世博道,“她啊,是濒临动物保护协会的。” “啊?” 这个答案实在是出乎昨昔的意料。 “她那么热爱大自然,却因为我一朝洗手作羹汤,尤其是在我们共同有了你之后,但是人的爱好和追求对于一生来说多么珍贵,她每次看到报道,南非等地方哪种稀有动物又受到伤害,常常好久都没办法开心起来,直到有一天,她对我说,想再回到曾经的地方,我,自然是不同意的。” 昨昔怔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世博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后悔,“为了这件事,我俩冷战了好久,她一个不爱哭的人半夜里也偷偷的掉了好几回眼泪,每晚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后来,约翰来到了咱们家。” “就是那个漂亮的外国人,也是……”小辰的爸爸,昨昔没敢说,但是她一直有着这个认知。 “是啊,就是那个漂亮的外国人,他对我说,他和你妈妈相爱已久,希望我能成全他们,我很震惊,问你妈妈的时候,她也承认了,告诉我,她一直想回到大自然,只因为那个地方有他,再然后,他们就走了。” “爸爸……”昨昔很心疼突然沉浸在痛苦之中的陆世博,忍不住柔声劝他道,“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小昔,我不能让你误会你的妈妈……”陆世博哽咽,“我一直以为,她心心念念着要走,还说什么放不下那些生灵,只是她想和约翰远走高飞的借口,尤其是当她带回来小辰,那么像约翰的孩子,但是我没想到的是……” 他眼角有晶莹在闪烁,“没想到其实约翰才是她想回到大自然的借口……” “什么?”昨昔惊讶的低喊一声,随后嗓子像堵了一块儿沾了眼泪的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对那个冷血无情的妈妈不是不责怪的,只是她需要顾着这个家,所以逼迫着自己不再分多余的精力放在恨上。 可今天陆世博的话是在告诉她,她怪错了吗? 她的妈妈,要有多么的可恶才会想到这么一个卑劣的理由离开这个家,去实现她的梦想? “但是小辰,他……”好半天,昨昔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说着父亲一直不愿意面对的现实,“小辰是混血儿,他不是妈妈和约翰的孩子吗,也许他们可能一开始没有动感情,但是以后慢慢接触……” “小昔,小辰确实是约翰的孩子,但是他的妈妈却不是你的妈妈,而是他们那个小组另一个队友和约翰生的,可惜,小辰的父母在一次和有关部门对峙时被对方开枪打死了……” 昨昔的眼睛憋得生疼,却也一下子放松下来。 这么久以来,她对妈妈的责怪,对爸爸的心疼终于找到了一个答复。 “所以说,妈妈还是爱着你的对不对?”昨昔的眼睛亮了起来。 陆世博很轻很淡的笑了,“是啊,还爱我,直到死,心里也只有我。” “爸爸,你说什么?死?妈妈她……”陆昨昔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突然的,过山车一下子*到看不到底的悬崖之中,她的心扑通一声,摔得粉碎。 * 长长的走廊里,昨昔坐在椅子上,低着眸,长睫如蕊,两只手握在一起,冰冰凉凉的,谁也温暖不了谁。 陆世博说了好多话后,又睡着了,她觉得那个空间里太闷,所以就出来坐坐透透气。 她眼睛灰蒙蒙的,她一直认为她的妈妈和她爱的人活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开开心心,却没想到,她已经死了。 为了救猎人枪下的一只小鹿。 妈妈和约翰所在的那个团队经常会有伙伴因为什么原因去世,他们没有太多能力让自己的战友落叶归根,只能火化后埋在那片安静的大自然里。 所以,她没办法再去见妈妈最后一面,她的妈妈也不能亲眼看看她的女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还嫁与人为妻。 昨昔并没有彻底原谅她,很想大骂她一顿,只是现在的怪和以前的怪不一样了。 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真的恨她啊,为什么还是想大哭一场? 手盖在眼睛上,感觉到手心有着温热,欠了她十多年的眼泪,终于这一刻还给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小老虎。”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昨昔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可一偏头,就见到安臻蹲在她的身侧,心疼的凝视着她,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无言的给着她力量。 她忍不住,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放肆的任眼泪流淌,可依然不敢哭出声音,怕里面的爸爸听到,忍着实在痛苦,咬住了他的肩膀,死死地。 安臻轻微的皱了皱眉,没有躲开,而是把她更紧的抱在怀里。 他的小老虎,真的伤心了。 昨昔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止住,抽噎个不停,缓缓的松开了安臻,发现他肩膀处衣服褶皱,那是被她的眼泪和牙齿祸害的,隔着衣服给他揉了揉,声音沙沙哑哑的,“很疼吧……” “不疼。”安臻笑的很轻柔。 昨昔心里一暖,这才发现安臻的身后,站着一个人,小芬阿姨。 她连忙起身,狼狈的擦着眼泪,打招呼道,“小芬阿姨……”可随后一想自己是个拖油瓶,又不知道下一句话该怎么说。 安臻也跟着她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小老虎,其实咱们都被爸爸骗了,小芬阿姨她,有话对你说。”他刚说完,手机就响了,于是走到一旁接电话。 “骗?”昨昔眨了眨酸疼的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安臻会这么说,只能看向小芬阿姨。 她刚知道自己被妈妈骗了,现在连爸爸也骗她了吗? 小芬走了过来,她这么多天也没好好休息过,眼圈下青紫一片,比昨昔看起来更加憔悴不堪,她握住了昨昔的手,嗓子也是哑的,“小昔啊,我……我把你妈妈的遗物找到了。” 说着,她拿出了一条项链,上面有一部分似是被火烧过,黑漆漆的,但昨昔对这项链并不陌生,她也有一条,那是妈妈留给她的,那小芬手里这个是…… “小芬阿姨,我,我不懂……” “这个是你爸妈的定情信物,你妈妈留给你的是她那条,这个原本属于你爸爸的,被你妈妈带走了,我经常看到她拿出来看,然后就对着它说,‘你可要等我回来啊’,但在她去世之后,项链就不见了,我也是托了好多朋友才找到,前几天我出国去把它带回来还给你们。” “小昔啊,我和你爸爸不是恋人关系,我是你妈妈的队友,我们的团队解散了,我回国之后就替你妈妈找到你爸爸,向他解释当年的事和你妈妈的死讯,你爸爸他骗了你,因为他……” 昨昔犹在震惊着,她迫不及待的想听小芬阿姨说她爸爸究竟骗了她什么,却猛然听见爸爸的病房里,心脏监测仪发出叮的长音,那么的刺耳。 昨昔心里一慌,往病房里跑去。 **** 暂定一天3000,恢复6000+时会提前通知姑凉们的,唉,反正你们也不在乎我……   ☆、089:我恨你 陆世博终究还是走了。 昨昔留不住他。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通,除去幼年时期那短短几年的相依相伴,他们父女之间浪费了十多年的时光,好不容易和好,她也终于再次体验到父亲的呵护时,他怎么就舍得走了呢。 小芬阿姨对她说,小昔啊,你爸爸他骗了你。 当初她带着昨昔妈妈的遗愿回国,辗转多处才打听到了他们父女生活的地方,却没有找到他们,后来,正当她打算再换个地方寻找时,在胡同口的垃圾站里发现了醉酒睡了一.夜的陆世博。 他手脚都被冻得僵硬,嘴唇也青紫,好像随时要咽气一般。 那时候小芬很震惊,这与昨昔妈妈形容的那个心头挚爱的男人完全不同,甚至南辕北辙,但是她也没犹豫,就把他送到了医院。 医院诊治的结果是,酒精中毒。 还有,肝癌。 陆世博最终如愿以偿的把自己喝到了这个地步。 当他睁开眼睛后得知这个消息,有那一瞬间,小芬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轻松。 可当她把昨昔妈妈从前到现在的感情所属都全盘告诉他后,她又看到了陆世博那双眸子里茫然无措,还有震惊,痛苦。 许久,他低声开了口,“我没有多少时间活头了吧?” 小芬很难受,回答他,“嗯,医生说还有三个月……” “好,我可以去见她了,一些怪她的话,也能够当着她的面说了,她一定会有很多借口为自己辩解,她那么一个古灵精怪的人……”说着,他笑出了声,眼里尽是期盼。 然后,陆世博为了向自己的女儿隐瞒这个事情,就想出了黄昏恋这么个主意,他想在弥留之际尽自己的努力弥补亏欠多年的女儿一些。 昨昔听完小芬阿姨的话,好半天才轻声道,“我宁愿不要这份补偿。” 如果她的爸爸还像这十多年以来的酗酒赌博,到处给她惹麻烦,兴许在他离开时,她就不会这么伤心。 那座山轰然倒塌的声音,她听的清楚真亮,真是很疼。 她不知道安臻去哪里了,模糊的记忆里仿佛是他去接了一个什么电话,就再也没回来。 陆世博此时被放在停尸房里,而她就在门外守着。 他们家已经没有什么亲戚来往,所以也不必把丧事办的有多么大,昨昔揉了揉麻木的心口,想了半天,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那边已经接通,她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冉斯,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 C市的殡仪馆下午就闭馆了,冉斯动了好多关系,才能让陆世博在下午也火化了。 熊熊的烈火燃烧着爸爸的身体,昨昔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一动不动,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她身边,有冉斯,有小芬,唯独缺了安臻。 冉斯见到她时,告诉她殡仪馆可以用了,还支支吾吾的说安臻有些事,暂时赶不过来。 昨昔只是点点头,她这个时候不需要任何陪伴,只想静静的陪着爸爸走完最后的路。 没用炼尸员工的帮助,她用一个玻璃瓶子把父亲的骨灰都一点一点的都收好,冉斯和小芬都知道,现在的昨昔一定是想自己做这些事。 直到那块儿板上再没有一丁点骨灰,昨昔把玻璃瓶子用一条丝帕塞好,又麻烦冉斯开车带她到海边。 冉斯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看着她红肿的眉眼,心里也是一阵不舒服。 今天的海风很大,昨昔他们三个人赶到的时候,周围只零星的有几个人在漫步,昨昔站在礁石上,把丝帕塞子拔了出来,将父亲的骨灰倒在手上,随风扬了。 小芬捂住嘴,忍不住的哭。 昨昔却没有掉眼泪,她默默的许愿,希望这风能够将爸爸带到妈妈身边,从此,他们再也不用分开。 父亲被风吹得很远,落在海水里,慢慢离开。 耳边,仿佛父亲低声温柔的轻语。 女儿,你要幸福。 昨昔微微的点头。 爸爸,你和妈妈,也要幸福。 安臻驾车来到海边时,看到的就是他的小老虎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发随风飞扬,孤单消瘦的背影那么的无助。 他走了过去,站到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玻璃瓶,昨昔没有意识到身边有人,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僵,待看清来人后,她怔了怔,垂了眸子。 安臻替她继续着将父亲的骨灰洒向大海,他实在不愿看见小老虎那挣扎不舍痛苦的样子。 等到瓶子里再没有父亲的痕迹后,安臻重新用丝帕把瓶口塞好,伸手把昨昔搂在怀里,两个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远方。 “安臻。” “嗯。” “我没有爸爸了。” “你还有我……” 昨昔心里亲人的那一隅,他会一个人好好的支撑起来,再也不让它倒塌。 安臻对着岳父的灵魂发誓。 * 傍晚,昨昔和安臻回到了时光公寓。 她原本想把小芬阿姨也接来,但是小芬阿姨却说,住在东胡同里习惯了,那里挺好的。 昨昔不知道小芬阿姨对自己的爸爸究竟是什么感情,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对她,总归是感激。 回家之前,昨昔有不小心听到安臻让冉斯把东胡同那个小家买下来。 她没有说什么,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后来一想,他是她的丈夫,要相携一生的人,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昨昔的心里,很感谢她还能拥有这份理所应当。 到家后,她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小翼,“儿子呢?” “去同学家了。”安臻自然的说道,向她隐瞒着小翼因为犯病住院的消息。 她已经够心力交猝,他实在不忍心她在经历着什么。 昨昔点点头。 “你累了,我带你去洗洗澡睡一觉好不好?”安臻抚着她的发,温柔道。 昨昔恍惚了一下,又点点头,安臻见她这样,眉头拧了一下,心疼。 抱起了她往浴室走,昨昔是真的累了,她靠在安臻的怀里,洗澡的过程虽不漫长,但也不短,可她一直没睁开眼,好像已经睡着。 安臻给她擦干了身体,换上了一件舒适的浴袍,又把她放到床上,昨昔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看了看外面的天,问道,“我睡了多久?” 安臻亲了亲她的唇,躺在她身边,道,“你没有睡着。” 昨昔蹙了蹙眉,“可是,我告诉自己要睡着啊。” 安臻抱着她,“乖,睡吧,我陪着你。” 昨昔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到傍晚,彩霞满天的时候,她还是再次睁开眼,一点儿不见惺忪,反而很清明。 “我睡了多久?”昨昔又问道。 你还是没有睡着。 安臻轻轻笑了笑,“我给你唱歌听好不好?” 昨昔点点头,安臻的手盖在她的眼睛上,轻声在她耳边唱着。 他的声音很磁性,是漂亮的男中音,此时低低的,又含了很多柔情在里面,昨昔听得很认真,也很聚精会神,慢慢的,她不清楚地脑袋里终于蔓延上了些许睡意,躺在安臻身边,她的呼吸渐渐的慢了下来。 安臻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一些湿润的温热,他没有将手拿开,而是等着那湿润蒸发。 那是小老虎的悲伤。 半夜,昨昔一下子惊醒,从床上瘫坐起来,喊道,“医生,医生!” 正在厨房熬着粥的安臻听到后连忙赶到卧室,他抱住了昨昔,拍着她的背哄着,“小老虎,我们在家里。” 他不舍得直接提醒她现在他们已经不在医院,病床上也再也没有等待着救治的爸爸。 昨昔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低声道,“我做梦了,没关系。” 安臻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抱着她。 “几点了?” “已经凌晨一点了。” “你在做什么?背剧本吗?”昨昔记得他刚才不在卧室。 “没有,在厨房,我怕你醒来后胃很空,所以想煮点儿粥给你吃。” 他没说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昨昔会什么时候醒,这一觉看起来她睡得很沉。 第一次把粥熬好后是在晚上八点,昨昔没有醒的迹象,他把粥喝了。 第二次把粥熬好是在十点,他还拌了酸甜可口的凉菜,但是昨昔依旧没醒。 这是他做的第三次了。 “我是有点儿饿了。”昨昔笑了笑。 她说了谎,其实她根本感觉不到饿,但是却不想辜负安臻的一片辛苦。 两个人都在为彼此想着,这种认知让他们心里觉得很安稳。 安臻抱着她走到厨房,她可以自己走,可安臻不让,昨昔也就没推脱,爸爸去世后,她也想能够再依赖一个人。 喝了小半碗粥,昨昔才突然想起来,在爸爸住院期间,小辰似乎打过电话,她那时一心想着爸爸那不好的情况,又不想在小辰面前提起陆世博惹他失控,所以就撒了个谎说是和安臻在外面度蜜月,信号不好给挂了。 平时都是小思打电话给她,叫她去吃饭,小辰突然打电话,难不成是两个人有什么好消息? “老公,我的手机。”她一口粥含在嘴里,口齿不清的说着。 “我去给你拿。”安臻看她吃的香甜,心里也放下不少,走到卧室她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又回到她身边递给她。 小思划亮手机屏幕,正想拨通小辰的电话,却发现一条未读信息。 点开一看,也是小辰的。 三个字。 我恨你。   ☆、090:不离婚,好不好? 夜。 安臻开着车行驶在寂静的马路上,昨昔坐在副驾驶位置,心里慌慌的。 小辰从未没有用过这般苛刻严肃,充满了恨意的语气跟她说话,一时之间,她完全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道陆世博的死讯被他知道了吗?可是以他对爸爸的感情,他不会这么偏激。 这一道,昨昔不停地拨着小思的电话,移动客服一遍遍提醒着她,关机。 而小辰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昨昔捏紧了手心,那股不安更深了。 安臻看了看她,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安慰她道,“别担心,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小思会及时联系我们的。” 昨昔不愿他跟着自己不踏实,只好点点头,可他们俩的心里都知道,这样的安慰太过苍白。 一路闯了好多红灯,当终于到小辰家楼下的时候,昨昔连车子都没停稳就解开安全带跳了下去,安臻没来得及拉她,她一没注意,右腿膝盖磕在石板路上,顿时整条腿都麻了。 安臻忙下了车绕到她身边把她扶起,又蹲下身子想看她伤到哪里。 昨昔制止住他,“我没事,快上楼。” 安臻清楚她的心急,浓眉皱了皱眉,揽住她的肩,扶着她走。 疼痛感不时的传来,昨昔这一下子磕得不轻,可她哪里还有心思惦念这点儿小伤,一心都扑在小辰身上,不见着他,她哪里踏实。 安臻和昨昔上了楼,到小辰家门口的时候却怎么敲门都没人开,有邻居被扰醒,不满的开门嚷嚷道,“敲什么敲,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他们家都是宅人,十天半个月不出屋,你们能把他们敲出来才怪。” 说完,就又警告了他们两句关门回去补觉了,许是太困,连墨镜口罩都没戴的安臻都没能认出来。 昨昔听了邻居的话,更加害怕了。 小思从医生那里打听到小辰的病情应该多和外界接触,她每天早晚都会带着小辰到附近的广场上溜达溜达,散散步,一开始小辰时抗拒的,但是他哪里舍得让小思皱一下眉头,再不愿意,只要跟小思在一起,他也是高兴的。 虽然他的高兴从来不表现在脸上。 可邻居却说他们好多天没有出来过…… 昨昔颤抖着手从兜里拿出来备用钥匙,对了好几次的锁孔都没能插进去,安臻接过,准确的将钥匙插进锁孔,拧了好几下才打开门。 一进屋,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鼻,昨昔的腿一下子就软了,她哑着嗓子喊,“小辰!小思!” 安臻快她一步的顺着血味儿寻了过去,推开卧室的门,向来淡清的脸上也浮现了震惊的神色。 昨昔见他神情不对,连忙瘸着腿跑了过来,在看到这一幕时,也捂住嘴,控制住自己不惊叫出声! 卧室那间大床上,小思平整的躺在上面,下腹部被血迹染红,像是绽放了一朵明艳的花,她闭着双眼,唇角似乎还带着笑,离开的很幸福。 而小辰坐在她身边,手腕处一条两条的伤痕触目惊心,胸口处一个个的血窟窿,他身旁一把削铅笔的小刀,那些伤口都是他自己弄上去的。 怎么忍心? 这么狠心。 安臻先镇定下来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昨昔扑了过去先是探了小思的鼻息,没有。 又去探小辰的鼻息,微弱。 小辰那双漂亮的眼睛突然眨了眨,他的嘴角弯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声音却冰冷,仿佛是没有了生息的躯壳,“姐姐,你终于来了啊……” 昨昔心里一惊,为他话里那浓浓的嘲讽。 “你不是去度蜜月了么?我给你打过那么多次电话,你都没有接,”他眨了眨眼,好似一只布偶,诧异的盯着昨昔的脸看,“怎么现在又来了呢?” “小辰,你……”昨昔的心沉的厉害,又有恐惧的寒气蔓延至全身,“你别吓姐姐。” 小辰伸出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摸着昨昔的脸,一下又一下,很轻柔的动作,“我怎么会吓你呢,我那么爱你,那么依赖你,你要是再晚来几分钟,我可能就死了,到时才会吓到你。” “哦,也不对,你现在有丈夫有儿子,怎么会在乎我的生死,是我愚蠢了,我死了怎么会吓到你?” 昨昔颤抖着身体,连安臻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小辰,自从认识他开始,自闭症的他应该是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 小辰没有顾忌安臻和昨昔的心情,他把目光放在小思的身上,那么温柔,像是在看自己无价的宝贝,连眼珠都不舍得错开一下,“她走了,临走前让我要了她,说是想完完全全做我的女人,可我哪里会呀,她就给我吃了药,我也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就跟她做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这样了,下身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是我杀了她吧……” “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但是她怎么舍得死在我的手上,让我做这个杀手呢,姐姐,我也爱你的,可是,在我那么害怕的时候,你怎么不赶到我身边呢。” “我杀人了,所以我该死,你抛弃了我,所以,你也该死!” 话音刚落,小辰拿起手边的小刀直接往昨昔的心窝捅去,安臻一直盯着小辰的一举一动,见他突然扬手,眼疾手快的将昨昔拉开,小辰那把小刀狠狠的划上了安臻的手臂,血珠滚滚落下。 昨昔是彻彻底底的惊住了。 她到死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小辰拿着刀要杀她。 “你疯了吗?这是你的姐姐。”安臻沉声道,眸里划过危险。 小辰的眼睛里闪过无辜的薄光,喃喃的重复着安臻的话,“姐姐?”他看向脸色惨白惨白的昨昔,一字一顿道,“你配么?” * 小思被呼啸而来的急救车拉走了,同时被拉走的还有小辰,只不过因为医护人员把小辰往担架上抬时,触怒了小辰,他疯了一般的拿着小刀挡在小思面前,不许任何人碰她。 安臻趁他不注意走到他后面将他打晕,医护人员又赶紧给他打了镇定剂,将他一起抬上了救护车,怕他中途起来再疯闹,用绳带将他捆上。 昨昔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为什么一夕之间,事情会变成这样? 可她最想不到的是又一个七天后,安臻将离婚协议书放在她面前,声音很轻,一如他每次和她说甜蜜爱语时一样如春风的语气。 “昨昔,我们离婚吧。” * 午后阳光正好。 树木葱郁,鸟语花香,矮亭林立,鱼池喷泉,这是C市最高级的疗养院。 陆昨昔端出一盘香橙排骨,金黄璀璨,泛着甜甜的橙香味儿,看起来非常有食欲,她把一块儿排骨放在一个极其漂亮的大男孩儿的面前,轻声柔语的哄着他,“小辰,这是你最喜欢的香橙排骨,吃一块儿好不好?” 小辰面无表情的看着阳台外微风吹动着花瓣,没有给她一点儿回应。 昨昔耐心的又问了几声,男孩儿却连看都不看。 昨昔摸着他黑玉般的发,苦涩慢慢的延了心头。 一阵细细碎碎的铃声响起,昨昔一惊,回过神来,拿出了手机,上面显示了一条张狂霸道的信息——到我这儿来。 昨昔心头一跳,眼睛里的澄澈也慢慢的变得灰暗。 一直没有反应的小辰这时却微微偏了头,薄唇抿得紧紧的,突然一把推开了姐姐,大喊大叫起来。 昨昔没有吓到,对于眼前这一切好像已经熟悉到习惯。 这时,听到动静后跑进来几个医护人员,两个*握住了小辰的胳膊,旁边医生试图让他安静下来。 但小辰却直直的盯着陆昨昔,谁都看不到。 昨昔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沾了些尘土,她脚步有些微晃,往门外走去,手刚一触上门把手,忍不住回头,小辰已经安静下来,可他的眸里去流溢着薄薄的奇异的笑意,而笑意深处,是彻头彻尾的排斥和痛恨。 昨昔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手用力的一抓,顿时,鲜血淋漓。 她开门离开,头也不回。 * 时光公寓。 男人猛烈的撞击着她的柔软,昨昔如蕊的长睫被汗意给湿透,黏黏的粘在一起,赤条条的被压在这精壮的男人身下,被动的承受着他的侵犯。 她的皮肤嫩的不行,每次欢.爱下来,总是青紫的痕迹遍布,而男人似乎爱死了这样的她,每每都是折腾的她身子没法穿清凉的衣服。 “轻一点儿,请你轻一点儿。”昨昔终于挺不住,低低的哭了出来。 可这委屈的求饶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她被撞击的更加支离破碎。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前突然白蒙蒙的一片,身子狠狠一抖,一股温热冲进了她身体最深处,男人趴在她的身上,粗粗的喘息着,昨昔鼻子一酸,抱住了这男人,眼睛涩的疼痛。 从她接到信息赶过来,脱下衣服,他抱住她开始,到现在酣畅淋漓的结束,他从未吻过她。 男人从她身上翻了下来,却把她搂在怀里,湿漉漉的发贴在她的脖颈上,昨昔闻着他身上强烈的酒味儿,握住了他的手。 “不离婚,好不好?”昨昔听到自己卑微的声音。 他似乎已经沉沉睡去,没有听到,而是却难得的乖巧的蹭了蹭她,然后呓语般的轻轻念出了两个字。 “粟粟……” 昨昔骤然僵住,早已疼的麻木的心,顿时又被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地上,像一块儿破抹布一样任人随意踩踏。 她松开了他的手,望向了窗外那突然惨淡下来的夕阳。 **** 别懵,后面慢慢解释……   ☆、091: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祝你幸福哒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陆昨昔求安臻别离婚了,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安臻没有给她答案就困倦睡着,她等的心力交猝,却仍旧坚持着。 她记得爸爸对她说过,要无时无刻相信,就算被伤害了,也有自己的苦衷。 小思的死并不是意外,她是故意自杀的,之所以选择这么个惨烈的方式,是因为她爱惨了小辰。 她肚子里怀了宝宝,不是小辰,不是那个大她多少岁的丈夫,而是在她有一次接到养父母电话说家里出了要不了的大事回家后,被村里的几个暴民给劫住了。 小思在被欺辱,又看见了这些人给她养父母一些钱之后,她离开了那个家,那个村子,发誓永不回去。 自从那天起,她再也不肯和小辰一个房间睡觉,小辰忐忑不安,一次次的求她,甚至每晚不睡觉坐在她房间门口。 小辰的病并没有完全好,这样的折腾和小思终日的以泪洗面使他的情况又严重起来,这些也都成为小思心口沉重的石头,她慢慢的尝试着睡在小辰的身边,可每次闭上眼,那日的噩梦似潮水一般朝她涌来。 她夜夜睁眼到天明,越来越憔悴。 那根检测出她怀孕的验孕棒也成为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承受不住的选择了这么个极端的方式。 在她和小辰发生关系前,她喝了农药和打.胎药,所以小辰并不是凶手,但是小辰却执着的相信着他看到的。 安臻提出离婚,昨昔除了一开始震惊外,她慢慢的理解了他。 最初冉斯为了小思的事情受伤,到现在小思死亡,其实应该都有安臻有关系,这是她猜测的,也是再去拜访王叔时,从他的口中零星透露出来的讯息加以肯定的。 但是具体是什么关系,她不知道,安臻不会说,他现在每次面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离婚。 昨昔穿着安臻的白衬衫,里面只套了一条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站在厨房里做了几道小菜,焖了黑米饭,砂锅里煲了排骨汤,凝着那幽幽紫蓝色的火焰,心里默默的念着。 安臻,安臻,其实你是怕连累了我才会跟我离婚的对么? 电视剧里不是都这么演的,所以你一定是入戏太深了。 夫妻不只是同甘,更重要的是共苦,为什么你就不清楚这一点呢? 昨昔正胡思乱想着,安臻已经穿着整齐走了出来,脸上不见一丝倦容,瞥见了厨房里的她,微微怔了一下,眼里掠过一丝难辨的情绪,很快又消失不见。 昨昔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见他这样愣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不在家吃饭吗?” “嗯。”安臻冷冷的丢给她一个字,就要往出走。 昨昔小跑过来拉住他的手臂,生怕他甩开所以攥得紧紧的,“你,你要去哪儿?” 安臻不耐的拧着眉,“陆昨昔,咱们俩现在是协议离婚的男女关系,我去哪里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昨昔的心尖疼了疼,她低低的笑了笑,他是再也不愿意当她的男神。 “你,是去见她对么?”她听到自己卑微的声音。 他们刚刚才做了最亲密的事,转眼前,他就要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去,昨昔觉得这对她来说是很严重的伤害。 可爱情就这么奇怪,她居然能原谅这样的伤害,哪怕现在在他心里,自己只不过一个不用花钱的性.伴侣。 安臻给她的回答就是拂开了她的手,开门走了出去。 昨昔伸手想抓住他,却只是握住了一手的空气。 她走回厨房,将火关好,穿了件内.衣,又随便套了件长裤,也在安臻离开家十五分钟后出了门。 C市一座高档公寓小区前,昨昔在这里下了车,天忽然下起了雨,她穿得单薄,不一会儿就被淋透,偏偏这里连个避雨的凉亭都没有。 她发现一棵茂密的树下有石桌石椅,连忙跑过去钻进了石桌底下,又觉得自己很好笑,明明已经湿透,这样不多此一举嘛。 想着,她也就真的笑了出来,抱着肩膀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夜幕渐渐降临,雨却没有见小的趋势,她也不在意,除了冷一些,她都能忍受。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昨昔趴在腿上有些迷糊的睡着,忽然有车灯闪过,一辆卡宴呼啸而过,若是她没看错,驾驶位上那俊朗的侧脸,就是要和她离婚的丈夫安臻。 他出来了。 昨昔没有往家走,而是望向了那座小区,眨了眨眼,从石桌底下爬了出来,走向了雨帘。 这里面住着一个她应该算是很熟悉的女人。 尹奈。 * 昨昔从冉斯的口中得知了尹奈的住处,此时她就站在尹奈的家门口。 此刻她的形容真的很不好,狼狈极了,但是……昨昔抬起手按了门铃,连续两次后,门从里面打开,尹奈见到她的那一瞬,又稍微的怔,然后璀璨明媚的笑了出来,“陆小姐。” 昨昔冷得发抖,嘴唇也很白,她看着尹奈,道,“我能进去喝口热茶吗,没有的话热水也行。” 尹奈玩味的挑了挑眉,侧身让开了位置,昨昔低低的道了一声谢,走进了屋子,不菲的地毯上留下了她湿漉漉,还沾了泥巴的脚印。 不过尹奈不在乎,昨昔就更不在乎。 尹奈当真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虽然两个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昨昔想见她的一个拙劣的借口。 昨昔捧着茶杯小口的喝着,抬头问着站在窗边品着红酒,看着她的女人,“这个杯子很贵吧?” 尹奈说了一个数字,昨昔咂了咂舌,“快顶上一个我了。” 尹奈弯唇笑了笑,“陆小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昨昔呆了一下,放下了价值和她一样的茶杯,深深的凝着她,认真的问道,“你能离开安臻吗?” 尹奈明显没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直接,还以为她能够辗转的讲述一下她和安臻之间的感情,这样的昨昔很能引起尹奈的兴趣,她又笑了,极其漂亮养眼,“很抱歉,不能。” “但是他已经结婚了,你们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哪怕爱的死去活来,也改变不了安臻已婚的事实,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昨昔声音很轻,她皱着眉,讲着道理。 可是……尹奈摇摇头,“爱情哪有道理可讲,若是我能早点儿回来,或许你们不会结婚。” 昨昔默了默,点点头,“嗯,你说的是事实,确实是这样,我也不过是很幸运又很不幸的跟你长得有一分想象而已,说到底,我还是借了你的光。” 尹奈没说什么,又喝了一口酒。 “你不会离开安臻了,那我能见一见小翼吗?”昨昔请求道。 尹奈听了她的话,直接走到卧室打开了门,冲里面的人道,“陆小姐要见你。” 没有什么情绪,也不带什么感情,平铺直叙的,好像是在和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说话。 不一会儿,小翼走了出来,他瘦了不少,可眼睛还是晶晶亮的,看起来很高兴,见到昨昔,他的笑容也没有迟疑,欢快的打招呼道,“嗨,脑残姐姐!” 昨昔从沙发上站起来,“小翼,你管我叫什么?” 小翼笑米米的,“脑残姐姐啊,怎么,你不认同啊?你本来就很脑残嘛,那么笨。” 昨昔微微的垂了眸,“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小翼的胸口一窒,疼痛几乎让他站立不住,他忍不住扶住了门框,一直对他们之间视若无睹的尹奈不经意的看见他这样,转身面向昨昔直接下了逐客令,“陆小姐,很晚了,我们要休息了,你请回吧。” 昨昔点了点头,往门口走,身影落寞。 小翼情不自禁的叫住她,“脑残姐姐……” 昨昔回身看着他,小翼能够清楚的看见她眼里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她傻子一样淋过的雨水。 小翼笑了笑,故作轻松的对她道,“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现在我妈妈终于肯认我,我很高兴,而我爸爸也希望能够真正的一家人在一起,所以请你放手,成全我们好吗?” 昨昔的眸光闪了闪。 小翼两只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握在一起,继续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祝你幸福哒。” 昨昔沉默了几秒钟,道,“尹小姐,我能跟你说句话吗?” 尹奈笑,“当然。”她走到昨昔面前。 昨昔看着这个她需要仰视的倾国美人,轻轻的笑了笑,突然伸出了手,朝她的脸挥去,看起来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只有尹奈清楚,她的手只不过是轻轻的擦过自己的脸,可本能反应让她的脸偏到了一边。 昨昔的手还未能垂下,身后就一阵疾风将她撞到墙上,她低哼了一声,还没能从这疼痛反应过来,啪的一声,脸上就火辣辣的,把她打的脑袋嗡了一下。 同时,她也听到了自己的心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092:爱与不爱的区别 陆昨昔经过了这个耳光才深深的明白,爱与不爱的区别。 * 安臻打了她,又将尹奈护在怀里后,昨昔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又朝小翼笑了笑,把自己所有的祝福和期许都藏在这个笑容里,她觉得小翼会懂,然后就转身离开。 当然,安臻,小翼。 她的丈夫和儿子都没有追来。 当她回到时光公寓后,将自己的东西都用皮箱装好,其实也没什么玩意,衣服首饰都是安臻给她买的,她没必要带走,站在门口再环视一圈自己真正当做家的地方,这是第二次离家出走了,也一定是最后一次了吧。 刚要给冉斯发信息,让他直接把离婚协议书拿给她就好,她和安臻应该就不用再见面了,省着自己惹他生厌。 刚翻到冉斯的号码,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昨昔吓一跳,连忙接起,“喂?” “昨昔,你在哪儿?” “公寓。”自动的把“家”这个字从脑海里剔除。 “开门。”挂断。 昨昔一愣,下意识的打开门,冉斯已经站在门口,除他之外,还有好久不见的秦嘉。 “昨昔。”秦嘉看见她时,眼圈红了,她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傻孩子,你受委屈了。” 昨昔一听,心里酸酸的,眼泪差点儿便止不住,她回抱了秦嘉,很高兴的语气,“嘉姐,我好想你。” 秦嘉很心疼她,把她拉进屋,冉斯皱眉看了一眼她手旁的行李箱,嫌碍眼的推到一边。 “冉斯都跟我说了,”秦嘉按着昨昔坐在沙发上,“昨昔,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的吗?” 昨昔垂下眸,点了点头,“记得,可是……他不需要我了,我的坚持让他觉得烦,嘉姐,我的放手不是因为我不爱他,而是因为想成全他,成全小翼。” 秦嘉有些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话,如果你真的爱,你哪里舍得成全?” 冉斯听她这句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秦嘉心头一跳,视若不见。 “先不说这个了,嘉姐,你不是出国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昨昔故意想换个话题,不想太沉重。 “我,我是和我未婚夫回来的。”秦嘉顿了一下,笑着回答她。 “未婚夫?”昨昔惊了,她看了冉斯一眼,却见冉斯仿佛已经早就知晓一样,波澜不惊,可那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心里的情绪。 秦嘉假装没看到。 昨昔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爱情很苦很悲很可笑。 秦嘉心疼的拍着她的手臂,道,“你打算怎么办?” 昨昔怔了怔,低低的说了一句,“离婚吧。” 冉斯道,“昨昔,你现在不能离。” 昨昔苦涩的笑了笑,现在是她想不想,能不能的事情么,她总不能做破坏人家的第三者啊,连小翼都主动说出那样的话了,她总得识趣。 秦嘉淡淡的对冉斯道,“你劝昨昔不离婚是出于对他们婚姻负责的态度吗?是真的为昨昔想吗?” 昨昔不明白秦嘉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冉斯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他脸白了白,继续着自己的话,“你和安臻结婚之后,有一个夫妻真人秀活动找到安臻希望你们能参加,合同已经签了,过几日就要拍摄,如果你们这个时候闹出离婚的绯闻,对安臻的事业来说是有很大影响的。” “冉斯,你够了!”秦嘉生气的对他喊道,“就知道你这种人也就这样了。” 她的话刺到了冉斯,他自嘲一笑,“对,可能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卑鄙可耻了,但是秦嘉,你想过吗,这难道不是安臻和昨昔最后的机会吗?” 秦嘉一愣,蹙眉思索了一下看向了昨昔。 昨昔笑了笑,“只要他同意,我就可以啊。” 秦嘉更心疼了,她揽住了昨昔的肩膀。 冉斯点头,“我去安排,容不得他不答应,秦嘉,你好好陪陪昨昔,我先走了。” 秦嘉自然是愿意的,“昨昔,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哦,你稍等一下,我打电话跟陆鹏说一声。” 陆鹏,就是嘉姐的未婚夫吧。 昨昔担忧的朝冉斯的背影看了一眼,果然,意料之中的一僵,可秦嘉已经走到厨房那边去打电话,脸上的笑容宁静美好,似乎对冉斯,是真的不在乎了。 * 昨昔以为按照安臻此时的情况绝对不会答应这种拍摄,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冉斯带来消息是,他同意了。 昨昔惊讶之下眼尖的看见了冉斯嘴角的伤。 “你受伤了,和他打架了吗?”昨昔伸手杵了杵他的青紫一下,很轻,却疼的冉斯直皱眉。 他咋呼道,“你要谋杀啊,我还不是为了你,那厮真是驴脾气,豁出去赔偿也不拍,我当然玩命的揍他一顿了。” 原来如此。 昨昔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于安臻来说,恐怕认为和自己演这样的戏,是对尹奈的伤害吧,他那么细心体贴的男人,当然会护好身边的,自己的,女人。 秦嘉刚洗完澡出来,水滴还未擦干,滴在白希的脖颈上,冉斯看的有些眼睛发直,秦嘉被他灼热的眼神看的不自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冉斯尴尬的转移视线。 若不是此刻的心情真的过于压抑,昨昔一定会忍不住笑出来,可是,她现在活得这么糟糕,怎么能笑得出来呢? 冉斯讨好的对秦嘉说,“我受伤了,你能帮我擦下药吗?” 秦嘉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他的嘴角,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离心脏挺远呢,死不了”就到卧室换衣服了。 冉斯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 昨昔是个善良的孩子,虽然以前的以前和冉斯很不对付,可是他一副被抛弃的样子,看起来挺让人同情的,她郑重的拍了拍冉斯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比起你以前对嘉姐的态度,她这样算不错了。” 冉斯斜着眼睛瞅她,“你这算是替她抱不平,然后讽刺我现在多活该吗?” “嘶……你这人怎么汪汪要吕洞宾呢?”她幸灾乐祸那么明显吗? “不要亲热的叫我单字。” “我呸!” 秦嘉躲在卧室里,悄悄的听着他们俩斗嘴,又将视线放在冉斯的嘴角伤口。 她靠在墙上,轻轻的叹口气,拿出手机给陆鹏发短信——我还忘不掉怎么办? 不一会儿,陆鹏回他——乖,立正,稍息,朝我这儿看。 秦嘉忍不住笑了笑,心里平和了许多。 * 距离拍摄大概有五六天的时间,这段日子安臻一直没有出现,陪伴着昨昔的只有冉斯和秦嘉。 吃饭,睡觉,看电影,讲台本。 秦嘉还热情的邀请他们俩见她的未婚夫陆鹏。 一见到陆鹏,昨昔的第一意识就是,嘉姐这次眼睛不但没瞎还亮到了极点。 陆鹏没有一点儿架子,善谈开朗,幽默风趣,也成熟着照顾着每个人的感受。 可偏偏就有那不上道的,比如昨昔身边坐的冉斯,明明是他主动要求来的,也不管秦嘉多么排斥不愿,他就跟没眼力见似的粘他们俩粘的紧。 既然已经来了,你大男人一些,有点儿风度多好,冉斯就不,不是挑剔陆鹏点的菜咸了,就是说服务员上慢了,气的昨昔一个劲儿的在桌子底下踩他的脚。 陆鹏很包容的微笑,伸手欲叫服务员将冉斯不喜欢的菜换了下去。 秦嘉也看不过冉斯这么幼稚的一面,她止住了陆鹏的动作,“我喜欢吃这个,别换了。” 陆鹏握住她的手,笑容很宠,“我们也得让客人满意,你喜欢吃这个,一会儿我叫服务员打包一份给你晚上当夜宵好不好?” 秦嘉脸红。 昨昔羡慕的不得了,不经意的一撇头,心里咯噔一下,冉斯的脑袋上怎么冒了黑烟? 他一摔筷子,“我去尿尿。”直接大大咧咧的走开。 昨昔很抱歉的对陆鹏笑,“他碰巧到了每个月不方便的那几天,你理解的,我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先吃着。” 陆鹏微笑点头,昨昔松了一口气也朝着卫生间跑。 秦嘉低下了头,“瞧,很幼稚吧?” 陆鹏敲了敲她的头,“不遇人渣不成长。” 秦嘉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出来,“我发现你这人也挺腹黑的。” “嗯,”陆鹏承认,“我在顺应历史发展潮流。” 秦嘉笑出声,心情倒是没那么低落了。 卫生间里。 冉斯刚从男厕走出来,手都没来得及洗,就被昨昔给堵在洗手池边,她揪着冉斯的衣领,恶狠狠道,“你能不能老实点儿,别这么丢人行不?” 冉斯不服气,“我怎么了,我就这样,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犯得着我像那个什么鹏似的伪装吗?” “陆鹏!”人家请吃饭你连名字就叫不全,像话吗?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冉斯不客气道。 昨昔翻白眼。 “哎,你说,”冉斯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我是不是比那个陆鹏好多了,秦嘉哪根神经搭不对了?” 昨昔翻白眼都没力气,这人是怎么自我感觉这么好的? 冉斯自怨自艾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心情了,他什么力气的靠在洗手池旁,对昨昔道,“马上拍摄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昨昔想了想,“还好吧,你给我的那些稿子我都有看,到时就急中生智呗。” “你有智吗?”冉斯挫她。 “我没有,陆鹏有,不然嘉姐也不会那么喜欢他。”昨昔也不是省油的灯。 冉斯没好气的打断她,“行了行了,别说那个什么鹏,节目没什么,大不了NG,你的心情呢,你做好再次见到安臻的准备了吗?” 昨昔的表情僵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弯了弯唇,“做好了吧。” 不管她做没做好,拍摄还是如期而至。 前一天晚上,她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又把胃药放进包里,以备不时之需,她刚要早点儿睡觉养足精神,门却开了。 她心里一惊,拎着台灯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安臻站在门口脱鞋,看她这德行皱眉,“你干什么?” 昨昔一呆,下一秒,冲进了男神的怀里。   ☆、093:帮他演着好男人,好丈夫 安臻被她撞得忍不住后退一步,没有回应她。 难得的,也没有推开她。 昨昔鼻音很重,她哽咽着笑出声,“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安臻没有说话。 不过昨昔也一点儿不在意,这么多日子,她一直幻想的就是能够再抱一抱他,如今实现,她已经很满足很满足。 过了一会儿,安臻握着她的手臂推开了她,昨昔知道自己不能太贪心,她仰着头,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眸比任何时候都清澈透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安臻不愿意看她,走到沙发处疲惫的坐下,“明天早上要来家里拍摄。” 昨昔一听,这才想起来这次的夫妻真人秀主要就是记录明星夫妻最真实的生活,所以会一大早从他们起床开始抓拍,她挠挠头,笑得很傻,“冉斯有跟我说来着,是我忘了,安臻……” 安臻看着她。 “谢谢你答应这次拍摄,我真的很高兴。”昨昔开心的笑。 安臻的喉咙动了动,面无表情的淡淡道,“我不是为了你,只是不想违约让公司太难做。” “哦。”昨昔还是在笑。 安臻拿手盖了眼,声线平平的,没有起伏,“我说离婚不是开玩笑的,很认真,也很坚定,不会因为拍摄一次节目而改变主意,所以冉斯跟你说的那些什么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要当真,等这次节目录制完,我们选个时间把婚离了。” 昨昔愣了愣,表情有瞬间的僵硬,然后又弯唇道,“你饿不饿,我煮夜宵给你吃好不好?” 安臻沉默了一下,道了一句“不用了”就起身往浴室走去。 昨昔先他一步跑到浴室给他放好热水,安臻视若不见,将衣服都脱了扔到脏衣篓里,昨昔放完水一转身看到这么一幅火热的画面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脚步钉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动。 安臻皱眉,“我要洗澡了,你还要在这儿吗?” 昨昔一时大脑短路,结结巴巴道,“我在这儿,也没什么吧,又不是没见过。” 安臻不置可否,光着身子经过她跨进了浴缸,躺坐了下来。 昨昔这回才是进退两难,她绞了绞手指,回身春.光灿烂的一笑,“用我帮你搓背吗?” 安臻淡淡道,“不用。” 昨昔蔫了下来,“那你慢慢洗,我去给你拿睡衣。” 她走出去,安臻这才睁开了眼,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慢慢的叹口气。 不一会儿,昨昔拿着一套干净的睡衣走进来,放到木架子上,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到卧室后,昨昔坐在床边,很失落的低着头。 他人是回来了,可他们之间的鸿沟还在那横着,不偏不倚,刚好阻隔了他们的关系。 昨昔又麻木又茫然,于是就给冉斯和秦嘉都发了信息——安臻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秦嘉给她回的很温柔很体贴——昨昔,尊重自己的心。 自己的心么?昨昔想,她想安臻回心转意,想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他,但具体呢? 果然文艺青年不是她能理解的,这时冉斯的信息也回了过来,昨昔点开看。 很直截了当的冉斯风格——八光自己扑倒他。 昨昔沉思了一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这种*风才是她需要的。 直接八光自己显得很没情调,也太*,弄不好会把安臻再吓跑,她在衣柜里挑了一件只刚好盖住屁股的睡裙换上,露出两条纤长白希的大腿,长发挽起来,脖颈也展现在空气中,又往身上喷了点儿香水,味道很让人迷醉。 准备好后,安臻正好洗完澡走了出来,而这时,昨昔正弯着腰在厨房的柜子里翻着什么,睡裙提起了一半儿,她失误的没有把自己的蜡笔小新小*换成**。 终于,被她找到了半瓶白酒,这还是上次做菜留下的。 这时候喝红酒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昨昔认为还是二锅头来的更直接,她一回头就见安臻正看着自己。 她一慌,又猛地想起自己现在应该妩媚一些,尹奈的那个范儿她学不来,只能从最简单的做起,傻傻一笑,咬着下唇,两条腿局促的并在一起,像只鹌鹑。 安臻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白酒瓶子,“这么晚了你还要喝酒吗?” 昨昔可怜兮兮的点点头,“不喝酒我睡不着,这么多天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 睡不着是真的,喝酒是假的,她不过是每晚睁眼到天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一会儿。 安臻听了她的话,目光一点儿波澜都没有,“抽屉里有安眠药,你要是喝酒会影响明天的拍摄。” 昨昔哑然。 只顾着扑倒,差点儿把明天的正事忘了,她不情愿的放下酒瓶子,“没关系,我不喝了。” 安眠药也是绝对不能吃的,真的睡着了还怎么实行她的计划。 “随你。”安臻说完就往卧室走。 昨昔有些委屈。 这样过山车的一样的上上下下让她很想哭,她很怀念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神。 跟着安臻走到卧室,他已经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很靠边的位置,昨昔爬到另一边,故意在被窝里往他这边蹭了蹭,冰凉的小脚丫像从前一眼搭在他的腿上,很大胆的,也很豁出去的。 安臻没有打她脸的给她拿下去,昨昔心里偷偷一乐,又得寸进尺的整个身子偎了过来。 胳膊搭在他的腰上,像一只考拉一样挂在他的身上,紧紧地,安臻刚一握着她的手臂,昨昔就下意识的更紧的搂住他,生怕他把自己弄下去,或者不耐烦了去睡客卧。 安臻见她紧张的闭着眼,睫毛不停的抖着,放开了她的胳膊,将手放到身子的一侧。 昨昔慢慢的安稳下来。 也是奇怪,多日不见的睡意这一刻因为在他的身边而排山倒海。 她挨着安臻,慢慢的睡着,连嘴角都挂着安心的微笑。 朦朦胧胧之际,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就是安臻那天打她的那一边,动作很轻很柔,一如曾经呵护她时一样。 她心里暖暖的,如果这是梦,她希望永远都不要醒。 * 第二天,太阳刚刚浮出地平线,城市还未完全苏醒,昨昔就被门铃声吵醒。 她很生气的翻了个身,嚷嚷道,“觉都不让睡,觉都不让睡。” 被她踢在脚边的被子又盖在身上,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安臻起身去开门,果然,门口是拍摄组,他们这一组的编导小李一见到男神刚起床的样子,迷得不得了,激动道,“安臻,你们还没起床啊?” 安臻笑的很温暖,不见昨晚对昨昔的那冷淡的态度,“你们也太早了,辛苦了。” 摄像师早就架好了机器,这时对着安臻一阵猛拍,小李听安臻这么说,忙道,“不辛苦不辛苦,安太太还在睡吗?” 安臻侧身请他们进屋,回答道,“是啊,她因为今天的拍摄紧张了,半宿没睡着,我去叫她。”语气是让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宠溺。 小李犹为是,她请求道,“我们可以拍拍太太?” 安臻有些为难的弯唇,“我太太有起床气。” “没关系,”小李摆手,“这样才真实。” 安臻笑,“那好吧。”于是领着摄制组到卧室,果不其然,昨昔还是雷打不动的睡着,根本不知道现在已经开始拍摄。 安臻绕到她那边,拍了拍她的脑袋,似是对待孩子,小李两眼冒红心。 “小老虎,该起来了。” 小老虎,好有爱的昵称,小李觉得她都要晕眩在安臻的温柔里。 昨昔嘟囔道,“不起不起……” 屋里的人都因为她这孩子气的一面而忍俊不禁。 安臻也无奈,哄着她,“那要怎么才起呢?” 昨昔嘟着嘴,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起床亲亲……” 这是*裸的在索吻啊,安臻看向镜头,更无奈了,“这也要拍吗?” 小李乐道,“当然啊。” 摄像师也是坚定的拿机器对着他,只等着下一秒钟要发生的事。 昨昔等得不耐烦,脚丫在被子里刨着,“亲不亲,亲不亲呀,不亲不起来。” 她怎么会这么粘人? 安臻有些疑惑,低下头去在她唇上啵了一口,然后意料之中的看见她唇角的笑容。 才明白,她早就醒了,而现在也不过是在镜头面前展示着他好男人好丈夫的一面。 那一刻,安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心里的感觉。 昨昔得逞的收获到男神的吻,才喜滋滋的睁开了眼,见到屋里一群人,假装吓了一跳,蒙住被子道,“哎呀,你怎么不告诉我在拍摄了啊。” 小李他们都忍不住笑。 只有安臻突然觉得心里涩了。   ☆、094:她,到底在干什么? 安臻和昨昔参加的是一档明星夫妻下乡体验生活的真人秀节目,摄制组在家里拍了他们两个人起床、早饭、准备行李的过程。 反正昨昔就一直做一个啥啥不懂的淘气小媳妇儿,吃饭只要张张嘴,安臻就会喂给她,洗脸的时候也是安臻把洗面奶挤到粉扑上揉出泡沫递给她,就这样昨昔洗完之后还嚷嚷着“老公,毛巾!” 当两个大行李箱都放在客厅时,昨昔就像一只懵逼的鸟一样杵在那里,安臻觉得好笑,拍了拍她的头,“我说什么你就拿什么好不好?” 昨昔乖乖的点头,安臻蹲在行李箱前,道,“风衣。” 昨昔嗖嗖嗖跑到衣柜前,身后跟个摄像师小尾巴,她刷的一下子打开柜门,愣了半天又空着手跑回客厅,从后面搂住安臻的脖子,歪着脑袋道,“不如你去拿,我来装吧。” 安臻瞥了她一眼,“那就太大材小用了。”随后从茶几上拿过一罐酸奶插好吸管放到她手里,“乖乖坐这喝吧。” “我不用帮忙了吗?”昨昔咬着习惯口齿不清问道。 安臻给她的回答就是捏捏脸,然后自己去衣柜前一件件拿出需要的衣服,又有条不紊的装在行李箱。 昨昔有点儿不好意思,对着镜头嘿嘿笑,“跟着我很轻松吧,不用来回跑。” 专门负责拍她的摄像小哥晃了晃摄像头,表示点头。 昨昔一看来了兴趣,盘腿坐在沙发上指挥,“向左看!” 摄像小哥配合着往左摆。 “向右看!” 摄像小哥继续配合。 昨昔眼珠骨碌一转,“向前后左右看!” “……” 昨昔躺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安臻很无奈,对着镜头道,“我一直担心以后有孩子了她还这样长不大该怎么办。” “咦,我们要有孩子了吗?”昨昔一听到这个话题,噌的一下子窜起来。 安臻想了想,“暂时还不会,你没到生理期。” 昨昔点头,对编导小李道,“以后我和男神有宝宝了,你们再设计出一个一家三口的真人秀吧。” 小李表示非常期待。 收拾妥当后,一行人下了楼,摄制组准备的是投了赞助的车,很宽敞,昨昔和安臻坐在后面,安臻闭目养神,昨昔一刻也不老实,要么就是对着镜头做鬼脸,要么就是拿出手机自拍,还每一张都带着睡着的男神。 安臻悄悄睁开了眼,把昨昔吓一跳,立马装作没事一样望向窗外风景。 “天好蓝云好白。”她深深叹息。 安臻搂过她,“眯一会儿,今天估计要一天,有你累的。” 昨昔老老实实的靠在他身上,没过几分钟又得瑟了,“你唱歌哄我。” 小李一听,也来了兴趣。 安臻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很纵容的哼着一首儿童歌曲,好听极了,昨昔嫌不够,拿过他的手拍在自己的身上一下又一下的,示意他拍自己睡觉。 安臻按照她的频率哄着她,很快,昨昔睡着,张着小嘴,不乏可爱。 小李感叹,“你们感情真好。” 安臻笑笑,“我也很珍惜。” 睡着的昨昔握住了安臻的手,紧紧地,仿佛在无声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她更加珍惜。 * 差不多三个小时,他们才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离C市很远的一个小村子,风景幽静,环境清新,民风也古朴。 昨昔睡得昏天暗地,是被安臻抱下车的,这时,他们也看见了另外两对儿明星夫妻。 一对儿是叫李景浩的男歌手,最近刚刚红起来,他的爱人是他的*词手,据说他们是大学同学,恩爱非常。 另一对儿是叫冯安安的女主持人,她老公是名MV导演,也都小有名气。 不过他们和安臻比起来,都差那么一丢丢,可安臻见到他们时,都是很客气友好的打着招呼,像好友一样,一点儿不显疏离客套。 昨昔刚醒,有点儿今夕不知是何夕,迷迷糊糊的跟在安臻身后,小尾巴一样,其他两对儿夫妻看到她这样都笑。 冯安安尤其爽朗,“安臻,跟你的小妻子在一起,我们都一下子年轻了。” 安臻温暖的笑,搂过昨昔,轻轻晃了晃她,“清醒一点儿。” 昨昔嘟囔的振振有词,“我不做出点儿什么来他们拍摄都没素材了呀。” 众人笑。 安臻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无奈了,他道,“就你理由多。” 昨昔不服气的问自己的专属摄像,“你说是不是?” 那摄像小哥被昨昔玩的惨,已经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好。 大家熟悉熟悉后,摄制组就开始分配任务,第一件事就是没收手机。 所有人都以为昨昔年纪最小,90后,最是不能跟手机分开的,谁知她比任何人交的都痛快。 又两只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安臻。 安臻下意识的警惕起来,“你想干嘛?” “没有手机了呢。”昨昔笑米米的。 “是啊,我也没有了。”安臻提醒她。 昨昔点头,“那晚上我们来玩拉火车吧。” 安臻眼前黑了一下。 李景浩的妻子小珊很温婉安静,这时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拉火车是什么?” 昨昔很乐意的解释,“就是很简单的扑克游戏,一人盲拉一张,直到有人发出一张和车头一样的牌,就可以把火车收走,收光就赢了。” 小珊表示听不懂。 安臻笑道,“我敢保证这是一项玩了一次就再也不想玩第二次的游戏,上次我把她拽去玩,一局玩了两个小时也没分出胜负,把她自己都整掉眼泪了。” 大家一听,又都笑了起来,昨昔偷偷的掐他的后背,怪他拆自己的台。 安臻握住她不老实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一下,昨昔顿时半个身子都麻了,再也不敢张牙舞爪,规规矩矩的小媳妇儿一样贴在安臻身边。 接下来就是选住处,农村的居住环境都不是很好,尤其上厕所就是最大的难题,冯安安在观看完第一家后就皱紧了眉头,还是她老公不停地安慰着她。 小珊也表示不太能接受,李景浩跟她一样的表情。 倒是昨昔,只要跟着安臻,就是睡猪圈她都愿意,所以她反而是最不挑剔的那个。 摄制组规定要通过做游戏的方式来选屋子,很简单,当做热身,两人三足。 三对儿夫妻都在起跑线准备好,一声哨响,都争着抢着迈出第一步,昨昔率先摔了个跟头,连带着男神也倒在地。 倒地的那一刻,安臻把昨昔护在了怀里。 昨昔连忙爬起来,着急问,“老公你怎么样?” 安臻刚想说没事,又听她问道,“伤到腰没?” 那个摄像小哥差一点机器端不稳。 安臻看她两眼都是慧黠,也温柔一笑,“晚上你帮我试试就知道了……” 昨昔扑过去捂住他的嘴。 托她的福,他们俩位居第三,只能住那个只有一铺小矮炕的土房,李景浩和小珊第一,住村长家,那是唯一一家有洗浴室的屋子,冯安安和她丈夫第二,昨昔眼尖的发现冯安安并不高兴。 摄制组让三对儿夫妻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休息,中午的时候会有厨艺比赛。 安臻他俩和冯安安两口子顺路,就在一起走,冯安安看着哼着歌的昨昔,面露担忧道,“昨昔能住得惯么?” 昨昔不介意的摆手,“没关系哒。” 冯安安只当她是装得,哪怕摄像机在也忍不住抱怨自己的丈夫,“都怪你,吃那么多,走都走不动,要是刚才咱们快那么一小步,能洗澡的房子就是咱们得了。” 昨昔一下子就不喜欢冯安安了,得失心太强,在冯安安他俩拐弯后,昨昔悄悄的在安臻的耳边说,“还是我省心吧?” 安臻看了看她,只是笑笑,没说话。 昨昔当他默认了。 他俩要居住的小土房子其实真的很简陋,矮炕,一个小桌子,一个木凳,一面镜子,上面还古旧的贴了张花样。 昨昔在里面转了一圈,意外的发现院子里居然有只小狗,她高兴的跟小狗玩了,留安臻一人在屋里收拾屋子。 小李见安臻一点儿不在乎尘土的打扫着房间,在镜头没拍摄的时候对昨昔小声说,“你也去帮帮忙吧,我看安臻一人好像忙不过来。” 昨昔抬头看看他,又低头扑棱小狗的耳朵,道,“才不要。” 小李一愣,眼睛里流露出一些鄙夷。 昨昔不小心捕捉到,也不在乎,继续玩,还喊道,“老公你快点儿,我饿了。” “好,马上了。”安臻回答她,又折腾了自己一身土。 小李愈加的同情安臻,昨昔笑笑,心情顿时好得不得了。 她小跑回屋子跳上了安臻的背,撒着娇,“我好饿我好饿。” 安臻好脾气的哄着她,“快了快了,要是打扫不干净,炕上有蟑螂半夜会咬你。” 昨昔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很认真严肃的吩咐他,“那你要好好整哦。” “好。” 小李在旁边又说了一句,“你们感情真好。” 语气跟早上比有些不一样,安臻敏锐的觉察到,看向了浑不在意的昨昔。 双眸微微一缩。 她,到底在干什么?   ☆、095:安臻找到尹奈了吗? 中午的厨艺PK,男神自然是冠军的不二人选,李景浩那一组做些家常便饭还可以,稍微复杂一点的炖菜就手忙脚乱了。 而冯安安那组就更不用说了,平时都是保姆做饭,他俩几乎是没什么机会下厨房的,弄得乱七八糟不说,还面临着饿肚子的危险。 只有安臻这一组是有条不紊的将荤素搭配得当,凉热也都做的可口,引得一片好评。 只是这其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昨昔原本是对做饭很擅长的,可是今天却屡屡失手,给安臻打杂的时候,安臻让她拿盐,她把糖一勺一勺的往锅里倒,还好安臻及时发现,把红烧弄成糖醋,味道也不错。 安臻在切土豆丝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流了血,吓得编导小李赶紧满场找创可贴的时候,昨昔先是偷偷的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才转过身去看安臻的伤。 这只是一个小细节,但是却被镜头给捕捉到,专门拍昨昔的摄像小哥一愣,然后面露了为难。 他私下里问小李,这段要不要删,不然一旦播出,对昨昔的形象会大打折扣。 小李看了看没心没肺,搂着安臻的脖子嚷嚷着要去河边玩的昨昔,皱了皱眉,道,“留着。” 她是真的开始为安臻抱不平了,他明明可以找更好的,却选择了名不见经传的陆昨昔。 名师的女儿又怎么样,简直丢她父母的脸。 晚上睡觉的时候,安臻关了屋里的摄像头,看着昨昔,低沉了声音,“你到底想做什么?” 昨昔累了一天,困得迷迷糊糊,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什么我想做什么?我现在只想睡觉。” 她翻了个身,把被子都骑了过去,又忍不住挠挠后背,“好痒。” 安臻一听,拉起她,“是不是炕上有虫子?” 昨昔都困恶心了,她抱着被子死活不起来,“我要睡,咬死我也不起来,我好困。” 安臻打横抱起她,“被虫子咬一宿,你明天也不用录影了。” 昨昔想哭的心的有了,搂着安臻的脖子道,“我要是不睡觉,明天也就不用录影了。” 安臻抱着她下了地,把她安稳的放置在怀里,“你睡吧。” 昨昔愣了,“难不成不要这么抱我一.夜?” “我不困。”安臻答非所问。 昨昔心里一暖又一酸,她也不顾现在两个人的姿势多么不方便,抱着他的头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倾尽了她所有感情的吻,所以很深,很涩,很悲,也很甜。 不一会儿,安臻又感觉到,很咸。 他微微的松开了她的唇,粗哑了嗓子,“哭什么?” “安臻,你还是爱我的对吗?”昨昔的眼泪已经克制不住。 安臻不说话。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她哭道,“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才要跟我离婚,我不怪你,但是希望你答应我,不管怎么样,好好保护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会一直等你,如果有一天你一个人了,累了,倦了,就回来找我,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爱着你。” “我不会让你为难,我答应离婚。” “安臻,我爱你。” 昨昔哭的很悲伤,她抱着安臻的手臂也越来越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分离。 从始至终,安臻只是抱着她站在地上,一句话没说。 但是昨昔知道,她把这些话都说出来,才会让他明白自己的心。 然后她才能等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 * 翌日,天亮。 昨昔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还在安臻的怀里,他坐在地上,底下垫了一条被子,也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没有。 昨昔怔怔的看着他的睡颜,手情不自禁的抚摸上他的鼻子,他的唇,又用嘴代替了手,印在他的唇上。 安臻睁开眼,昨昔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早安,老公。” 好像昨晚的悲伤都没有发生过。 安臻慢慢的凝出一个笑容,很温暖帅气,“早安,老婆。” 昨昔突然就又有落泪的冲动。 可她忍住了。 安臻道,“一会儿摄制组就要来了,我们去炕上吧。” 昨昔缠着他,不让他起来,撒娇,“不要。” 安臻刚要再说什么,门口小李和摄像师就来敲门了,“安臻,昨昔,醒了么?” 昨昔脆生生的回答道,“醒啦。” 小李和摄像师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就看到这样的画面,安臻盘腿坐在地上,貌似已经很久,而昨昔则很享受的坐在他的腿上,舒舒服服的。 “这……” 昨昔嘿嘿笑道,“炕上有虫子,我不敢睡。” 小李怔住,问道,“难道你们就这样睡了一.夜吗?” “对呀。”昨昔直言不讳的回答,又噌的一下子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好舒服。” 经过昨昔压了一宿,安臻的两条腿已经彻彻底底的麻了,他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昨昔一点儿都没眼力见儿的拉他,“走呀老公,吃早饭。” 安臻疼的一皱眉,却还是笑道,“好。” 小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吃过早饭后是休息时间,摄制组要准备上午的活动,昨昔上完厕所出来,听到两个工作人员在小声讨论,主题还恰巧就是他们俩。 一人说,“安臻这小媳妇儿真是年纪小不懂事,你说安臻怎么就选上她了呢?” 另一个人道,“谁说不是呢,要说安臻情路也算坎坷了,初恋女友季郁不咋地吧,这回据说是被黑道的给抓去了,后来不知道咋放出来的,玉女她是当不了了。” 那个人啧啧两声,“也算是毁了,就她那样的,安臻跟她分手就是明智。” 昨昔蹙了蹙眉,原来季郁经历了这样的事,怪不得后来消声觅迹了,不过这黑道是谁呢? 她恍惚间想起了安臻曾经介绍自己的话。 K,二少。 难道…… 昨昔的心里沉了沉。 那两个人今天似是犯了八卦的瘾,鼓捣一会儿机器又开始谈论起来。 “哎,你知道不,今天早上娱乐圈出大事了。” “我一天忙的脚打后脑勺,上哪知道去?” “我也是早上上厕所时刷微博时看到的,又一波艳.照来袭。” “谁的?” “尹奈的,出道之前。” 安臻正在和冯安安的丈夫聊天,突然看到了跌跌撞撞,眼里充满了慌乱的陆昨昔。 “怎么了?”安臻走过去拥住她的肩。 昨昔看着他,一直凝着他的双眼。 “嗯?”安臻看她小脸一寸寸的白了,“碰到蛇了吗?” 昨昔低声道,“昨晚我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安臻的眸光动了动,正当昨昔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轻声开了口,“记得。“ “安臻,你爱过我吗?就这一次,你告诉我,”她揪着安臻的衣领,语气很急,“你爱过我吗?求求你,告诉我,哪怕骗我也好。” 他们这边动作有点儿大,已经有人好奇的目光打量了过来,小李以为昨昔又因为什么小事发了脾气,不满的叹气,要过来劝一下。 昨昔见小李要走过,心里一横,刚要动作,就听安臻的声音很小也很清楚的传到她的耳朵,“爱过。” 昨昔的手一僵,然后很开心的笑了,“谢谢你爱过我。” 她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狠狠的划向了安臻的手臂,安臻吃疼的皱眉,怕别人看见,赶紧抢过她的刀藏进口袋里,可那血已经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尹奈曾经的照片被曝光了。”昨昔只说了这一句就开始推开他大喊大叫道,“我不是故意的,安臻,你怎么样?快点儿叫救护车啊。” 小李这才发现安臻受伤了,而且不轻,赶紧叫车来,录制只能被迫停止,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把安臻送上车,反而他的妻子昨昔被小李不客气的拽到了一边,“你是弄得是不是,安臻的伤是你弄得是不是?” 昨昔似乎被吓傻了,她点头,“是,我,我只是跟他闹着玩,我想去爬山,但是他说不带我去……” 小李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眼睛里都是厌恶,她又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10. 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趁安臻被一大堆人围绕,无暇顾及的时候。 她早就看这个陆昨昔不顺眼了,一开始还能看安臻的面子,还能劝自己说是她年纪小,可现在她因为幼稚,因为任性,居然连那么爱着自己的丈夫都能伤,她哪里还会容忍她。 安臻被送回市里的医院,昨昔留在村子里,不一会儿,警车就来了,节目组的总导演吓了一跳,小李这时上前把昨昔的罪证都说了出来,总导演大骂小李多事。 原本打算把警察给劝走,可警察哪里甘心被溜,带走了看起来浑浑噩噩的陆昨昔。 总导演立刻开车跟上,在那之前,他对在场的人宣布,小李被开除节目组。 * 开心的拍摄,以这种纠结闹心的方式结束,昨昔蹲在局子里。 她不怕外界怎么说自己,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安臻找到尹奈了么? **** 爱我请留言,爱我请支持正版。   ☆、096:这一天,迟早都要来 昨昔是被老金保送出来的,这次也不知道是节目组里谁泄露了口风,一时之间都知道了安臻夫妇竟在拍摄期间见了血,他们俩的名字在各大网站贴吧都成了热门话题。 老金把昨昔带到工作室,又给她倒水压惊,昨昔怔愣了好半晌才微微的缓过神来,这时,李老夫妇的电话也正好打了进来。 昨昔知道这一次自己的举动必定让两位老人蒙了羞,她很愧疚,可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李老并没有生气,反之很关系昨昔的心情,“小昔,你怎么样,现在安不安全?” 昨昔鼻子很涩,她连忙压制住自己哽咽道,“我没事,告诉干妈也不要担心。” 李夫人抢过手机,也是着急的语气,“傻孩子,我们怎么可能不担心,接到消息后我们就去警察局了,可那里的人说你被带走了,你现在是和可以信得过的人在一起吗?” “嗯,”昨昔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老金,回答道,“是我的好朋友。” 李夫人微微放了心,她安慰昨昔,“孩子,你别难过,不管怎么样还有干爹干妈呢,我们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着你的,这次你没有错,安臻做出这种恶心的事情来,是他配不上你。” 昨昔一愣,没太明白干妈是什么意思。 她跟李老夫妇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然后直接问老金道,“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我看警局门口堵了不少记者,是不是都在说我伤了安臻的事?” 老金摇摇头,“你就算想把所有恶名都担在自己身上,也犯不着这样毁了自己。” 昨昔一怔,苦笑道,“你都知道了。” “是。”老金道。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明白昨昔的性格,虽然安臻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可他还是从尹奈那里知晓了安臻要与昨昔离婚的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刚刚领证结婚的明星连一年时间都没到就离婚,对形象是大打折扣的,昨昔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在节目组拍摄时做出各种令人受不了的举动。 她希望到了真正签字离婚的那天,安臻身上的负面能少一些,她只是一个平凡尘世的小蝼蚁,给她泼多少脏水都不怕,但是安臻不一样,昨昔清楚自己有多微小,但是她总是想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他。 “你太傻了。”老金叹气,“值得吗?他都要跟你离婚了。” “你怎么知道?”昨昔惊讶,可过后一想,娱乐圈里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能瞒得过老金,“我怎么忘了你的鼻子都狗都灵。”她故作轻松的笑。 “是尹奈告诉我的。”老金没有隐瞒她。 “尹奈?”昨昔呆住,“你和尹奈怎么会认识?” “故人之女。”老金淡淡的解释着他和尹奈的关系。 昨昔眯了眼,“老金,我自认为全世界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你和尹奈真的只是故人之女那么简单吗?” 老金无奈笑笑,“有时候有个忘年交真不是什么好事。” “老金!”昨昔红了眼睛,“我不知道安臻为什么和我离婚,他是爱尹奈,可是我觉得他对我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可为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如果你知道事情的真相,请你告诉我,我不想活的稀里糊涂。” “难得糊涂,知道真相或许你反而不会快乐。”老金也是担心她。 昨昔低笑着摇头,“可那是安臻啊,那是我爱的人啊。” 老金看她这样,也是很心疼,他这一辈子没结过婚,没有儿女,昨昔对他来说与女儿无异,他原本是想让她更幸福一些的,但是却依旧被命运卷进了这个肮脏凌乱的漩涡,他想往出捞她,都无能为力,只能看她遍体鳞伤。 “好,你想知道什么?”老金妥协。 “我知道尹奈从前发生过很不好的事情,安臻的爸爸因爱成恨,找人把她……她那个时候很爱安臻,所以在那件事后也怪他,那现在突然怎么了,是不是安臻的爸爸出现了?”昨昔说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老金微微笑了笑,“他们是这样告诉你的?” “什么意思?”昨昔一震。 老金喝了一口水,仰头深深的舒了口气,“尹奈从前确实很喜欢安臻,但是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亲兄妹,龙凤胎兄妹。” 昨昔震惊,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老金笑了笑,慢慢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那被安臻和小翼隐瞒了的,真正的真相。 * 尹奈的真名并不叫尹奈,而是叫温粟,这一点昨昔已经知道了,在安臻跟她第一次说离婚后,就很多次在和她做.爱的时候叫了这个名字。 粟粟。 安臻随了父姓,安父疼爱妻子入骨,让他的女儿随了母姓,那是一个很欢乐幸福的家庭,父慈母爱,兄妹和睦,可后来,温粟却喜欢上了自己的亲生哥哥。 这是有悖伦理道德的事情,安臻自从知晓了妹妹的心意后,就开始跟她保持距离,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 可温粟是一个很执着的女孩子,她为了安臻做出了很多疯狂的事情,但是安臻也保持着和她的兄妹距离,直到有一次,温粟心情不好去夜店喝酒,出来的时候出了车祸急需输血。 也是那一次,将这个家庭撞的支离破碎。 温粟的血型和父母哥哥都对不上,还好血库里找到了合适的血,救了温粟一命,但是安父就起了怀疑,他用了办法和自己的子女做了DNA,结果令他难以相信。 安臻是他的亲生儿子,温粟的父亲却并不是他。 医生当时给他的解释是,安母在和他发生关系的同时也和其他男人发生了关系,两个京子同时在她体内结合,她明明生的是龙凤胎,可父亲却是两个。 这让爱妻子如命的安父难以接受。 在他们结婚之前,安母有一个初恋*,死在了他们新婚之夜,安父怀疑是心爱的妻子背叛了他,所以他直接质问了妻子,安母却哭道,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可关于温粟的事情,她一字不提。 安父开始变得暴戾,动不动就对女儿打骂,安母护着不及,换上了忧郁症,在他们结婚周年的那一晚,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安父认为,这是不忠的妻子对他的补偿。 血的补偿。 他后来知道了温粟对安臻的感情,更加痛恨她,所以才会做出了雇人侮辱她的事,而在温粟受伤那天,安臻听从父亲的话去和他朋友家的女儿相亲,以此来断了温粟的念头。 可他没想到,他只是想让妹妹重新认清楚自己自己的感情,然后寻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爱,却害得她受得如此重创。 温粟疯了,安臻也疯了,疯的还有安父。 安臻凭借自己的能力进了K,将安父锁进了美国的精神病院,从此不管不问,对妹妹也是百般补偿,给她换名尹奈,让她重生,为了在娱乐圈里为她保驾护航,他也进到了里面,可温粟已经丝毫情义不领。 这一次,尹奈回国,是知道了安臻身边多了一个很像她的女孩儿,在尹奈心里,安臻是道貌岸然的,她不相信安臻会真的对谁有感情,即使有最后也是伤害,所以她才会在那晚酒会用了那样的办法去逼迫安臻。 任谁都没想到的是,一开始作为替身的昨昔,却成了安臻心尖上的人。 * “昨昔,安臻是真的爱你。“老金道。 昨昔低下了头,肩膀不停的颤抖,心里却排山倒海。 她知道,他一定有苦衷。 她知道,她不会看错。 “那离婚是……”昨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问道。 老金的神情凝重下来,“安臻的爸爸,逃出来了,之前小思村里的暴民,冉斯的伤都是他所为,只不过是走个下马威,他已经癫狂了,他要让这一对儿子女生不如死。” 昨昔心里顿沉,狠狠的打了个战栗。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安臻的妈妈,真的做了对不起丈夫的事吗?” “你觉得呢?”老金反问她。 昨昔想了想,摇头,“不会,她是安臻的妈妈,所以我相信她一定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老金怔了怔,又笑道,“一个局外人都能明白的事,却当局者迷,安臻的爸爸,配不上自己的妻子。” 昨昔一愣,她仿佛看到了老金的眼里浮上了一层难辨的情绪,有恨有悟有对命运的斥责。 “那尹奈的照片是安臻的爸爸发出去的?只有他手里才会有那件事遗留的证据。”昨昔猜测道。 “是他,他雇了毛毛借用火播工作室的名义发了出去。” “毛毛?毛沁一?”昨昔猛地站起身,“怎么会,她那么单纯的孩子……” 老金嘲讽一笑,“任何人都有弱点,毛毛的弱点就是她的家人,而那个人也刚好捉住了这一点,所以我不怪毛毛,这一天,迟早都要来。”   ☆、097:死老头儿,不许打他 “什么意思?”昨昔颤抖了声音。 老金看着她苍白的脸,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气,“昨昔,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老金!”昨昔提高了声音,红着眼眶对他道,“你也认为我没资格参与安臻和尹奈的事是吗?你也觉得我是个只会添乱的人是吗?” “昨昔……” “告诉我,什么意思?这一天迟早都要来是什么意思,安臻,尹奈要和他们的父亲鱼死网破吗?”昨昔不敢想象。 老金沉默半天,终究抵抗不了她的眼泪,点头道,“对,鱼死网破。” 昨昔的身子一僵。 * 在老金这里呆了一天,没有任何安臻的消息,他没有联系昨昔,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压根就不想。 昨昔静静的坐在窗边,心里却一直在默默祈祷着,这一场无火的硝烟里,她爱的人不要有事。 老金下楼给她买晚饭,订的餐外卖她吃不进去,所以老金打算给她到街边买一些酸辣粉什么的这些她平时爱吃的东西。 昨昔不知道老金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只是在想着现在安臻怎么样了,尹奈怎么样了,小翼怎么样了。 这一刻,她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忽然,工作室的大门被猛地踹开,昨昔吓一跳,回头望去,四五个她不认识的黑衣男人。 “你们是……”昨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手背到身后把自己的腕表卸了下来悄悄的放到身后的窗台上。 那几个黑衣人也没和她废话,直接冲过来,昨昔刚要反抗,无奈力气悬殊,她嘴上被蒙了一块儿沾了乙醚的白布,瞬间失去了意识。 当老金拎着一兜子小吃回来后,已经不见了昨昔的踪影,他把满满的口袋放到办公桌上,以为昨昔去卫生间了,却突然发现了窗台上昨昔遗落的表。 老金心里一惊,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阿奈,昨昔被他抓走了。” * 另一边,尹奈挂断和老金的电话后,对沙发上那个沉默的男人道,“昨昔,被他抓去了。” 安臻漆黑的双瞳突然一缩。 而卧室里,听到这个消息的小翼忽然感觉心脏处剧痛传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小小的身体颤抖个不停,死亡的气息在一点一点的接近着他。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 从安父逃出来后,他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当时还庆幸,如果昨昔远离他们的世界,会不会安全一些,会不会更好过一些,可他没想到,这样的保护依然不能阻止那个人伤害她。 对他最好的脑残姐姐,第一次让他深深的觉得自己被爱着的妈妈,还是被他们连累了。 小翼知道,他现在不能出去,不然一定会因为自己的病而成为他们的包袱,他自己连续咽了好几粒药,费力的爬回床上,盖好被子,满脑袋都是和他那个小妈妈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人好奇怪,明明不过数月,却有这么多的记忆。 还好,还有这么多的记忆。 妈妈,请你一定要安全。 小翼闭上眼睛,把曾经的每一天都重新放在心里回忆。 客厅。 安臻听到这个消息后,看着尹奈答非所问,“你在娱乐圈建立起来的一切都有可能在这一天一.夜中毁了,不后悔吗?” 尹奈一笑,“你觉得我在乎的是这个吗?我从前很想要他的命,你不肯,以为把他禁锢起来就是完美的结局,我之所以爬上这么高的位置,就是在等着他再次疯狂的这一天,他不就是想毁了我吗?我拿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给他陪葬,也不枉他当了我十多年的父亲。” 安臻冷冽了眸子。 “这一次,你不要阻止我杀了他。”尹奈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瞳里尽是漠然肃杀。 安臻看着她,“这一次,由我动手。” 尹奈一愣。 “粟粟,好好活下去,我欠你的这辈子还不完,如果有下辈子……我再做你哥哥,宠你一辈子。”安臻温柔的笑了。 尹奈心里层层绵绵的漫过了许多往事,甜的涩的,她背过身子,没再让安臻看到她的情绪。 两个人静默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安臻的手机响,是肖澈。 他握着手机站了起来,“我走了。” 尹奈没有回答。 安臻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粟粟,你能再叫我一声哥哥吗?” 尹奈依旧没有回应。 安臻笑笑,也不逼她,走了出去。 尹奈松开了刚刚紧握的手,发现手心已经沁了血迹,她感觉很疼,那么的尖锐。 可似乎疼的不是手。 而是心呢。 * 肖澈在尹奈家的楼下等着他,安臻下楼坐到副驾驶位上,肖澈开动了车子。 肖澈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对安臻道,“在王叔的医院里,我留在那里的人没能制住他,王叔现在就在他的手上。” “还有昨昔。”安臻看着路边的夜景淡淡道。 肖澈一怔,也沉重了脸色。 不一会儿,车子马上就要行驶上高架桥,安臻突然道,“停车。” 肖澈向来听安臻的话,他将车子泊在路边。 “下车。”安臻又道,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肖澈以为他想自己开车,于是下了车,和安臻换了位置,谁知,当安臻坐到驾驶位时,他却打不开另一边的车门。 “安哥?”肖澈拧紧了眉。 安臻摇下车窗,对肖澈道,“黑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你虽然走了不少弯路,但是最后最爱的人依然在你身边。” “解决掉他后,你也可以。”肖澈继续晃动着车门把手,可徒劳。 安臻弯了唇,一如他之前的模样,“兄弟,替我好好幸福下去。” 他说完,发动了车子,肖澈一惊,手被门把手划伤,可他不管,依旧追着车跑,大喊道,“安哥!” 刚要拿出电话调车来,手机却显示着一条来自安臻的未读信息。 “这是我的命,我的女人我去保护,你的女人,在等着你的保护,替我照顾冉斯和秦嘉,有缘再会。” 肖澈的脚步生生的僵在地面上。 一瞬间,眼泪侵袭了他的眼眶。 * 到达王叔位于郊区的医院后,安臻下了车,医院建筑里里外外已经换了一批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他父亲的死士。 哪怕他动用了一切关系将他锁住,可却依然阻挡不了他的脱身。 这就是他的父亲,不可一世,只手遮天,他从小崇拜的人。 也许粟粟说得对,他当初便不该手软,可是他实在没办法亲手了结父亲的生命,潜意识里,他觉得他很可怜。 可如今他的存在威胁到了他在乎的每个人,安臻才后知后觉,他的一时心慈,导致了不可预估的后果。 门口的人估计已经接到了指令,见到安臻并没有阻拦,而是搜查他身后放他进去。 安臻看了一眼静静的伫立在黑暗中的大楼,勾了勾唇角,走了进去。 王叔已经被动过刑,摊趴在一大滩血迹中,仿佛没了生命的气息,安臻的心沉了又沉,又看向另一侧的半空中,昨昔两只手被吊高,还在昏迷着。 正厅沙发上,以往王叔坐的那个位置,此时取而代之的是他多年未见的父亲,安远山。 他依然那么儒雅,哪怕在美国的精神病院受了很多的苦,却没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爸。”安臻淡淡道。 “唔,”正在煮茶的安远山似乎刚注意到他,微微笑了起来,对自己的儿子道,“你没怎么变,过来坐。” 安臻从容的走了过去,坐到他的左手边,对王叔和昨昔视若不见。 安远山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叙旧一般,“听说你混娱乐圈了,还挺不错?” “是啊,说得过去。”安臻端起茶杯润了一口,回答道。 安远山的右手敲着腿,一下一下,他沉吟道,“我记得你当初的梦想是做一个设计师,专门盖大楼。” “嗯,你还说会给我拨一块儿地皮给我玩,弄好了卖的钱都归我,弄不好就算你投资失误。” “娱乐圈离你的梦想,远了些。”他看向自己的儿子。 安臻靠在沙发背上,无奈的叹口气,“没办法,理想和现实总是要有差距的,我从前也期盼着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如今不也物是人非。” “不要提那两个贱女人!”安远山听他提到这个,突然动怒,将茶杯里的水都泼在他的脸上,还嫌不够,一脚踹在他的肚腹上,安臻连人带沙发一起翻到地上,安远山又拿桌子上的茶盘茶具尽数砸在安臻的身上。 “她们不配!不配!”他咆哮起来像一只暴怒的狮子。 安臻默默的承受着。 昨昔这时醒了过来,见到这一幕,心狠狠的一疼,大喊道,“死老头儿,不许打他!” 话音刚落,安远山从怀里拿出枪朝昨昔一指,砰地一声打在她的肩膀处,血迸溅出来。 “不要!”安臻一直冷静的面容突然破裂。   ☆、098:她快死了 昨昔觉得,那真是全世界最好听的声音,哪怕她就在此刻死去,也了无遗憾了。 “我没事。”虽然疼的她只想骂娘,却依旧不忘安慰地上的安臻。 安远山皱了皱眉,片刻后又哈哈大笑,一副肯定的口吻,“你喜欢她?” “对。”这一次,安臻没有逃避,而是直接承认。 安远山笑哼了一声,“那你该早告诉我,我也不必把她抓来,让她受苦。” 他一打响指,绑住昨昔的绳子突然脱落,安臻眼眸一缩,飞快的跑过去稳稳的接住了从半空中掉下来的她,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住,不小心压碰了昨昔的枪伤,她闷哼了一声,又缄默了声音。 不想他听到。 “有没有事?”安臻把她抱起,忙问道,在看到她胳膊上触目惊心的红时,又冷了眸色。 昨昔点头,眼圈红红的笑,“怎么会没有事,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试试。” 安臻一怔,随后笑容慢慢的浮上了嘴角。 这是陆昨昔,他勇往直前的小老虎,哪怕他无数次的骗了她,丢下她,她依旧用她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什么叫做你离,我也不弃。 “回家再跟你算账。”昨昔想了想,恶狠狠道。 安臻一边给她解绳子,一边问,“算什么账?” “跟我演戏,让我以为你不爱我。”她想了想,又很后怕的咬上他的胳膊,这一下她没有留力气,当她松口时,安臻的胳膊上已经明晃晃的一圈牙印。 安臻连眉头都没皱,“怎么,难道你觉得我爱你吗?” 昨昔一愣,又笑道,“对,你就是爱我,即使从前不爱,现在不爱,以后的某一天,你也一定会爱上我,深深地,入心入肺的爱。” 安臻没有回答她,而是从兜里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扎紧她的伤口,以防再流血。 如果真的有以后,他会纵容她的决定,入心入肺的深深爱上她。 他俩在这儿小声说着话,把安远山当做不存在,安远山也不介意,又命人端了一套茶具过来,重新烹好茶。 “过来说话。”他道。 安臻握住昨昔的手,要带她过去,昨昔拉住他,虎着脸瞪安远山,“不要过去,他会拿那重盘子砸你。” “没关系。”安臻垂眸看着她,安慰道。 昨昔津了津鼻子,“那好吧,他要是敢砸你,我就挡在你面前,再拿别的东西砸他,他是你爸爸,你下不去手,我可以,我不当他是公公。” 安臻握她手的力道紧了紧,很珍惜这片刻的相聚,和她浑身散发的专属于他的小脾气。 安远山这才重新打量了昨昔一眼,点点头,“不错。” 昨昔撇撇嘴,要你管。 她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安远山锐利的眼,他浑浊又漆黑如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鹜,刚好被安臻捕捉到。 “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呢?”安臻问。 安远山反问他,“你呢,儿子?” 安臻看向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王叔,“允许我把王叔送到医院救治一下吗?” 安远山看了一眼地上好像已经死了的人,冷冷一哼,“我让他这样自生自灭已经算便宜了他,当初如果不是他给我下药,你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说到底,那是我的主意,跟其他任何人无关。”安臻淡淡道。 安远山摆摆手,“你是我的儿子,就算是要我的命,也没什么大不了。” 昨昔安安静静的翻了个白眼。 她可不信要是安臻要了他的命,他还会这么气定神闲的说没什么大不了。 这种心肠如蛇蝎虎狮一样的男人一定会对他们处之而后快。 “怎么,你不信?”安远山问陆昨昔,他的语气很危险,不过呆在安臻身边,她一点儿都不怕,很自然的点头承认,“对,不信。” “那你呢,”安远山看向自己的儿子,“你信吗?” 安臻笑,“我听媳妇儿的。” 昨昔感觉她的身子很轻,快要飘起来。 安远山摇摇头,“跟你爸一样没出息。” 昨昔忍不住为自己男人辩驳,“才不是,安臻比你有出息一万倍,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我生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一定会问清楚,并且因为爱我而接受这个孩子,而不是像你那样,逼死自己的妻子,做出肮脏龌龊的事情侮辱自己的女儿!” 只要一提到安臻的妈妈和尹奈,就一定会激怒安远山,昨昔明白,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刺激他暴怒。 果然,安远山前一刻还温润慈爱,一听到这两个女人,立刻变了面色,抄起了茶几上的枪再次指向陆昨昔,只不过这一次稍有偏颇,枪口离安臻似乎更近一些。 昨昔一下子整个身体挡在安臻的面前,抢过安臻从袖子里拿出的枪对向了安远山,并且勾动了扳机。 她从来没有碰过这种东西,连水枪都没玩过,这一下并没有打中安远山的要害,只是射中了他的小腹,可安远山的子弹却穿透了安臻的胸口。 是的,安臻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安臻推开了昨昔。 昨昔心里大疼,早知道她该熊抱住安臻,让他怎么都推不开自己的。 她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安臻,你怎么样?” 安臻脸色惨白,没什么力气的看着她,却还是在笑,“傻不傻。” 昨昔一愣。 他看出来自己要和安远山同归于尽了吗? 怎么会? “那是你爸爸,你下不去手,我是你的妻子,我可以帮你,你要活着,你还得补偿粟粟。”昨昔落着泪道。 “你不能死。”安臻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失去了意识。 安远山身上的伤比起安臻的,太轻,就像锤子砸了头和蚊子叮了手一样,一点儿可比性都没有。 昨昔痛恨,她怎么就没能射的更准一些? 安远山捂着腹部的伤口,有血汨汨流出,他咬牙笑道,“好狠毒的丫头。” 昨昔紧紧的抱住安臻,“不及你万分之一,你配做一个父亲,配做一个丈夫吗?” “你懂什么?”安远山咬牙切齿,“我给了她一切荣华富贵,她还不知足,不知廉耻的给我难堪。” “呸!”昨昔瞪着他,“荣华富贵?你居然认为一个女人需要的是这个,别说安臻的妈妈不会出.轨,就算是出了,也是你逼得,你活该!” 安远山怒极,举起枪对准了陆昨昔,陆昨昔毫不畏惧。 她不知道今天他们能不能平安的逃离这里,如果不能,安臻又刚好死了的话,那她陪着他就是。 安远山还未发射,他的手臂上就中了一枪,疼得他握不住手里的枪,滑落在地上,昨昔一愣又一喜,回头看去,居然是尹奈。 安远山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践人!” 尹奈拿着枪慢慢的走了过来,依然那么美,“践人?你在说你自己吗?” 安远山冷笑。 尹奈从容的坐在昨昔的身边,打量了一下昏迷的安臻,又看了看他,最后才把视线放在安远山的身上,冷冷地。 “今天,该做个了解了。”尹奈说完,又在他的小腿上打了一枪,安远山一下子跪在地上。 “你给我下了药?”安远山意识到不对。 尹奈承认,“是啊,你第二次喝的茶里,被我下了药,不然你怎么可能连枪都拿不起来呢,你以为自己英明一辈子,结果呢,其实也不过如此。” “践人!我倒是低估了你。”安远山狼狈的坐在地上。 尹奈不以为意的笑笑,“你以为你把那些照片公布于众就能摧毁我吗?那你真的是小看了我,已经被人强.歼了,还在乎是不是被更多的人视.歼,你觉得我那么没用?” “哼,还是那么贱!跟你的妈妈一样!” 安远山的话刚落,尹奈就在他的肩头打了一枪,她声音冷如寒冰,“你配提她吗?” 安远山嘴里沁出了血迹,笑的很狰狞,“别以为你们赢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东西,尹奈眼睛一眯,按动了沙发旁边的一个按键,昨昔只觉得嗖的一下自己的身子一轻,就不知道掉落在什么地方,还好,她临下坠前紧紧的抱住了安臻。 她刚想查看安臻是否安好,却听头顶上轰的一声,震得她耳鸣,脸上也掉落了不少的灰尘。 昨昔的心重重的一沉。 * 当安臻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在医院,他手旁是眼睛红肿的陆昨昔。 “小老虎……”刚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 昨昔深深的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你,你醒了?”她也好不到哪去,胳膊缠着厚厚的绷带,整张小脸像鬼一样的白。 “你没事了吗?”安臻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昨昔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他昏迷七天,医院先后下了五次病危通知,王叔死了,她找不到神医来救他,生怕他就这么消失了。 “我没事了。”安臻又道,安慰着她。 昨昔哭着低声说,“我们都没事了,可尹奈她……” “她怎么了?” “她快死了。”   ☆、099:我们暂时,再见 最开始,安臻以为她的小老虎在跟他说一个并不好笑的谎,可是当他被推到尹奈面前时,他才明白,他的亲生妹妹,真的要死了。 王叔的医院里被安远山埋了炸药,若不是尹奈及时将安臻和昨昔送进王叔在设计房子时就挖好的隧道中,那在场死的,一定包括他们俩。 昨昔觉得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尹奈没和他们一起跳下来? 她现在这个样子像一只木乃伊,被厚厚的白色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只露出两只眼睛,也是红肿不堪的,哪里能见到曾经女神的模样,她还吊着一口气,不知在等谁。 小翼得知这一消息后,心脏病复发晕倒,还好冉斯、秦嘉以及肖澈、晓兰把他送进医院,勉勉强强保住他一条小命,昨昔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叫她妈妈的熊孩子,有着先天性心脏病,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她。 安臻见到尹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在报复我吗?” 尹奈闭着眼睛,听到他的声音后缓缓睁开,她无法点头或者摇头,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所有的话都在眼神里。 安臻坐在轮椅上,他脸上的悲痛一点儿都掩饰不住,这是他唯一的妹妹,亏欠了一辈子的妹妹。 尹奈的手指不能动,可她还是执意的用包成粽子一样的手在床边费力写了一个字,昨昔仔细的看去,是个“K”。 安臻点头,“好,我叫他来。” 尹奈又闭上了眼睛。 昨昔不知道尹奈要见谁,安臻也没有跟她说,从他看见尹奈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未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安臻在走廊里打了个电话,昨昔离得很远,听不见他说了什么,电话过程很短,差不多一分钟就挂了,安臻自己转动着轮椅往回走,昨昔见他打完电话连忙上去想帮他推轮椅,被他拂开了手。 态度很冷。 昨昔怔怔的问他,“你又打算不要我了是吗?” 安臻低着头,昨昔看不到他的表情,好半天才听到他沉声问道,“安远山,死了吗?” 昨昔哑着嗓子回答,“还没死透。” 也就是,他还活着。 昨昔不知道,为什么那样一个人会有这么强的生命力,而好人却都不长命。 安臻没再说什么,继续往病房走,没有理昨昔。 昨昔突然觉得很慌很乱,但是却不敢追上去。 她掉了头往小翼的病房走,留安臻一人在尽头独自舔舐自己的悲伤。 小翼的病房里,冉斯他们都在,见到她后,都是关切的面孔,可任谁都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发生了这样的事,不是语言能够抚平创伤。 小翼也醒着,他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小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直到昨昔坐在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小翼才反应过来身边有人,还是他最爱的那个人。 小翼伸手杵了杵她胳膊上的伤,动作很轻,脸上也渐渐露出微笑,弧度很浅,“你晃悠着残肢到处走什么啊?” 昨昔也笑,“证明我比你强呀。” 小翼很无奈的耸耸肩,又有一瞬间的怔然。 昨昔很心疼,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小翼的柔软的发,“你不想去看看她吗?也许,可能最后一次了。” 这是实话,是所有人都明白的实话,可大家都不知该怎么说,生怕打击了小翼的心。 但昨昔认为小翼很坚强,能够承担这么多事情,就再没有什么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小翼低低的笑了笑,“她不会想见我。” “我跟你打赌,即使她没说,对你也是有感情的。” “对呀,”小翼道,“恨也是感情的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吧,我不想给她添堵,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就是我,快离开了,也终于解脱了,我们这些人,没想到最先解脱的会是她。” 这些话任谁都没想到会出自一个小孩子的口中,秦嘉和晓兰都难过的不行,背过身去,不想在小翼面前泄露自己的悲伤。 而冉斯和肖澈,都是深深的看着小翼瘦弱的身体。 昨昔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脸,“那你呢?” “我什么?” “也想解脱吗?” 小翼愣了愣,笑道,“以前想,但是现在有你这个累赘,想也不能走,我还得看着你呢。” 昨昔流泪微笑,伸出小手指,“拉钩哦,骗人是小狗。” 小翼忍不住吐槽她,“好幼稚。”却仍是伸出了手,同她勾住。 天边微微的露了些日出的晕光。 病床上的两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这样的眼光,他们要在一起看很多很多年,直到一起离去。 * 尹奈要见的人在上午9点的时候到达医院,安臻没有出现,昨昔和冉斯在医院门口接的这个人。 低调的车子缓缓停下,首先下来两个男人,一个把后面车门打开,一个从背箱里拿出一把折叠轮椅。 昨昔这才看清这个人的面貌。 是个男人。 如果说安臻从前的温润都是装出来的,那么这个男人才算是真正的君子翩翩。 他眉目成熟冷静,见到昨昔和冉斯也微微点头,有礼貌的打招呼,可他身上却有一种气势浑然天成,那不是无名小卒的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只可惜美玉也有瑕疵,他的双腿看起来完好无缺,却是不能走路的。 没有人知道,他这两条腿安的是假肢,原来那健全的为了救尹奈而被装满了货物的卡车狠狠的碾了过去。 冉斯见到他是毕恭毕敬的,他走上前去代替这个男人身后的人推轮椅,俯下身子道,“在三楼。” 那个男人嗯了一声,又看向了陆昨昔,笑容温蔼,“你是昨昔?” 昨昔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只得点头,又向冉斯递去询问的目光。 男人看出昨昔的顾虑,主动自我介绍道,“叫我K就好。” 昨昔突然就想到了安臻的那句话,“K,二少。” 莫非这个人是大少? 她让出了路,“尹奈……我是说粟粟在等你。” K微微笑了起来,很无奈,“可是我正在生她的气,不想见她呢。” 昨昔一听很急,“不要吧,她现在情况很不好,你,你就当……” K摆手,劝慰她,“我会见她的,不然她跟我发起脾气来,我也招架不住。” 昨昔一愣,冉斯已经推着K往医院里走,那两个人跟在后面。 昨昔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定是一个很爱很爱尹奈的男人。 她错过了一次电梯,当她乘坐第二个电梯上楼时,K已经进到尹奈的病房,那两个男人守在门口,冉斯站在走廊的窗边。 昨昔走过去,“他们终于见面了。” 冉斯叹道,“是啊,最后一次。” 昨昔有些难过。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冉斯才想起来告诉昨昔,“安臻说想见你,就在楼下的凉亭等你。” 时隔几个小时,安臻终于打算见她。 昨昔没来得及和冉斯再说什么就往楼下跑,她身后,冉斯深深的皱着眉,目光担忧。 凉亭。 安臻坐在轮椅上,昨昔一路跑过来,在距离他差不多三米的地方止住脚步,喘个不停。 安臻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来看着她。 昨昔好半天才勉强平稳了自己的呼吸,她道,“K来了。” 安臻没有回应。 昨昔见他这样子,咬了咬唇,“冉斯说你找我,你可以跟我说什么事了,什么我都会答应你,除了离婚。” 安臻沉默了几秒钟,道,“我就是要和你离婚。” 果然。 昨昔知道她的婚姻已经岌岌可危到一定程度。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也看得清楚自己对安臻的感情,和安臻对她的感情。 爱,很爱,可是他还是要离婚。 昨昔真的不想答应。 “如果我不答应……”她试探着开口。 安臻打断她,“那我会用尽一切方法。” 昨昔一愣,然后慢慢的笑了,“安臻,你了解你自己吗?当你难过到极致的时候,你会伤害你自己,也会伤害你最亲的人,我很高兴,你最亲的人,是我。” 安臻摆动着轮椅,转过身去。 昨昔看着他的背影继续说,“你很想补偿粟粟,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粟粟爱的是K吧,你为了她的目光在你身上多停留几秒钟,于是将自己的性格全都变成K的,完全的失去了自我,其实你不是你表现的那么温柔,那么什么都不在乎,你很脆弱,也很冷酷。” “既然认清了,就签字吧。”安臻淡淡道。 昨昔苦涩的笑,“以前的安臻让我心动,现在的安臻让我心疼,你想离婚,我知道你的顾虑,你爸爸昨晚还在医院,现在就不见了,是被你弄走了吧,就像季郁一样,因为她惹到了你,所以你就会除了她,你爸爸做了这么多事,你是肯定不会再留他,我的存在,是你的负担对吗?” 安臻没有说话。 昨昔轻声道,“这是你要的,那我答应,虽然我真的很不想,安臻,我答应你离婚,你把协议书给我,我签字。” 安臻的身子一僵,又慢慢的放松下来。 昨昔很想给他一个拥抱,可她克制住了,她明白,她的拥抱是她的眷恋,也会成为他的束缚。 爱他,就应该让他放手去做去发泄。 那么安臻,我们暂时,再见。 **** 下一章进入几年后,昨昔华丽归来。   ☆、100:这东西是不是由你撕了才更助兴? 五年后。 阴云绵绵,细雨不停,一身黑裙的女子未打伞,蹲坐在一墓碑前,雨水打的她萎顿不堪,仿佛全天下,她是那个最伤心的人。 而墓碑上,一个与她同样颜容的女子笑容恬静,清澈的眸子里隐隐的含着责备。 责备她不爱惜自己,责备已经躺在这里已久的自己再无能力照顾她。 谁知道。 “你知道么?”那个把泪水狠狠的逼在眼眶里不让它落下的小姑娘突然倔强的笑了,“原来,活人是真的争不过死人的,我费尽心思,却始终不是你。” 小姑娘小小的身子慢慢的倒在了墓碑前,再也没有起来过,除了雨一直下。 ………… “卡!”随着副导演一声令,全场开怀的沸腾了,“杀青!” “快快快,给雨菲拿毛巾。” 凌乱的脚步,混杂的人群,那个倒在墓碑前的姑娘自己爬了起来,披上了助理扑过来的毛巾被子,去寻导演赞赏的目光,可是,当她好不容易对上导演的眼睛时,里面却有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反正,没有她想要的满意。 雨菲有些不高兴的扁扁嘴。 助理细心的夸赞她,“雨菲姐,你刚刚演的真棒!” 雨菲扯了扯嘴角,拿出了手机,任助理帮她擦拭她湿漉漉的长发,噼里啪啦的按着键盘发短信。 ——演砸了,导演都没笑。 ——正常。 很快,屏幕上跳着这么两个字,雨菲一遍遍的看着,然后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往导演那边走去。 “昨昔?”副导碰了碰还在看监视器的导演,她看的很认真,整个人都好像在记忆的某一刻里静止了。 昨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穿过他的肩膀看向了披着毛巾被,像是叼回了飞盘跑到主人面前求抚摸的雨菲,失笑。 “演得很好,我都看呆了。”昨昔不吝啬的淡笑。 然后,雨菲雷阵雨的脸上就瞬间转晴,屁颠屁颠的乐的像个精神病,黏了过来。 “为什么你要把剧本上最后一段给删了?”雨菲问,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男主放下婚礼,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看到我死了,痛彻心扉的戏很感人啊。”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痛彻心扉呢?”昨昔笑着看着她。 雨菲呆了呆,老实的摇了摇头,突然明白她家哥哥为什么会说陆昨昔导的戏一定会火了。 这是一个把自己的一切都融入到她的戏中的女人。 “昨昔,今晚杀青宴,老地方,别迟到。”副导笑着道,这部电影大家都很努力,所以现在杀青了,除了不舍,还有的就是轻松。 “耶!”雨菲沸腾了,“吃海鲜,吃海鲜!” 昨昔看她疯子一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想,“你们先去吧,我回家换件衣服,然后去和你们会合。” “为什么不一起去?”雨菲一听不愿意了,“我有带衣服,你可以穿我的。” 昨昔身边一直帮她整理剧本等杂物的小助理心直口快道,“昨昔姐哪里是想换衣服,分明是想回家给她老公做饭。” 清脆的声音落地有声,小助理说完才知道自己闯祸了,手上的动作也僵了下来,乱糟糟的周围也因为这一句话而诡异的沉默下来。 昨昔不在意的笑笑,起身,把导演帽子塞到小助理手上,朝副导道,“晚八点见。” 雨菲痴痴的看着昨昔离开的潇洒的背影,啧啧叹道,“连逃避都逃避的这么帅,我真是幸福。” 确定昨昔已离开,片场霎时炸开了锅。 “为什么陆导这么想不开,非得嫁给那个男人啊?” 话里尽是不屑和抱屈。 * 陆昨昔把车停在了家门口,拎着几袋子水果和蔬菜,肉往家走。 细雨已停,被洗过的石板路连细纹都看的很清楚,啪嗒啪嗒踩在水上的声音渲染的气氛都不再那么寂寞。 昨昔空不出手,用胳膊肘按了按门铃,意料之中没人回应。 她费力的拿钥匙开了门,走进了昏暗的屋子。 而同事口中的那个男人歪倒在沙发上,睡的人事不省,茶几上,脚边尽是啤酒罐子,瓶子。 她,陆昨昔,新锐导演,所导电影口碑皆佳,票房大卖,她手里出去的演员现在都红了一片天。 有房,有车,有钱,有貌。 还有丈夫。 就是眼前这个醉汉。 没工作,没积蓄,一个正常奋斗在生命最宝贵几年的男人身上应该有的东西,他统统没有。 哦,倒不是这么一无是处的。 他有着别人所没有的暴脾气,有着别人所没有的执着,比如—— “你回来了,把字签了。”他似是呓语,又好像醒了。 陆昨昔没搭理他,走到窗边把遮光帘子一下子拉开,外面雨过天晴,阳光毫不吝啬的扑进了屋子,昨昔不适应的眯了眯眼,她身后,男人暴躁的骂道,“妈~的,神经病啊!”然后拿抱枕盖住了脸。 昨昔对他视若不见,到厨房拿出砂锅,把香菇,鸡腿肉,葱姜蒜一一洗净切好,放在锅里小火慢炖。 往电饭煲里倒了一碗米,足够一个人吃了,定好时间,做好这一切后,又冲了一杯蜂蜜水回到客厅。 男人已经醒了,头疼的仰坐在沙发上,看她出来,目光如炬,喷着怒火的追逐着她的身体在这个屋子里转悠。 昨昔把蜂蜜水放在茶几上,收拾着狼藉,自顾自的说着话,“《爱夏》杀青了,我能休息几天,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陪你到处走走。” “民政局。”男人沙哑的声音却透着冰冷淡漠。 昨昔手上一顿,又忙活起来,“民政局不会受理已经结婚的夫妻再去结一次婚!” 男人一脚踹在茶几上,昨昔正在他的对面,正正好好的被突然踹过来的茶几杵在了肚子上,昨昔一下子摔倒在地。 男人还嫌不够,抄起了蜂蜜水的杯子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身边。 “你把它摔在我头上不是更让你解恨!”昨昔淡淡道,忍着疼自己起身,空手去捡起那些碎碴子。 男人一把拎起她,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陆昨昔,你他~妈的跟我装什么傻,我要离婚!你听见了,离婚!” “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什么话一天八百遍的听还记不住。 “那好,签字!” “不签!” “你……” 一拳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并不好受,男人很理所应当的被她激怒了,他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不签,那就做!” 昨昔笑了,也没去挣脱他,下巴还固定在他的掌中,却在他的面前,一件件的脱掉自己的衣服。 外套,衬衫,短裙……直到她身上只剩下一套白色内.衣。 “这东西,是不是由你撕了才更助兴?”昨昔歪着头,模样俏皮又可恨。 “既然你想犯贱,我就成全你。” 撕拉一声,男人如她所愿的一把扯碎了她的手工限量版内.衣,栖身逼近了她的身体,毫无温柔可言的咬上了她的唇。 很快,两个人的口中都弥漫了浓郁的血腥味儿。 陆昨昔魂游天外的想,一会儿怎么见人呢? 唔,她很苦恼。 她的不在状态激怒了男人,也不管什么前戏,男人扯开了自己的裤子,往前一挺就推进了她的紧致。 饶是恨她,怒她,气她,但是这绵绵延延的柔软包上来感觉还是让他舒服的一叹。 昨昔用双腿夹住了他的腰,疼的脸都没了颜色,却还是温温柔柔的笑着,看着他在自己体内冲撞。 那么的,狠。 两次结束后,男人重重的趴在了她的身上,昨昔累倦痛极,却也伸出手臂给这个刚刚欺负自己欺负惨了的男人一个温暖的拥抱。 然后,她感觉到了肩膀处有着温热的湿意。 然后,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小手抓的鲜血淋漓。 安臻,安臻。 昨昔一直忍着的眼泪突然夺眶,破碎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只不过是在心里。 * 昨昔出国,又回来已经过了五年的时间,五年啊,改变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比如,尹奈死了,葬礼轰动整个娱乐圈,她那些关于艳.照的事情都被解释清楚,骂了她的人纷纷自责,爱她的人始终如一。 比如,安远山死了,撞墙自杀,他在临死前见了老金,老金把安臻妈妈所有的悲伤都告诉了他。 尹奈的出生并不是因为*背叛,而是因为一场安远山生意上的报复,深爱丈夫的安妈妈受尽了委屈,却怕丈夫在知情后和那些人拼命,所以隐瞒下来,她一直存着侥幸的心理,却仍旧没能逃过命运的摆弄,很残忍。 得知真相的安远山接受不了,选择了自杀。 但是在那之前,安臻已经在他身上打了好几枪,所以娱乐圈男神安臻被判入狱,关了五年。 比如,她的弟弟小辰已经从自闭疯狂中解脱出来,随她一起出国,先她两年回国,开了服装设计公司,目前全国连锁,他交了一个女朋友叫雨菲,和曾经的小思长得一模一样。 再比如,昨昔被冉斯安排到国外进修学习导演,现在已经成为国内知名新秀,她当初离开时接到了安臻的离婚协议书,可是,她没有签字,如今她和安臻依旧是夫妻。 但安臻已经不这么以为。 还有小翼,那个注定出生就是悲剧的孩子,在一次心脏病复发后就被K接到身边,和昨昔已经五年没见面,只有信件的沟通。 她希望,小翼真的如信上所言那么好。 昨昔和安臻之间,已经恶化到一定程度,从昨昔把安臻从监狱接出来开始,这个男人依旧再不复从前模样。 可是,没关系,昨昔想,她会陪着他,一直一直。 * 晚上的杀青宴,昨昔穿了一件保守的衣服准时到达,她刚入场,身后就传来一戏谑的声音,“小昔昔……” 昨昔翻个白眼,转过身去,斥他,“你不恶心吗?”   ☆、101:这个怀抱永远有你的位置 被昨昔斥了的男人也不在意,嬉皮笑脸的走过来,扯了扯她的衣服,“你不热么?” 昨昔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这男人也不管这里面多少人,疼的嗷嗷叫,很夸张的表情。 昨昔无奈扶额,“程溱玮,你来干什么?”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程溱玮,曾经带着昨昔去见李老的男人。 都说人不可貌相,那个看起来普通略显*的人居然是富二代,天乐娱乐公司的少爷,他当初将自己化身为奋斗蚁族,就是不愿意做啃老一族,于是脱离了家里,开始自己打拼。 昨昔没想到的是,他们俩居然在美国相遇。 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托时间的福,他们倒是慢慢的熟络起来,变成了闺蜜情义。 程溱玮听她这么问,立刻满目深情,“我听说你的戏杀青了,来祝贺你。” “嗯,我收到了,门在那边,慢走不送。”昨昔说完就要转身。 程溱玮赖在她身上撒娇,“小昔昔,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嘛,以前在美国咱们同寝而眠,一回国你穿上衣服就装作不认识人了。” 陆昨昔毫不客气的拧住他的耳朵三百六十度旋转。 程溱玮忙嚷嚷道,“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我今天跟一些投资人谈片子的事。” 昨昔松开了手,不管他直接往电梯方向走去。 程溱玮嘿嘿一乐,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程溱玮又提到刚才的话题,“你为什么穿这么多,我送你的礼服呢?” “嫌弃太透。”昨昔淡淡道。 程溱玮撇嘴,目光再次扫到陆昨昔的身上,却陡然发现她肩膀处一块儿青紫瘀痕,他目光一沉,转瞬即逝,坏坏一笑,“你跟你老公也太激烈了。” 昨昔一愣,顺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肩膀,一耸肩,丝毫不尴尬,“他就喜欢这调子……”昨昔所到的楼层到了,她等门开走了出去,回头又补了一句。“我也喜欢这个调子。” 说完,她就仪态万千的走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 程溱玮倚在扶手上,长叹一口气。 小昔昔,你就是想让我放弃,也犯不着这么恶心自己吧。 * 昨昔以为她的时间刚好,却没想到包房里早已经热火朝天的了,见到她来,都以迟到为由要灌她酒。 昨昔看着墙上的钟表,刚刚好嘛,哪里迟到了。 不过倒也爽快的连喝了三杯酒。 这些年在国外,可能最出息的可能就是她的酒量了,闲来无事的时候,她自己在公寓里也会喝几瓶,不然就被思念煎熬的睡不着觉。 雨菲带头起哄喊好,又开始和一帮小年轻叽叽喳喳的玩闹了起来。 昨昔坐到一边,听其中一个小姑娘唱着歌,一首很老的曲子。 谁还记得爱情开始变化的时候,我和你的眼中看见了不同的天空。 她从前一直追随着安臻的脚步,努力的和他呆在一片天空下,却屡屡失败,如今,她终于走到了和当初的他平起平坐的位置,可还是结局很悲。 她和安臻,难道真的是错的吗? 胃开始丝丝拉拉的疼了起来,昨昔也没怎么管,这种疼痛对她来说早已经习惯,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仰脖一饮而尽。 雨菲小脸通红的跑过来赖到她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一个劲儿道,“你说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呀?” 昨昔知道她喝多了,拿出手机给小辰发了一条短信,又哄着她道,“喜欢。” “那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小思多一些?”雨菲问。 昨昔想了想,道,“雨菲,爱情里不要计较公不公平,如果你觉得委屈,就可以离开,如果你舍不得,就好好的坚持到最后。” 雨菲双手盖住了脸,长长的叹息一声,“活着,好累啊。” 是啊,昨昔赞同,她现在觉得活着连呼吸都跟着疼。 没一会儿,陆今辰就来了,他很随便的穿着一套休闲装,上面一件纯棉白色短袖,下面是灰色运动长裤,短发还滴着水,可能刚洗完澡。 可这随便的样子也是帅气非常,尤其是他的眼,清澈若星,里面闪着璀璨的波光,很迷人。 屋里的人都知道他和昨昔、雨菲的关系,都当他是自己人,这时见到他哪有不灌酒的道理,小辰开朗很多,他笑着看了坐在角落的昨昔和雨菲一眼,对起哄的人道,“谁把我姐和我女朋友灌多了。” 几个人拎着酒瓶不怕死的站了出来,小辰低低一笑,叫人抬酒来,很没架子的踩箱子跟他们喝。 气氛达到*。 雨菲靠在昨昔的肩膀上,看着人群里的陆今辰,轻声道,“有时候我觉得很不真实,这么好的男人,真的是属于我的吗?我很怕我只是小思的替代品,又很感激自己可以成为小思的替代品,好矛盾。”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就会卑微的发现能够成为替代品也是一种幸福,怕的就是自己从来都没能入他的眼,更别提走进他的心。”昨昔心情也被雨菲感染的很低落,她又喝了几杯酒。 二十多分钟后,小辰已经放倒包括副导演在内的五六个人。 他重瞳潋滟,脸上丝毫不带醉酒的痕迹,他走到昨昔这边,先跟昨昔打招呼,“姐。” 昨昔笑,摸了摸他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又对他示意到自己身上的雨菲,无奈道,“今晚喝了不少,看来她心情不是很好。” 小辰没说话,架着雨菲的胳膊把她抬了起来,又问昨昔,“我看你们也喝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昨昔摇头,“你们回家吧,我一会儿确定大家都能回家再走。” 小辰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昨昔看着小辰和雨菲离开的背影,心里感激,能够和小辰回到从前,真的很好。 她不知道小辰是怎么不再恨她的,只是在有一次姐弟俩都喝醉了的时候,貌似小辰朦朦胧胧说了一句,安臻找过他。 安臻,安臻。 这两个字像有魔力一般,一提心口都顿顿的疼。 等大家都喝好了后,昨昔嘱咐几个没喝酒的人把喝多的送到楼下客房,又给有家室的人叫了代驾,等到全都能够保证安全后,她才打算离开,站在门口,天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她虽然穿得多,可一阵冷风吹过来,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忽然,身上一暖,她诧异回头望去,却见程溱玮将外套罩在她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短袖衬衫。 昨昔也不与他客气,把外套又紧了紧。 程溱玮弯了弯唇,“怎么回去?” “我没开车,打车吧。”昨昔道。 “我送你。”程溱玮拿出了车钥匙。 昨昔瞪他,“算了还是,你也喝酒了吧,我可不想把命搭在你手里。” 程溱玮反瞪她,“小瞧我,再说,你也不是怕死的人。” 他直接走下了楼梯,走进了雨中,昨昔无奈,只得跟着。 程溱玮回头,“在这儿等着,你也不怕感冒。” 昨昔又返了回去,等他把车开过来。 其实,程溱玮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真的是好男人,在国外很受人喜欢,除去他的资产能力,单看外表,他也丝毫不比现在娱乐圈的小鲜肉们逊色,那双桃花眼就为他增了不少色。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就眼睛瞎的相中她了呢? 昨昔不解。 没一会儿,程溱玮就开车过来,把副驾驶车门给她打开,昨昔钻了进去,把他湿漉漉的外套扔到后车座上。 车子行驶在雨夜里,不疾不徐,程溱玮故意把车子开得很慢。 眼看着又一辆车超过了他们,昨昔眨眨眼,斜着目光看他,“你故意的吧?” 程溱玮一本正经,“下雨不能开车太快,很危险。” 那也不至于这龟速啊?昨昔腹诽。 又懒得理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她今晚喝了不少,胃又火辣辣的疼,她想休息一会儿。 程溱玮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又把车速调慢了一些。 但是不管再慢,总得到终点,程溱玮将车子停在昨昔家门口,雨停了,昨昔也已经睡熟。 他没有叫醒她,而是伸手把她的碎发掖到耳后,低叹道,“你让我怎么办呢?嗯?” 下一秒,克制的吻落在她的发上。 当他撤离时,突然看到门口一个阴沉的目光,眯眸望去,又不见了身影,只有砰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程溱玮冷笑。 也亏得这声音,昨昔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道,“到了?” “嗯,”程溱玮又恢复痞子样,“你要觉得快咱们可以再逛一圈。” “我可没你这个闲心,回去开车小心。”她开门下车。 程溱玮叫住她,“小昔昔。” 昨昔困倦不耐的瞪着他。 程溱玮笑,“你见我就没个好表情,我想跟你说的是,实在累了就来找我,这个怀抱永远有你的位置。” 昨昔一愣。 “晚安。”程溱玮轻声道,然后开车离去。 昨昔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屋,她拿钥匙开门,刚把门关上,就被扯进一个怀抱里。   ☆、102:你是不是怀孕了? 这个怀抱带着阴沉的怒气。 即使昨昔的大脑已经被酒精麻痹了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安臻掐在她胳膊上的力道很大,让她很疼,她挣扎着,“放开我……” 安臻冷笑,“放开?陆昨昔,你这么耍着我玩有意思吗?” “我怎么耍你了?” “你外头都已经有姘.头了,却迟迟不肯跟我离婚,什么意思?” “你看到了?”昨昔吃惊,以为他不会出屋子。 安臻眸里似染了霜降,“你承认就好,两不耽误,把字签了。” 昨昔耐着性子跟他解释,“程溱玮只是我的朋友。” “男女之间还有纯朋友这一说?你在骗谁?”安臻不信。 昨昔疲惫的叹口气,“我说的是实话,我们俩在美国熟悉起来的,异国他乡的是个照应,不是说男女之间就一定没有纯友谊,我们是特例,还有安臻,我最后说一遍,我不会离婚!死都不会!你不用再动这个心了。” 安臻怒极,一拳砸在昨昔身后的墙上,震得她耳朵嗡嗡的响,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还没等昨昔去察看他的手,就听到他阴鹜的语气沉沉道,“你为什么偏偏要纠缠我,折磨我?” 折磨? 他现在已经把她的爱当做是折磨吗? 昨昔心很尖锐的疼了一下,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在黑暗里认真的看着他,“安臻,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你把这当做是纠缠也好,折磨也罢,我不离开,绝不!你最好……” 她还没说完,突然胃里涌出来一阵的恶心,她猛地推开了安臻往洗手间走去,安臻被她推一个踉跄,跟了上去。 当他把洗手间的灯打开时,见到昨昔在抱着马桶大吐特吐,看起来已经难受到极致了。 “你,是不是怀孕了?”安臻一愣,问道。 昨昔擦了擦嘴上的脏污,没什么力气的回答道,“不是,我可能喝多了。” “你确定不是?”安臻皱着眉头,他每次都没做什么措施,按理说就是怀孕也在意料之中。 昨昔从地上站起来,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回头看着他,微微笑着,“真的不是,我有吃事后药的。” 安臻怔了一下,表情又沉了下来,“你不想有我的孩子?” 昨昔一听,无可奈何的,也很想笑,“怎么,你想要我给你生的孩子吗?” 安臻面容很冷,声音更冷,“当然不!” “嗯,我知道,所以我吃药也是为你考虑啊。”昨昔没心没肺的。 安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要离开,身后,昨昔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他身子一僵,回过头,吓了一跳,忙走到她身边把她抱起来,“喂,你怎么样?” 昨昔闭着眼睛,仿佛没了意识。 安臻一把抱起她往外走,昨昔见势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安臻意识到她是在故意吓自己,怒火滋生,立刻要松手把她扔在地上。 昨昔缠的他紧紧地,有些热度的脸蹭了蹭他的脖子,呓语一般的低声道,“别丢下我,安臻,别丢下我……” 安臻手上的动作一滞,稳稳的抱着她往卧室走。 昨昔的唇角露出一个很幸福的笑。 * 翌日,昨昔是胃疼疼醒的,她还没有庆幸于自己居然一晚都睡在安臻的怀里,她就连忙推开他奔洗手间跑去。 她动作哪怕再刻意的放轻,也吵醒了身旁的安臻,他皱眉睁眼,发现怀抱已空,而洗手间又传来呕吐的声音,连鞋都没穿就下了床去找她。 “你到底是怎么了?” 昨昔好半天才缓过来一点儿,空出嘴来回答他,“就是不舒服……没事,吐出来就好了。”她捂着胃起身。 安臻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边,“是不是胃炎还没好?” 昨昔诧异他会关心自己,有了将近一分钟的怔神,连水都忘记接。 安臻从她惊讶的表情里读出了她的心里话,面上闪过一丝恼怒,其中窘迫更多一些,有些气急败坏的把水往她那边又推了一些,语气不和善,“你到底喝不喝?” “喝。”昨昔笑着接过,抿了一口,仔仔细细的回味了一下,又抬眸看他,笑的很灿烂,“甜的。” 安臻一震。 * 车里。 程溱玮受不了的看着自从上了她的车就开始笑个不停的女人,抓狂,“我说你行不行啊,就给你倒杯水至于你像捡着个金条似的么?” 昨昔笑容怎么都绷不住,“谁稀罕捡金条。”她心情特别好的还哼起了小曲。 程溱玮很没风度的白了她一眼。 昨昔乐了半天才想起来问他,“对了,你说带我见谁?” 程溱玮嘴贱道,“鬼!” 昨昔也不管他在开车,拧着他的胳膊用力的转了一圈,程溱玮嗷嗷叫着,“见个编剧!” 昨昔这才松开他,斜着眼睛看他,“我说有时候一分钟能说完的事,你非得抻悠着十八分钟才解决呢?” 程溱玮叹,“你那么聪明还看不出来吗?” 昨昔认真的看了看他,点头道,“哦,看出来了。” “啥?” “你贱!” 程溱玮恶狠狠的,“你信不信我带你开进护城河,拉着你殉情?” 昨昔嗤了一声,“我会游泳的,哪像你旱鸭子。” 程溱玮败下阵,沮丧道,“我说小昔昔,你就不能在嘴上让让我,让我乐呵乐呵吗?” 昨昔拿出手机一边刷微博一边回他,“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程溱玮愣了愣,很认真的回味了一下她的话,好半天才点头认同道,“还真是这么回事。” “什么?”昨昔已经忘了刚刚他俩说了什么。 程溱玮看着她,轻轻笑了笑,道,“没有你,我似乎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 昨昔划屏幕的动作一顿,她想了想,道,“溱玮……” “别的,”程溱玮打断她,“你一这么叫我我就觉得要倒霉了。” 昨昔没有再跟他嬉皮笑脸,而是道,“你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感情的。” “我知道啊。” “所以……你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程溱玮将车子停在路边,手还握着方向盘,他默默的笑了笑,偏过头看着昨昔,“我让你有压力了吗?” 昨昔摇头,“没有,只是我希望你能够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的幸福就是你。” 昨昔靠在椅背上,“溱玮,偏执并不对。” “关于这点,你可真没资格说我。” “我不一样,是安臻把我从一粒小小的尘埃变成今天的太阳,那种感情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比拟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替我想,我想象不到这世上还会有谁比他更值得我爱。” “那我呢?”程溱玮不甘心,“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值得?” 昨昔摸了摸鼻子,笑道,“因为错过,我们没有在那个特定的时间遇见,所以注定错过。” 程溱玮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借口!” 昨昔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至于想开也就靠时间了。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能够泯灭一些事情,也能够坚定一些事情。 “开车吧!”昨昔轻松的敲了敲他的脑袋。 程溱玮又白了她一眼,启动了车子,昨昔却突然罩着他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程溱玮炸毛,“干嘛?” 昨昔小脸煞白煞白,捂着嘴说不出话,示意他开车门。 程溱玮心跳停了好几拍,赶紧解了锁,昨昔开车门一下子倒在地上,她也顾不上这里是哪,手一松开,哇的一下子吐了出来。 程溱玮随后从车头绕过来一看,脸顿时没了血色。 她居然吐了血。 * 程溱玮把车开的飞快,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昨昔吐完被他抱到车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闭着眼蔫蔫的。 程溱玮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他不停的跟昨昔说着话,“陆昨昔,你给我挺住,你他~妈的给我挺住听到没有?” 昨昔知道他的害怕,勉强的睁开眼睛笑了一下,“你好吵。” “对,就是这样,骂我,使劲骂我。” “贱。”昨昔满足他的受虐。 由于程溱玮事先给医院认识的人打过电话,所以当他们的车刚在医院门口停下,就有担架和医护人员守在那里,程溱玮把昨昔抱下来,和医护人员一路小跑将已经昏迷的她送进急诊室。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也很痛苦,程溱玮既希望随便出来一个什么人告诉他昨昔怎么样了,又害怕真的有谁告诉他她怎么样了。 可急诊室上面的红灯还是有熄灭的时候。 程溱玮迎了上去。 这家医院医术最高的教授告诉他两个字。 程溱玮彻底傻住。   ☆、103:那是戏,这是现实 胃癌。 陆昨昔得了胃癌。 程溱玮不知道脸上出现什么表情才算合适。 他拿着检查报告单,迈向昨昔所在病房的每一步都显得很沉重,仿佛他要见的人已经离开。 不过,也就是时间的事吧,一旦得了这个病,几个月或者一年说不定就阴阳相隔。 他会与陆昨昔这个人分开,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从前程溱玮想都没想过。 不管他怎么不愿意,终究还是走到了昨昔的病房门口,他向来不知道跟她怎么个客气法,直接推开门进了屋,那手背在身后,微微的颤抖。 昨昔已经醒了,她躺在病床上,没什么力气,脸上却依旧有着光彩,苍白的光彩。 “回来了?”她问。 程溱玮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我人都在这儿了,你说我回来没有。” 一如既往的嘴贱。 昨昔不愿意搭理他,“那就走吧,让编剧等着不好。”她坐了起来。 程溱玮也没拦她,只是淡淡道,“我已经跟他推了。” 昨昔愣了愣,瞪了他一眼,“胡闹!以后谁还跟你合作?” “我说,”程溱玮苦笑一声,“你就这么心大,都不问我你到底什么病吗?” 昨昔理所应当道,“胃病吧,我之前就有过胃炎,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好好治,怎么,严重了?” 程溱玮没说话,手里的报告单被他捏的褶皱不堪。 昨昔看他这样子感觉好笑,“看你跟要哭似的,怎么,难不成我转癌了?” 程溱玮将报告单放到她手边,两只手握在一起。 “真的是癌?”她拿起报告单扫了一眼,怔了怔,然后很平静的放下,若有所思道,“怪不得这么疼呢。” “我真想狠狠的给你一巴掌!”程溱玮咬牙,眼圈却红了。 “医生说我还能活多久?”昨昔问。 程溱玮缓缓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个月?” “一年。” “唔,那还好嘛,后事都可以交代明白了。”昨昔靠在枕头上,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程溱玮已经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忍不住讥她,“能吗,光你那个不争气的老公就够你心烦的了。” 昨昔看着窗外,有一只鸟孤孤单单的飞了过去,她沉默了好半天才轻声开口,“你说,我要是死了,他会不会觉得解脱了呢?” 程溱玮一愣。 “或者,他亲眼看见我死了,会很伤心呢?” “你希望是哪个?”程溱玮刚一问,又突然觉得很好笑,也很无奈,“只怕哪个都不是你愿意见到的吧。” “是啊,但是比起后一个,前一个可能好一些,至少他能开心点儿。”昨昔摸了摸鼻子,笑了一声。 “所以呢,陆昨昔,你要不要向他隐瞒你的病情,然后找个借口离开他,比如说你移情别恋的爱上我,要跟我结婚。”程溱玮对她说着很中肯的意见,“你导演过不少的戏,应该都是这么构造故事的吧?” 昨昔看着他,挑了挑眉,“那是戏,这是现实。” * 昨昔没让程溱玮送她,两个人从医院出来后就分开了,程溱玮没有强迫她,只嘱咐她有事打电话,或者如果突然死在马路上了,千万要留一口气告诉路人打电话给他,他会第一时间飞奔到她的身边,哪怕收尸也好。 昨昔给他的回答就是一巴掌加一脚。 她没有让程溱玮陪同是因为她有些地方想要去,她先到了东胡同。 那是她呆了很久的家,虽然很破,虽然回忆都是不好的,可现在她再次回到这里,却有了另外一份心情。 家里的钥匙她还有,开门进屋,小芬阿姨不在,屋里的摆设什么都没变,用具还是从前那些,只不过很干净整洁,有了家的模样。 爸爸,昨昔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在心里唤着,我就要去找你了,到时,妈妈我们一家三口就要团聚了。 这些年,她和小芬阿姨一直有联系,小芬阿姨开了一家*物店,和许多流浪*物在一起,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昨昔又呆了一会儿,就按照小芬阿姨给她的地址去了*物店。 里面不少狗啊猫的,一看就是没人要的,小芬阿姨蹲在地上给一只狗狗喂食物,见她进来了,笑着让她先坐,她马上就来。 昨昔看着小芬阿姨慈爱的面容,顿时心里什么感觉都有。 不一会儿,小芬阿姨忙完了洗干净了手走了过来,她抱歉的笑着,“我这里也没什么饮料,要不我去隔壁超市给你买点儿?” 昨昔握住她的手,让她休息一会儿,“我不渴,小芬阿姨,你还好吗?” “好,”小芬阿姨微笑,“每天都过得很好,照顾这些小动物,就像从前和团队在不同的地方为了保护它们而努力一样,虽然我这地方有些小。”她不好意思道。 昨昔打量了一下环境,“这些动物都是你收养的么?” “是啊,”小芬阿姨叹道,“都是些身体有些疾病或者残疾的,主人不要了的。” “那你岂不是要花很多钱来养它们?”昨昔蹙着眉。 “还好吧,平时省省怎么都够了。” 昨昔一惊,似想到什么,“你晚上还干别的活吗?” 单靠*物店的收入,远远不能抵得上这些动物的开销,她发现还有大型犬,一顿的伙食或许比小芬阿姨吃的都多。 小芬阿姨刚想编个善意的谎言,可是一看昨昔的眼睛,她就说不出来什么,只得支支吾吾道,“晚上空闲了是会捡些汽水罐子卖的……” 昨昔吸了一口气,觉得胃又疼了,她没再说什么,换了个话题和小芬阿姨唠了一些家常,最后,她问出了存在她心里五年的疑问,“你还爱我爸爸吗?” 小芬阿姨一愣,笑了笑,没有回答。 昨昔却心知肚明。 这时,恰巧有人带着家里生病的小狗进来诊治,小芬阿姨让昨昔等一会儿就去给小狗做检查了,她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给那主人拿了药后才又空闲下来,可是当她回头寻找昨昔时,发现椅子上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 小芬阿姨拿起来看,上面清秀的字迹写着——小芬妈妈,希望你幸福。 底下一行小字标明了银行卡的密码。 小芬阿姨推门跑了出去,大街上人来人往,唯独找不见昨昔,她捂着眼,擦去那温热的晶莹。 第二站,昨昔去了时光公寓,那间屋子很久没人住,安臻把它卖了,她听冉斯说了这个事后,借了好多钱托冉斯把它再买下来,她没有租出去,一直空着。 因为在这里,她第一次感觉到爱情的甜蜜和被捧在手心里的幸福。 怎么舍得卖掉它。 冉斯在A.Y已经不做经纪人,而是做独当一面的经理,他脱去了幼稚的外衣,开始奔波于事业上,默默的守护着心里的那个人,秦嘉。 令昨昔奇怪的是,秦嘉并没有和她的未婚夫结婚,具体原因她没有问,秦嘉也没有说,不过可能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因为爱情。 但是她却没有和冉斯在一起。 或许,也是因为爱情。 她在她和安臻曾经的那张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起身打算去第三站,看看从前的闺蜜严童。 她给严童打电话时,严童说自己不在家,又支支吾吾的不肯报自己现在的位置,昨昔觉得她不对劲儿,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麻烦,再三问下才听她说,在墓地。 这一天,是她一个好朋友的忌日。 这个人,昨昔也是认识并熟悉的,她听完严童说的地址后,打车过了去。 那是一处环境很优雅别致的地方,绿树青山,昨昔一步步的上了台阶,爬了好久才看到严童,她早已经哭红了双眼,见到她,赶紧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道,“昔昔,你来啦。” 昨昔站在墓碑前,看着上面年轻英俊的照片,轻声道,“邱晨他,什么时候走的?” 严童一听,又控制不住的哽咽道,“他去美国的第二年,煤气中毒,他和楚琬都死了,那煤气是楚琬开的。” “为什么?”昨昔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严童平稳了一会儿情绪,才道,“楚琬一直觉得邱晨爱的是你,所以患得患失,敏感的不停的闹,好几次要自杀,还割了腕,邱晨带她去做检查,发现她的神经有些问题,可楚琬并不配合治疗,一次邱晨抱着你的照片睡着,楚琬发现后就开了煤气罐,所以邱晨就再也没醒来过。” “小昔,邱晨他一直爱的是你,从来没变过,他之所以和楚琬在一起,是害怕楚琬再伤害你……”严童低声道。 昨昔闭了闭眼,“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到时,我再跟他道歉。” 严童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心想这是小昔和邱晨的世界,她没有权利打听。 昨昔睁开眼看向了她最好的朋友,“童童,忘记邱晨吧。” 严童一震。 * 昨昔没有去看小辰,而是回到了家里。 天已经黑透。 安臻躺在沙发上睡着,昨昔没有开灯,在月光下的照耀下找到他,蹲下身去,轻轻的抱住了他。   ☆、104:我要看到他重新戴上王冠 安臻睡得并不沉,几乎在她一抱住他的时候就醒了,他鼻音有些重,“你吵到我了。”倒是没什么愤怒的情绪。 昨昔“嗯”了一声,仍旧继续抱着他,不放手,在熟悉的怀抱里怎么都觉得暖。 安臻觉察到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问道,“怎么了?” 黑暗里,昨昔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轻声道,“我想求你两件事,请看在夫妻的情分上答应我。” 她和安臻脸对着脸,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安臻的脸上,安臻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你起来好好说话。” “我不……”难得的,五年后的昨昔还会对安臻撒娇。 安臻想推开她,却被昨昔熊抱给搂住,“答应我答应我……”她像复读机一样不停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你到底要干什么?”安臻无奈了。 “那你答不答应?”昨昔很执着。 “说说看。”安臻也很警惕。 昨昔满意的点点头,他能够让一步就比什么都强,依旧抱着他,她道,“第一件事,我想让你做我下部戏的男主角,导演是你的妻子陆昨昔,编剧也是你的妻子陆昨昔,女主角是你妻子的弟妹雨菲,行么?” “不……”安臻刚打算想也不想的拒绝,就被昨昔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先别急着回答我,”昨昔的声音很轻快,好像并不担心他会拒绝一样,“我先说第二件事,你再考虑要不要答应第一件事。” 安臻看着她。 昨昔咳了一声,胃部又隐隐的疼了起来,她蹙蹙眉,苦涩的弯了弯唇,“第二件事,就是你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你拍完这部戏,我同意离婚。” 安臻一怔。 * 这一晚依旧是同床而眠,只不过比起昨昔的好心情,安臻似乎脸色比往常更沉重一些。 昨昔刚洗完澡,背着安臻吃了医生给开的药才躺下,安臻坐在床上看着一本外国书。 昨昔试着翻译一下书名,才发现上面写的不是英语,她赌气的撅撅嘴,抽过那本不知道什么内容的书,翻身跨坐在安臻的身上,直截了当道,“我想要。” 安臻今晚第二次怔愣。 昨昔眯着眸,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贴了过去亲住他相比她而言稍凉的唇。 他嘴唇的弧度和完美,昨昔用舌认真的顺着他唇的弧线划过来,又很强制的从他紧闭的牙齿中挤进去。 安臻明显的不太配合,因为他弄不清楚眼前这个小女人究竟怎么了。 昨昔试了几次进不去,眼睛里闪了些清澈的光亮,很委屈,安臻一叹,昨昔趁机溜了进去,卷着他的舌头一起共舞,慢慢的两个人的呼吸都重了起来。 昨昔坐在他的身上,把自己的吊带睡衣肩带从肩膀处拉了下来,睡意一下子褪了下来滑落在腰间,安臻的眼前是一幅很美的景色。 昨昔很大胆的吻着他的脖颈,胸口,又慢慢向下。 安臻的身体僵硬。 昨昔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放松。 可她的动作太过妖媚,哪里能放松下来。 很快,安臻承受不住,翻身压住她反客为主,虽然昨昔早已经做好迎接他的准备,可是紧紧贴合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皱眉惊呼一声。 安臻并没有给她缓气的机会,用力的撞击。 昨昔放开了以往的羞涩,开始顺从本意的叫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安臻才低吼一声压在她的身上。 他很重,但昨昔却抱住了他,抚摸着他的后背,这样的温存真是让人有幸福的想要流泪的冲动。 安臻粗喘着气,在她沉声道,“你到底怎么了?” 昨昔压根也没想瞒他,她笑了笑道,“我生病了,目前看来是挺严重的病。” “什么病?” “胃癌。” 安臻猛地从她身上起来,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昨昔痴痴的望着他,这是安臻,她最爱的男人,哪怕他曾经多辉煌,如今多颓废,在她心里,依旧是谁都不能替代的存在。 “所以啊,”昨昔笑着说,“我希望你帮我实现我的梦想,你也知道,我就是想拍属于自己的作品,最好主角是安臻。” 想起自己被呵护的那段岁月,昨昔的神情有些向往有些迷恋。 安臻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离婚呢?” 说到这个,昨昔眯眼笑着,“你要是帮我实现我的心愿,作为交换,我自然也要帮你实现你的心愿呀。” 安臻从她身上下来,仰面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昔侧过身子抱住他,也不管两个人身上有多黏,有多不舒服。 好半天,安臻低声道,“治吧。” 昨昔摇摇头,“不治。” “别闹脾气。” “我没闹,”昨昔叹口气,“你总吵着和我离婚,要离开我,我爸妈都不在了,今天才知道邱晨也离开了,所以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以前觉得你是我在这世上生存的意义,但现在……既然上天让我走到这步,就说明它也想让你解脱吧,我何乐而不为呢?” 安臻听完她的话,只是又说了一句,“治吧……” 昨昔忍不住眸里染上了笑意。 他同意演她的戏了。 这或许是今天听到的唯一一件让她开心的消息了。 * 对于安臻复出演戏,大多数人都是不看好的,比如程溱玮,再比如安臻曾经的经纪人冉斯。 程溱玮一听昨昔说完就炸毛,“你疯了是不是?安臻的名声都臭成什么样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听我说他的坏话,可这也是事实啊,小昔昔,难不成你要砸自己的招牌,连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名声都不要了?” 冉斯虽然不太赞同程溱玮的措辞,但是他和他的想法也没差多少,他对昨昔道,“昨昔,还是以你的前途为主,安臻的事急不来。” “不,”昨昔轻而坚定的说,“我很急。” 程溱玮想到前一天那张沉重的报告单,一下子缄默了声息。 冉斯不知道昨昔现在得了病,不解道,“安臻总有一天会回到娱乐圈,但不是现在,如果你信我的话,把他交给我,慢慢来。” 昨昔笑,“冉斯,我怎么会不信你,但我现在身体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安臻重新戴上王冠的那一刻,所以,这次,我一定要他上戏。” 她看着办公室里的两个男人,神情恳切,“导演编剧都有我自己操刀,排不上片没关系,没有票房没关系,只要有一个人看了之后说安臻的演技还是那么好,我就知足了,等我离开后,你们再慢慢的帮他,这个契机,我一定要帮他争取,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 冉斯更不懂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话音刚落,秦嘉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冉斯站起来迎了上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说我晚上去接你吗?” 秦嘉好半天才把气喘匀,她无措的看了冉斯一眼,又看向了一脸笑意的陆昨昔,眼里都是悲伤,她一步步朝昨昔走去,一把抱住了她。 昨昔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的嘉姐,没事的。” 她知道这事肯定瞒不过秦嘉,昨天看病的医院就是秦嘉所在的医院,只不过刚巧她前几天去外地做学术交流,今天刚回来,她从同事那里得知消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来了。 秦嘉红着眼眶,哽咽道,“会治好的,昨昔,你听我的话,一定会治好的。” “好,等我拍完这部戏,就听你的话。”昨昔答应着。 冉斯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儿,他看向了程溱玮,程溱玮把昨昔的情况说了,反正这屋里的人都不是外人。 冉斯震惊,“昨昔……” “所以呀,”昨昔松开了秦嘉,退后了一步,向这三个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请你们一定要帮我,拜托。” * 程溱玮三人离开,昨昔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疲惫的闭了眼。 她其实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病,可是在大家都知道她的病后,安臻复出的事反而会有一个好噱头可以方便炒。 昨昔从前最不屑这个的,她希望的是凭实力说话,但就像她说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也许医学很发达,能够延缓她的寿命,但如果不看到安臻再次振作,她似乎也没什么心情去治什么所谓的病。 在她心里,安臻比她自己更重要。 她想了想,觉得整个流程还得需要一个重要的人物推波助澜,昨昔笑了笑,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她的语气还是从前那般的俏皮淘气,“老金呐,给你个新闻要不要?” * 一个月后。 陆昨昔患胃病仅有一年寿命,自编自导催泪大戏助深爱丈夫安臻复出的新闻轰动了整个娱乐圈。   ☆、105:上天入地,她永远摆脱不了我(安臻) 我是安臻。 不熟悉我的人都认为我是好男人,是温柔体贴的男神,那么的高高在上。 其实我自己知道,我只不过彻头彻尾的是一个烂到骨子里的渣男。 我的妹妹,外面的人都叫她尹奈,我依旧很执着的喜欢叫她粟粟,她就曾经这么评价过我。 从前的从前,我觉得我有一个全世界最幸福的家庭。 严肃却顾家的父亲,贤惠温婉的妈妈,古灵精怪的妹妹。 我叫安臻,随了父亲的姓,她叫温粟,冠了母亲的名。 我们不缺钱,有大大的房子,我和妹妹都是学校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关键是我们也都长得很好看。 瞧,你们是不是很羡慕? 现在的我一想到那个时刻,就羡慕的承受不住,每每只能用酒精去麻痹去压制,所以我的胃同我的心一样千疮百孔。 如果这个世上有心癌这种病,我一定会得上,因为它总是那么的疼。 这么完美的幸福什么时候开始变质了呢? 这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 可有些记忆就是这么奇怪,你越不愿意去想,它就死皮赖脸的折磨着你。 可能整条轨道从我妈妈发现了粟粟的日记的那一刻,就变得曲折不堪,颠沛流离。 粟粟的日记本是我给她买的,她有收藏笔记本的习惯,各种各样的,只要她喜欢我都给她买,其实大多数时候我都觉得她太容易满足。 为什么她喜欢的是日记本,而不是天上的星星? 如果她开口说,哥,我想要天边最亮的那一颗星,那我就倾尽毕生精力去造一个梯子,爬上去给她摘,挂在她乌黑的发顶,做最耀眼的发饰。 我就这么一个龙凤胎的妹妹,我不宠着她宠着谁呢? 哦,说回那本日记,封皮是一头很憨的长颈鹿,龇着大牙,流着口水,很轻易的戳中了我的笑点,我和粟粟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而我只比她早了两分钟,所以我的笑点就是她的。 她看我瞅那本丑萌丑萌的日记本笑得不能自已,非要买下来,还必须用我的钱,她觉得这样有意义,她觉得她是在很好心的把我培养成中国好哥哥。 我当然会纵容她的决定。 那个日记本我以为会像之前买的其他本子一样被她放在书架上舍不得用,可粟粟却很任性又可爱的在上面写了她每一天的心情。 星期一,晴。 安哥哥说我比隔壁新转来那个女生漂亮,嗯,算他有眼光,不然我一定用衣服挂打他的屁股。 星期二,还是晴。 大姨妈来了不开心,但是上学放学都是被安哥哥抱得,比起那些碰到事情就让女朋友喝热水的傻男,我家哥哥真是完美,哦呵呵呵。 星期三,天气依旧辣么辣么晴。 同桌居然向我打听安哥哥的喜好,拜托,这个男人是我的,你一个爷们敢跟我抢? …… 星期一,没心情看晴不晴。 我喜欢上我的哥哥了,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吗? 好的。 这就是粟粟日记的内容,我的妈妈内心纤细敏感,她从第一篇就嗅出了不对劲儿,那一天她狠狠的打了粟粟一个耳光,罚她晚上不许吃饭。 我吓坏了,但她们俩谁都不肯告诉我原因。 爸爸不在,我又不想顶风上让我的妈妈更不开心,只能在半夜的时候偷偷给粟粟送吃的,但眼睛都肿了的粟粟却很不领情的把我给她的吃的都丢进了垃圾桶,指着我让我滚出去。 我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只好先出去,谁知当我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粟粟从身后紧紧的搂住了我,问我,为什么你是我哥哥,为什么我喜欢上了我的哥哥? 那一刻,我不知道心情该如何形容。 地动山摇,也不过如此吧。 打那后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好多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 粟粟不是爸爸亲生女儿,妈妈自杀,粟粟被欺辱,怀孕,我把爸爸送进精神病院。 说起来就几个字的事,却让我筋疲力尽,身心崩溃,恨不得随了妈妈去。 但是我不能死,我一死,粟粟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我给他取名安泽翼,他像极了粟粟,但是粟粟恨他入骨,所以,他是我的责任。 一连这么多年,所有的不堪的秘辛就埋藏在我们心里,腐化我们的心灵。 外表光鲜亮丽,实际上早已被时光吞噬的只剩下森森白骨,说我们是行尸走肉一点儿不过分,包括小翼。 粟粟不愿意有他的存在,所以大多数时间我都把他放在福利院,好几次,他都差点儿死掉,因为他有先天性心脏病,还有就是他有一次拿着水果刀捅伤了福利院的老师。 只为那老师无意间说了一句这里的孩子都是爹妈不要的。 可见小翼的心理阴影有多么严重,所以他会喜欢那部少女治愈系漫画,我一点儿都不奇怪。 我们都一样。 需要有依托来克制心里的魔鬼。 遇见陆昨昔是个意外。 我们是两条平行线,却在一天有了交点。 该怎么形容她呢? 我认识她那么久,跟她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却以及看不透她。 难道是因为跟她的时候我也是活脱脱的处男?所以没经验? 或许吧。 她有时像只小老虎,有时透明的又像个泡泡。 可唯一吸引我的只因为她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像极了粟粟。 那么倔强坚强,那么美好的粟粟。 所以我有意识的接近她,保护她,弥补我曾经的遗憾。 但令我很不解的是,她怎么又突然变成了罂粟,让我一步步的陷进她的感情里,逃脱不得?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我心里已经是活生生的一个个体,再也不是谁的替代品。 认识到这一点时,我是既怕又期待的。 怕更多一些。 K告诉我,这是好现象,你该有自己的小天使。 小天使,多酸性。 我不知道粟粟是怎么移情别恋爱上K这个表面文艺青年,暗地里比我还渣的渣男的。 但我不得不承认,自从K认识了粟粟,他彻头彻尾的成为了一个好男人。 与我的变化轨迹正相反。 一个男人从渣变好很不容易,一个男人从好变渣就很简单。 可我两者都不是,我是从好变渣再打算变好,折磨得我压根就不想当人了。 小老虎并不在意我究竟是不是人,我怎么样她都爱,这点让我很嘚瑟。 所以我们结婚了。 说实话,那哪里算什么结婚,不过就是扯个证,外面二百五十块钱就能办的一张假证,可我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乐的不行,是不是傻? 傻就傻吧,身边是小老虎,她又能陪我一辈子的话,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我们正式成为夫妻开始,我就真真正正为她打算了。 我希望她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不再自卑,而是骄傲的站在我的身边,对任何人都说,这是我老公,别看他赚钱多,但是每个月都要上缴的,他兜里就有五十块钱零花钱。 想想都能笑出声了。 我就是这么没出息。 都说父子是天生的仇人,这话一点儿都没错。 我正打算扒皮换骨,重新做人了,我爹又开始兴风作浪了,真是不消停。 他这次折腾的有点儿大,死了不少人,包括视我为己出的王叔,包括粟粟。 你说我能原谅他吗? 能咽下这口气,我就不是个带把的男人,就不配小老虎叫我一声男神。 火播工作室的老金是我妈的旧友,终身未娶,为我妈。 那天我把我爹堵在病房里,他也在,就把我妈受的委屈都说了,那些我都不知道的委屈。 我看出来我爹要自杀了,但是我依然在他身上打了不少枪,第一枪为了我妈,第二枪为了我妹,第三枪为了小老虎,第四枪为了我的一辈子,后来那些枪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但就是打了,控制不住的打了。 每一枪我都没打到要害,我留他自我了断的机会,他不愧以狠出名,往墙上狠狠一撞,那画面不美,我却敢看。 可见我骨子里跟他一样的血腥。 小老虎出国的那天,我被送进了监狱。 K的意思是找人替我坐牢,被我拒绝了,我造的孽我自己受着,何况没了小老虎,我在大千世界里也没什么意思。 对,我自暴自弃了。 冉斯每次带给我小老虎的消息,我都很高兴,然后更加自暴自弃,是不是很混? 我承认。 我出狱的那天,万万没想到接我的竟然是小老虎,好久没见,她漂亮了,成熟了,也更爱我了。 真傻。 我每天睁开眼想的事情就是该怎么让她签了离婚协议书,这家伙居然骗我,我以为她出国前我俩就不再是夫妻了。 结果她压根就没签。 现在我俩的身份地位反过来了,她高高在上,我被人唾弃,但她就是对我不离不弃。 什么程溱玮,什么邱晨,谁都不好使,她就爱我,谁都没招。 也是倔。 倔的我心疼的就想抱着她跳下悬崖,这样就可以不顾世俗眼光,永远在一起了。 但我死了没啥,她死了我舍不得。 上天就爱跟我开玩笑,我越舍不得,它越让我痛苦。 不用我抱着小老虎跳崖跳河割腕,她得胃癌了。 真狗血。 如果我们都是活在言情小说里的人的话,塑造小老虎这个角色的作者一定是个脑残,好好一个励志逗比的节奏生生被她整成了虐文。 可我们不是小说,我们是现实人生,我不能求谁开个金手指把小老虎的病弄成是误诊,一想到这个,我就想哭。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小老虎在临死前竟然想让我复出,她跟说我是完成她的梦,但我知道,她只不过拿这个当借口来完成我的梦。 让我怎么不爱她? 现在她吃完药躺在我的怀里睡着了,写好的剧本就放在我的手边。 名字很恶俗。 男神,过气不候。 开头很*,过程很挠心,结尾是个开放结局,一切全凭观众猜。 这是我媳妇儿为我量身打造的,她想借由这个电影让所有误会我的观众看清楚我是在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后才变成今天这样。 让我怎么不爱她? 我抱着她,背着台词,每一句都熟悉的很,但是我也看的很认真。 她想让我复出,让我振作,这是她的梦,我得帮她实现。 这样结束之后她才能听秦嘉的话去治疗。 治好的话,我就当一个二十四孝好丈夫,天天给她洗衣服做饭暖床。 治不好的话…… 我就陪着她,到另一个世界当二十四孝好丈夫,天天给她洗衣服做饭暖床。 就这么办。 爱情不就这么回事嘛。 上天入地的,她永远都摆脱不了我了。 嗯,想想就激动。 **** 请支持正版,谢谢大家。   ☆、106:亲爱的,我爱你(完) 现在昨昔每天清晨醒来,都能看到安臻深情的目光,一点儿不加掩饰,一点儿不掺虚假。 这让昨昔的心每一次都很没出息的跟着颤一颤,然后再厚颜无耻的搂着他的脖子给一个甜甜蜜蜜的早安吻。 安臻也会很认真的回应着她,又克制着自己不再往下进行,以免伤着她。 但昨昔可不管这个,她就像个吸血妖精一样,只要发现安臻有了*,就攀着他一起达到*。 这让安臻既心悸又心急,后来不得不告诉他家媳妇儿,是个男人一大早就会有正常生理现象,这与其他无关。 虽然这话说出来挺丢人的,但是他是真怕小老虎没死在癌上,而死在爱上,所以只得豁出去自己脸面来制止她。 昨昔就嘿嘿坏笑,恨不得发微博上来揭露她老公被她榨干。 安臻很无奈。 也觉得很幸福。 不管怎么样,昨昔很感激这一次的生病。 * 《男神,过气不候》的拍摄正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关于这个名字,他们所有的朋友都不止一次吐槽。 安臻早就过气了,也没看你不候,反倒更像傻子一样天天把这男人当心肝宝贝的宠着。 昨昔这时就骄傲了,“欲擒故纵你们懂不懂啊?” 冉斯,程溱玮一类纷纷表示想吐,“你当观众是傻子吗?” 昨昔哼了一声,窝在安臻怀里喝着苦苦的药水,却一脸嘚瑟。 安臻也会很宠溺的替她擦去唇角的污渍。 冉斯叹道,“你不如把这片子改名为《虐尽天下单身狗》。” 程溱玮很敏感的一脚踹过去,“说谁是狗呢?” 昨昔哈哈大笑,“还有自己往枪口上撞的。” 安臻适时补刀,“冉斯是在自黑。” 程溱玮恍然,“原来美女医生压根没跟你处啊?” 这是冉斯的伤,他狠狠的瞪了安臻一眼,跑到角落去画圈圈诅咒他。 程溱玮原本想再和昨昔哈拉几句,可看他俩一副“你不是很忙吗“的眼神,他咽下一口血,默默离开去做最后检查。 就剩他们两个人了,昨昔痴迷的看着安臻,生怕落下一眼,安臻由她去,过了一会儿,看她有些无聊,他放下了剧本找话题跟她聊天,“今天雨菲没来?” 昨昔被转移注意力,提到这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她忍不住唉了一声,“和小辰闹别扭呢。” “情理之中,他们俩的情况雨菲不得不时时想着自己只是替代品。”安臻道。 昨昔不赞同,“她就是没我心大,小思已经不在了,虽然这么说对她不公平,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她和一个已经不在世的人去争论在小辰心里的高下就是傻,好好珍惜眼前才是真的。” “亲身体验?”安臻挑眉。 昨昔摇头,“我也是快要离世那个,哪有……唔……”嘴被堵住,雷厉风行,还夹杂着怒气的。 安臻过了好半天才放开她,他双眼微眯,带着危险的气息,“再胡说还照这力道亲你!” 昨昔一听眼睛都亮了,小嘴叭叭道,“我也是快要离世那个……” 安臻想吐血,“你就是想让我亲你也不用这样。” 昨昔咯咯笑出了声,很好听。 * 这部电影昨昔投入了全部的心血,以往拍摄的进程都是按照场地演员来安排场次问题,可是这次昨昔却弄了一次特殊,她是按照剧本时间顺序从头到尾的发展过程来拍摄整部电影,这样就必会花费一定的时间金钱和精力。 但昨昔不在乎,她可以把所有的积蓄都砸在这部电影上。 开机那一天,举行过开机仪式,昨昔正式坐在摄像机前,而第一场戏就是雨菲坐在工作室里乐的两眼是钞票的小模样。 雨菲的演技其实已经不需要她再过多指点了,她应该走的更高一些,但雨菲不愿意,就想跟着她混饭吃,哪怕吃窝窝头都乐呵,这一点让昨昔很感动。 虽然雨菲大多数心思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每一场戏都是昨昔的回忆,每一个镜头在昨昔的脑海里都有着曾经的影子。 她看到雨菲不小心瞄到安臻浴巾掉下的时候,会囧的哈哈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听到安臻那大段大段似真非假的告白时,也会很感动惆怅。 每一段爱情都是在走过一些路后才会更了解身边的人,只有水到渠成,没有一蹴而就的,比如她和安臻。 一开始或许是个错误,现在也可能并不是有多正确,但是他们因为爱,就是想九头牛拉不回的在一起,这就是爱情。 即便错了,也想坚持。 由于前期准备充分,演员都在状态,所以整部戏的拍摄进行的都很顺利。 可在倒数第二天时,昨昔把一切工作都交给程溱玮,自己却消失了。 连程溱玮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确切的说他在和昨昔交接的时候只是单纯的以为她累了,要观看而不是亲自执行。 安臻以为她去找秦嘉,秦嘉以为她和安臻在一起,昨昔很可恨的用一连串的“以为”轻松的逃脱了。 片场这些人自然没心情继续拍摄,都打算去找落跑的导演,但是小辰却出现制止了大家的行为。 “继续吧,”小辰道,“我姐就这么一个心愿,你们都打算半途而废吗?” 程溱玮气急败坏,“现在半途而废的是她!” “那是因为她对你们完全信任啊。”小辰淡淡道。 雨菲向来是对小辰的话坚信不疑的,她见小辰这样,当机立断道,“继续,只剩下几场戏了,我们拍完。” 小辰看雨菲的眼神里蕴了些笑意。 冉斯皱眉看着一直沉默的安臻,问道,“你觉得呢?” 安臻很无奈的弯了弯唇,“继续吧。” 冉斯点头,程溱玮狠狠的踢了一脚身边的椅子,大喊道,“各部门准备!” 大家赶紧在各个岗位准备着。 安臻看着小辰,“她会没事吧?” 小辰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姐夫,加油!” 安臻一愣,眼眸涩痛,点点头。 小辰见所有人已经开始认真的进入到拍摄中,他凑到秦嘉耳边,背着所有人悄悄说了一句话。 秦嘉一震,又惊又喜的跑出了片场,冉斯一直观看着拍摄情况,没有注意到秦嘉的离开。 小辰稍微愧疚的看了冉斯一眼,又将目光放到了摄像机中央,那个聪慧机灵,又在他面前傻得不行的女孩子身上。 眸里温柔。 * 十个月后。 安臻再红在《男神》播出后似乎已经是没什么悬念的一件事。 他再次走上了荧幕,被许多人喜欢着,虽然否定的声音依旧存在,但是不完美才是人生。 安臻无论出席什么活动时,无名指上都佩戴着一枚戒指,大家对此心照不宣。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谁都知道他和妻子情比金坚。 但是他的妻子,那个被他捧在手心,又反过来把他捧在手心的女人却在《男神》杀青的前一天消失了,还拐走了一个人。 冉斯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脚步一刻不停歇,他语气很快很急也很气,“我说,”他瞪着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的男人,“你就不担心你媳妇儿吗?” 安臻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昨昔的微博主页,刚上传的她和秦嘉在一个部落游玩的照片。 “这不是安全的吗?”他微笑道。 冉斯跺脚,像一头发了怒的公牛,“但是她有病啊!医生说是一年的寿命……”幸好,他还有理智刹住了车,没有继续把这个悲哀的实情说出来。 安臻手指温柔的抚摸着照片上的人,很坚信道,“她会努力活下去的。” 冉斯一愣,很用力的坐到沙发上,环抱着肩,“那她也不用把秦嘉给整走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了向秦嘉求婚,早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了,结果就差那么两天,人就被带走了,你说我呕不呕!你媳妇儿怎么这么不可爱呢?” 安臻看着昨昔嘟着嘴卖萌的模样,否定冉斯,“很可爱啊。” 冉斯气结。 随后,比他更气结的程溱玮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也不管屋里的俩人,先是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干,他叉着腰吼道,“又慢了一步!叫她俩给跑了。” 其实程少爷还是很不错的,他为所有人诠释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 按理说丢的是他安臻的媳妇儿,可他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追着昨昔和秦嘉的足迹全球各地的跑,被俩姑娘溜得跟孙子似的。 冉斯很不地道的白了他一眼。 安臻起身,将手机揣进兜里,对两人道,“我走了。” “去哪里?”另外俩人异口同声。 “回家,”安臻笑道,“吃饭,运动,看书,洗澡,睡觉。”说完,他就离开了。 冉斯不解道,“媳妇都丢了,咋还这么气定神闲的呢。” 程溱玮可不信安臻不着急,他喷道,“装相呗,说不定每晚都偷摸猫在被窝里哭呢。” 冉斯点头,很同情的目送安臻已经消失的背影。 程溱玮一脸八卦的凑上来,“哎,我说,你知道我这次追上去听到一啥消息不?” 冉斯斜着眼睛瞅他。 程溱玮一拍大腿,很兴奋道,“据说她俩刚刚游玩的那个部落首领,相中秦嘉了!” 冉斯一个鞋底踹在程溱玮雪白的裤子上,恶狠狠的咬牙切齿,“你去死!” * 时光公寓。 安臻给自己做的晚餐是一碗排骨汤,白米饭,森林小炒。 很丰盛,也足够一个人吃了。 吃过饭后,他刷完碗,又坐了一会儿运动,开始背下部戏的剧本,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他洗了澡躺在床上,身边留着那个人的位置。 他闭上眼睛。 仿佛又看到了初见时的情景,那个蠢萌蠢萌的小老虎。 他想,他知道为什么小老虎会选择离开,又隔三差五的在微博上发着她的照片。 因为她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心爱的丈夫,她还安好,并且在努力的活着。 不然她怎么会带走对医学如痴的秦嘉? 让冉斯着急继而明白珍惜是一方面,到各地去拜访名医偏方让秦嘉研究出帮她继续活下去的办法是另一方面。 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一年之期。 如果小老虎健康安全的回来,他可以很骄傲的告诉她,你瞧,我有替你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如果她…… 不能,她一定会回来。 因为她会时刻记得,有一个男人,在做错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后,已经爱她如生命。 她那么善良,怎么舍得他伤心。 安臻拿出了手机给昨昔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亲爱的,陌生花开,可缓缓归矣。 他握着手机,慢慢入睡,相信这个夜晚,梦里依旧有她灿烂的笑颜。 于是,他也就错过了在凌晨十二点那一刻,一条短信悄悄的进入了他的手机。 亲爱的,我爱你。 【剧终】 **** 也许他们不是那么完美,但是都是耳朵努力塑造的,不知道你们是否喜欢,来,不管怎么样,结束了就为我鼓个掌吧。 接下来可能会写一些番外,也不知道你们想看哪一对儿,或者都不想看,反正你们都做安静的美读者。 大家新文再见,我爱你们。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wwl】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